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趙一曼的故事:看守被感化帶其逃走遭抓回
這座城市,有許許多多的教堂,曾有人稱哈爾濱是「教堂之城」。離監禁趙一曼女士的醫院最近的教堂,一共有三座。躺在病床上的趙一曼能夠清晰地聽到從這三座教堂的鐘樓上傳來的大大小小的鐘聲。
我無法猜測趙一曼聽到這些鐘聲時有怎樣的感想,但我能肯定一點,英雄熱愛生活,熱愛生命,對歐洲文化及建築藝術有著很高的鑒賞水平。她又是一個女人,僅僅三十多歲,這鐘聲也會令她流淚吧。
趙一曼,是一個略顯清瘦且成熟的中國女性。在她身上瀰漫著脫俗的文人氣質和職業軍人的冷峻,在任何地方見到她,你都能很快在眾多的人當中看出她別於他人的風度。也正是這一點,大野泰治認定自己捕獲了東北抗日聯軍的一個重要人物。
在趙一曼率領抗聯活動的小興安嶺的崇山峻嶺之中,在珠河縣附近,也能夠聽到來自坡鎮(一面坡)那座教堂的鐘聲。那兒的鐘聲,響在冬夜裡,會傳得很遠很遠,山壁還會有幽遠的回聲。鐘聲裡,抗聯的士兵正在森林裡烤火,或者唱著歌曲:「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寒……戰士們喲」,這些都能給躺在病床上的趙一曼留下清晰的回憶。
電影《趙一曼》劇照
在醫院裡,趙一曼單獨一個病房,由南崗警察署派來的警察晝夜24小時輪流看守。
病房很乾淨,擋著乳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小櫃上有一個玻璃花瓶,裡面插著丁香花。6月裡的哈爾濱,全城都瀰漫著丁香花味兒。趙一曼1935年初的大雪天進入醫院,到丁香花開,已經是半年多了。
她當然也喜歡丁香花,這束丁香花,是女護士韓勇義折來擺放在那裡的。
趙一曼平平地躺在病床上。她是在山區中了日軍討伐隊的子彈,左大腿骨打斷後被抓獲的。遠間警佐用馬車把趙一曼拉到珠河縣公署門前,命令屬下把她抬到縣公署的正廳,交給了他的上司大野泰治。
當時,趙一曼流了很多血,在場的日本人都感到這個女人的生命岌岌可危。
大野泰治從趙一曼很高的文化修養和激昂的抗日態度上推斷,他們抓到了抗日聯軍中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在審訊趙一曼的時候,他不斷地用鞭子把兒戳她腿骨上的傷口,是一點一點地往裡擰,並用皮鞋踢她的腹部、乳房和臉,折磨了兩個多小時,大野泰治沒有獲得有價值的回答。
他恨這個女人,他覺得很沒面子,傷了作為一個日本軍人的自尊。
大野泰治在向上司呈送的審訊報告上寫道:
趙一曼是中國共產黨珠河縣委會委員,在黨的工作上有與趙尚志同等的權力。她是北滿共產黨的重要幹部,通過對此人的嚴厲審訊,有可能澄清中共與蘇聯的關係。
大野泰治巧妙地暗示,他所以沒有審出什麼東西,是為了把功勞留給上司,上司只要酷刑審問就行了。
大野泰治非常興奮,在他的辦公室裡痛快地舞了一陣軍刀。
電影《趙一曼》劇照
在醫院裡,趙一曼單獨一個病房,由南崗警察署派來的警察晝夜24小時輪流看守。
病房很乾淨,擋著乳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小櫃上有一個玻璃花瓶,裡面插著丁香花。6月裡的哈爾濱,全城都瀰漫著丁香花味兒。趙一曼1935年初的大雪天進入醫院,到丁香花開,已經是半年多了。
她當然也喜歡丁香花,這束丁香花,是女護士韓勇義折來擺放在那裡的。
趙一曼平平地躺在病床上。她是在山區中了日軍討伐隊的子彈,左大腿骨打斷後被抓獲的。遠間警佐用馬車把趙一曼拉到珠河縣公署門前,命令屬下把她抬到縣公署的正廳,交給了他的上司大野泰治。
當時,趙一曼流了很多血,在場的日本人都感到這個女人的生命岌岌可危。
大野泰治從趙一曼很高的文化修養和激昂的抗日態度上推斷,他們抓到了抗日聯軍中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在審訊趙一曼的時候,他不斷地用鞭子把兒戳她腿骨上的傷口,是一點一點地往裡擰,並用皮鞋踢她的腹部、乳房和臉,折磨了兩個多小時,大野泰治沒有獲得有價值的回答。
他恨這個女人,他覺得很沒面子,傷了作為一個日本軍人的自尊。
大野泰治在向上司呈送的審訊報告上寫道:
趙一曼是中國共產黨珠河縣委會委員,在黨的工作上有與趙尚志同等的權力。她是北滿共產黨的重要幹部,通過對此人的嚴厲審訊,有可能澄清中共與蘇聯的關係。
大野泰治巧妙地暗示,他所以沒有審出什麼東西,是為了把功勞留給上司,上司只要酷刑審問就行了。
大野泰治非常興奮,在他的辦公室裡痛快地舞了一陣軍刀。
趙一曼是1935年11月下旬被捕的。然後,從珠河縣轉到哈爾濱濱江省公署警務廳看押。濱江省警務廳司法科對趙一曼進行了嚴刑拷問和人格污辱。於1936年初,以假名「王氏」將她送到哈爾濱市立醫院監禁治療。
趙一曼是在6月28日逃走的。白天,這座城市下了一場暴雨。這是一場極為壯觀的大暴雨,電閃雷鳴,聲勢十分凌厲。夜裡,看守警士董憲勳在他的叔父董廣政的協助下,將趙一曼抬出醫院的後門。後門外,是松花江的大堤,站在這裡,可以俯瞰道裡和道外兩區的萬家燈火。
出了醫院的後門,一輛早已雇好的出租車已等在那裡。開車的是個白俄,幾個人上了車,車立刻就開走了。白俄一邊開車,一邊叼著煙卷哼著俄國歌曲。他什麼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什麼,他只是為了錢。
夜風很涼,很濕潤,馬路上仍有殘雨,車輪駛過去,便濺起了很高的水簾。一車人都沉默著,聽白俄司機唱。
出租車開到文廟屠宰場的後面,停了下來,客人下了車,白俄司機就把車開走了。
女護士韓勇義早就等候在那裡,雇好了一副轎子,扶著趙一曼上了轎,然後,一夥人立刻向賓縣方向逃去。
趙一曼住院期間,發現年輕的警士董憲勳似乎可以爭取。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分析,她覺得有把握試一試。
她躺在病床上,和藹地問董警士:「董先生,您一個月的薪俸是多少?」
董警士顯得有些忸怩,他說:「十多塊錢吧……」
趙一曼遺憾地笑了,頗有感慨,說:「真沒有想到,董先生的薪俸會這樣少,而且少得如此可憐。」
董警士更加忸怩了。
趙一曼端莊地說:「七尺男兒,為著區區十幾塊錢,甘為日本人役使,不是太愚蠢了嗎?」
董警士無法再正視這位成熟女性的眼睛了,只是哆哆嗦嗦給自己點了一顆煙。
以後,趙一曼經常與董警士聊山區抗聯的戰鬥和生活,聊小興安嶺的風光,五花山,飛鳥走獸。
她用通俗的、饒有趣味的小說體裁記述日軍侵略東北的罪行,寫在藥紙上。董警士對這些紙片很有興趣,對共產黨如此活潑的文體十分著迷。
他以為這是趙一曼記述的一些資料,並不知道是專門寫給他看的。
看了這些記述,董警士非常嚮往「山區生活」。他願意救趙一曼出去,和她一道上山。
半年多的相處,使女護士韓勇義對趙一曼十分信賴。她講述了自己幼年喪母、戀愛的不幸、工作受欺負(她沒有工薪,只是個見習護士),等等。
趙一曼坦率地向她講述自己和其他女戰士在抗日隊伍中的生活,有趣的、歡樂的生活。她的語調是深情的、回憶式的、甜蜜的。
韓護士真誠地問:「如果中國實現了共產主義,我應當是什麼樣的地位呢?」
趙一曼說:「年輕人,你到了山區,一切都能明白了。」
「要實現這個主義,就要到山區去。一切的疑問,到了趙尚志那裡都能明白。」
趙一曼是一個細緻,也很謹慎的女人。雖然她成功地與董警士和韓護士建立了極其秘密,也極其危險的關係,但只是到有了絕對把握之後,才正式把兩個人相互介紹給對方。
南崗警察署在趙一曼逃走後,很快從那個白俄司機處發現了線索,後來又從太古街的轎鋪主人那裡得知,趙女士是由他們抬到荒山嘴子附近去的。
松本英雄和千葉警官等幾個人,馬上乘車去追。
途中,必由之路上的阿什河橋被暴雨衝垮了。幾個人只好到附近的村莊征到幾匹馬,騎馬追。
追到距根據地20里的地方,發現了坐在馬車上的趙一曼、護士韓勇義、警士董憲勳及他的叔父董廣政。
韓護士真誠地問:「如果中國實現了共產主義,我應當是什麼樣的地位呢?」
趙一曼說:「年輕人,你到了山區,一切都能明白了。」
「要實現這個主義,就要到山區去。一切的疑問,到了趙尚志那裡都能明白。」
趙一曼是一個細緻,也很謹慎的女人。雖然她成功地與董警士和韓護士建立了極其秘密,也極其危險的關係,但只是到有了絕對把握之後,才正式把兩個人相互介紹給對方。
南崗警察署在趙一曼逃走後,很快從那個白俄司機處發現了線索,後來又從太古街的轎鋪主人那裡得知,趙女士是由他們抬到荒山嘴子附近去的。
松本英雄和千葉警官等幾個人,馬上乘車去追。
途中,必由之路上的阿什河橋被暴雨衝垮了。幾個人只好到附近的村莊征到幾匹馬,騎馬追。
追到距根據地20里的地方,發現了坐在馬車上的趙一曼、護士韓勇義、警士董憲勳及他的叔父董廣政。
千葉警官命令松本英雄等6人,從路邊的田地中包抄合圍,用手槍逼迫著,將他們逮捕。
趙一曼淡淡地笑了。
趙一曼是在珠河縣被日本憲兵槍殺的。
她被日軍槍殺前,從押送的職員處借了筆和紙,寫了兩份內容不盡相同的遺書:
寧兒:
母親對於你沒有能盡到教育的責任,實在是遺憾的事情。
母親因為堅決地做了反滿抗日的鬥爭,今天已經到了犧牲的前夕了。
母親和你在生前是永久沒有再見的機會了。希望你,寧兒啊!趕快成人,來安慰你地下的母親!我最親愛的孩子啊!母親不用千言萬語來教育你,就用實行來教育你。
在你長大成人之後,希望不要忘記你的母親是為國而犧牲的!
1936年8月2日
你的母親趙一曼於車中
親愛的我的可憐的孩子:
母親到東北來找職業,今天這樣不幸的最後,誰又能知道呢?
母親的死不足惜,可憐的是我的孩子,沒有能給我擔任教養的人。母親死後,我的孩子要替代母親繼續鬥爭,自己壯大成人,來安慰九泉之下的母親!你的父親到東北來死在東北,母親也步著他的後塵。我的孩子,親愛的可憐的我的孩子啊!
母親也沒有可說的話了。我的孩子自己好好學習,就是母親最後的一線希望。
1936年8月2日
在臨死前的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