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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孔子周遊列國為何先奔衛?

2016年11月25日 歷史真相 暫無評論 閱讀 195 次


濮陽境內子路祠中的「孔子師徒初入衛境」壁畫


「孔子與衛——客居十載第二故鄉」系列之一周遊列國首站奔衛


公元前497年,孔子與弟子一行數十人,自魯抵達衛都帝丘(今濮陽),開始了長達14年周遊列國的政治生涯。


衛國商代已有,周滅商後,衛成周的姬姓封國。西周時,衛國統治中心在淇縣、浚縣一帶。公元前629年,衛成公遷都帝丘;公元前241年,衛元君遷都野王(今沁陽);戰國時期,因衛都帝丘位於濮水之陽,更名為濮陽;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廢衛君為庶人,衛國滅亡。衛曾四徙其都,共歷800餘年,是秦統一後名義上仍存在的諸侯國。


孔子周遊列國,第一站選在帝丘。「衛都帝丘今已無存,它早在西漢晚期就被黃河水淹沒,深埋於地下,直至2005年,才因高城遺址的發掘,露出冰山一角。」濮陽市文史專家李中義先生道。


2009年3月9日,記者抵達濮陽,尋覓湮沒已久的衛都帝丘。


從濮陽縣城南行大約10公里,記者抵達五星鄉高城村,這是個不起眼的小村,靜臥於平坦、開闊的黃河故道上。該村老支書高自海把我們帶到村南,指著一片青青的曠野說:「這就是原來發掘高城遺址的地方,早已回填了。」


2005年4月,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濮陽市文物保管所,對高城遺址四面城牆進行鑽探和試掘,當時開挖了4條探溝。「發掘時正遇濮陽市50年一遇的大洪水,工地發掘的探方全部成了水坑。」參與發掘的村民高奎生講。後來只好打眼井排水,發掘困難,探溝都沒發掘到底,最深探溝也只發掘了兩米夯土。


自2005年4月至2006年5月,發掘工作暫告一段落,發掘結果是:初步探明該遺址為一處面積約916萬平方米的古城址。


這座城,城址平面形狀大致為長方形,保存高度6~9米,城牆基礎寬約70米,頂部寬20~30米,城牆外有一周城壕,北牆長約2420米,東牆長約3790米,西牆長3986米,南牆長2361米。古城址四面城牆頂部被4~5米厚的唐宋和明代淤沙層所覆蓋,城壕和城內文化層被漢代厚6~8米的淤土層所疊壓。


帝丘是個大城,據專家推測,它應是被西漢晚期一次黃河特大洪水沖毀淤埋。專家們因此設想,它既然是一次性地被洪水深埋於地下十幾米,當時街道、宮殿佈局會不會保存較好?將來發掘中會不會有驚世發現?能否為衛國歷史研究提供更多資料?這一切,還都是未知數。


916萬平方米的高城遺址之上,現在散落著13個村莊,一派北方鄉村恬淡氣象。深埋於鄉村之下的帝丘城,當年孔子抵達時,是什麼樣子呢?孔子周遊列國第一站,為何選擇衛?他曾對衛國抱著何等希望呢?

為何離魯奔衛?


孔子在魯國從政,以司寇身份代理相事,幹得有聲有色,公元前498年,孔子策劃的一個重要事件「墮三都」不幸失敗,這改變了孔子為政的命運。


原來春秋中後期,魯國有三種政治勢力,一是魯定公代表的公室,二是「三桓」代表的貴族,三是家臣勢力。魯定公受制於「三桓」,「三桓」又受制於家臣。魯定公希望削弱「三桓」,「三桓」希望打擊家臣。孔子就想利用這種矛盾,拆毀「三桓」家臣據以叛亂的三個城堡,並借此抑制「三桓」。但計畫失敗,孔子和魯定公遭受打擊。「三桓」對孔子有了戒心,聯合對付孔子和魯定公,再度把持國政。


第二年,即公元前497年,齊國送來歌舞美女80人,駿馬120匹,誘使魯國君臣沉湎於聲色犬馬之中。魯定公由此不問朝政,怠於國事。


子路看到這種情況,勸孔子辭職,一走了之。孔子心存幻想,堅持再等等看。因為馬上就是郊祭的日子,如果郊祭後仍能按「禮」的規定,把祭肉分給大夫,孔子還打算留下來。


結果讓孔子非常失望,他沒有分到祭肉。孔子是個通達的人,深知「合則留不合則去」,於是率領眾弟子辭官別魯。臨行之際,孔子以獨特方式表達了對魯國的留戀與熱愛:「遲遲吾行也,去父母國之道也。」一步九回頭,遲遲不肯離去。


孔子要離開魯國,他不能東向去齊國,因為「夾谷之會」時孔子觸犯了齊景公,「齊贈女樂」的事又大大激怒了孔子。向西奔衛,是他和弟子們認真商議決定的。


「魯、衛是兄弟之國,衛國政治平穩,文化上有鄭衛之音,經濟上陶衛並稱,都比較發達。」濮陽市文史專家孫德萱先生講。


何為兄弟之國呢?衛國是魯國近鄰,與魯國同為姬姓國家。魯國為周公之後,衛國是康叔之後,周公、康叔都是周文王的兒子,兩國是名副其實的兄弟之國。


衛國又有孔子好友蘧伯玉,他是衛國大夫,一生侍奉衛國三公(獻公、襄公、靈公),以賢德聞名於諸侯。孔子與他相交甚厚,此前曾多次入住其家。


孔子選擇衛國,與他的多位學生是衛國人也有一定關係。他的得意門生子夏、子貢都是衛國人,還有一些較知名弟子,如句井疆、琴牢、顏仇由等也是衛國人。顏仇由是子路妻兄,已在衛國做官。這些人在衛國有廣泛的社會關係,他們的稱揚,使孔子在衛國的知名度不亞於在魯國。子路就很積極主張到衛國去,因為除了顏仇由外,他還有個連襟彌子瑕是衛靈公的寵臣。子路認為,可以通過蘧伯玉、顏仇由、彌子瑕等人,和衛靈公建立聯繫,很可能得到重用。


此外,衛國還有史魚、公子荊、公叔發等一批不錯的大臣,是孔子比較欣賞的。去衛國之前,孔子要麼認識要麼已久聞其名。


公叔發,即公叔文子,孔子認為他是個不苟言笑,不義不取的人。他死後以「文」為謚。有一次子路問老師,公叔發為啥能以「文」為謚?孔子說,他「敏而好學,不恥下問,是以謂之文也」。孔子認為公叔發擔當得起這個「謚號」。


孔子奔衛,是滿懷希望的。但令他始料不及的是,他竟先後在衛國待了10年,使衛國變成了他的「第二故鄉」。


初入衛境行路教徒


孔子帶弟子取道西行,幾天後就進入衛國邊境,他們先來到衛國的一個小集鎮上,孔子舉目四望,看到土地肥沃,人口稠密,深感意外:「原來衛國很繁華呀,小集鎮上也有很多人。」


孔子為什麼會意外呢?因為當時衛國是小國,公元前659年衛文公執政時,齊桓公曾率各諸侯國士兵幫他興建宮室,這就是《定之方中》一詩所歌頌的內容。孔子認為,衛國雖經衛文公治理,逐漸強盛起來,但在當時諸侯爭霸的形勢下,仍是受人憐憫的小國。因此,他看到衛國小集鎮人口稠密,心情開始變好。


弟子們看到老師高興,也都興奮起來。弟子冉求正專心地為老師駕車,聽到孔子之語,回過頭問:「老師,人口已經很多了,下一步怎麼辦呢?」孔子說:「想辦法使他們富裕起來。」冉求再問:「富裕之後,又該怎麼辦呢?」「開辦學堂,教育他們。」


孔子主張對民眾實施教化,但教育必須有物質基礎,他主張先富後教,這與管仲所講的「倉廩實而知禮節」、「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是同一道理。孟子、荀子也都繼續發揮了這一主張。孟子說:「樂歲終年苦,凶年不免於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瞻,奚暇治禮儀哉?」意思是好年景老百姓日子還過得苦巴巴的,壞年頭連活命都難。活下去尚且不容易,哪有閒工夫學習禮儀呢?


孔子與冉求說得高興,便開始針對冉求的特點進行啟髮式教學。冉求聰明穩重,也有從政才能,只是學習不刻苦。孔子說道:「求呀,我不是生而知之者,是通過學習才獲得了知識。」


冉求辯解:「老師,不是我不喜歡你的學問,是我太笨,沒力量學好。」


孔子說:「假如真是力量不夠,走到半路便走不動了,在我看來,眼下你卻像是還沒向前走呢!」這句話擊中了要害,冉求有所醒悟。他默然走了一陣,又問:「老師,你此次被迫離開魯國,難道沒有怨恨嗎?」


孔子歎道:「此番出走,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怨天尤人,凡事要多責備自己,少責備別人。這樣怨恨就沒有了。不然,怨恨會越積越深。我誰也不怨恨啊!」話雖如此,孔子已是語帶酸楚。


子貢跑到老師車旁,說:「老師,我們歇會吧。」孔子同意。子貢扶老師下車,問道:「老師,你此番離開魯國,打算怎麼辦?」孔子說:「作為一個君子,應做到國有道鼎力相助,國無道則遠避他鄉。人生在世,必有所追求,不可昏昏然度春秋,茫茫然無所適從。我所追求的最高目標是去奸佞,除邪惡,平欺詐,息戰爭,恢復周公禮制,實現天下為公。我此番離開父母之邦,就是去尋求實現理想的途徑呀。對於一個無所追求、不知自己怎麼辦的人,我對他也不知怎麼辦了。」


冉耕一向少言寡語,聽到這兒問道:「君子和小人有何區別呢?」


孔子聽到一向沉默的冉耕同學發問,很高興,說:「君子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小人則寬以待己,嚴於律人。」閔損也跑來問道:「老師,君子對待事業應持什麼態度呢?」


孔子說:「君子對於事業,以合乎時宜為原則,用謙遜言論談論它,


用誠實態度對待它,依照禮制實行它。」子路問:「君子也有怨恨嗎?」孔子道:「君子擔心的是自己沒本事,不怨恨別人不瞭解自己。」子路聞言詫異。孔子又補充道:「若說君子也有怨恨,那就是無所建樹,空忙一生,不被人們稱頌。」


朝見靈公話不投機


孔子來到帝丘,子路帶著大家,來到妻兄顏仇由(又名顏庚、顏濁鄒)的家。顏仇由稟告衛靈公。衛靈公大喜,認為孔子是名揚天下的聖人,此來定可為衛國效力。


衛靈公接見孔子,問:「你在魯國拿多少薪水?」孔子說:「奉粟六萬。」即六萬小鬥,合漢代兩千石。衛靈公很爽快:「我也給你這麼多。」


待遇不錯,但衛靈公對孔子的真正來意尚不瞭解,並不給他官職。衛靈公問孔子:「夫子在魯國為大司寇,棄官不做,不知作何打算?」


孔子說:「丘以為,人生在世,不必為無職位發愁,應該為無任職的本領發愁。我不擔心別人不瞭解自己,我所追求的是真理,朝聞道,夕死可矣。」


衛靈公說:「衛國自先祖文公大治以來,歷經六代,始終未能強盛,我年事已高,仍有圖強之心,用何方法可使國家強盛?」孔子用心聽著,覺得衛靈公口氣雖大,但似乎毫無信心,便含蓄地說:「君子對於天下的事情,沒規定必須怎樣辦,也沒規定不准怎樣辦,怎樣恰當便怎麼辦好了。」衛靈公似懂非懂。孔子感到話不投機。


雖不能「為政」,孔子在衛國過得還不錯,他一方面多與賢者交往,一方面教導眾弟子,並不寂寞。


不久,衛國發生了公叔戌叛逃事件。公孫戌是衛國大夫公叔文子的兒子,公叔文子死後,公孫戌繼承了父親的爵位。文子在衛國聲望極高,「富而能臣」、「富而不驕」,可是他的兒子卻既富且驕,靈公很煩他。公叔戌與他的同夥一起密謀,準備除掉衛靈公夫人南子及同黨,被南子發現,於是衛靈公驅逐了公叔戌及其同黨。公叔戌先逃到他的采邑蒲(今河南長垣),企圖頑抗,後又逃到魯國,他的同黨趙陽逃到宋國。


孔子到衛國後,出於對公叔文子的尊重,曾和弟子一起採集過他的言論事跡,和公叔戌也有交往。公叔戌被驅逐後,孔子與他的關係引起衛靈公的猜疑,衛靈公派了個心腹到孔子師徒住處,察看他們是否有勾結。這種情況下,孔子決定離開衛國,到陳國去試一試。


公元前497年年底,孔子和眾弟子離開僅待了10個月的衛國,取道南下陳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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