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造反:大唐是受到巨大威脅還是已經名存實亡?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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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巢造反:大唐是受到巨大威脅還是已經名存實亡?

2016年12月17日 歷史紀事 暫無評論 閱讀 159 次

  有人說:「自從黃巢造反之後,大唐就名存實亡了。」這句話對嗎?竊以為不然!黃巢造反是以推翻大唐江山為目的的,可笑的是,他本人後來卻不承認這一點。中和四年(884),黃巢終於走到了窮途末路,兵敗後逃入狼虎谷。他對外甥林言說:「我本意欲入清君側,洗濯朝廷,事成不退,原我自誤。」——何必自欺欺人呢,你都已經稱過帝了。

  黃巢授首,是唐政府軍實力的體現,從而使大唐江山得以鞏固,這才是合乎邏輯的結論,怎麼反倒有「名存實亡」一說呢?說者無非是指接踵而至的軍閥混戰,使唐中央政府對藩鎮失去了控制力。

  應當說,控制力是比以前減弱了,但並沒有失去。只要全國還打著「唐」字大旗,沒人敢稱帝,就是有控制力。在唐朝最後的二十年裡,由於黃巢的大批降將、特別是朱溫,不守道德底線,弱肉強食,這種不正之風迅速污染了軍界。結果,在兼併過程中有五個人脫穎而出,成為五強鎮。他們是:宣武節度使朱溫、河東節度使李克用、淮南節度使楊行密、鳳翔節度使李茂貞、西川節度使王建。

  各藩鎮之間,互相制衡。大唐天子在無力改變現實的情況下,也只好放手給諸藩以更多的自由。而諸藩也都自覺或不自覺地一如既往尊奉唐天子為天下共主。如果不出意外,大唐就將在這種默契的狀態中生存下去。

  在這五個人當中,有心篡逆者,唯朱溫一人耳。因此愚以為:只有當朱溫的軍事實力強大到足以同時壓制其他四鎮的時候,唐政權才有可能出現危機。然而,縱觀太原和汴梁這兩大軍事集團之間的戰爭形勢,我們可以看出,從公元904年開始,朱溫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啥?你問:「黃巢之後,為何大唐只維持了短短二十年時間,難道大唐的滅亡是偶然的?」,你沒有說錯,大唐的滅亡的的確確是偶然的。比方說吧,乾寧三年(896)七月,如果昭宗李曄不聽韓建的勸阻,堅持己見,去了河東李克用那裡。我敢肯定,公元907年,絕對不會是唐朝的終點!

  再比方說,如果不是關中三賤客(鳳翔節度使李茂貞、靜難節度使王行瑜、鎮國節度使韓建。)時不時地帶兵犯闕,在長安不停的折騰,欺負手裡頭沒兵的皇帝,朱溫根本就沒有篡位的機會。欲知詳情,請耐著性子聽我講一個故事:

  天復二年(902),這一年距唐滅亡只有五年時間。大唐有沒有呈現滅亡的跡象?沒有吧?而正是從這一年開始,大唐真正的危機降臨了。由於宰相崔胤與宦官韓全誨互看不順眼,崔胤總想滅了宦官,於是投靠了最有實力的朱溫。而韓全誨為了自保,則投靠了李茂貞。

  當時朱溫的實力已經超過了李克用,成為全國第一強。他接到崔胤給他的密信,要他發兵入京,以清君側,於是他蠢蠢欲動。韓全誨得知消息,搶先一步,帶著禁軍把天子李曄劫持到了鳳翔。

  朱溫抓住機會,發兵五萬,以奉旨勤王為名圍困鳳翔城。迫使李茂貞簽訂了城下之盟,交出了天子李曄。李曄高興地稱讚朱溫是個大忠臣。天復三年(903),昭宗鑾輿返回長安,朱溫下令屠滅宦官,殺數百人。接著把重要崗位都換成自己人,並留下步騎兵萬人戍京,朱溫這才放心的回到汴州。

  大唐的第二個危機發生在天復四年(904),朱溫強迫昭宗遷都洛陽,改元天祐。隨後相繼發生了昭宗被殺、九個皇子被殺、三十多名朝廷大臣被殺的事件。這會兒,你說大唐名存實亡,我無語了。

  現在問題來了,朱溫如此暴戾恣睢,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怎不見一個藩鎮出兵勤王呢?

  李克用剛剛經歷了第二次太原保衛戰,實力受損,大不如前。偏偏又碰上劉仁恭、李罕之、孟遷三人先後恩將仇報,拖了河東軍的後腿。一些戰略要地,也成了朱溫宣武軍的營盤。李克用為李唐奔走呼號,與契丹王耶律阿保機結為兄弟,歃血為盟:誓滅朱溫,匡復李唐!(後來阿保機失約)。

  唐昭宗被殺之後,朱溫的得力大將丁會痛哭流淚,令所部官兵素服弔唁。並且舉潞州城向李克用投誠。

  退休宰相張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廣發英雄帖,號召全國共討朱溫,赴難唐室(後來被朱溫殺死)。

  淄青節度使王師範,在接到張浚的帖子之後,不顧自己實力弱小,毅然出兵(數年後被朱溫滅族)。他的壯烈,驚天地、泣鬼神!

  我們不妨假設:如果不是皇帝被劫持到鳳翔,給了朱溫出兵的理由,朱溫會「霸王硬上弓」帶兵闖入長安,直接把李曄從龍椅上拉下來,然後自己坐上去嗎?——這是不可能的!

  朱溫不傻,這不明擺這成為眾矢之的麼?他實力再強,也架不住全國藩鎮的聯合進攻不是?哪敢擔此風險?否則,又何必強迫自己演戲呢,他可是從來沒這個癖好的。欲知朱溫如何演戲,且聽我道來:

  天祐元年(904)八月,朱溫得知李克用、李茂貞、楊行密、王建等人在秘密往來,準備聯合發兵勤王。怕夜長夢多,遂命心腹將領蔣玄暉、朱友恭氏叔琮帶兵進宮去刺殺天子李曄。而他則離開洛陽,到前線去視察,給自己設計了一個不在現場的證據。皇帝被殺後,遠在外地的朱溫聽到這一噩耗,立刻捶胸頓足,以身觸地哭道:「奴輩負我,使我受萬代惡名。」(這戲是演給他部下將士看的)。然後匆匆趕回洛陽,在李曄的靈柩前,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來,還多次倒在地上,似乎要暈厥過去(這戲是演給朝廷官員們看的)。

  朱溫的戲精彩嗎?是的,很精彩!想當皇帝不容易啊。如果大唐已名存實亡的話,朱溫又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又何必殺親信朱友恭、氏叔琮以滅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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