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鏞是誰?三朝為官52年 實為清王朝的掘墓人
清人筆記《名人逸事》有篇文章《曹振鏞之誤清》中記載:整個清朝,重臣死後謚號為『文正』的共有七人(實際上是八人,另一人是劉統勳):湯斌、朱珪、曹振鏞、杜受田、曾國藩、李鴻藻、孫家鼐。
清人評價說這七人中湯斌以理學,朱珪以學問,曾國藩以勳業方面的成就得到『文正』謚號,這幾個人沒有任何非議。李鴻藻、孫家鼐則是以給皇帝當師傅得到的謚號,這是慣例,這兩人也沒有什麼明顯過錯。杜受田給文宗當師傅,相伴的時間是最長的,贈他這個謚號也是正常的。等到了曹振鏞則是挑剔細故,『雞蛋裡挑骨頭』,箝制人心,讓天下人不得發揮各自的聰明才智,造成一個不痛不癢的天下。等到洪楊事件(太平天國起義)突發,幾乎到了亡國的地步,這都是曹振鏞造成的。
這七人唯曹振鏞被認為不配享「文正」這個謚號的。且清人直接就說他的罪過是「造成一不痛不癢之天下。……洪楊猝發,幾至亡國,罪過極大」。
道光皇帝執政後每天都要批閱大量的奏章,要是仔細查看,就是整夜不睡覺也看不過來;若是不認真看,又怕遺漏下什麼被臣下欺騙。章奏不能遍閱實在煩悶,苦不堪言。在樞府的曹振鏞拍了一個恰到好處的馬屁,他說:「現在天下太平,大臣們好作危言,指陳朝政的過失,以博得讚譽表揚。若是治他們的罪,則皇上會蒙上拒諫的名聲。今後所有奏章,皇上不用遍閱,只要選擇其中一些最小的錯誤用硃筆抹出,譴責奏折臣子,讓群臣傳閱。那麼所有大臣都會被皇上的聖明所震懾,以為皇上明察秋毫,細微不遺,一定不敢肆意擅奏,懈怠從事。」
道光一聽,正合其心意。於是照此辦理,每每從臣下的奏章中吹毛求疵挑出極小的錯誤,給予罰俸降革等嚴厲懲處。此舉果然奏效,從此朝臣們「皆矜矜小節,無敢稍縱,語多吉祥,凶災不敢入告。」這之後群臣上折子都忐忑不安,把許多精力花在「細枝末節」上,惟恐被皇上抓到一時之錯。道光帝終於從繁重的批閱工作中解脫出來。
等到咸豐一朝,太平天國起義,大清帝國將要傾覆之際,各級官吏仍「互相隱諱,莫敢上聞。」有人說這是曹振鏞「隱蔽之罪」釀成的。曹振鏞這方面為當時私人筆記所揭露,毀掉了他「文正」的聲名。當曹振鏞死後謚「文正」時,就有了「不文不正」的毀譽。
鑒於此,史學家蘇同炳說:「曹振鏞瑣鄙無能,養成了道光一朝政治風氣之柔糜洩沓,所以他實際上是道光帝的罪人。在他所養成的風氣下,官吏以不負責任之圓滑彌縫為做官之能事,不但有用的人才因之而銷磨殆盡,國事亦因之而不堪聞問。」
曹振鏞(1755—1835年),字儷生,號懌嘉。乾隆四十六年(1781)進士,翰林院編修,後升侍讀學士。經歷乾隆、嘉慶、道光三朝,在嘉慶朝得到重用,任吏部尚書、體仁閣大學士,兼管工部,進入內閣。到了道光朝,任武英殿大學士,成為道光的心腹之臣,曾代理皇帝事務三個月。為官長達52年,官宦歲月之長整個清代無人能匹敵。
曹振鏞於道光十五年病死,道光皇帝十分傷心,親臨弔喪,特下詔。還親自為他寫下這樣一段贊語:「親政之始,先進正人。密勿之地,心腹之臣。問學淵博,獻替精醇。克勤克慎,首掌絲綸。」
曹振鏞歷經乾、嘉、道三朝而不倒,在道光年間抵達個人榮譽的頂峰,以大學士兼軍機大臣終其身,被道光帝視為「股肱心膂之臣」。《清史稿》稱:道光帝對曹振鏞是「恩眷之隆,時無與比」。道光朝滿朝文武中,最得寵、最走紅的當數曹振鏞。
道光喜歡求全責備,只要八股文做得好,形式不錯,皇帝就會「龍顏歡喜」;反之則會「龍顏震怒」。至於文章裡有沒有治國安邦的「真知灼見」,則無關緊要。曹振鏞揣度帝意,跟道光皇帝很緊,絕不走板。
清人朱克敬《瞑庵二識》披露其自白云:「曹文正公晚年,恩遇益隆,身名俱泰。門生某請其故,曹曰:『無他,但多磕頭,少說話耳。」曹振鏞身居要位,他的為官之道,對道光一朝的官場風氣影響很大,於是大家都「循默守位,寖成風俗矣」。
曹振鏞生逢內憂外患之世,當時腐化的官僚習氣早已成形,大氣候早就這樣了,這並不是曹振鏞一人所能造成的,但世人還是認為這都是因他的惡劣影響所導致。歷史上任何壞事都需要有人來承擔責任,來背黑鍋。說奉行明哲保身的曹振鏞是大清朝的掘墓人,或許他會喊冤;但歷史已選擇他來承擔罵名,他又怎能逃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