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軍少將回憶淞滬抗戰:人一填進去就熔化了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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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軍少將回憶淞滬抗戰:人一填進去就熔化了

2016年08月30日 戰史風雲 暫無評論 閱讀 93 次

    一個炎熱的夏日午後,上海市愚園路一條弄堂的盡頭,92歲的杜重石笑吟吟地朝我們伸出手。

  這是個頗富傳奇色彩的老人,四川廣安縣人,從上海新華藝術大學畢業後,憑父親與四川軍閥楊森的交情進入了軍政圈子。

  他曾經年少得志,有過半世坎坷,當過川軍的少將處長,親歷過淞滬抗戰的慘烈與悲壯,當過賀龍的政治代表,坐過國民黨的牢……

  一世榮辱,都付笑談中。杜重石說:「不向歷史學習,我們就將被迫重演歷史。」

  1937年8月13日,淞滬抗戰爆發時,杜重石任川軍二十軍駐上海辦事處少將處長。奉蔣介石命令,在軍長楊森帶領下,二十軍士兵穿著自己打的草鞋,戴著竹斗笠,有的還帶著油紙傘,9 月1 日從貴州安順徒步出發,沿湘黔公路行軍,到湖南辰溪乘船到長沙,換乘火車經粵漢路到武昌徐家棚車站,連夜渡江到漢口,再由漢口到浦口換京滬線火車,於10月12日抵達上海前線的南翔火車站集結。

  10月15日,部隊投入戰鬥,二十軍一三四師首日就遭到日軍進攻,惡戰開始。

  「敵人火力很猛,我在戰壕裡用刺刀把一頂軍帽撐出去,轉眼間帽子上就被打了十幾個洞。」杜重石回憶說,「我們的隊伍每天一個師一個師地加入前線,有的師上前線3個鐘頭就減員一半,有的支持了5個鐘頭就減員三分之二。戰場就像個大爐,人一填進去就被熔化了。」

  10月16日,八二團團長林相侯壯烈殉國。林相侯部與日寇白川大將指揮的第九師團和禁衛師團激戰,日軍憑借飛機、大炮優勢,發起猛烈攻擊,林相侯親臨第一線指揮作戰,屢挫日軍。16日傍晚,日軍發起又一輪攻勢,士兵潮水般湧來,陣地眼看不保,林相侯衝出戰壕,吼聲震天,拚殺間,頭部中彈倒下。林相侯是川軍在淞滬戰場上為國捐軀的第一位團長,他以這種姿勢犧牲:怒目圓睜,手指前方……

  二十軍以血肉之軀保住一寸陣地不失,還奪回了中央軍二十三師丟掉的陳家行陣地。10月18日,804團奉命收復失掉的陣地。團長向文彬率部當夜惡戰,奪回了陣地,但全團官兵,營長只剩彭煥文1人,連排長非傷即死,無一倖免,班長剩下4個,士兵只剩120餘人!一天中3小時內,向文彬由中校升上校,由上校晉陞少將……

  10月19日,楊森奉命將陣地交廣西部隊接防。至此,二十軍結束了5晝夜上海抗戰,奉命到紀王廟整頓殘部,一個軍的殘餘部隊,只能勉強編為一旅。

  戰鬥打響後,杜重石的主要任務是把上海抗敵後援會的軍需物資送到前線。

  「白天,敵人飛機轟炸,只能晚上去,二十軍車隊還不熟悉地形,請當地司機開車去前線。那時我的精神高度緊張,全神貫注聽敵人飛機的遠近,敵人飛機近了,馬上關車燈,飛機飛遠了,才敢開燈。路上很顛簸,軍需物資給摔到車外面,我就打著手電筒去找……我們沒有遇到轟炸,否則,性命早就沒有了。」

  60多年過去了,杜老回憶起那場惡戰,感慨萬分:「在淞滬抗戰之前,作為四川人,我只知四川利益,經歷了這次戰鬥,我更明白了民族、國家的利益。淞滬一戰,把全國原本渙散的人心擰成了一條繩。」

  1938年春天,杜重石作為楊森私人代表去延安。延安之行,改變了他的一生。延安的一切讓杜重石耳目一新,作為一個國民黨部隊的軍官,他對共產黨高級幹部的勤儉倍感新奇。時隔多年,他還清楚記得陳雲所住窯洞後面,有一小塊菜地--他自己種菜。

  1946年,杜重石第一次入獄。當時民主人士李公樸、聞一多被國民黨特務殺害,杜重石等人在成都發起召開追悼會,國民黨特務將他逮捕,罪名是「流氓袍哥包庇煙賭罪」。

  經民盟中央主席張瀾設法營救,杜重石被保釋出獄。1948年4月,逃往香港,加入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簡稱民革),任民革西南工作區中央特派員。1949年5月,由成都經香港去北平。同年12月中旬,隨賀龍入川,任賀龍政治代表,負責聯絡川康部隊,最後促成二十軍軍長楊漢烈率部起義。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人生就變得豐富多彩了。」談起往事,杜重石心平氣和。

  這個與國家一起經歷坎坷命運的老人,正安享晚年。他覺得自己的晚年生活很不錯了,老伴照顧得很好,女兒也孝順。「生活比上不足,比下還可以。我很滿足了。

  一個炎熱的夏日午後,上海市愚園路一條弄堂的盡頭,92歲的杜重石笑吟吟地朝我們伸出手。

  這是個頗富傳奇色彩的老人,他是四川廣安縣人,上海新華藝術大學畢業後,憑父親與四川軍閥楊森的深厚世誼進入了軍政圈子,曾經年少得志,有過半世坎坷,當過楊森的少將處長,也當過賀龍的政治代表,他坐過國民黨的牢,親歷過淞滬抗戰的慘烈與悲壯……

  一世榮辱,都付笑談中。杜重石說,「我們不向歷史學習,我們就將被迫重演歷史。」

  我們一個軍的人馬,只能勉強編成一個旅……

  「敵人火力很猛,我在戰壕裡用刺刀把一頂軍帽撐出去,轉眼間帽子上就被打了十幾個洞。」杜重石回憶說,「我們的隊伍每天一個師一個師地加入前線,有的師上去之後3個鐘頭就死了一半,有的支持了5個鐘頭就死了三分之二。戰場就像個大火爐,人一填進去就被熔化了。五天五夜打下來,我們一個軍的人馬,只能勉強編成一個旅……」

  1937年8月13日,淞滬抗戰爆發時,杜重石任川軍二十軍駐上海辦事處少將處長。

  奉蔣介石命令,二十軍在軍長楊森帶領下,9月1日從貴州安順場徒步出發,沿湘黔公路行軍,到湖南辰溪乘船到長沙,換乘火車經粵漢路到武昌徐家棚車站,連夜渡江到漢口,再由漢口到浦口換京滬線火車,於10月12日抵達上海前線的南翔火車站集結部隊。10月15日,部隊投入戰鬥。

  「別說裝備精良的日軍,就是跟國內其他部隊比起來,川軍的武器都算很差的了,士兵拿的還是漢陽兵工廠造的步槍。」杜重石說。

  說起戰爭的慘烈與川軍的勇猛,老人至今仍唏噓不已。

  二十軍士兵穿著自己打的草鞋,戴著竹斗笠,有的還帶著油紙傘。他們防守大場、蘊藻濱、陳家行一線陣地,指揮所設在南翔車站。10月15日晨,二十軍一三四師首遭日軍進攻,惡戰開始。

  10月16日,八二團團長林相侯壯烈殉國。林相侯部與日寇白川大將指揮的第九師團和禁衛師團激戰,日軍憑借飛機、大炮優勢,發起猛烈攻擊,林相侯親臨第一線指揮作戰,屢挫日軍。16日傍晚,日軍發起又一輪攻勢,士兵潮水般湧來,陣地眼看不保,林相侯衝出戰壕,吼聲震天,拚殺間,頭部中彈倒下。林相侯是川軍在淞滬戰場上為國捐軀的第一位團長,他以這種姿勢犧牲:怒目圓睜,手指前方……

  二十軍以血肉之軀保住一寸陣地不失,還奪回了中央軍二十三師丟掉的陳家行陣地。10月18日,804團奉命收復失掉的陣地。團長向文彬率部當夜惡戰,奪回了陣地,但全團官兵,營長只剩彭煥文1人,連排長非傷即死,無一倖免,班長剩下4個,士兵只剩120餘人!一天中三小時內,向文彬由中校升上校,由上校晉陞少將……

  10月19日,楊森奉命將陣地交廣西部隊接防。至此,二十軍結束了五晝夜上海抗戰,奉命到紀王廟整頓殘部,一個軍的殘餘部隊,只能勉強編為一旅。

  戰鬥打響後,杜重石的主要任務是把上海抗敵後援會的軍需物資送到前線。

  「白天,敵人飛機轟炸,只能晚上去,二十軍車隊還不熟悉地形,請當地司機開車去前線。那時我的精神高度緊張,全神貫注聽敵人飛機的遠近,敵人飛機近了,馬上關車燈,飛機飛遠了,才敢開燈。路上很顛簸,軍需物資給摔到車外面,我就打著手電筒去找……我們沒有遇到轟炸,否則,性命早就沒有了。」

  60多年過去了,杜重石還記得當時的心態:上戰場,就是一個死字。

  在延安,看到日軍戰俘給孤老擔水

  1938年春天,杜重石作為楊森私人代表去延安。延安之行,改變了他的一生。

  踏上延安第一天,杜重石就驚訝地看到一幕:幾個日軍戰俘悠閒地擔著水,邊走邊聊。老鄉告訴他:這些日軍戰俘被八路軍感化後,加入反日同盟,在戰場上向日軍士兵喊話。現在他們是在給延安的孤老擔水……

  延安的一切讓杜重石耳目一新,作為一個國民黨部隊的軍官,他尤其對共產黨高級幹部的勤儉倍感新奇,當時,中國共產黨的高級幹部也像尋常軍民一樣從事生產自救。時隔多年,他還清楚記得陳雲所住窯洞後面,有一小塊菜地他自己種菜。「當時我想,這真是了不起的事情!」

  1939年,杜重石任20軍駐成都辦事處處長,川康綏靖主任。

  1946年,杜重石第一次入獄。當時民主人士李公樸、聞一多被國民黨特務殺害,杜重石等人在成都發起召開追悼會,國民黨特務將他逮捕,罪名是「流氓袍哥包庇煙賭罪」。

  經民盟中央主席張瀾設法營救,杜重石被保釋出獄。1948年4月,逃往香港,加入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簡稱民革),任民革西南工作區中央特派員。1949年5月,由成都經香港去北平,同年12月中旬,隨賀龍入川,任賀龍政治代表,負責聯絡川康部隊,最後促成二十軍軍長楊漢烈率部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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