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歷:發生在那個年代的靈異事件
不知道是不是越落後的年代,人越會相信或迷信某種東西。現在走在大街上,做個隨機調查,肯定發現滿大街都是無神論者,連神鬼這種話題都有了娛樂大眾的性質。我媽常給我說起她小時候的故事,說這些的時候她很嚴肅。媽告訴我說,不知道怎麼解釋,可這些的的確確是她碰到的事。
那是六十年代,我媽在農村長大,小學是在村裡上的,中學在鎮上,就得跑到鎮上去上。在那個時候只能騎車上學。八點上學,六點半就要出門,騎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學校。夏天的時候還好說,天亮的早,冬天又冷又黑,但是也不會誤了上學。媽說那個時候沒人管,反而特別想學習,不像現在,那麼多人看著一個孩子,可就是學不好。
冬天,媽把早飯吃了,穿得厚厚的出了門。上學路上要經過一片樹林,天天走同一條路也就不怕了。有時候,真想有個伴。其實,也有伴的。媽說,過林子的時候,經常見前面有一群人騎著車子,說說笑笑的,聲音都聽得見,就是追不上。怎麼騎,都是那麼遠的距離。我說是不是花了眼,天那麼黑,媽說總不可能老是花眼吧,真的是見到了,就是追不上。
有一天,媽正睡著,就聽見門外有人喊自己,天還很黑,以為自己聽錯了。媽想村子裡就自己一個人在那個中學上學,誰會喊自己呢。正想著,大門外又說:「我在前面等你。」媽一聽,真有人喊自己,可能是哪個同學來村裡串親威,順便喊上自己吧,也好,總算有個伴一起走了。
家人都還睡著,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也沒看表,就出了門,騎車追那個人。一路上都不見那個人,媽想,也真是,喊了我又走這麼快。那天正好有風,路過樹林的時候,樹葉被風刮得刷刷響,月光下的樹林影影綽綽的,像人影一樣晃來晃去,平常不害怕走夜路的媽媽,這天忽然有了一絲怕意,加快了騎車的速度。終於見到前面的人了,一個人騎著車子,媽想,是那個人吧,追了上去。眼看能追上了,那個人往林子裡一拐,不見了。那麼密的林子,在裡面騎車,是不可能的,可媽眼見著那人騎了進去。路過那人進去的林子裡,媽看了一眼,什麼也沒有,沒有人的蹤影。
到了學校,奇怪,平時班裡總有一部分同學來得早早的,今天一個人都沒有,沒拿教室鑰匙,就進不去。那時候學校沒有大門,也沒有門衛,只有一個老師,因為家遠,住在學校裡。媽實在冷得受不了,就去敲門,敲了一會,屋裡有了亮光,那個老師把門打開,一看見媽,沒好氣的說:「你怎麼回事啊,看看現在幾點,半夜兩點你上的哪門子學,你是家裡沒表呢還是愛學習呢。先進來等著吧。」那個老師進屋睡了,媽一個人在外屋坐著納悶,是誰在外面喊呢,越想越奇怪。
等到上完第一節課,媽已經瞌睡得不行了,早上起得太早。下課後,媽就趴在桌子上睡覺,正睡著,有個同學過來把媽拍醒,說:「你奶奶來了,我看她在學校門口站著呢,我問她是不是找你,她沒說話,你看看。」
媽趕快跑出去,跑到校門口,沒有人啊,全是同學在玩,哪有什麼家長。回了教室,媽生氣地問那個同學:「哪有人呢,都瞌睡地不行了,你騙我說我奶奶來了,你認識我奶奶嗎。」那個同學委屈地說:「是真的,上次放假我去你家玩,你奶奶正好在,你忘了?剛才就是她。」旁邊一位同學說:「就是的,我和她一起去的你家,還幫你家壘狗窩了。你奶奶還笑我們呢。剛才就是她,我也看著了。」這麼一說,媽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奇怪,奶奶為什麼來,來了又走呢,也沒見著我。媽的奶奶,也就是我的太奶奶,在另一個村住,家裡就媽一個是孫女,所以太奶奶對媽很好,經常去看媽。
下午回家(中午時間太短,家遠的同學都不回家,在學校搭灶吃),媽發現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大冬天的,也不用下地幹活,人都哪去了?正急呢,媽的大哥回來了,一看見媽就說:「才回來,奶奶死了,下午沒的。早上你走了以後,大舅就來叫咱媽,奶奶是突然病了的,已經三天了,開始以為是小病,沒想到才幾天就奶奶就死了。」說著就「嗚——」的哭開了。媽一聽,又急又難過,扭頭就往太奶奶那裡趕。
到了那邊,屋裡一片哭聲,太奶奶已經被抬了下來。媽過去抱住她媽,也就是我姥姥,哭著說:「怎麼會呢,早上奶奶還去學校找過我了。」屋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姥姥生氣了,給了媽一耳光,罵:「這裡是你玩的地方,這種話是亂說的,你奶奶三天沒下炕了,你亂講。」媽愣了。
農村的葬禮要盡禮數,晚上一直有人守著,叫守靈。人在屋裡停放六天才能下葬。第四天的時候,人都很累了,我的大舅,也就是媽的哥哥在靈堂守夜,差不多快睡著了的時候,聽見院子裡有人騎車出去了,大舅心想,這深更半夜的,誰會出去呢。想著,迷迷糊糊地就出去看,一看,猛地清醒了,院子門從裡面鎖著的,可房樑上吊的紙糊的單車不見了(當時這些葬禮上用來燒的東西,統統掛在房樑上)。大舅趕緊進屋把大人喊醒,大人們一合計,是不是小偷來了,就出門去找。一開門,紙紮的單車就在門外放著。當時不知別人是不是害怕了,大舅一下子腿軟了。大人們都說:「可能是風刮的吧,小孩子就是膽子小。」大舅也沒敢說出聽到有人騎著車子出去的事。
葬禮過後,媽回學校,找到那天叫媽出去的那兩個同學問,那兩個同學見媽不信,對天發誓說當時真的見了媽的奶奶。
不管怎麼樣,太奶奶離開了人世,媽只能在心裡緬懷她老人家了。現在前前後後想來,當時那個年代的確是怪,如果打聽的話,是經常有這種事情出現的。
媽說,現在想來,也不害怕,就是奇怪。是因為當時人少陰氣重呢,還是沒看清,以訛傳訛,時間過去久了,也說不清。
我給媽看網上發表的有關鬼的貼子,媽說,一看就知道是玩的,如果真實的話,是不可能寫得這麼玄乎的,如果讓見到怪事的那些人自己來說,別人聽起來其實是很害怕的,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