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擅權之謎:曹魏衰敗始於曹丕成為接班人?
曹操棄曹植而選擇曹丕,究竟是對還是錯?
有人認為曹魏最終失敗緣於曹操把接班人選錯了,如果當初選擇曹植情況就不一樣,曹植假如當了皇帝就沒有司馬懿、陳群這些人什麼事了,司馬氏奪權的一幕肯定不會出現。
這樣說似乎有一些道理,如果曹植當上皇帝,司馬懿不僅掌握不了大權,而且會被曹植首先收拾掉,確實沒有後來的魏晉「禪讓」了。但沒有司馬懿曹魏的江山能坐穩嗎?這大概又是一個問題。
司馬氏之所以取代曹氏開創了另一個朝代,他們自身的努力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原因在於曹氏子孫們自己把江山弄丟了。無論曹丕還是曹植掌權,關鍵不是看司馬懿能否得勢,而是看曹丕和曹植誰的政治素質更高,誰有當一代明君的潛質。事實證明曹丕不具備這樣的潛質,但可以肯定地說,曹植更不具備。
與工於心計、頗有誠府的曹丕相比,曹植顯得更加坦誠、率真。赤壁之戰後的某一天,剛剛投奔曹操的著名書法家邯鄲淳有事拜見曹植,邯鄲淳成名很早,有「神童」的美譽。他見到了曹植,那時正值炎夏,外面很熱,曹植見了邯鄲淳不說一句話,既不問他來做什麼,也不搭理他,把大書法家撇到那裡自己走了,弄得邯鄲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尷尬。過了一會兒,曹植回來了,原來他洗澡去了,剛洗完澡的曹植披著頭髮、光著膊子,坐下就跟邯鄲淳暢談不止。曹植的口才極好,而且有表演天賦,記憶力也驚人,激動時一會兒擊劍,一會兒吟頌詩文,一氣吟頌數千言不帶歇氣的。
終於停下來喘口氣,曹植這才問:「邯鄲先生,你來這裡做什麼?」邯鄲淳說了公事之後,曹植進內室換了衣服,整頓儀容,重新回來跟他談天說地,曹植的知識很淵博,從三皇五帝說到歷代賢君名臣的優劣,從古今文章的得失說到如何用兵,曹植談性不減,索性留邯鄲淳一起喝酒吃飯,還叫了一些人作陪,一邊吃曹植一邊繼續聊,中間不忘讓人過來添酒加菜,整個席間全是他一個人的事,「坐席默然,無與伉者」。
這是生活中真實的曹植,聰明、博學、熱情、充滿激情。讀曹植的詩文,也深為其才華所感染,「三曹」中公認曹植的文學成就最高,謝靈運甚至說「天下才共一石,子建獨得八斗」。讀他的詩作,最大感受是裡面蘊含著的那些真實的情感,對友人的思念,對弱勢者的同情,以及對社會現實的種種看法,都發自於他的內心,加上文采卓絕,水平實在很高。
但是,文采與政治是兩回事,中間不能劃等號,歷史上像曹操那樣集文學家與政治家於一身的畢竟是極少數,曹植不屬於這樣的偉人,他長於文學而短於政治,他是性情中人,不是官場中人,更不是雄才大略的霸主。
與曹丕的深沉的相比,曹植更隨性和浪漫。但隨性再往前走一步就容易變成任性,浪漫再往前走一步就容易變成輕浮,曹植恰恰走得有點遠。史書中說他「任性而行,不自雕勵,飲酒不節」,他的這些缺點都能舉出具體事例來。曹操開始覺得曹植坦誠、善良、有同情心,又極具才華,比較喜歡他,有意讓他接班。但曹操吃不準,還想觀察觀察再說,於是讓他們兄弟幾個都「開府」,交給他們辦一些事,用以考察他們的領導能力和辦事水平,曹操慢慢發現曹植在政治上不夠成熟,感性的東西太多,有些作為還顯得浮華和誇張。
曹操經過痛苦的思索最終決定把權力交給曹丕,儘管這不是他最滿意的結果,但在他看來這仍然比交給曹植來得保險。失望中的曹植突然變得消沉和自暴自棄,經常酗酒誤事,讓曹操更加失望。有一回他喝多了,跟心腹楊修一起從只有帝王才能通行的司馬門乘車而出,一邊走一邊大聲議論,說他們兄弟們之間的壞話。曹操得知後大怒,殺了管理司馬門的官員以示對曹植的警告,可曹值仍然不加收斂,以後又出現喝酒誤事的行為。
曹植有善良、坦誠的一面,在文學方面的成就也是一流的,但作為一個政治家,他缺少必要的誠府,也不具備政治技巧,尤其是遭遇挫折後表現出來的不堪一擊,更是不成熟的表現。可以肯定,曹操即使當初把權力交給了他,他也不會把江山治理得比他哥哥曹丕更好。
太浪漫就是輕浮,太溫情就是不成熟。同一件事,對普通人來說屬於浪漫,對領導可能就屬於不成熟了。領導者肩負著與一般人不一樣的責任,因而要求他們更加沉穩、成熟和老練。成熟的領導應該熟悉一切情況,將大局掌握在自己手中,能知人善任,同時能駕馭複雜的局面,也能駕馭各種類型的下屬,始終成為本集團的核心。
領導者通常工作在舵手這個位置上,他應該站得高、看得遠。當上領導也不排斥一些個人愛好,極個別領導也有可能成為與本人工作不太相干的某個專業領域裡的專家,但那通常是鳳毛麟角。對領導者來說,任何個人愛好都位於從屬地位,領導的精力應該放在事業上,既然被推上了這個特殊的崗位,這一點就無法選擇,該犧牲的就得犧牲。
一個好人、有才情的人、天賦很高的人卻未必是一名好領導。領導除了專業素質外,還要在實踐中不斷錘煉、摔打,在失敗中逐漸成長、成熟。自控能力是領導者成熟的一個標誌,在複雜或突然的情況下,要善於排除不良外在因素的刺激和干擾,運用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語言和行為。領導者的言行舉止會影響到下屬,具有示範效應,領導者性格上是否成熟、穩健也決定著集團的共同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