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憶夜襲日軍機場:身綁炸藥包炸毀日軍機
4日,在聊城市興華西路的一個小區裡,朱誠仁端坐在沙發上,雖已耳目失聰,可他心中卻有一段屬於自己的回憶。清明時節,這位91歲的黃埔老兵懷念曾並肩作戰的戰友。在他心裡,能夠把這些故事講出來、流傳下去就是對戰友們最好的祭奠。
日軍殺「回馬槍」血洗村莊 長清孝裡鎮30多村民被殺害
七十年的風霜在朱誠仁的臉上留下印記,雖然戰火硝煙已經散去半個多世紀,可是親歷過戰爭的他提起那段烽火歲月時的話語仍擲地有聲。
上世紀三十年代,父親朱保存是鄉村小學教師,童年時期的朱誠仁跟隨父親上學。可中學未讀完,濟南長清便相繼被日本佔領。
大峰山,被稱為「長清的延安」。1937年,讀完高級小學的朱誠仁,參加了當時的長清縣大峰山抗日兒童團,並擔任隊長、團長。站崗、宣傳、送信,仍然年幼的朱誠仁幹著力所能及的活。
直到1938年8月,日軍為打通濟南到菏澤的交通線,派一個旅團從濟南往南,經平陰,進攻菏澤。日軍在返回濟南的途中,經過長清,被早前得到情報設伏的八路軍打得七零八散。「那時候,咱們18個精兵強將在大峰山埋伏,完成任務之後就從東山撤退了。」當時的朱誠仁作為抗日兒童團成員見證了這場敵我對戰。
然而,大家沒想到的是,潰敗的日軍回到「大本營」糾集兵力殺了個「回馬槍」。當天,日軍在孝裡鎮下巴村殺了30多名無辜的村民洩憤。這一切都被15歲的朱誠仁看在眼裡,也在他心靈烙下了深深的仇恨。
抗日途中考上黃埔軍校 朱誠仁至今保留著當年留下的馬燈
無情的戰火燃燒到自己的家鄉,年少的朱誠仁親眼見證了日軍瘋狂的殺戮。這在他小小的心裡刻下烙印。
當兵時留下來的馬燈,朱誠仁一直留在身邊
「在兒童團干的都是通訊員的活,要想打鬼子還得當兵。」朱誠仁托了家裡一位親戚的關係,在1938年考入了李仙洲創辦的國民黨政治軍官學校抗日魯干訓練班,也就是黃埔軍校駐魯幹部訓練班。至此,朱誠仁開啟了抗日征程。
朱誠仁回憶,當年從長清出發,經過商丘、徐州一路南下,到達安徽阜陽參加抗日活動。在西安一所學校的「文學系」學了一年,有人到學校動員考軍校。當時血氣方剛,我就報考了。
直到1941年,朱誠仁考入了黃埔軍校,朱誠仁進入黃埔軍校十九期西安七分校輜重騎科政科班,編入第十二縱隊,兵種為騎兵。在西安瑞履門內,他接受了三年的騎兵教育。
身為騎兵,不可避免的要與「戰馬」打交道。至今,朱誠仁家裡還保留著當年在學校時留下的「馬燈」。雖然已雙目失明,但撫摸著這盞馬燈,朱誠仁仍能清晰地回憶起它的樣子。「這是當年餵馬時提的,產自德國。」
「敢死隊」夜襲日軍洛陽機場 用炸藥包炸毀日軍飛機
1944年,朱誠仁從黃埔軍校畢業,被分配到西安綏靖公署胡宗南部下大陸國民革命軍整編第九十師師部輜重營。
也是那一年,日軍佔領了洛陽,企圖伺機轟炸西安。得知這一情報後,朱誠仁所在部隊決定突襲洛陽機場,粉碎日軍轟炸西安的計畫。
朱誠仁仍清晰地記得這場戰鬥的所有細節。「機場離洛陽市區有十里地,停著兩架日軍戰機。」
將戰馬拴在幾里外,趁著夜色,朱誠仁和戰友一行54人向機場靠近。戰士們分為搜尋班、爆炸班和掩護班。朱誠仁被分到了爆破班,十幾個人,每人身上都綁著三個炸藥包。
「機場大概得有30多個日本兵,有警衛把守。別看日軍人數不多,可要白天去真『招呼』不了。」朱誠仁說。
大概晚上九點多,他們悄悄到達了機場的鐵絲網,怕驚醒機場內的日軍,走路時不敢發出任何動靜。「把鐵絲網弄斷後,發現了日軍的兩名警衛。如果開槍,肯定會暴露目標。於是我們用繩子套好圈套,猛地躥到那兩人的跟前,用鐵絲死死勒住他們的脖子,直到斷氣。」
有驚無險,朱誠仁與戰友進入了機場。朱誠仁迅速靠近其中一架飛機,身上綁著的三個炸藥包,兩邊機翼各安放了一個,機艙裡也安放了一個。
拉開導火索,朱誠仁與戰友迅速跑離,在三十米外臥倒。巨響過後,日軍飛機陷入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