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的曠世絕戀:與最愛的人一生保持兄妹關係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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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的曠世絕戀:與最愛的人一生保持兄妹關係

2016年07月12日 風雲人物 暫無評論 閱讀 140 次

  張大千,男,四川內江人,祖籍廣東省番禺,1899年5月10日出生於四川省內江市中區城郊安良裡的一個書香門第的家庭,最早本名張正權,後改名張爰、張喧,小名季,號季爰,別署大千居士、下裡港人、齋名大風堂。中國潑墨畫家,書法家。20世紀50年代,張大千遊歷世界,獲得巨大的國際聲譽,被西方藝壇贊為「東方之筆」。

  他與二哥張善子昆仲創立「大風堂派」,是二十世紀中國畫壇最具傳奇色彩的潑墨畫工。特別在山水畫方面卓有成就。後旅居海外,畫風工寫結合,重彩、水墨融為一體,尤其是潑墨與潑彩,開創了新的藝術風格,因其詩、書、畫與齊白石、溥心畬齊名,故又並稱為「南張北齊」和「南張北溥」,名號多如牛毛。與黃君璧、溥心畬以「渡海三家」齊名。二十多歲便蓄著一把大鬍子,成為張大千日後的特有標誌。

  他曾與齊白石、徐悲鴻、黃君璧、黃賓虹、溥儒、郎靜山等及西班牙抽像派畫家畢卡索交遊切磋。

  張大千20歲時,因青梅竹馬的未婚妻過世,到寧波天童寺出家,3個月後還俗到了上海。張大千拚搏於上海畫界時,仿石濤的畫到了連行家都無法鑒別真偽的程度。那時,寧波富商李茂昌也是被他「騙」過的富賈之一。當李茂昌把花了50塊大洋買回的「真跡」給心愛的女兒李秋君看時,她笑著說畫是假的,但作畫之人天分極高,將來成就之大,將是劃時代的。


  聽了女兒的話,李茂昌果真開始在上海畫界尋找起這位高人來,可是萬般苦尋之下,他見到的卻是一個風流倜儻的小伙子。聽罷對方的敘述,張大千哈哈大笑,為了感謝李茂昌兩年來苦苦尋覓自己的苦心,他一定堅持要把大洋退還給對方。李茂昌大洋沒有收,倒是交到了一個心胸坦蕩的小兄弟。

  後來李茂昌幾次邀請張大千到寧波自己的府上小住,實際上是有意讓他跟女兒相識。李茂昌的三女兒李秋君,從小精通琴棋書畫,姿容雅麗,性格溫婉,是遠近聞名的才女。那日,張大千應李茂昌之約到寧波來散心。他在客廳等主人時,被一巨幅《荷花圖》所吸引,一枝殘荷,一根禿莖,一汪淤泥,飄逸脫俗。張大千長出了一口氣,歎道:「畫界果真是天外有天啊!看此畫,技法氣勢是一男子,但字體瑰麗,意境脫俗又有女風,實在讓我弄不明白。」

  李茂昌笑道:「看來兄弟你是十分青睞此畫了,可想見見畫主?」張大千趕緊說道:「我想拜師還來不及呢,只是不知道這位鷗湘堂主是否還在世上。」李茂昌笑著告訴他,畫主不但在世,而且晚上就能見到。

  張大千在惴惴不安中度過了一天。直到晚宴開始時,客廳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只見夕陽的餘暉中站著一位清麗絕倫的年輕女子。這女子看來是跑來的,她的髮髻鬆散,還未來得及整理,臉上帶著奔跑後的紅暈。李茂昌指著還沒有喘過氣來的女兒笑道:「秋兒,這就是你一直崇拜無比的張大千。」說完,他向張大千笑道:「大千弟,見過你『師傅』吧……」

  幾秒鐘過後,張大千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站起來,幾步跑到了李秋君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口中果真喊著:「晚輩蜀人張爰見過師傅。」一段曠世奇戀就此拉開了序幕……

  那次見面後,在李茂昌的「撮合」下,張大千乾脆在李秋君所居後樓的「鷗湘堂」裡設了自己的畫室,兩個人除了分室而眠之外,幾乎形影不離。

  那時,張大千正值青春年少,風流倜儻,男歡女愛的事情做過不少,這些連李茂昌都心知肚明。可唯獨對這位三小姐,卻從來不敢越雷池半步。

  其實,相處這半年來,張大千無時無刻不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相見恨晚。」原來,張大千在自己的表妹去世後,心灰意冷之際就在家鄉由母親做主娶了親,第二年又納了妾。而這位李家三小姐,又如何能夠屈尊為自己的妾?

  張大千本性灑脫,不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但他卻背著李秋君偷偷地刻下了「秋遲」一方印。


張大千與李秋君

  在和張大千相逢之後,李秋君也陷入了無盡的苦惱之中:是打破常規,讓自己這個富家大小姐屈尊嫁給一個窮書生做妾?還是永不逾男女界限,一生保持兄妹知己的關係?一次,李秋君見張大千在給四川的妻妾寫家書,試探性地對張大千說,如果他能再收一個大小姐為妾,該是福分無邊了。哪知張大千在聽罷李秋君的話後,愣怔了幾秒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竟一聲未吭。

  第二天,張大千來到了自己的畫室,他第一次緊閉了畫室,不讓任何人進來。直到傍晚,張大千才打開了畫室的門。等李秋君端茶進來時,張大千還是早上的姿勢:原來,他就這樣在畫室中靜坐了一天。還沒等李秋君說話,張大千竟「撲通」一聲給她跪下,把李秋君嚇得倒退了半步。張大千說道:「三妹,我雖然年少輕狂,但是我深深地知道,我這一生將為畫而活,為畫而死。拋開男女情事不談,我一生最近的紅顏知己,除你之外再無一人。但是,我若納你為妾,將使一代才女受辱,而我也必遭天譴……」

  從此,李秋君把一生摯愛深深地埋在了心裡,在張大千面前沒有再提過談婚論嫁之事,而是以妹妹自居。

  上世紀30年代初,李秋君跟隨張大千來到了上海,在國立美術學校任教。李秋君一如既往地照顧張大千的起居,甚至親手縫製張大千的衣服。張大千雲遊四方時,乾脆由李秋君代選門徒,徒弟們也敬李秋君為「師娘」,李秋君也並不拒絕。

  就這樣,李秋君終身未嫁。怕三妹寂寞,抗戰前夕,張大千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心瑞、心沛過繼給了三妹做養女,李秋君把她們視如親生骨肉,盡心疼愛教育。

  在李秋君的鼓勵下,張大千決定遠赴敦煌寫生,這次敦煌之行對張大千的一生都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雖然敦煌苦旅使張大千蒙受了「古文化破壞者」的不白之冤,但也奠定了他在中國繪畫史上不可替代的地位。連徐悲鴻也感歎「五百年來一大千」,畢卡索在看了張大千晚年的作品後,曾發出「真正的藝術在東方」的悲歎。

  不管張大千在哪裡,他從未中斷過與李秋君的聯繫:無論是在黃山,在四川,還是在遙遠的敦煌,每到一處,他一定把藝術感受寫成文字,傳送給遠方的三妹,與她共同探討藝術上的話題。他們將這種通信習慣持續了近40年,直到張大千於1949年去了東南亞,彼此失去了聯繫為止。

  1939年,雖然國內戰局頗緊,但是張大千還是惦記著遠在上海的三妹,偕新婚四夫人雯波一起從成都到上海為李秋君慶賀50歲大壽。當時,張大千已經患上了糖尿病。臨行前,李秋君拉住雯波夫人的手,把自己親自為張大千書寫的菜譜交給她,對她說:「好妹妹,你能夠每天在他的身邊照顧他,有多好,我就是不能夠啊!他是國寶,一切要以他的身體為上!」

  抗戰期間,在淪陷區上海的李秋君同何香凝女士一起組織了災童救護所,專門收容無家可歸的孤兒。而張大千則萬分惦念遠在淪陷區的三妹,多次勸她趕快到自己的身邊,怕「戰亂紛紛,骨肉分離」。但是,李秋君無法離開上海,一是惦記在唸書的兩個養女,二是不願給張大千的生活增加負擔。

  1945年8月,遠在成都的張大千聽到了抗戰勝利的消息後,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揮筆畫下了一幅歌頌祖國山河美好的巨幅山水畫《蒼莽幽翠圖》,並且蓋上了「秋遲」之印。他蓋上此印有兩層意思:一是因為他深知此畫將是他一生之傑作;二是為了將來有一天讓遠在上海的李秋君看到,遙寄思念之意,以此紀念他們一生的情意。隨後,他將此畫交給了好友謝稚柳,希望謝稚柳把這幅作品拿到上海展覽時,李秋君能看到略寄相思。遺憾的是,在謝稚柳還未來得及將這幅畫展示給李秋君,1952年《蒼莽幽翠圖》就被沒收,直到1984年才歸還給謝稚柳先生,這時,張大千早已遠在海外,李秋君終其一生,也未能見到這幅畫。

  1949年,張大千從東南亞到南美旅居,思念一生摯愛的張大千每到一個國家,就要收集一點那裡的泥土,然後裝在信封裡,寫上「三妹親展」。到張大千去世時,他已經有了十幾個從來沒有被打開的信封。後來,通過在香港的李秋君的弟弟轉來的他給李秋君的信中這樣寫道:「三妹,聽說你最近纏綿病榻,我心如刀割。人生最大憾事為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你我雖合寫了墓誌銘,但究竟死後能否同穴,實在令我心憂。一生曾蒙無數紅顏厚愛,然與三妹相比,六宮粉黛無不黯然失色。今日猶記初逢時你一副可愛嬌憨模樣,銘心刻骨,似在昨日……恨海峽相隔,正是家在西南常作東南別,塵蠟苔痕夢裡情啊!」

  張大千與李秋君自1949年分別以後,再未見上一面。1971年,李秋君去世時,張大千正在香港舉辦畫展。當聽到最愛的人先去的消息時,張大千頓時神思恍惚,長跪不起。此後,他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身邊弟子經常聽他說的一句話是:「三妹一個人啊……」

  2004年3月,《蒼莽幽翠圖》幾經周折,終於由謝稚柳的後人奉出拍賣。這幅張大千的一生力作浮出後,「秋遲」的來歷才得以最終解密,從而曝光了這段曠世絕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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