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名將高敖曹:時人比作項籍卻被自己人害死!
西楚霸王項羽雖然最終自刎烏江,但卻成為後世勇將的代名詞,人人往往把那些豪氣雲天、勇猛無比的戰將比作項羽復生。南北朝時期,國家分裂、南北對峙,特別是到了南北朝的後期,北方分裂,一度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面。在動亂的北朝,出現了一位戰將,他膽力過人、武藝高強,被人們稱為當世項羽,此人就是北朝名將高敖曹。
高敖曹,本名昂,字敖曹,渤海蓨縣(今河北景縣)人。高敖曹出身名門渤海高氏,排行第三,父親名叫高翼,母親張氏。
高敖曹從小就氣概豪邁,長大後生的「龍犀豹頸,姿體雄異」,性情更是豪爽灑脫、膽力非凡。父親高翼為他求得嚴師,令其對高敖曹嚴加教導。高敖曹卻不遵師訓,每天與幾個兄弟騎馬射箭,高敖曹常說:「男兒當橫行天下,自取富貴,誰能端坐讀書當一個老博士。」
稍大一點後,高敖曹就和大哥高乾傾盡家產,召聚劍客,沒事就四處劫掠,鄉里百姓對他們非常敬畏,就連官府也不敢插手。一次大哥高乾相中了博陵崔聖念的女兒,便上門提親。博陵崔氏也是豪門大族,看不上低他一等的渤海高氏,再加上高乾不務正業,所以崔聖念斷然拒絕。
這自然讓高敖曹兄弟很不爽,一不做二不休,高敖曹兄弟倆糾結了一幫人將崔氏女搶了出來,就這樣,高乾在野外成婚。老爺子高翼得知消息後,說道:「高敖曹這孩子如果不使我滅族,必能光宗耀祖,不會僅僅做一個州中豪傑的。」
後來北魏北方爆發了六鎮起義,導致天下大亂,高敖曹兄弟四人利用自身威望,在河北一帶也拉起了一支隊伍,他們一會接受起義軍的官爵,一會又接受朝廷的招安。後來契胡人爾朱榮成為北魏權臣,他忌憚高氏兄弟,命人將他們誘捕,囚禁在駝牛署。
後來爾朱榮被北魏皇帝元子攸設計殺死,元子攸隨即釋放高氏兄弟。正在此時爾朱榮的餘黨攻打洛陽,高敖曹披甲執戈,率軍激戰,所向披靡。隨即元子攸命他們赴山東、河北一帶招兵,準備入京勤王。臨行前高乾含淚接受詔命。高敖曹則拔劍起舞,發誓要為皇帝效死命。
時不我待,高氏兄弟才抵達河北,京城就被爾朱餘部攻陷,元子攸被殺。高敖曹便與兄弟在信都(今河北邢台)起兵。殷州刺史爾朱羽生率五千兵馬襲擊信都,高敖曹不披掛鎧甲,率領十餘騎兵迎戰。高乾怕他有失,於城中用繩索垂下五百人相助,追趕高敖曹,而此時高敖曹已經擊敗爾朱羽生。此戰高敖曹「馬槊絕世,左右無不一當百,時人比之項籍」。
後來高敖曹出去攻城略地,大哥高乾自作主張投靠高歡,高敖曹回來後非常憤怒,給高乾送去一套婦人衣服。高歡知道高敖曹是一員猛將,便讓自己的兒子高澄去拜見高敖曹,高澄以子孫之禮相見,高敖曹這才歸附高歡。(高歡自稱出身渤海高氏,以高乾為堂叔)
後來高歡與爾朱餘部決裂,雙方在韓陵山展開決戰。面對二十萬的爾朱聯軍,高歡將僅有的三萬兩千人,他擔心高敖曹所部都是漢人,恐怕不濟事,便想分出一部分鮮卑人給他。高敖曹回答道:「我這些部曲訓練已久,前後歷次戰鬥,戰鬥力不弱於鮮卑。現在如果加入鮮卑人,軍情不能和合協調,勝了就會爭功,敗了就會推罪。我願自領漢軍,不需要另配鮮卑人」
雙方交戰後,高歡作戰不利,率軍後撤,爾朱聯軍趁勝追擊。此時高岳率五百騎兵在前衝鋒,斛律敦隨後召集敗兵,高敖曹則與蔡俊帶領一千騎兵從栗園出擊,將爾朱兆的軍隊攔腰截斷,大敗敵軍。史書記載「是日微昂(指高敖曹)等,高祖(指高歡)幾殆」。
後來高歡三路討伐宇文泰,命高敖曹率南路軍從商洛山區進軍。此地山道峻阻,敵軍憑險據險,高敖曹「轉斗而進,莫有當鋒」。不久他就率軍攻破上洛城,激戰中流矢射穿他的身體,差點沒了命,他對左右說:「我死沒什麼好遺憾的,只可惜見不到季式當刺史了。」高歡得知後,立即任命高季式(高敖曹的四弟)為濟州刺史。」後來高敖曹的身體恢復,率軍準備攻打藍田,但此時中路軍戰敗,全軍覆滅,高歡命令他撤軍。
高敖曹回軍後,高歡任命他為大都督,統率七十六個都督,與行台侯景在虎牢練兵。當時,鮮卑人普遍輕視漢人,但是唯獨懼怕高敖曹。一次高敖曹與北豫州刺史鄭嚴祖玩握槊,御史中丞劉貴派人來叫鄭嚴祖。高敖曹不讓鄭嚴祖走,還把劉貴的使者用木枷鎖住。使者道:「用木枷鎖上我容易,但要給我開枷時就難了。」高敖曹拔出刀來,順著木枷砍斷使者的脖子,然後道:「這又有什麼難的?」
事後劉貴也不敢追究此事,因為他知道高敖曹的脾氣,高敖曹到丞相府見高歡,不經通報便要闖入。守門人自然不讓他進,高敖曹當場開弓把他射死。高歡知道後,也不怪罪。連高歡都要讓他三分,劉貴自然也不敢惹。
第二天諸將聚會,有人報告,說治理黃河的民工被淹死很多。劉貴(匈奴人,原姓獨孤)說道:「一錢漢(鮮卑人對漢人的蔑稱),死就死了吧!」高敖曹大怒,拔刀就向劉貴砍去。劉貴跑回軍營,高敖曹命人敲鼓,集合軍隊,準備攻打劉貴。後經侯景、萬俟洛的勸解,高敖曹方才罷休。
當時高歡所部,鮮卑人居多,高敖曹得罪了許多人,這也為他的死埋下禍根。538年高敖曹與宇文泰在河橋交戰,高敖曹素來看不起宇文泰,命人豎起旌旗、傘蓋,跨馬臨陣。西魏軍集中優勢兵力圍攻,高敖曹全軍被衝散,單騎逃到河陽城。鎮守河陽城的高永樂與高敖曹有舊怨,閉城門不納。高敖曹大怒,便拔刀劈砍城門。
城門尚未鑿開,追兵已經趕到。高敖曹自知難免一死,於是昂起頭顱,對追兵吼道:「來那拿我的首級,送你一個開國公!」眾人一擁而上······
高歡得知高敖曹戰死後,杖責高永樂二百軍棍,為何沒殺他呢?因為高永樂是高歡的堂弟。宇文泰得到高敖曹的首級後,大喜過望,下令獎賞得到首級的那個士兵一萬匹絹。由於數量過多,採取了分期付款的方式,一直到北周滅亡,賞賜尚未完成。
高敖曹雖是武將,卻「雅有情致,酷愛作詩,今天也有一些詩作流傳於世。如這首《行路難》:
卷甲長驅不可息,六日六夜三度食。
初時言作虎牢停,更被處置河橋北。
回首絕望便蕭條,悲來雪涕還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