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皇帝的執政歲月:如何評價萬曆皇帝的48年?
薩爾滸之戰敗了之後,敲響了萬曆的喪鐘,成了他眼角最後憾恨的淚水。他再也沒有力氣去喚起天下跟著他大戰一場了,連朝廷上下也開始忙著張羅太子要登基的事宜。雖然女真的肆虐讓萬曆心裡很是痛苦焦慮,但這個只能加速他的消耗。萬曆四十八年七月,這個充滿爭議色彩的皇帝終於駕崩了,享年五十八歲。
萬曆如願以償地睡進了他一絲不苟地修建了幾十年之久的定陵,成為他朱氏一行天子裡,陵寢最為奢華的一位。要說這個懶惰的皇帝,對自己是真心不錯,毫不馬虎地給自己準備身後的處所,他活著有一半精力是給自己準備怎麼更舒服地去死。但是要說他為他的江山,趕不上對自己四分之一好,一輩子都由著性子來,五十年也沒長出來承擔責任的肩膀。他給兒子留下的,是堆積如山的外患,是冗雜沉重的軍費,是怨氣沖天的百姓,是空空如也的國庫,還有凋敝廢弛的官僚政治,和一個虎視眈眈的努爾哈赤。這個自私隨性的傢伙,應該和法國的路易十五很談得來吧——「我死以後哪怕洪水滔天。」
他的隨性,讓廢弛的廢弛,而關注的卻會得到成功。比如,「萬曆三大征」的戰爭。那該是明神宗一生最閃亮的自豪吧。他的散漫之外我們不能忽略這個皇帝可稱「偉大」的作為。三大征打贏了,邊事就寧靜了,雖然花了很多力氣很多錢,但保住的是國家和民族,有人說是這三場戰爭拖垮了明朝,在女真興起遼東時再也打不動了,所以斷送了朱姓江山,但是此時用光力氣是為了打跑日本人,經此一役,令日本三百年不敢貿然犯邊。而趁此空虛滅明入關的滿清政府,三百年後的甲午戰爭,卻再也沒有了萬曆「雖強必戮」的堅強。當這個取而代之的政權用台灣和琉球換來日本撤軍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他們筆下的正史中這個「亡國之君」面對日本入侵,是怎麼表現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做皇帝的,長了一副好頭腦,接了一身好衣缽,受了一番好教導,卻實在沒有發展好他應該發展的,沒有對得起所有人對他的美好希冀。概括來說,就是他身上從頭缺到尾的責任感和上進心,也許是被官僚系統逼的吧,不是連漢武帝都起過「放棄朝政,歌舞酒肉享樂去也」的念頭嗎,然而漢武帝只是憤而發洩,萬曆卻認真去貫徹落實了,做人都不能凡事縱容隨心,何況是一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呢。天下多少人都在罵他,他已經全然不在乎,只是留存著某個角落還時不時提醒自己一句,你還有個國家。萬曆的一生似乎都是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混日子當中度過的。
他的隨性,讓廢弛的廢弛,而關注的卻會得到成功。比如,「萬曆三大征」的戰爭。那該是明神宗一生最閃亮的自豪吧。他的散漫之外我們不能忽略這個皇帝可稱「偉大」的作為。三大征打贏了,邊事就寧靜了,雖然花了很多力氣很多錢,但保住的是國家和民族,有人說是這三場戰爭拖垮了明朝,在女真興起遼東時再也打不動了,所以斷送了朱姓江山,但是此時用光力氣是為了打跑日本人,經此一役,令日本三百年不敢貿然犯邊。而趁此空虛滅明入關的滿清政府,三百年後的甲午戰爭,卻再也沒有了萬曆「雖強必戮」的堅強。當這個取而代之的政權用台灣和琉球換來日本撤軍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他們筆下的正史中這個「亡國之君」面對日本入侵,是怎麼表現的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做皇帝的,長了一副好頭腦,接了一身好衣缽,受了一番好教導,卻實在沒有發展好他應該發展的,沒有對得起所有人對他的美好希冀。概括來說,就是他身上從頭缺到尾的責任感和上進心,也許是被官僚系統逼的吧,不是連漢武帝都起過「放棄朝政,歌舞酒肉享樂去也」的念頭嗎,然而漢武帝只是憤而發洩,萬曆卻認真去貫徹落實了,做人都不能凡事縱容隨心,何況是一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呢。天下多少人都在罵他,他已經全然不在乎,只是留存著某個角落還時不時提醒自己一句,你還有個國家。萬曆的一生似乎都是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混日子當中度過的。
他拋下一切逍遙的後果,就是他們朱氏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正在慢慢地移向萬丈深淵,他帶著這個熠熠發光的朝代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不愛他的子民,不愛他的臣屬。他的民間像是有默契一樣,災荒人禍不斷,自然災害和世界末日到來前夕似的,一串接一串。在最需要強有力的中央時,萬曆的團隊只有用日漸腐敗和廢話連篇對待受災的百姓,當時又正值經濟轉折,可能發生社會轉型之初,他也沒有合理的應對措施來迎接這個新的時代。當蠢蠢欲動的邊境要問鼎中原時,他已經沒有力氣再保護那脆弱的國門了。他把數不清的麻煩留給他的子孫,他也用這些麻煩畫就了大明的日落圖。這個君王,控制了執政以來的基本平衡局面,他,有能力。這個君王,卻沒有擔當起掌舵天下的重任,他,不稱職。這個君王,也折騰得他祖宗傳下來的天下走向懸崖,他,太荒唐。
他是一個「荒淫怠政」的「聖明君主」,一路上我們都在探討他,看他的腹黑深不可測,看他的貪婪無底深淵,看他的懶惰四體不勤,看他的精明運籌帷幄。我想給他一個最公允的評價,卻發現寫到這裡已經無法再定義什麼,定性什麼,看到萬曆這個閃耀著複雜光輝的字眼,莫名地會掠過一絲別樣的惋惜。最後讓人覺得,這只是個很「真」的人,一個普通而可愛的平凡人,有著數不清的缺點,人們批他,卻是因為他對不起頭上「明神宗」的皇冠。話又說回來,皇帝這個職業,也實在是太難做了,自古以來那麼多幹這一行的,有幾個是像模像樣的呢?我們不如在最後把神宗放下來,用朱翊鈞的身份再做一次對話。萬曆的一生,應該是很累很累的吧,他沒有朱棣那樣對王位飽滿的熱愛,也沒有正德遊龍戲鳳朔北江南的玩樂性質,他一直都呆在金碧輝煌的帝都小圈圈裡,輾轉反側,思來想去。不像是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更像個和大臣鬥智鬥勇的孩子。自私和貪婪,這個人性很常見的缺陷,在他的身上便會放大一萬倍,變成荒唐怠政、橫徵暴斂的嚴重後果;而精明和強幹,在他的發揮下也變成了華夏民族怒反侵略的代表。脫去了龍袍,才能卸下歷史沉沉的定義,揭開一個真實的他。
我們的故事,從定陵開始,也將從定陵結束。四十八年,像一場顛沛流離的夢,一路上僕僕風塵坎坷不斷,終於閃著黯然的星火走到了盡頭。再多的紛紛擾擾,也都化作世俗的繁蕪了,再也不用翻開那些惱人的奏折,再也不用忍受天下人的嘲諷,再也不用處理無盡的國事了。在那一段,他的年號最後命名的時光。萬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夕陽映透了天邊,映透了定陵蒼遠的背景,映透了他曾經的天下,大明王朝。紅得像血,卻涼得駭人,這個在位時間最久,也最為傳奇的君主,蕩盡了一生的塵埃往事,是非成敗轉頭空,只剩下他這身後深深長長的定陵,不見了什麼怠政什麼三大征,只見得沒了白天的「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