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古代的“非誠勿擾”:唐朝流行搶進士
提起古代婚姻,不少人認為,那時男女沒自主權,一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此種認識,儘管不能說是錯誤,但至少是「以偏概全」。
的確,唐宋以前,婚姻嫁娶一般要經過納采(送禮、求親)、問名(詢問女子姓名、生辰)、納吉(到女方家送禮、訂婚)、納證(男方向女方送聘禮)、請期(定婚期)、親迎(成婚)等環節,古稱六禮。到了唐宋以後,六禮已減為三禮,即納采、納幣、親迎。但無論怎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不能見面」等規定,都是政府倡導的;但政府倡導的風俗習慣也開始逐漸動搖,甚至出現了「非誠勿擾」(電視裡常見的拋繡球選女婿)以及「萬人相親會」那樣的相親節。
南宋吳自牧的《夢梁錄》載:「男家擇日備酒禮詣女家,或借園圃,或湖舫內,兩親相見,謂之相親。男以酒四杯,女則添備兩杯,此禮取男強女弱之意。」意思是男子帶著禮品到女方家裡,或在園圃裡,或在湖上,雙方見面。桌上,男方放四杯酒,女方放兩杯酒,以表示男強女弱。在觥籌交錯、酒酣耳熱的背景下,男女青年一生的幸福就這樣被決定了。
如果說上面的做法打破了「婚前不見面」,那麼,下面要說的「相親會」,則是對流行幾千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進行了一次徹底的顛覆。
古代「情人節」一般有三個:元宵、上巳、七夕。每年農曆三月初三,傳說是王母娘娘開蟠桃會的日子。這一天,藏在深閨的女子和青年小伙子都紛紛外出踏青,她們在河畔嬉戲、插柳賞花,如杜甫所說「三月三日氣象新,長安水邊多麗人」。而男子們也分坐河渠兩旁,在上遊放置酒杯,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誰就取杯飲酒,以曲水流觴的方式吸引意中人。如果雙方對上眼了則一起漫步灞上,折柳相贈,嘯聲不斷。
如果說農曆「三月三」是古代白天的相親節,那麼「元宵節」則是古代男女晚上的相親節。
元宵節晚上,古代青年單身男女走上街頭,借賞燈、逛花市的名義,月影疑流水,春風含夜梅,男女彼此也心照不宣,會用眼角餘光偷看異性,心裡七上八下,但又憧憬著那份「燈下邂逅」的心動緣分,自有一番「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浪漫。單身男女一旦看上心儀的人,便會請朋友上前自報家門,如對方也有「眼緣」,那就等於成功了一大半。然後彼此留下姓名、地址———儘管當時沒有手機。雙方回家後各自稟告自己的父母,於是父母大人便可按照「明媒正娶」的程序,「熱熱鬧鬧」而且「嚴肅認真」地走一下過場,直到把這個「燈下緣分」送到婚姻洞房。
古代還有一個「七夕節」,很多人認為這個也是古代的相親節,其實,這個節在古代是夫妻節,不過被當下人當成「情人節」來過,實在是謬誤,因為在中國傳統社會,情人與夫妻涇渭分明,牛郎織女更像是分居兩地的夫妻。
在古代,除了「三月三」、元宵節這樣屬於普通老百姓的相親節外,還有一個十分高端的相親節,那就是「同年大會」,即「新科狀元」相親節,不過這個所謂的高端「相親節」,是專門為古代權貴們挑選女婿而設立的,儘管如此,這個「高端相親節」卻沒有古代老百姓相親節那樣溫情脈脈,文明禮貌,而是充滿了暴力,有時還上演「全武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唐朝時,每逢朝廷舉辦科舉考試,全國秀才們奔赴長安。發榜那天,參加應試的秀才都擠著去看榜,凡中了進士的,便湊錢一起到當時長安城景致最好的曲江池畔,舉行「同年」大會。唐代進士非常難考,報名應試數十萬人,最後錄取的進士卻不過幾百人,考上的就顯得特別「金貴」,於是,就在新科進士舉行「同年」大會這天,城裡權貴家的待嫁美女便傾城出動,湧向曲江尋找意中人。如果相中了,就告訴有權有錢的父母安排去提親,而且大多是當即舉行婚禮。不僅王公勳貴這樣,甚至作為一國之君的皇帝,也加入其中,當然皇帝手裡有特權,可以在借「賜宴新科進士」之機,為自己的女兒挑選駙馬。不過,公主挑選的一般都是狀元郎。
但是,每年新科「進士」少,而皇帝、王公貴族以及富豪家裡未嫁的女兒特別多,面對如此「僧多肉少」、「供需矛盾突出」的局面,京城一些有權有勢的人,在皇帝挑選完後(沒人有膽量跟皇帝挑女婿),乾脆直接命令家丁們去搶女婿,有的甚至由此還引發群體性鬥毆。
北宋首都開封就發生一起,不過不是鬥毆,而是「搶錯」了,咋回事呢?進士發榜那天,一個叫曾文斌(新科進士)的小伙子正在看榜,突然被十多名壯漢架起來,並簇擁至兵部尚書之家。被架起來的曾文斌既不拒絕,也不喊叫,而是欣然前往。到了部長家,曾文斌才被放下來,不多時,一位著高官袍服的人來到青年面前,問道:「我只有一個女兒,長得並不醜陋,願意嫁與公子為妻,不知可否?」曾文斌聽完後,不急不忙地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我出身寒微,如能高攀,固然是件幸事,要不您等我回家和妻子商量一下再說,怎麼樣?」圍觀眾人見狀哄堂大笑,隨即散去。
由於在「同年大會」相親節,大多數單身新科進士大多都會被皇帝或權貴們選為女婿,於是,在古代「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總是密不可分,而且自唐朝以來延續了一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