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是誰?中國古代最具真性情的皇帝老婆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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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夫人是誰?中國古代最具真性情的皇帝老婆

2015年09月24日 風雲人物 暫無評論 閱讀 1,327 次

  如果不是亡了國,也許人們永遠不會看到花蕊夫人的另一面。誰能想到:一個貌美嬌弱的後宮女子,在國破家亡之時,卻表現出如此酣暢淋漓、通透徹底的真性情。那首堪稱絕唱的《述亡國詩》,那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的悲情吶喊,堪堪羞煞蜀國男兒郎,讓後人讚歎不已。

  花蕊夫人本姓費,是五代十國時,後蜀國後主孟昶的貴妃。名為花中之蕊,自是容貌不凡。不僅如此,她還是位才女,是位前比魚玄機後比李清照的女詩人。善寫宮詞,著作頗豐,光《全唐詩》中就收錄40多首。然而和那些能呼風喚雨的女強人相比,花蕊夫人並不惹人注目。她沒有呂後蛇蠍般的狠毒心腸;也缺少武則天的心機和手段;更不具備楊貴妃狐媚惑主的萬千風情。她更像是一個普通女人,一個從不掩飾自己悲喜、從不修飾自己情緒的真實女人。擁有富貴時,她會快樂、滿足;失去安樂時,她會失意、落寞;國破家亡時,她會吶喊、憤怒。她是完全透明的,沒有絲毫的矯情和造作。這在充滿虛情與狡詐的皇宮中,顯得尤為可貴。

  性情,指的是一個人的稟性和氣質,以及表現在性格和脾氣上迥異。真性情,則是一個人內心情感的完全流露,無形中自帶一種凜然正氣。杜甫有詩「由來意氣合,直取性情真」,也是對真性情的肯定和讚美。花蕊夫人的性情,少了女性的嬌弱,添了男兒的豪爽,是一種率真而潑辣的美。那首著名的《述亡國詩》,便是花蕊夫人成為階下囚時,在宋太祖趙匡胤的大殿之上,揮毫而就的,飽含著花蕊夫人對後蜀國的遺恨。


  花蕊夫人的丈夫孟昶,作為一國之君,在治政上無疑是失敗的。他的父親經過6年的亂世打拼和苦心經營,才在巴蜀一地站穩腳跟,建立割據政權,有皇帝的命卻沒皇帝的福,在位僅一年便病死。孟昶秉承父業,成為後蜀國第二任也是最後一任國君。創業難守成也不易,能在亂世的夾縫中立穩腳跟,則尤為不易。孟昶「少不親政事」,喜歡「打球走馬」,又好「房中之術」(《新五代史》),興趣根本不在治政上。先祖留下的基業很快便消耗殆盡,後蜀國也一步步走向滅亡的邊緣。應該說,作為一個小國,後蜀滅亡是遲早的事,然而,大宋大兵壓境,孟昶僅66天便「草表以降」(《新五代史》),也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國滅之後,孟氏皇族包括龐大的後宮,全部被押解開封,成為大宋國的階下囚。花蕊夫人也在其中。歷史總有相似之處,這樣逶迤前行的悲壯隊伍,並不是第一次,倒退十年,南唐國後主李煜也曾感同身受過。花蕊夫人和李煜,一個是末代貴妃,一個是亡國之君,他們一樣失去了昔日的榮華富貴,一樣成為大宋的階下囚徒。更為相似的,他們都喜歡用詩詞來表達自己的悲喜人生,同樣的才華橫溢。

  相同的生活環境,也讓他們有著相似的詞風。看看花蕊夫人的「嫩荷花裡搖船去,一陣香風逐水來」,多麼地悠閒愜意,還有「回頭索取黃金彈,繞樹藏身打雀兒」,神仙一樣的皇宮生活讓人陶醉,讓人樂在其中。再看看李煜,「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綸,世上如儂有幾人。」落英繽紛的江南美景,如詩如夢的無憂生活,同樣令人沉醉。皇宮的生活是富足美好的,「汗手遺香漬,痕眉染黛煙」(李煜)的卿卿我我、兒女情長,更適合春暖花開的靜謐祥和,而不是秋風蕭瑟的征伐殺戮。

  而面對突變,花蕊夫人與李煜卻表現出迥異的性情。亡國的陣痛,讓曾貴為天子的李煜,變得消沉落寞、困頓無助。一個是堂堂七尺男兒,平添了女人般的矯情與寡柔。在歎息、悔恨之中,無奈地吟唱「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將情長化作愁腸,將甘怡化作苦酒。昔日的榮華「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道不盡綿綿心痛,說不盡縷縷傷愁。內心是不可追回的淒涼。

  人的性情,在困苦和磨難中最易彰顯。面對亡國,花蕊夫人傷心程度並不遜於李煜。在押解途中,她曾題寫過半闕《採桑子》:「初離蜀道心將碎,離恨綿綿。春日如年,馬上時時聞杜鵑。」杜鵑啼血的哀鳴,直擊心靈最深處,箇中滋味難以言表。然而面對天子威嚴的趙匡胤,花蕊夫人卻是血性彰顯、豪氣干雲,仍舊昂著高貴的頭,酣暢痛快地表現她的真性情。「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傲骨錚錚的詩句,是擲地有聲的吶喊,是酣暢淋漓的怒罵,也是恨不能策馬揚鞭、拚死疆場的慨歎。

  花蕊夫人活得非常真實,她性格大張大合,敢愛敢恨,通透爽朗。孟昶「至於溺器亦裝以七寶」(《續通鑒》),馬桶上都要鑲寶石,可以想見皇宮的奢華。花蕊夫人盡情地享受著這種奢華,盡情地享受著君王的寵愛,她喜歡這樣的生活。誰又能說喜歡這種生活就有錯呢!人都是嚮往富足、渴望美好的。我們不能過分地要求一個後宮女子,應該怎樣以天下為大任,應該有怎樣的治國治政方略,那樣的要求太苛刻、太殘忍。她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衝鋒陷陣;她遠離政治戰爭,無法力挽狂瀾。「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亡國與否,本就不是一個後宮女子所能左右的。但她卻能真實地活出自我!這對於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身居後宮的女人來說,已然足夠。僅憑這一點,就很值得我們去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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