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宮艷史:李顯韋皇后看上女婿不惜母女床第共歡
導讀:武崇訓為安樂公主婿,曾數至唐中宗皇后韋氏床第。韋氏和妃子上官婉兒與大臣武三思私通,中宗卻不以為怪。
安樂公主(?~710年)唐中宗女。韋皇后所生,小名裹兒。先嫁武崇訓(武三思子),後嫁武延秀(武承嗣子)。中宗時,開府設官,略賣官爵,宰相以下,多出其門。曾自請為皇太女。強佔民田、民房,大興工役,生活奢侈。景雲元年(710年),與韋皇后等人毒死中宗,不久在李隆基(玄宗)發動的宮廷政變中被殺。
唐中宗李顯生有八個女兒,第七女名李裹兒,是中宗被廢後,與韋氏赴房州時韋氏在途中分娩的。因當時情況窘迫,匆忙中解下衣服做襁褓,所以取名為裹兒。李裹兒十多歲時,姿性聰慧,容貌美艷,中宗與韋氏對她十分寵愛,自幼聽其所欲,無不允許,所以安樂公主從小就養成了驕橫任性的脾氣。待中宗被召回到東宮後,武則天看見李裹兒,也格外欣賞她的秀外慧中,遂封為安樂公主。
武三思的兒子武崇訓,年紀比安樂公主大一歲,常在宮中出入。武崇訓常在宮中偷香竊玉,和宮女做下許多風流事情,以致外面沸沸揚揚謠傳武崇訓上烝祖姑母,傳在武則天耳中,覺得太不堪了,便把安樂公主指配與武崇訓,以平息浮言。臨嫁時貴戚顯宦,無不往賀。宰相李嶠、蘇味道,及郎官沈佺期、宋之問等都獻入詩文稱頌。其實安樂公主與武崇訓已在暗中勾搭上了。下嫁以後不出六個月,安樂公主便產下一男嬰。
不久武則天死後,唐中宗復位,安樂公主漸漸地恃寵而驕,權侵天下。由於中宗長期被廢於房州,韋皇后和他共過患難,中宗在房州時曾對她說:「一朝見天日,誓不相禁忌」,所以中宗復位後對韋皇后很放縱。韋氏效仿武則天,當中宗視朝時,也在御座左側隔幔而坐。桓彥范勸諫中宗說:「牝雞司晨,有害無利,請皇后專居中宮,勿預外事。」中宗卻並不理睬。
武崇訓的同族兄弟武延秀姿度閒冶,且在突厥數年,通曉番語胡舞,比武崇訓年輕英俊,常進駙馬府閒談。安樂公主和武延秀也不避忌,常常在一塊兒說笑。武延秀見這安樂公主長得真是天姿國色,便一心一意地在這公主身上用功夫。安樂公主看他既威武又英俊,還尋歡獻媚,便也把持不住,二人在背地裡結下風流私情,終日在府中打情罵俏,閤府上下只有武崇訓不知情。
中宗的太子李重俊,非韋氏所生,他經常遭受到韋皇后的排斥、太平公主的欺侮和武三思的戲弄,而自己無權無勢,只得忍氣吞聲,但暗地裡卻積蓄勢力。武崇訓唆使安樂公主請中宗廢太子。李重俊甚為不平,神龍三年發動部分羽林軍殺死武三思與武崇訓,謀誅韋皇后與安樂公主,因相從的羽林軍倒戈,政變失敗,李重俊被殺。
武崇訓在李重俊的叛亂中被殺死,安樂公主便樂得與武延秀共敘幽歡,武延秀驟得公主委身,自然格外盡力,沉浸在溫柔鄉里。漸漸的二人明目張膽起來,公然與夫婦一般同起同臥。中宗聞知,索性將安樂公主許配武延秀。韋氏見武延秀翩翩少年,也不禁惹起慾火,後來竟迫令武延秀侍寢,居然母女同歡。
安樂公主與中宗的另一個女兒長寧公主競相大興土木,廣建宅第,並在裝修的奢侈豪華等方面互相攀比,不僅在建築規模上完全模仿皇宮,甚至精巧程度上超過了皇宮。中宗在金城坊賜宅給安樂公主,窮極壯麗,國庫為之空虛。長安有一個昆明池,是西漢武帝時開鑿的,安樂公主嫁出宮去,心中常記念昆明池畔的風景,便仗著中宗寵愛,請求把昆明池賞給她,劃到駙馬府園地中去。中宗拒絕說:「昆明池自從前代以來,從不曾賞人,朕不能違背祖宗成例。況池魚每年賣得十萬貫,宮中花粉之資,全依靠它。今若將這池賞給你,會使妃嬪們失去顏色。」
安樂公主心中十分懊悶,於是自行強奪民田,開鑿了一個大池,取名為定昆池,隱隱有超過昆明池的意思。池邊草木風景,全照昆明池一樣。池中央仿華山堆起一座石山,從山巔飛下一股瀑布倒瀉在池水裡。另辟一條清溪,用玉石砌岸,兩岸琪花瑤草,芬芳馥郁,溪底全用珊瑚寶石築成,在月光下照著,分外清澈。飛閣步簷,斜橋磴道,衣以錦繡,畫以丹青,飾以金銀,瑩以珠玉。落成的這一天,滿園點綴著燈綵。到了夜間,樹頭燈光閃耀,好似天上繁星。沿池造著許多亭台,招集了許多漁戶、獵戶住在那裡,公主自己也打扮成漁婆獵戶的形狀,在池上釣魚或在山上打獵。
安樂公主集天下巧匠,在洛州昭成佛寺中,造了一座百寶香爐。爐高三尺,開有四門,架四座小橋,雕刻著花草、飛禽、諸天、伎樂、麒麟、鸞鳳、白鶴等,爐身嵌著珍珠、瑪瑙、珊瑚、寶石、車磲、琬琰,用錢三萬,府庫歷年儲藏為之一盡。她擁有兩件百鳥裙,為曠世珍品。百鳥裙是由負責備辦宮中衣物的機構尚方製作的,采百鳥羽毛織成。此裙的顏色令人眼花繚亂,不知其本色,從正面看是一種顏色,從旁看是另一種,在陽光下呈一種顏色,在陰影中又是另一種,裙上閃爍著百鳥圖案。後來益州獻單絲碧羅籠裙,縷金為花鳥,細如絲發,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皆備,神奇而不可思議。
安樂公主開府置官,勢傾朝野。她把國家官爵分別標定價格,縣長若干,刺史若干,公開兜售,價款繳足,不管是屠夫酒肆之徒,還是為他人當奴婢的人,只要納錢三十萬,便由公主立降墨敕授官。一時所授官職竟有五六千人。安樂公主常常自寫詔書,拿進宮去,一手掩住詔書上的文字,一手卻捉住了中宗的手在詔書上署名。中宗愛女心切,竟然也不看到底寫些什麼,簽名了事。因此宰相以下的官員多出其門。常有土豪劣棍,走了安樂公主的門路,忽然詔書下來拜了高官,不但吏部衙門不知,中宗也莫名其妙。
安樂公主自幼兒養在武則天身旁,很羨慕武則天獨斷朝綱的做法,便異想天開要做皇太女。中宗撫著公主的脖子開玩笑說:「等你母后做了女皇帝,再立你為皇太女也不遲。」安樂公主便天天在背地裡慫恿韋氏,效仿武則天臨朝聽政。韋皇后因中宗體弱多病,便自行開始獨斷獨行,氣焰一天盛似一天。而中宗終日躲在宮中,找幾個美貌的宮女調笑解悶,所有軍國大事,全聽韋皇后一個人主持。
一天安樂公主忽發奇想,想起南海泥洹寺裡佛像的五綹須,是以東晉謝靈運的真須裝的,於是打發黃門官去將佛須一齊割下來,寺僧根本就不敢阻攔。原來晉朝時候的謝靈運鬚髯很美,他自己也十分珍愛,每晚臨睡時候,便用紗囊裝起來。後來,謝靈運被殺臨刑的時候,便自願把鬚髯割下來,施給泥洹寺僧,為裝塑佛像之用。那寺中僧人,每見有人來隨喜,便得意地將佛須指示與人看,如今見安樂公主把佛須一齊割去,心中萬分痛苦。到了端午節,公主妃嬪都聚集在昆明池盛宴斗草。正鬥得熱鬧,安樂公主忽然拿出謝靈運的真須來,眾人都萬分驚詫。
安樂公主的兒子,只有八歲。一天韋皇后把孩子抱在膝上,下手詔拜為太常卿、鎬國公,食邑五百戶。中宗見韋皇后擅自做主下旨,不把他放在眼中,當時便攔住韋皇后的手詔說:「且慢下詔!待朕回宮去,再做計較。」韋皇后聽了,冷冷地說道:「什麼計較不計較?陛下在房州時候,不是說將來一聽妾所為嗎?為何如今又要來干涉呢?」中宗心中愈覺耐不住了,便一句話不說,傳旨起駕回宮。韋皇后早已不把中宗放在眼中,見中宗負氣回宮,也毫不驚懼,在安樂公主府中飲酒作樂直到深夜。
不久,許州參軍燕欽融上言:「皇后淫亂,干預國政,安樂公主武延秀及宗楚客等,朋比為奸,謀危社稷,應亟加嚴懲,以防不測。」中宗面召燕欽融詰問。燕欽融以頭叩地高聲而言,神色毫不屈服,唐中宗默然不語。燕欽融才步出朝門,便由韋皇后的手下宗楚客擅令騎士,把他用鎖鏈拿回,擲於殿庭石上,折斷頸項,立時斃命。中宗未免動怒,查問此事為宗楚客指使,不禁恨恨地對那些騎士說:「你等只知有宗楚客,不知有朕麼?」宗楚客聽說後十分恐懼,怕皇上會殺了自己,也思來想去,還是入宮告訴韋氏說皇上已有變志。韋氏正因前次中宗負氣之事而耿耿於懷,而且韋皇后又私通馬秦客、楊均,擔心事洩而招大禍;安樂公主則希望韋皇后臨朝後自己能做皇太女,所以母女聯合起來,計議毒死中宗。韋氏親自製餅,把毒藥放入餡中。待餅已蒸熟,聽說中宗在神龍殿查閱奏章,便令宮女攜餅去給中宗。中宗最愛食餅,伸手取了便吃,一連吃了八九枚,還說是餅味很佳,不料過了片刻,腹中大痛,坐立不安,倒在榻上亂滾。內侍急報韋皇后,韋皇后徐徐入殿,假意驚問。中宗已說不出話,用手指口,又延挨了數刻,身子不能動彈,兩眼一翻,去了另一個世界。
韋皇后如願已償地臨朝聽政,任用韋氏子弟統領南北衙軍隊。宗楚客與武延秀及韋族諸人,共勸韋氏倣傚武則天的故事,併除去相王李旦。誰知李旦的第三子李隆基已先一步動手,帶領羽林軍夜入玄武門,肅清宮掖,盡殺韋姓諸人。韋皇后疑懼之下逃入飛騎營中,有一個飛騎兵將韋皇后斬首,並將其首級獻給李隆基。安樂公主深居別院,還不知外面的事變,正在對鏡描眉,一個少年美貌男子在一旁陪侍著。突聽得後面一響,正要回頭看,後頸忽覺暴痛,慘呼一聲便倒地而死。
《舊唐書》記載:「武崇訓為安樂公主婿,即延秀從父兄,數引至主第。延秀久在外域,解突厥語,常於主第,延秀唱突厥歌,做胡旋舞,有姿媚,主甚喜之。及崇訓死,延秀得幸,遂尚公主。」安樂公主的一生可謂多姿多彩,但在唐朝宮廷裡卻很普遍。李唐皇室源自突厥,而非漢族,對此,陳寅恪在《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上篇《統治階級之氏族及其升降》之中已有詳細論述。正因為出自胡夷,在婚戀問題上,李唐皇室也繼承了胡夷之風,顯得過於自由乃至放縱。在唐代的宮廷中,后妃、宮女都不迴避外臣,甚至可以親近接交,不拘禮節。比如中宗皇后韋氏和妃子上官婉兒與大臣武三思私通,中宗卻不以為怪。洪邁在《容齋三筆》中說:「瓜田李下之疑,唐人不譏也。」朱熹也曾指出,「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唐朝公主豪侈、驕縱者有之,專橫、淫蕩者有之,妒悍、殘暴者也有之,公主不修婦禮的情況不僅存在,而且並不少見,這在歷朝歷代中是一個比較奇特的現象。《唐語林》記載唐宣宗時,還以安樂公主作為反面教材:「上常誨曰:"無輕待夫,無干預時事。"又降御札勖勵,其末曰:"苟違吾戒,當有太平、安樂之禍。汝其勉之!"」據《太平廣記》:「唐景龍年,安樂公主於洛州道光坊造安樂寺,用錢數百萬。童謠曰:"可憐安樂寺,了了樹頭懸。"後誅逆韋,並殺安樂,斬首懸於竿上,改為悖逆庶人。」所謂預兆固不可信,但安樂公主的結局確實是她自己的胡作非為所釀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