周瑜赤壁大敗曹操:為何成中國歷史上千古罪人?
周瑜,字公瑾,廬江舒人。是三國時輔佐孫伯符、孫仲謀安定江東之功臣,東吳的第一謀士及軍事家。他一生的最高軍事成就乃是指揮了發生於公元208年的赤壁之戰。此次戰役的結果是全盤粉碎了曹孟德南下進而統一中夏的戰略意圖。此戰公瑾以五萬江南健兒大破曹操的二十餘萬北軍,是中國歷史上以少勝多的經典戰例。當然,近日有另一種說法說赤壁之戰是一場遭遇戰,不過這也是一家之言,尚在商榷之列,即使真的是一場遭遇戰,周公瑾也還是以少勝多,擊破了曹孟德的南下計畫。
據《三國誌》記載,劉備以左將軍,領荊州牧,治公安,備詣京見權。瑜上疏曰:劉備以梟雄之姿,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之將,必非久屈為人用者。愚謂大計,宜徙備置吳,盛為築宮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資業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場,恐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也。時劉璋為益州牧,外有張魯寇侵。瑜乃詣京見權曰:今曹操新折衄,方憂在腹心,未能與將軍連兵相事也。乞與奮威俱進取蜀,得蜀而並張魯,因留奮威固守其地,好與馬超結援。瑜還與將軍,據襄陽以蹙操,北方可圖也赤壁之役,十分明顯地顯示了漢末軍事家和謀士們,在「論帝王之秘策、攬倚伏之要最」一道上以及研究行軍用兵之道方面所達到的高明程度。魯子敬是名士,諸葛孔明是名士,孫策令文中給他的評價,及其與蔣干的對話,蔣干對他的品題,都可證明周公瑾也是個名士。
在曹操南下荊州的時候,張子布等以畏敵的心理,提出三大難題:第一,曹挾天子以征四方,拒之於義不順。意同沮授之諫袁紹,說明荀文若迎漢帝都許之策,在當時一般人的頭腦中,可以起一定作用。第二,曹得荊州,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第三,眾寡不敵。從地形兵力,據事實立論,頗不易駁斥。周公瑾首先提出:操非漢相,而是漢賊,駁倒第一道難題。以北軍不習水戰,雖得劉表戰船與長江之險,卻不能利用,破其第二道難題。以「十五六萬疲病之卒,御七八萬狐疑之眾」,兵雖多不足畏,破其第三道難題。再進而指出對方的短處:一、關西未定,不能曠日持久,與我相持。二、天寒,馬無草。三、北軍不服水土,必生疾病。孫子所謂「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周公瑾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在曹操南下荊州的時候,張子布等以畏敵的心理,提出三大難題:第一,曹挾天子以征四方,拒之於義不順。意同沮授之諫袁紹,說明荀文若迎漢帝都許之策,在當時一般人的頭腦中,可以起一定作用。第二,曹得荊州,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第三,眾寡不敵。從地形兵力,據事實立論,頗不易駁斥。周公瑾首先提出:操非漢相,而是漢賊,駁倒第一道難題。以北軍不習水戰,雖得劉表戰船與長江之險,卻不能利用,破其第二道難題。以「十五六萬疲病之卒,御七八萬狐疑之眾」,兵雖多不足畏,破其第三道難題。再進而指出對方的短處:一、關西未定,不能曠日持久,與我相持。二、天寒,馬無草。三、北軍不服水土,必生疾病。孫子所謂「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周公瑾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孫子說:「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司馬法》:「新氣勝舊氣。」周公瑾正是有一股朝氣或新氣。曹孟德在不戰而得荊州之後,則是一股惰氣雜以驕氣。而張子布輩則是頭巾氣未除,加上一股暮氣。故聞「水步八十萬」之虛聲恫嚇,便自茫然無措,從表面現象來立論。而周公瑾在強敵之假象前,神志不為之搖,剖析敵情,入木三分。進駐夏口,先佔地利。心細如髮,氣壯如山。孫伯符謂之「英俊異才」,劉玄德歎為「文武籌略,萬人之英」,洵不虛也。
以「梟雄」目劉備,以「熊虎」目關、張,品題恰到好處。而「徙備置吳」,娛以「宮室」「美女」,拆開關、張,「挾與攻戰」之計,老謀深算,何等可畏。程仲德輩,何曾想到這一層,只是勸曹孟德動刀耳!人之高下,計之長短,其相去又豈可以道里計哉!「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此絕妙談辭,又五言佳句也。公瑾平生精於音樂,又安知其不能詩耶?一方大敗之後,內部必不能穩定,尤其是以力服人者,此固另一方進取之機也。「取蜀並張魯,進據襄陽以蹙操」,制敵機先,規模弘選,與孔明隆中之策,大半不謀而合。惜乎後繼者不能承用其方略。孫仲謀與曹孟德角力於合肥濡須之間,自守而已,無進取之志矣。
曹、孫、劉赤壁之戰(208),乃中古史上一大事。曹勝則漢末二十年分裂之局,可復歸統一。以曹孟德之明智,在眾多從漢末遺留下來的、有高度學術及操行修養的名士們的輔佐之下,可能做成比較像樣的統一事業。孫、劉勝,則三國鼎立之形勢以成,戰禍再延長七十年,民力物力,消耗殆盡。尤其糟糕的,由於分裂的時間長達九十年,人事推移,新陳代謝,一些在漢末分裂之初,飽經憂患,具有非凡才能的政略家、戰略家全數死光,政權卻落到一些襲祖父餘蔭的紈褲子弟手裡。由他們中間的一個,摘下了爛熟的統一之果,是為西晉王朝。西晉的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無經國之遠謨,無防患之預備,一味埋頭陶醉於腐化享樂之中,終於弄到骨肉相殘、蕭牆禍起。在階級矛盾及種族矛盾的激化下,不到二十年,又使中夏陷於血泊之中,導致三百年南北分裂之局。這一代價,真是太大了。客觀上不得辭其咎者,第一是周公瑾,第二是諸葛孔明。
秦末自陳涉首難,至項王烏江之敗,才八年,天下復歸一統。新莽之季,自新市、平林兵起,至公孫述敗死,凡十五年,天下復歸一統。隋末自李密起兵,到劉黑闥之敗,才八年,天下復歸一統。元末自方國珍起兵,至徐建入大都,凡二十年,天下復歸一統。大起義後,群雄角逐之最後獲勝者,其君臣之才智,必較傑出。他們在廣泛而頻繁的鬥智鬥力中,不斷豐富了政軍兩方面的經驗。他們對前朝的弊政,直接或間接嘗過味道。這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瞭解民間的疾苦,從而採取相應的措施。加上分裂的時間短,有不少前朝遺留下來的人才,可資利用(分裂的時間愈短,則可資利用的人愈多)。這在政治的沿襲和制度的變革方面,便不致中斷或走錯路。兩漢唐明四朝之所以立國悠久,文治武功,炳耀史冊,統一全國的過程短,由角逐優勝者,親自在政軍兩方面,為新朝奠定鞏固的基礎,是一大原因。而西晉則否。且其政權之由來,是乃祖乃父靠陰謀手段取得(不少名士,被牽入政治漩渦,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其政治道德,較之曹孟德,尚差一大截。悖入悖出,原不足怪。所可痛惜者,帶累中夏之民,無辜遭池魚之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