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2006年拍攝的黑格(右)

 

    美國前國務卿、四星上將亞歷山大·黑格20日在馬里蘭州病逝，享年85歲。黑格是美國歷史上罕見的「政治將軍」，經美國前國務卿亨利·基辛格提攜，先後輔佐理查德·尼克松、傑拉爾德·福特和羅納德·裡根三位總統。黑格政治生涯最經典一幕，莫過於1981年裡根遇刺重傷後，向世界宣佈：「副總統回來前，白宮由我掌控。」

    「基辛格門徒」

    黑格的家人20日上午宣佈，因感染引起併發症，黑格當天凌晨病逝於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約翰斯·霍普金斯醫院。他上月28日入院後一直處於病重狀態。

    黑格1924年12月2日出生於賓夕法尼亞州費城郊區，從小夢想參軍。他1947年畢業於西點軍校，參加過朝鮮戰爭、越南戰爭，1961年在喬治敦大學獲國際關係碩士學位。

    1969年，黑格獲時任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賞識，出任基辛格的軍事助理。基辛格眾多助手中，他工作最為勤勉，不知疲倦。基辛格回憶這位「門徒」時說，黑格「很快變得不可或缺」，很快升為準將，成為首席助理。

    時任總統尼克松對黑格也極為賞識。1972年，尼克松擢升黑格為四星上將。《紐約時報》評述說，效力尼克松政府期間，黑格沒有指揮一場重大戰役，卻從一名上校躍升至四星上將，在美軍歷史上幾可謂史無前例。

    尼克松1974年8月辭職後，黑格短暫輔佐繼任總統福特，隨後出任美國駐歐洲武裝部隊總司令和歐洲盟軍最高司令部最高司令，1979年7月退役。

    裡根執政後，經尼克松鼎力推薦，黑格於1980年12月出任國務卿。他當時宣佈自己為「美國外交政策的牧師」。但黑格並非裡根嫡系，在他18個月的國務卿生涯中，陷入白宮內部權力傾軋，並不得志。

    「白宮由我掌控」

    1981年3月30日下午2時30分左右，裡根在華盛頓希爾頓飯店外中槍受傷，隨即入院接受手術。

    事發時，副總統喬治·W·H·布希所乘專機正位於得克薩斯州上空。黑格呼叫專機返航，但白宮方面未能及時接通專機電話，以至於白宮群龍無首，亂成一鍋粥。

    時任國家安全事務助理理查德·艾倫悄悄錄下的錄音顯示，黑格在位於白宮地下室的時局值班室告訴裡根內閣其他要員，「舵手在這裡」，「依照憲法，在副總統趕回白宮前」，他將暫時行使總統職責。

    黑格這一舉動可謂越俎代庖。根據美國法律，總統職位繼承順序應為副總統、眾議院議長、參議院臨時議長，之後才是國務卿。參議院議長由副總統兼任，如果副總統不能履行責任，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出任臨時議長。

    黑格說這番話時，在場其他人並沒有反應過來。黑格後來在回憶錄中解釋，自己當時未能恰當「選擇用詞」。

    當時，眾多媒體記者正在白宮新聞廳等待裡根健康消息。面對提問「現在誰在主持美國政府運作」，代理白宮發言人回答「無可奉告」。黑格看到電視直播後，快步跑上樓梯，來到位於地面的新聞廳，雙臂微顫，向媒體記者宣佈：

    「現在，白宮這裡由我掌控，直到副總統回來，(我)與他保持密切聯繫。」

    美聯社評價說，一些人後來指責黑格「非法奪權」，但這句話，讓美國人安心：白宮依然運轉正常。布希當天晚上7時左右抵達白宮，暫時接管國家權力。

    1982年6月，黑格因與裡根政見不合辭職。他的繼任者喬治·舒爾茨評價，黑格是「愛國者中的愛國者」，身上「只有(美國國旗)紅、白、藍三種顏色」。

    「第37位半總統」    

    早在宣佈臨時接管白宮七年前，黑格就曾實際代行總統職務。

    1973年，水門事件進一步發酵，焦頭爛額的尼克松任命黑格為白宮辦公廳主任。時任國務卿基辛格當時告訴黑格，「你主內，我主外」。尼克松辭職前16個月中，黑格一面幫助尼克松應對檢方，一面代替總統作出許多內政決定。

    尼克松是美國第37位總統，水門事件特別檢察官萊昂·賈沃斯基稱黑格是「第37位半總統」。外界還認為，尼克松最終主動辭職，黑格的勸說發揮了關鍵作用。

    1974年8月1日，黑格面見時任副總統福特，討論赦免尼克松的可能性。一周後，尼克松宣佈辭職。次月，福特宣佈特赦令，引發強烈不滿，致使黑格告別白宮。

    1988年，黑格準備以黑馬姿態與布希爭奪共和黨總統候選人提名，但在初選「風向標」新罕布希爾州投票開始前宣佈退出，此後遠離政壇。

    按《華盛頓郵報》說法，從黑格政治、軍事生涯看，可謂「冷戰鬥士」。

 

    來中國不下50次

    1972年1月，黑格率領先遣人員飛往北京，為尼克松訪華「破冰之旅」打前站。尼克松訪華期間，黑格參與關於謀求兩國關係正常化的「中美上海公報」談判。

    2009年中美建交30週年前夕，黑格接受美國《僑報》採訪時說，他去過中國不下50次，「我非常高興中國的變化，願意成為支持中美關係發展的人」。

    「保持中美兩國關係穩固、健康和彼此尊重，非常重要，勢在必行。」黑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