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完顏亮慘死異地之謎:海陵王完顏亮是怎麼死的
完顏亮有著「提馬百萬西湖上」的雄心壯志,一心想滅掉南宋。公元1161年他發動了一場大規模的戰爭,但戰事連連失利,完顏亮大失人心。隨著金世宗的上台和完顏元宜的兵變,最後落得個慘死異地的下場。這是一場不合時宜的戰爭,還是完顏亮咎由自取?
金朝第四個皇帝完顏亮是個十分有雄心壯志的皇帝。他曾經說自己有三大志向:其一是「國家大事皆自我出」,「天下一家,然後可以為正統」,其二是「帥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於前」,其三是「得天下絕色而妻之」。其中第二個志向主要是針對南宋王朝來說的。他有一首詩,是對這個志向的最好解釋:「萬里車書盍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蜂。」他的腦中一直想把美麗的江南據為己有,把南宋王朝一舉滅掉。
為了消滅南宋,完顏亮大力加強與南宋的外交,放出了一手接一手的和平煙幕。南宋使臣前來,他一次次做出友好的姿態,鬆懈南宋君臣的思想。當南宋使節賀允中出使汴京時,完顏亮下令五名原南宋降金漢官陪伴進酒,又「賜花招待」深表友好之意。南朱翰林學士周麟使金時,完顏亮賜給了他大量的東西,並說這些都是自己的意思,以前的皇帝從沒有過。使節餘唐弼回國時,完顏亮請他轉送一根玉帶給宋高宗,並說:這根玉帶是當年被俘到北方的宋徽宗的,現在送給高宗,使高宗一看到玉帶就像見到自己的父親一樣,「當不忘朕意也」。在金宋邊境上,他下詔汝州附近150里的州縣,「量遣商賈赴溫湯置市」,設榷場互市,給人一種商貿熙熙攘攘的景象。
和平友好的背後,伐宋南征的準備工作在緊張地進行。他利用金人出使南宋的機會,夾雜畫工奸細,秘密地把臨安湖山城郭全部描下來,刺探南宋京城防守的軍事情報。他派左丞相張浩修建汴京宮室,將宋朝原有的宮室台榭全部拆除,片瓦不留,然後全部重建。新建的宮殿,務極華麗,宮柱上裝飾以黃金,再在上面設以五采,「金屑飛空如落雪」。為做好侵宋準備,他遣使分往上京及各路,凡年二十至五十的男丁,全部充軍。他讓工部尚書蘇保衡在通州督造戰船,又命諸路總管府造兵器,並將諸路舊存的兵器全部集中到中都。民間所有騾馬也全部被調徵用,各州所貯藏的糧米不得他用,隨時準備供給大軍。
正隆六年(1161)九月,按原計畫金軍南下侵宋。大軍分成四路,完顏亮親自率領三十二總管兵,進軍壽春。十月,金軍渡淮,攻佔了海、和等州。這時的完顏亮趾高氣揚,企望他的百萬雄師,指日即可踏平南宋,到那時,他就可「一醉吳山頂上峰」。
不過海上攻臨安的一路並不順利,在密州膠西縣被宋軍打得大敗。向川陝進攻的一路,受到了宋四川宣撫使吳璘的痛擊。由唐、鄧南侵的金軍因糧草被宋軍燒燬,不得不改攻淮東。
完顏亮在和州趕造戰船,築台江上,準備渡江進攻採石鎮。他身披金甲,召都督完顏昂及蒲盧渾說:「舟楫已經準備得差不多,可以渡江發動攻擊了。」蒲盧渾說:「臣觀宋朝的戰船很大,我們的戰船很小而且沒有行進速度,恐怕不能渡江的。」完顏亮大怒說:「你以前跟隨了梁王入海追宋朝皇帝都是用的大船?明日你與完顏昂先渡江衝過去。」完顏昂聽了十分害怕,打算逃走。到了晚上,完顏亮派人對完顏昂說:「前言一時之怒,不須先渡江也。」之後完顏亮真的指揮金軍渡江,受到宋軍虞允文的迎擊。金軍大敗,大部分士兵被殺死在江中。完顏亮被迫移軍瓜洲,準備奪取對岸的鎮江,但這時的金軍中已人心動搖,普遍厭戰。十月七日,東京遼陽府留守完顏雍擁兵自立,稱帝於遼陽,是為金世宗。金世宗稱帝不久,又盡率文武進軍北京,途中發佈新詔令,聲討完顏亮不體恤百姓。消息傳來,金兵如潮水般退下戰場,棄甲東歸。完顏亮欲阻止金兵北退,瘋狂地下令焚燒淮河上的橋樑,斷絕士兵的歸路,頓時引起士兵的嘩變。十一月二十七日黎明,兵部尚書領神武軍都總管完顏元宜率兵衝進完顏亮的行營所在地揚州瓜洲渡龜山寺,亂箭一陣猛射,再把其吊起處死。之後屍體用衣巾裹包後一把火「焚之」。就這樣,完顏亮結束了他的統治,慘死異地,年僅四十歲。兵變過程中,尚書右丞李通等大臣也被殺。
元宜兵變成功後,行左領軍副大都督事,令使者殺太子光英於南京。他以金大都督府的名義移牒南宋說:「正隆失德,無名興師,兩國生靈,枉被塗炭。已從廢殞,見議班師。各務散兵,以圖舊好。」退兵三十里,派人到鎮江議和,大軍北還。
奪權後上台的金世宗對他的前任再踩上一腳,第二年將完顏亮降封為「海陵郡王」,而事實上完顏亮從未履跡過海陵。這還不夠,在決定完顏亮的謚號時將他類比成隋煬帝,「謚曰煬」。1182年,再度「詔降為海陵庶人」,發其屍骨於大房山金皇陵,遷埋於山陵西南四十里外的荒郊。就這樣,完顏亮最後落得個淒涼的下場。
對完顏亮的慘死他鄉,金人自不會有什麼好的評價。金世宗時,有誰能揭露完顏亮幾件壞事的,就可以升個好官,如此誰還會替他說幾句真話?今天還有很多人認為完顏亮是發動了一場不合時宜的戰爭,南宋對金並沒有什麼威脅,金熙宗以來兩國關係朝著較平和的方向發展,而完顏亮不顧當時金弱宋強的客觀條件,錯誤地作出了伐宋的決策,他的慘死是咎由自取。不過,也有人給以高度評價,認為完顏亮發動了一場符合中國社會發展要求的統一戰爭,只是客觀條件不成熟,志大心切,混一天下的事業竟以失敗而告終。
完顏亮的統一,不管其的動機是什麼,但他顯示了一個政治家的氣度。他的死有點悲壯,也有點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