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王朝的末世亂象:叛亂四起 加上南梁的攪局
北魏末年真是一個強人橫行的時代,稍微有些力量就算是一窩土匪,只要能聚集一群人馬,佔據幾個城池,就可以稱王稱帝,整個帝國疆域遍地烽火。
就在葛榮向洛陽方向發起攻擊的時候,幽州平北府主簿,河間人邢杲利用自己的地位,放肆地召集流民,聚集了流民十幾萬戶,可見當時社會之混亂。只要是有人出頭,能給四處流亡的百姓指出點活路,不論這條活路是真能成功還是死路一條,對於這些流亡的百姓,都不重要了。他們要的,只是能吃上飯,至於手段,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活著總比死了強。造反,這在承平年代說都?敢說的字眼在亂離年代就不同了,你說造反咱就造反,連造反都不畏懼,這個政權的統治力量薄弱到極點了,老百姓也困乏到了極點,邢杲便領著他們在青州北海反叛。
邢杲毫不費力地就擁有了自己的地盤和百姓,興奮得頭腦發熱,一不做二不休,先登基坐殿再說,不光讓自己過把皇帝癮,關鍵是讓手下這些武夫們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官職,從心理上有建功立業的決心。於是邢杲大張旗鼓地登基坐殿,建立漢國,改元「天統」,像模像樣地稱孤道寡,為所欲為。
爾朱榮當時正聚集力量與葛榮死磕,沒有能力兩面作戰,從當時的形勢看,當然是葛榮這?最危險,雖然都是領導這群流亡百姓,但是到底葛榮橫行了不少年,打過不少仗,算得上久經戰陣了,而且進逼洛陽,所以這邊更危險,於是全力對付葛榮這邊。
邢杲那裡,只派了征東將軍李叔仁帶著不多的兵馬去探探底子,摸摸情況,等葛榮這邊平定下來,再來解決。
如今葛榮兵敗被俘,斬首都市,算是消除了一股最可能攻滅北魏政權的力量。可是高興不過三天,全國各種叛亂消息攪擾得大家坐臥不寧,不只北方有邢杲叛亂,南邊蕭衍也沒閒著,扶植元顥與北魏朝廷爭奪正統,元顥並沒有多少能耐,但是他卻帶了一代奇將陳慶之,情況就變得不一樣了。
面對全國性叛亂形勢,爾朱榮沒有慌神,我們不能不佩服,在危機面前,他從沒有驚慌失措過,他與當時的權臣都不同,有自己超人的穩?政權能力。
有的人將他比作東漢董卓,其實兩人除了都不得善終這點相同外,其他並不相像。董卓只是控制了朝廷,但沒有能力平定天下,只窩在都城裡作威作福幾年而已,對干戈四起的國家也沒有平叛的能力,且為人太殘暴,道德形象極壞,只留下了千古罵名而已。
爾朱榮就不同了,他有過人的穩定政局能力,有強大的軍功,一個個撲滅各地反叛力量,光這一點就很少有人能超過,七千人平定幾十萬叛軍,這是亙古未有的奇跡。另外,他終於沒讓橫行中原將北魏皇帝從都城趕跑的陳慶之將軍佔到便宜,並擊敗了他,這也是一個奇跡。挽狂瀾於即?,可以說爾朱榮締造了元子攸的北魏政權,就算他順勢稱帝,也是順理成章,合乎歷史發展規律的,可惜,他沒有。
朝廷內部議論紛紛,都在討論是先攻滅邢杲還是先殺向元顥,當時對元顥的估計都不高,都覺得平定起來不難,洛陽政權是眾望所歸,那元顥只能算是叛亂,在人心向背上這點很重要。於是決定出兵平定邢杲,這畢竟是腹心之患,攘外必先安內,這是自古以來都尊奉的原則。
以上黨王元天穆為主帥,率領爾朱榮的主力部隊就出發了,有元天穆為主帥,自然就不用動到爾朱榮的大駕了。爾朱榮還是派出自己的主力部隊,讓爾朱兆、高歡?心腹大將將跟隨出征,雖然爾朱榮沒有親自出馬,但是部隊的組成可以看出,其實就是他的主力部隊,這支勁旅去掃蕩邢杲的烏合之眾還是很容易的。
北方的戰事朝著大家希望的方向發展,沒多久就平定了邢杲的叛軍,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七千白袍將士在陳慶之將軍的率領下,攻城奪寨,縱橫中原,竟無人可以抵擋,這一段在軍事史上也堪稱奇跡。
一時間,形勢大變,人心又從短暫的安定中惶惶不安起來,京城洛陽附近開始流傳各種民謠,有的唱道:「名軍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
在古代,民謠很多時候代表著民心,我們看《三國演義》就知道,每有大事發生,就在民間流傳出各種民謠來,這些民謠的形成就無法考證了,或許是有心人所為,我傾向這一點,但是也肯定有聰明的民間人士編寫民謠,以反應時政,抒發自己的思想的。
總之,從京城裡傳出這樣的民謠,足以說明,陳慶之的七千白袍軍已經給北魏百姓留下了可怕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