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元祐黨人碑事件:北宋政壇的一次政治洗牌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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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元祐黨人碑事件:北宋政壇的一次政治洗牌

2017年07月06日 歷史紀事 暫無評論 閱讀 78 次

    元祐是北宋哲宗趙煦的年號。北宋一朝,鬧變法鬧得不行,來回折騰。老子神宗趙頊變法,兒子哲宗趙煦不變了,復辟。於是,當年一干反對變法的人,以司馬光為首,組織還鄉團殺回來了。從此以後,支持變法的人稱元豐黨人(元豐是神宗年號),反對變法的為元祐黨人。此後反反覆覆,到了宋徽宗趙佶這裡,變法派聲勢大振,丞相蔡京對司馬光這干人恨不過,但人都死了,也沒法再貶斥發配。他為了徹底清除餘毒,奉皇帝的旨意下令各州縣大刻元祐黨人碑,宣佈這些人屬於奸黨,要勒之於石,讓他們千秋萬代臭下去。於是,就有了這著名的元祐黨人碑。

  其實,北宋的制度和政治的確需要改革。漫說後世,就是當時人也感到毛病特多,官制疊床架屋——床上架床,還添若干大小椅子板凳什麼的。反正讓大家什麼事都幹著彆扭,一件小事折騰半年。但是,變法黨人王安石他們,按著強化國家權力的思路做,動靜忒大,不僅折騰官場,而且折騰百姓。所以,好些人反而感覺不如不變。皇帝不換,這老兒自己決定的變法,不好自己否定;但是皇帝一換,老子死了,兒子上台,之前的變法就可以被推翻。弗洛伊德說,兒子都有仇父情結,放在皇帝身上,大概不錯。孔子說,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然而,老子喜歡的,不論是人還是政策,兒子必定不喜歡。所以,老子的寵臣,必定會栽在兒子的手上。於是,反變法的復辟黨上台。

  然而,復辟黨司馬光等人上台,做得太絕,盡廢新法。哪兒有這個道理呢?舊法要是十全十美,為什麼那麼多人要變?政治效率怎麼會那麼低?歸攏在反變法這邊的某些人,比如蘇軾,其實對王安石變法中的某些內容(免役法)還是認同的。只是,人家就是要把他歸在復辟派裡,他也就只好做元祐黨人了。北宋後期,復辟派整體上不吃香,所以,在一個短暫的元祐年間過後,復辟派就一直倒霉。蘇軾就被貶了又貶,一直發到海南島的儋州,相當於到天涯海角了。幸虧他看得開,活得久,終於盼來平反那一日,但是又到壽了。他當然想不到,死後居然還要被人折騰,名字刻上石碑,讓他遺臭萬年。

  但是,各個州縣刻碑的時候,出過一點小麻煩。北宋文化市場發達,元祐黨人中,蘇軾、黃庭堅這些人早早成名。在世的時候,就可以靠寫字作畫賺稿費了。由於文化普及程度高,經過市場的傳播,即使販夫走卒也知道這些人的大名。他們的字畫招人喜歡,文章也有粉絲,而且是鐵粉。蘇軾流放期間,之所以能活得不錯,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走到哪兒都有粉絲。粉絲們可不管這些人是否犯了政治錯誤,該喜歡就喜歡。合影是沒辦法了,但討幅字兒、求首詩,卻是家常便飯。當然,字畫和詩都不會白作,銀子和酒肉,甚至還有美女,滾滾而來。政治掛帥,階級路線什麼的,在那個年頭,人們還沒有概念。

  儘管大家都崇拜皇帝,但皇帝不喜歡的人,卻未必一定會全體共誅之,全國共討之。蔡京要刻元祐黨人碑,要找刻工,這些刻工有些是刻過蘇軾和黃庭堅詩作的,有些居然想不通。九江這個地方有個刻工,名叫李仲寧,手藝很棒,他接到地方官的指令,要他刻黨人碑。他說,小人家貧,靠刻蘇學士和黃學士的詞作得以飽暖,現在要以奸人為名,將他們刻在石上,我不忍心;長安這個地方也有一個出色的刻工叫安石,他也不肯,地方官加以鞭笞,不得已,他說,非刻不可的話,我不能刻上我的名字。

  雖然人們總是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盡為讀書人,不相信勞動人民一定會比讀書人道德高尚。底層的百姓,每每彎子轉的沒有讀書人那麼快,想不通的時候肯定是有的。什麼叫作好人,什麼叫作壞人,他們自己也有一個標準,肯定跟上面的政治標準不怎麼一樣。

  黨人碑刻完之後,雖說遍立各個州縣,但立碑的蔡京後來也完了。不及等到後世,就在他倒台的當口,人們評價此人就是個奸人。遭貶之後,沒人給飯吃,活活餓死。當然,元祐黨人碑也立馬被砸毀,剩不下幾個了。風水輪流轉,誰知道最後轉到哪兒?蔡京等人,當初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最終都是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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