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大發雷霆:孔祥熙對日妥協便以漢奸論處
函上,不料卻引發了蔣介石的雷霆之怒。10月8日,蔣介石日記云:「蕭、孔見解之庸,幾何不為敵方所輕!國人心理之卑陋,殊堪悲痛!」9日,蔣介石復函孔祥熙稱:兄與蕭函均悉。以後凡有以汪逆偽組織為詞而主與敵從速接洽者,應以漢奸論罪,殺無赦。希以此意轉蕭可也。
蔣介石對日本軍國主義者不放心,有過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沒有第三國的保證,決不與日本直接談判。日本軍部的「蘭機關」負責人和知鷹二懂得蔣介石的心理,以「恢復盧溝橋事變前原狀」為餌,誘使蔣介石破例。
1938年9月,蔣介石派原天津市長蕭振瀛到香港談判,由何應欽具體指導。孔祥熙未參預此項工作,但他對談判非常關心,唯恐其不能成功。同年10月,他耳聞談判因第三國保證問題陷入僵局,功敗垂成,於21日致電蔣介石稱:「弟意最重要關鍵,乃在對方之條件如何。至於方式,不難覓得合意途徑。現在國內外狀況,兄所深悉,倘軍事確有把握,自無洽商必要,否則如條件相當,直接、間接無非形式問題,條件如能密商妥貼,則運用第三國出面,不致有何困難。」
蔣介石對日本軍國主義者不放心,有過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沒有第三國的保證,決不與日本直接談判。
這封信再次表現出孔祥熙因國內困難而急於與日本妥協的心理,但是,蕭振瀛與和知談判的主要困難在於日方一面談判,一面進攻,毫無誠意,因此,蔣回函稱:「蕭事與兄所談者內容完全相反,我方並未爭執形式問題也。此事我處被動地位,在我限度之內,能否接受,實在於對方也。」蔣並告訴他:「此事於武漢之得失無關,請勿慮。」不久,蔣介石察覺日方談判的虛偽,決心堅持抗戰,下令停止談判,召回蕭振瀛。
第一次談判失敗,和知鷹二繼續在東京政要之間活動。當時,日本正準備扶持從重慶逃出的汪精衛成立政權,和知覺得是個機會,決定利用此事再次迫使蔣介石派人坐到談判桌前來。1939年8月,汪精衛在上海召開偽國民黨第六次代表大會。次月,成立「中央黨部」。17日,汪精衛致電重慶國民黨中央,要他們毅然改圖,努力與日本實現和平。同月,和知鷹二到香港,要其助手何以之轉告重慶方面:汪精衛之事,經近衛、平沼兩屆內閣決定,又經阿部信行特使承認,奏明天皇,勢難中止,但日本對汪之信念已經搖動,認為其人大言不實,貪索無厭。
影佐禎昭本是汪之主謀,現在亦已失望,引為歉憾。目前日方之所以仍然支持汪精衛,在於無別路可走,不能不就既定政策,聽其一試。何以之稱:大約11月初,汪即可組織政府。義大利已勸日本促成此事,應允即日承認,德國則勸日本與重慶謀和。綜觀內外情形,尚在徘徊之際,最好乘汪精衛政府成立之前,斷然成立全面停戰協定,而將汪之問題包括於取消偽組織之中。中國如有和平決心,日本定以誠意直接談判。軍部方面,和知可與板垣征四郎負責;政府方面,可由政界元老松井石根、山之輔等出面商談原則。
和知要求何以之轉告蕭振瀛,或派專使來港商談,或仍由蕭先來,以資進行。31日,何以之致電時在重慶的蕭振瀛,告以上述各點。10月4日,何以之兩電蕭振瀛,聲稱和知認定汪精衛為「東亞和平之障,極願剪除」,催蕭即速來港。10月6日,孔祥熙將何以之各電轉呈蔣介石,同時致函,要求允許蕭振瀛再次赴港,以私人資格與和知「慎密試談」,同時「藉以刺探他方消息,備我參考」,函稱:「弟意此次和支〔知〕奔走各方,對於去汪事頗為努力,似可令仙閣前往一行,略與周旋,使其對我信仰益趨堅定。如能達到吾人之目的,不妨加以利用。否則仙閣不去,彼必感覺失望,甚或老〔惱〕羞變怒,反又趨於助汪之一途,則前途更多障礙。」
函上,不料卻引發了蔣介石的雷霆之怒。10月8日,蔣介石日記云:「蕭、孔見解之庸,幾何不為敵方所輕!國人心理之卑陋,殊堪悲痛!」9日,蔣介石復函孔祥熙稱:
兄與蕭函均悉。以後凡有以汪逆偽組織為詞而主與敵從速接洽者,應以漢奸論罪,殺無赦。希以此意轉蕭可也。
這封信,表面上對蕭,實際上斷然批駁孔祥熙的意見,語氣嚴峻,沒有給孔留一點面子。蔣在這一天的日記中說:「蕭、孔求和之心理應痛斥。」可見,蔣的這封信明確針對孔祥熙。蔣介石此次之所以如此堅決、激昂,一是蕭振瀛曾將去年在香港與和知談判的部分情況透露給秦德純,秦又秘密轉告馮玉祥,其間訛傳嚴重,馮據此向蔣及國防會議揭發,使蔣很憤怒。二是自汪精衛在上海召開偽國民黨第六次代表大會之後,蔣即加強了對汪的批判火力,聲稱「汪逆賣身降敵,罪惡昭著」,「人人得起而誅之」,正處在和「汪逆」不共戴天的情緒中。
同年11月,何以之在香港與孔令侃會談,何稱:倘中方確有接受和平可能,則和知願赴重慶面洽。次年1月,何以之向孔祥熙的親信盛升頤轉達板垣征四郎的議和條件,並稱:只要中方派大員前來,板垣可以親自出馬,甚至飛往內地亦可。對於這些情報,孔祥熙就不敢再報呈蔣介石了。
1940年6月28日,蔣介石在日記「預定」欄中寫道:蕭振瀛「應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