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越共傳奇特工雙面人生:曾向四方提供情報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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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越共傳奇特工雙面人生:曾向四方提供情報

2016年01月04日 戰史風雲 暫無評論 閱讀 182 次


越共傳奇特工雙面人生:曾向四方提供情報(圖)



(資料圖)



何謂忠誠?何謂真相?何謂愛國主義?范春安當時的進退兩難讓人難以想像


「這裡是范春安。」



1975年4月29日,《時代》週刊在越南的最後一位記者范春安越洋向紐約總部發電。「所有美國記者都已緊急撤離。范春安現在主理《時代》辦事處。」此後范春安又為《時代》采寫了三篇報道,直到當年5月10日,他的名字才從《時代》版權頁上消失。



2006年9月20日,越南傳奇特工范春安在胡志明市的一家醫院去世。當年他白天以記者身份為西方新聞機構工作,晚上則向越共提供情報。有一段時期,范春安曾向包括越共在內的四方提供情報,堪稱「四面間諜」。而作為一名出色的政治分析家,范從上世紀60年代起,先後為路透社、《紐約先驅論壇報》、《基督教科學箴言報》工作,最後在《時代》干了11年。



范春安1927年9月出生於西貢(現為胡志明市)的一家醫院。18歲時,還是高中生的范春安輟學離校,加入越盟(越共前身)訓練營。1952年農曆新年,范應召進入西貢北部叢林,與正在創建南越中央局的共產黨人會面。到了戰區,范內心激動不已,但組織上的安排讓他極為失望:他將成為一名間諜,加入新近成立的情報機構。在思想上,范一度極力排斥間諜工作,「那是獵犬和媒鴿做的事」。



1953年,范春安正式加入越共,入黨儀式由黎德壽主持。黎當時在南越領導抵抗運動,1973年與基辛格同獲諾貝爾和平獎(表彰兩人為推動越南戰爭停火協議的努力)。黎德壽的弟弟時任越共南方安全局局長,正好是范春安的頂頭上司。



這時為了躲避法國徵兵,范春安到中央郵局當新聞檢查官,為法國人過濾新聞,也便於學習英語。即便如此,他還是在1954年被徵入伍。恰好他有個表弟在南越軍隊主管總參心戰部G5,在他的幫忙下,范春安在越軍總部當了一名副官。



隨後,范春安結識了愛德華·蘭斯代爾上校。心戰專家蘭斯代爾剛被CIA派到越南不久,很快就發現范春安很有前途,便和同僚開始向其傳授間諜技術。「我是謝爾曼·肯特的學生。」范常調侃說,肯特是幫助CIA開創戰略情報的耶魯大學教授。戰略情報是一種基於研究政治領袖人格的「報道式」情報工作,簡單說就是「必須知道領袖們的性格和野心、觀念和弱點,他們能施加的影響,以及在何種影響下他們將變得脆弱。必須知道他們的親朋好友,以及他們活動的政治、經濟和社會環境」。



這種「報道」手法在范後任《時代》駐越南記者時用得更為得心應手。一次他對一位越南作家說:「我的記者間諜雙重職業既互相矛盾,又有相似之處。情報工作要求你收集、分析信息,然後像小貓掩蓋排泄物一樣保密。新聞工作也要你收集、分析信息,不過卻是將其公之於眾。」



當上法國、越軍、CIA和越共的四面間諜後,范開始生活在噩夢邊緣。「我一分鐘也放鬆不了,當間諜遲早要被逮住受折磨,就像池子裡的魚。這是我最可能的命運。」為了舒緩壓力,范經常和同僚一起抽鴉片。



不久,越共決定送范春安到美國上學,學習怎麼做記者。經歷一番波折後,1957年10月,范春安到了美國加州。在加州橙郡的一所大學,范被戲稱為「孔子」,開始研習政治科學、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和新聞學,還有西班牙語。進入了校報,他愛上了一位18歲的美國女生、校報編輯。在美國的兩年,范春安還到《薩克拉門托蜂報》和聯合國實習過。「這是我一生中唯一最無憂無慮的時期。」范回憶說。



范春安還記得1959年10月,當他站在金門大橋上,思考今後的路怎麼走時的情景。他可以去加州Monterey的軍事語言學校任教,也可以逃亡到法國,或者先去古巴經由前蘇聯返回越南。最終,他選擇了回西貢。


回到西貢,范春安重新投入情報工作。他通過家庭關係找到了為南越總統吳庭艷管理情報網的陳金宣,陳讓其到越南新聞社任職。此後陳在一次政變中失勢,范春安順勢轉到路透社工作。「無論軍隊、情報機構還是秘密警察,我有各種消息來源,司令部、特別部隊、海軍和空軍的人都願意幫我。」一些情報,范春安既給越共也給南越政府,以套出更多情報。



夜裡,范將這些情報拍照,將膠卷藏在越南豬肉卷裡,或者腐臭的魚肚子裡。然後和其它豬肉卷和魚一起放在籃子裡,偽裝成佛教拜祭用的祭品。第二天一早,范要麼將膠卷放在偽裝的墓碑下,要麼放在樹上的鳥巢裡。他的妻子在後面遠遠跟著,一旦范被抓可以及時警告信使逃逸。



到《時代》後,范春安依舊在晚上撰寫情報,有些長達百頁。這些情報隨後被翻拍成未沖洗的膠卷,由信使送至古濟地道裡的越共地下司令部。從古濟地道出發,信使在武裝護送下翻越Ba Den山,進入高棉,開車到金邊,再飛往廣州,最後將情報送到北越政治局。這些情報如此翔實細緻,以至於胡志明和武元甲為之歡呼雀躍,「我們現在是在美軍的作戰指揮室裡!」



1975年西貢解放後,范春安以為自己會被疏散到美國,繼續他的情報生涯。越共也認為雖然戰爭結束了,但美國的軍事政變和貿易禁運將隨之而來,沒有誰比范春安更適合在美國搜集報道這些動態了。因此,范春安的妻子和四個孩子先行一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安了家。范則緊張等待進一步指示,讓其前往美國。然而政治局傳來的話卻是,不允許他離開越南。



隨後,范被授予「人民軍英雄」的榮譽、四枚軍功章,並被擢升為準將。但也被送到勞改營,禁止與西方訪客會面。一年後,他的家人都被帶回越南。在越共看來,范的問題在於,他喜歡美國和美國人,認同民主價值和新聞的客觀性。



1986年越南改革後,政府允許范春安會見一些西方遊客。1990年,范由准將升任上將。1997年,越南政府仍不允許其離境前往美國開會。直到2002年3月,74歲疾病纏身的范春安才被允許退休。「他們想要控制我,所以才讓我在軍隊中呆那麼長時間。」



回顧范春安的一生,他在《時代》的前同事大衛·哈伯斯塔姆說:「他拓寬了我們對一些基本問題的討論——何謂忠誠?何謂愛國主義?何謂真相?范當時的進退兩難可能是我們難以想像的,但我覺得他處理得很好。」



哈伯斯塔姆說,對於范春安,他們這些前同事的觀點幾乎一致,「我仍然喜歡范,沒覺得他背叛了我們,或背叛了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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