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揭秘日軍731部隊細菌試驗受害者身份
731部隊人體實驗受害者朱雲岫的「特別移送」檔案,他是極少幾個有照片留存至今的「馬路大」之一。
731部隊本部鳥瞰
731部隊罪證陳列館館長金成民(右一)向山邊悠喜子(中)介紹731部隊細菌戰及人體實驗受害者牌位。
本版圖片均由侵華日軍731部隊罪證陳列館提供
中國學者近日宣佈,日軍侵華時期,被日本憲兵隊以「特別移送」方式交給關東軍第731部隊進行人體實驗的受害者中,已有1467人的身份得到確認。據專家估算,這個被日本侵略者稱作「馬路大」的群體,至少在6000人以上。
所謂「馬路大」,在日語中意為「圓木」,是731部隊對那些接受人體實驗的受害者的污辱性稱呼。在這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細菌戰部隊的特設監獄裡,他們一律無名無姓而只有編號,像動物一樣被強制接受各種細菌或毒氣的折磨,或被活活凍死,最終毀屍滅跡,無一生還。
翻開歷史檔案,你會發現,他們在跨進那道地獄之門前,其實都曾生動地活過、笑過、抗爭過、戰鬥過。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曾為抗日奔走。
戰後的60多年裡,為還原那段歷史,許多人仍在艱難前行。
朱家兩「蘇諜」
在他去世將近70年之後,已經很難有人說得清楚,朱雲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給親友留下了靦腆如大姑娘的印象;在日本憲兵隊拍攝的照片上,身陷絕境的他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憲兵隊長對他的評價卻是:「性格狡猾,生來懶惰,為了生活不擇手段。」
今年4月,他的名字和照片被製成黑底白字的牌位,貼在侵華日軍第731部隊罪證陳列館的紀念長廊上,旁邊是比他年長兩歲的哥哥朱雲彤。他們的身份,都是死於731部隊人體實驗的「馬路大」。
據東安憲兵分隊審訊記錄記載,朱雲岫曾在密山縣黃泥河子恆山煤礦做機電工。1940年8月,朱雲岫與蘇聯諜報員萬信相識並被發展為諜報員。9月27日,朱雲岫與萬信一起越境入蘇,在「浦拉特諾夫卡」國境警備隊接受指令:調查平陽鎮兵力、兵種和兵營數量以及雞西發電廠的施工進展情況,獲酬金120元。
審訊記錄稱,朱雲岫在收集上述情報時患病,臥床兩個多月,沒能按規定日期入蘇,預感到可能惹怒蘇方,會有生命危險。為安全起見,便策劃以加入日滿軍警密探為名開始諜報活動。
同屬這一諜報網的,還有朱雲岫的哥哥朱雲彤和工友王振達。朱雲彤當時的公開身份,是密山縣國境警察本隊警長。1940年9月至12月間,朱雲彤曾3次越境入蘇,接受的任務指令為:調查二人班、半截河和平陽鎮附近日軍情況,特別是飛機場的狀況,並調查密山縣公路網及鐵路狀況,共計獲酬金330元。
1941年2月,萬信被捕,但他當時並未供出幾名下線。
當年3月,東安憲兵分隊在對王振達進行偵查時,發現朱雲岫與其交情頗深,故作為同黨進行偵查,5月3日將二人秘密逮捕。同年9月,朱雲彤的身份暴露,被捕入獄。
據朱氏兄弟的堂妹朱亞珍回憶,有一次在開往哈爾濱的火車上,她曾巧遇被押送途中的朱雲岫,「我很驚訝地問二哥上哪兒,二哥努努嘴,我看到他的雙手被反綁著,肩披棉襖,後面有日本人看著。二哥還低聲對我說,『告訴家裡人別為我擔心,沒啥事』。這時,日本人走過來,就不讓我們再說話了。此後我們再也沒有二哥的確切消息」。
弟弟被捕一周後,自覺在劫難逃的朱雲彤辭去警長之職回到家裡,靠打短工維持生計。
朱雲彤之女、現年69歲的朱玉芬說,母親曾經告訴她,有一天,父親回家對母親說,現在日本人到處抓人,感覺自己活不了幾天了,「他說自己如果真出事,就讓母親改嫁。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是男孩就留下,是女孩就不要了。他沒說原因,母親還以為他喝多了說胡話」。說完這話三四天後,朱雲彤被日本憲兵帶走。兩個多月後,朱玉芬降生。
朱氏兄弟相繼被捕後,父親朱寶田急得四處打聽。聽說兩個兒子都被日本人「喂了狼狗」,50歲的朱寶田急火攻心,頭疼了3天便不治身亡。
淪為「馬路大」
在日本憲兵隊,等待朱氏兄弟的,無疑都是嚴刑拷打。
一番逼供審訊之後,東安憲兵分隊對朱雲岫做出如下結論:「該人性情狡猾,膽大妄為,在密山縣轄各地詐稱為特務機關或憲兵隊之密偵,幹盡壞事,無悔改之意,無逆用價值。」
在呈報給上級的審訊報告中,東安憲兵分隊認為:「該人入蘇及返滿後的惡行危害甚大,對其應嚴加處置,故認為最適合特殊移送。」
按要求,這份報告迅速逐級呈報至關東憲兵隊司令部,司令官原守隨即下達指令,將朱雲岫實施「特殊移送」——這看似輕描淡寫的4個字,其實是一紙秘密而殘虐的死刑宣判書。
接下來的程序是:東安憲兵分隊派專人持關東憲兵隊司令部批復,乘專車將朱雲岫押送至哈爾濱憲兵隊,由其轉送或直接押送至位於哈爾濱南郊平房地區的731部隊。
「從731部隊蓋戳接收的那一秒鐘起,這個人就不再是人,他姓甚名誰、以前做過什麼都不再重要。731部隊接收的只是實驗材料,也就是論『根』計數的『馬路大』。」侵華日軍第731部隊罪證陳列館館長金成民說。
和弟弟朱雲岫一樣,晚4個月被捕的朱雲彤也未能逃脫淪為「馬路大」的命運。
金成民說,「特別移送」只是731部隊進行人體實驗的第一步。踏進地獄之門,「馬路大」的苦難才剛剛開始。
所謂「特別移送」,是日本關東軍、731部隊和關東憲兵隊等多方秘密策劃協同執行的一項非人制度,一方面解決了731部隊進行人體實驗所需材料的來源問題,另外也便於各地軍、警、特、憲機構對被捕的抗日人員和反法西斯志士進行秘密處理。
1938年1月26日,關東憲兵隊司令部警務部下發第58號文件,對「特別移送」程序做出明確規定。1943年3月12日,關東憲兵隊司令部警務部又下發第120號文件,將「特別移送」對像分為「間諜(破壞分子)」和「思想犯(民族運動和共產運動犯)」兩大類。
上世紀80年代初,日本作家森村誠一根據他對眾多731部隊相關人士的採訪,寫成震驚世界的紀實作品《惡魔的飽食》。他在該書中稱,綜合許多人的證言,「馬路大」大致有3類:中部戰線、北部戰線俘虜的八路軍官兵、國民黨官兵,以及在各個城市、農村從事抗日活動的知識分子和工人等;在哈爾濱市內以及周邊地區逮捕的蘇聯紅軍士兵、情報人員及其家屬;另有一些普通的中國老百姓,他們幾乎都是受騙者,莫名其妙地成了「馬路大」。
根據森村誠一的統計,「馬路大」中中國人佔七成,蘇聯人、朝鮮人和蒙古人等共佔三成;年齡絕大多數在20歲至40歲之間,最大的40多歲;絕大多數為男性,只有少量女性。這些女性「馬路大」,往往被用作性病的實驗材料。
「魔窟」生活
無論性格剛烈的前偽滿警長朱雲彤,還是靦腆的煤礦機電工朱雲岫,一旦關進731部隊特設監獄便從此無名無姓,他們只擁有一個三位數的編號。
因此,研究者幾乎無法在眾多「馬路大」中找出這對親生兄弟,甚至連他們何時死於何種人體實驗都無法確認。後人只能根據那些加害者隻言片語的證詞,勉強還原這個「食人魔窟」裡的場景和數以千計受害者的群像。
在《惡魔的飽食》一書中,森村誠一寫道:「『馬路大』被送進731部隊之前,受到關東憲兵隊不分晝夜的嚴刑拷打,審訊逼供,一旦進入731部隊的特設監獄,就沒有任何審訊拷打,也不強迫做苦役。不僅如此,還供給他們良好的伙食,一日三餐,營養豐富,有時還有水果和點心。睡眠也很充足,據說甚至還發給維生素藥片。『馬路大』被關押以後的首要『任務』是盡快恢復體力,具有健康的身體。」
森村誠一說,這是因為731部隊需要健康的實驗材料,如果「馬路大」身體虛弱、有病,就不具備作為實驗「主體」的必要條件。同時,要發動大規模的細菌戰,需要大量疫苗以保存自身,731部隊在大量生產細菌的同時,還要開發研究疫苗,這需要進行很多實驗和大量血清,因此也需要健康的「馬路大」。
然而,這種營養充足、無所事事的「平時的日子」是短暫的,「輪到『馬路大』進行實驗的時候,731部隊隊員就把鼠疫、霍亂、傷寒、赤痢、梅毒螺旋體等細菌注射到他們身上,或者放在食物裡讓他們吃下去」。
很多「馬路大」染病而亡,如果僥倖痊癒,也免不了再次接受實驗,直至死亡。死去的「馬路大」還有最後的利用價值,便是進行屍體解剖,最後才能焚化滅跡。
在細菌實驗之外,凍傷實驗是731部隊進行的一項重要研究。1938年,731部隊長石井四郎針對在高寒地區作戰的實際需要,設置了這一研究課題。
在嚴寒的冬季,731部隊隊員強迫「馬路大」裸露身體或僅穿單衣到室外接受冷凍。如果是夏季,他們就把「馬路大」趕入冷凍室。冷凍到一定程度,隊員便拿著小木棒敲打「馬路大」的肢體,直至聽到很硬很脆的聲音,才把他們抬入另外的實驗室以不同方式解凍:有的用冷水澆,有的用溫水泡,有的用滾水燙,以求得最佳解凍方法。
在極大的痛苦中,有的被實驗者當場死掉,有的爛掉皮肉露出白骨。經過無數次實驗,731部隊得出的結論是用攝氏37度的溫水浸泡是治療凍傷的最佳方法。
在731部隊,最為殘虐的是活體解剖。他們不打麻藥便將「馬路大」當動物一樣宰殺肢解,各種人體器官分門別類迅速泡入藥水,以供教學研究使用。
朱玉芬得知父親朱雲彤和二叔朱雲岫死於731部隊人體實驗是在1999年,但她至今不敢想像,兩位父輩究竟死於何種實驗,其情狀有多殘忍。她說,每次走進731部隊遺址大院,她就有靈魂附體之感,不禁悲從中來。
她的悲傷,不禁為父輩的慘死,也為自己的經歷。父親和二叔被日本人抓走,爺爺接著暴斃,留下一群孤兒寡母。更大的麻煩則在於下落不明的父親身份難辨,他為蘇聯紅軍送情報的事無人知曉,他當過偽滿警長卻眾人皆知,戰爭結束後,這一歷史問題成為全家人的沉重包袱:「連我愛人都不理解,說他是壞人。」
「討個說法」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佈無條件投降,日軍對東北地區長達14年的佔領宣告結束。仍然懷著一絲希望的朱家老母卻未能盼得兩個兒子歸來。朱玉芬回憶說:「奶奶不死心,說他們去過蘇聯送情報,是不是仗打完了有可能從那邊回來?」
作為直接聽命於日軍參謀本部的特種部隊,731部隊當年8月9日便已得到撤離命令,這使他們有相對充裕的時間銷毀資料設備,炸掉建築,並將特設監獄裡的「馬路大」全部殺害後拋屍松花江。
731部隊長石井四郎逃回日本後,為求自保與美方達成秘密交易,將長年在華從事細菌戰研究的珍貴資料獻給美方,美方則為其提供庇護,使得石井為首的細菌戰犯全部逃脫東京審判。
這樣的毀屍滅跡加秘密交易,使得731部隊的歷史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裡迷霧重重。
最早揭開731部隊罪惡歷史冰山一角的,是蘇聯濱海軍區軍事法庭於1949年12月對12名日軍戰犯的審判。法庭審理認定:「他們(日本軍國主義者)在進行準備細菌戰爭時不惜採取一切罪惡手段,在進行使用細菌武器的罪惡實驗時殺害過成千數的中國公民和蘇聯公民,在中國和平居民中間散佈過各種烈性疫症。」
731部隊細菌生產部長川島清則向法庭供認,在731部隊,每年至少有600名「馬路大」慘遭殺害,僅從1940年起至1945年日軍投降時止,死於731部隊人體實驗者不下3000人。
但學者們的研究表明,石井四郎在華秘密進行細菌戰研究和人體實驗的時間長達12年,遇害者應該遠遠超過3000人。據金成民估算,這一數字至少在6000人以上。
1997年,金成民在黑龍江省檔案館發現66件關東憲兵隊「特別移送」檔案,這為研究731部隊人體實驗的歷史提供了最有力的證據。此後,他3次赴日本取證,訪問了40餘名731部隊原隊員及憲兵,搜集了極具說服力的加害者證言。在國內,他先後調查了300餘名細菌戰受害者、「特別移送」受害者家屬和當年勞工。「馬路大」這個沉默群體在當年的悲慘遭遇,隨著研究的深入逐漸清晰。
金成民表示,通過多年研究,目前已經確認1467名「馬路大」的身份,其中包括23名蘇聯人和6名朝鮮人。更加難得的是,他們先後找到了20多名受害者的家屬。
金成民說,這些受害者的家屬,現在年紀都很大了,尋訪工作迫在眉睫。而更多受害者的身份確認工作,也有待查閱更多檔案資料抓緊進行。
朱玉芬是金成民較早尋訪到的731部隊人體實驗遇害者家屬之一。父親和二叔的死真相大白後,她原本想為他們申請一個烈士證,但由於各種原因一直辦不下來,「我也就不跑了,反正在我們當地,大伙現在都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了」。
不過,年近古稀的她還是很關心中國細菌戰受害者訴訟原告團對日本政府訴訟索賠的情況,「這段歷史不應該忘記,有生之年我還是有向日本政府討個說法的決心」。
731是一種國家性犯罪
山邊悠喜子:1928年生於日本,1941年隨母來到中國,與供職於遼寧本溪鋼鐵公司的父親團聚。日本戰敗投降後,山邊一家因故未能回國。當年12月,山邊悠喜子響應招募,成為東北民主聯軍的一名護士。後跟隨解放軍從本溪一路南下打到廣州,全程經歷解放戰爭。1953年回到日本。
上世紀80年代初,山邊悠喜子偶爾聽說關東軍731部隊的歷史後,十分震驚,隨後開始研究這段歷史,並與同道成立「731部隊罪證展實行委員會」,在日本舉行數十次731部隊罪行展。後該委員會改稱日本ABC企劃委員會,山邊悠喜子任副代表,為開發和保護731部隊罪證遺址做了大量工作。
記者:您是什麼時候開始接觸731部隊歷史的?
山邊悠喜子:1981年,日本作家森村誠一寫了一本書《惡魔的飽食》,這個作品發表後,《人民日報》有連載。那時我在長春,每天都會去郵局門前的閱報欄看。日本人會這麼壞?這是真的嗎?我頭腦裡產生了這樣的想法。後來我決定去哈爾濱看看731部隊遺址,因為長時間住賓館住不起,我就到黑龍江大學,一邊學漢語一邊研究731。差不多每天坐車去731,見到韓曉老師(731部隊罪證陳列館原館長),他就一點一點給我講。那時候還是不願相信日本人會這麼壞,韓曉老師就拿出好多物品,一個一個說明。那時還有一些為731服務過的勞工還活著,韓曉老師就帶我直接去找他們,慢慢地我就相信這是真的了,也越來越想知道裡邊的情景。他還帶著我和金成民去大連等地到處尋找見證人。
記者:我聽金成民說他去日本對那些731部隊原隊員進行取證時,得到過您的很多幫助,這樣的取證是不是很困難?
山邊悠喜子:石井四郎有過命令不讓他們說,好多人都閉口不談。只有從撫順戰犯管理所回來的幾個憲兵願意跟我們說,他們也很關心731部隊罪證陳列館。後來韓曉老師和小金去日本取證,也是先找這些憲兵。
記者:聽說您還在日本辦了幾十次731的展覽?
山邊悠喜子:1993年,我們在日本開始辦731的展覽會,韓曉老師的很多材料都拿到日本去展出,從731部隊建立到戰敗,731在中國都做了哪些事情,他們怎麼搞實驗,在實驗室怎麼殺人,一張一張展覽。
記者:展覽順利嗎?
山邊悠喜子:我們原計畫在展覽之前,請韓曉老師來日本講演。日本外務省知道我們的時間安排後,故意把韓曉老師的入境簽證時間往後推了幾天。原定講演時間的第二天,韓曉老師才到。
記者:參觀的人多嗎?有沒有受到過阻撓?
山邊悠喜子:來看的人很多,很熱鬧,日本國民反省731罪惡的情緒越來越高漲。可是,右派的人還是開會,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來阻撓。比如金成民到日本講演的時候,右派的人就在外面嘎嘎嘎地叫,說這些中國人是來侮辱日本的壞人,噪音特別厲害,屋裡講演的聲音都聽不到。
記者:有發生直接衝突的時候嗎?
山邊悠喜子:有時候有,但是不太多。
記者:現在的日本年輕人,對731的歷史瞭解多少?
山邊悠喜子:現在的教科書裡頭,731的事情幾乎全沒有了。有的老師願意把二戰期間的一些事情告訴學生,有的大學有這樣的研究俱樂部,有的學生知道一些,但這不是正式的課程。
記者:您這麼多年研究宣傳731,有沒有受到過威脅?或者遇到過危險?
山邊悠喜子:沒有什麼危險,無所謂。我現在80多歲了,不要考慮找工作什麼的,可要是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天天宣傳731,那就沒有工作了。好多年輕人為了自己的家庭,為了自己的生活,想做是想做,但是沒辦法參與。戰爭結束65週年了,你看日本政府,到現在也沒有一句話的謝罪,不承認,這個對我們打擊非常大。日本政府必須向中國人民謝罪,然後賠償,這是應該的。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市曾經到過盧溝橋,承認侵略戰爭。嘴上說是說了,可是說了之後有什麼行動呢?什麼行動也沒有。很多731受害者起訴過日本政府,可都是敗訴。這是世界公認的一個事實,為什麼還會敗訴?這就奇怪了。日本政府不承認,所以司法部門也不承認。
記者:那您認為日本政府應該怎麼做?
山邊悠喜子:我們認為,731是一種國家性犯罪,應該是日本政府首先表態,承認事實,向被害人謝罪。比如說,731遺址,應該是日本政府主動反省過去,來保護這個遺址。可是日本政府一直裝作不知道,什麼也不承認。我作為日本人,實在是忍不住。731陳列館做得越來越好,也是給日本政府一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