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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中華文明的締造者居然是白種人?

2016年06月03日 未解之謎 暫無評論 閱讀 408 次

十九世紀末,在新疆發現大量吐火羅語文獻,1931年有德國學者確定吐火羅語是一種已消亡的原始印歐語,講這種語言的民族自然是一支印歐人。印歐人,是一種白種人。


這裡講述的是一個新發現,即我國上古時期的輝煌文明是由印歐人創造的。







白種人締造中華文明-historynew-《新歷史》雜誌


走進古墓


當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之一——殷墟出土後,在其西區發現了大量遺骸,一些人類學家,包括相對權威的威爾斯,認為約有八十具像是黃種人,三十具類似黑種人,還有少數明顯具備白種人特徵。


無獨有偶,以研究北京猿人著名的德國古人類學家魏敦瑞也曾經指出山頂洞人老年男人像西歐克羅馬農人,青年女人屬美拉尼西亞人,中年女人屬愛斯基摩人,其中的克羅馬農人是更接近白種人的。


類似的研究成果還有很多,英國人類學家伯克司登在其《中國》一書論證了中國華北人及某些藏人與歐亞草原尚未分化的「原北歐人」體質的相似性。


這些研究說明了什麼呢?讓我們來看看最新的科技成果,中國科學院遺傳研究所王瀝博士曾對二千五百年前山東半島臨淄墓葬人骨作DNA檢驗,發現基因片斷與現代歐洲白人非常接近,眾所周知,臨淄為齊國古都,齊魯大地,是中國古代文明的發源地之一。


考古手段以及現代科技解讀,都指向了一個事實,就是遠古的華夏文明的創造者,與今日白種人有著更相近的血緣關係。


典籍中的新發現


這是個新結論嗎?其實,在中國古代豐富的典籍資料中,多處出現過「大夏」這個詞:《呂氏春秋·古樂篇》:「伶倫自大夏西,乃至阮隃之陰。」


《左傳·昭公元年》:「遷實沉於大夏。」


《管子·小匡》:「逾太行與卑耳之貉,拘大夏,西服流沙、西虞。」


《史記·封禪書》:「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山。」


《秦始皇本紀》:「東有東海,北過大夏」。


據歐洲學者馬括德、中國嘉興學者沈乙庵研究,這個「大夏」,就是前文所述屬於印歐人的吐火羅人的地域。那麼大夏跟中華文明有什麼關係呢,其實大夏就是華夏族:


《左傳·定公四年》唐叔虞「封於夏虛,啟以夏政,疆以戎索。」


《昭公·十七年》疏:「虛者,舊居之處也。」杜預註:「夏虛,大夏。」


更準確地說,「大夏」是古代人們對中國夏代夏人舊居故地的一種統稱。


一種流傳廣泛的說法是:「中華民族」是華族與夏族通婚融合而成。但歷史上其實並沒有華族,華、夏兩個字是一個意思,因發音差異逐漸分化成兩個字,《堯典》、《漢書·安帝紀》注皆云:「夏,華夏也。」也就是說,中國的夏朝,其實就是吐火羅人——印歐人的一支創立的,而「夏」是漢語中的叫法。


上古故事的人類學解讀


那時候,一支支白種印歐人活躍在歷史舞台上,整個亞歐大陸到處充滿了這樣的情景:他們遷徙並征服新的土地,與當地土著居民作戰,驅乘馬車和牛車,揮舞戰斧,砍殺羸弱的男子,掠婦幼為奴,燒燬不設防的居住點,在險隘處以石頭建築要塞。他們是:美索不達米亞的阿卡德人,安納托尼亞的赫梯人、米坦尼人,希臘的邁錫尼人、多利安人,印度伊朗的雅利安人,中亞的西徐亞人、斯基泰人,迦南地的希伯來人,義大利的拉丁人,東歐日耳曼人,東亞的吐火羅人、匈奴人、突厥人等。跟其他民族一樣,夏民族也在中華大地上重複著這樣的歷史進程。


當時,夏人從西而來,當地人因居於夏人之東,被稱為東夷。史書上記載了夏代的許多政變和族群鬥爭,例如:啟和益的權力鬥爭、太康失國、羿浞少康的故事、窮后羿西征擊敗夏國的故事、遺腹子有少康與有虞聯手,反攻倒算,使夏復興的故事等,其實講的都是夏人和東夷的鬥爭。


夏、夷兩族群的鬥爭曠日持久,夏人歷太康、仲康、相、少康、杼五世才壓服了東夷,然而東夷集團的新生代商族十分厲害,夏的末代王桀保不住祖先基業,敗於商族的領袖成湯。夏的統治崩潰後,亡國的白種人——夏人被迫逃離「中國」(當時指黃河流域),向西返回羌戎故地,這些人就是後世史書經常提到的大夏、月氏二族。


周人是誰


東夷人與夏人的鬥爭,並沒有因為商朝的建立而結束。後來崛起於陝西一帶的周人其實是狄人的一支,他們長期臣服於商人,忍辱負重,蓄積國力,後來聯合庸、蜀、羌、髳、微、盧、彭、濮等西戎八族征討商人,決戰牧野,最終擊敗了商王子受辛,即封神演義中的商紂王。


這輪夏夷之爭,前後千餘年,最後還是夏人勝了。因為周人這個民族本來起源於白種印歐人的大夏諸部落:


《康誥》:「肇造我區夏……」


《君奭》:「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


《立政》:「我有夏,式商受命。」


雖然周人未必是建立夏朝那支印歐人的嫡系後代,但他們的祖先可追溯到印歐種的大夏部落之一。


華夏種群的後世變遷


我們知道當代中國人基本屬於黃種人,而且秦陵出土兵俑的五官體型與今天的黃種人基本相同,那為什麼夏人和周人卻是白種人呢?其實是因為遠古的印歐人習慣於將征服制度化,並馴化當地人。例如公元前1450年,他們的一個分支在西亞建立米坦尼王國,其所管轄的臣民胡裡安就不是白種人;印歐人的雅利安人進入印度,所征服的臣民主體就是膚色黧黑的南亞人種;黑髮的斯拉夫民族曾請金髮碧眼的瑞典人去俄國當國王;《慧超行傳》記載西域諸國土人是胡,王是突厥,或言土人是胡,王及兵馬是突厥……可見統治者與被治者階級分明,而且軍隊未必與統治者是一族。


當然,在地質紀年的時間尺度上談人種並沒有多大意義,不管黑白棕黃膚色如何,都是「線粒體夏娃」的兒孫,我們都是十萬年前走出非洲的人類祖先的後代,這是基因常識。而在以千年為單位的時間尺度上談民族及其大義同樣是毫無意義的。

印歐華夏考



開宗明義,本文旨在論述中國先秦夏、周及其先族文化文明為印歐吐火羅人所締造。


十九世紀末,新疆塔里木盆地發現大量婆羅米字母書寫的吐火羅語文獻,1931年德人西格(E.Sieg)、西格林(W.Siegling)出版《吐火羅語法》,確定吐火羅語是一種已消亡的原始印歐語,操此種語言之民族自然是原始印歐人。


印歐語系按地理分東西兩語支,差異鮮明。吐火羅語處於東支分佈區,卻屬西方Satem語支。這情形可以解釋為吐火羅人很早之前在歐洲某地脫離了西方語族,獨自進入新疆,與西方語族所有交通被後來進入中亞、印度的東支雅利安人遮斷。


反過來亦可解釋為印歐語西支起源地本在新疆,後來「凡征伐者自東往」,其他西支民族如赫梯人、拉丁人、凱爾特人、希臘人等均陸續西徙,惟吐火羅人留居故地,直至匈奴時代。美威斯康星大學教授納蘭揚(A.K.Narain)一九九0年提出,不但西支,甚至整個印歐語族都是在中國西部形成,因為月氏人遠古就居於黃河以西及西域。吾從此說。


不過許多外國學者把漢文史籍的大月氏與大夏混同了。大月氏是禺支、虞、西吳,大虞與大夏是姻族,正如姬與姜,但畢竟不能混為一談。西人馬括德(J.Marquart,《伊蘭考》,1901)嘉興沈乙庵並創「大夏即吐火羅」之說。


大夏一名,古籍咸稱。《逸周書·王會解》:「禺氏騊騟,大夏茲白牛,犬戎文馬」。《呂氏春秋·古樂篇》:「伶倫自大夏西,乃至阮隃之陰」。《左傳·昭公元年》:「遷實沉於大夏」。〈國語·齊語〉:「逾大行與辟耳之溪拘大夏,西服流沙、西吳」。《管子·小匡》:「逾太行與卑耳之貉,拘大夏,西服流沙、西虞 」。《史記·封禪書》:「西伐大夏,涉流沙,束馬懸車上卑耳之山」。《秦始皇本紀》:「東有東海,北過大夏」。《大宛列傳》張騫親臨其國:「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餘里媯水南……其都曰籃市城……東南有身毒國」。張騫鑿空西域時,大夏、月氏已被匈奴所破,逾蔥嶺,渡媯水,並五翕侯征服了希臘殖民地巴克特利亞。此後大夏便「字以音行」,除史記、漢書仍其故號,《後漢書》稱「兜勒」,六朝佛經譯「兜佉勒」、「兜佉羅」,《魏書》「吐呼羅」,《隋書》以下曰「吐火羅 」,玄奘《大唐西域記》曰「睹貨邏」。按大夏譯作吐火羅,「羅」為語尾,「火」為「夏」的對音(《尚書·大誥》以「圖」為大),已成不易之論。


唐玄奘經塔里木盆地絲路南道返國,過于闐國尼壤(今尼雅遺址)城「東四百餘里,至睹貨邏故國,國久空曠,城皆荒蕪」,這是大夏人未西遷之時的國邦舊址。王靜安先生考證,于闐與吐火羅本同族。而樓蘭、尼雅、龜茲、焉耆、高昌諸地出土大量吐火羅語文獻,哈密的原始印歐人乾屍又有最近Francalacci的證據表明與吐火羅人有遺傳關係。是整個塔克拉瑪干沙漠乃至整個塔里木盆地為吐火羅人自古繁衍的境域。故靜安先生云「今和闐以東大沙磧,唐書謂之『圖倫磧』,今謂之『塔哈爾馬干磧』,皆『睹貨邏磧之』訛變。」斯文赫定亦云:「新疆中央大沙漠,土人稱之為塔克拉瑪干(Takla-makan)。又余在沙漠中發現古代之城市遺跡,亦名塔克拉(Takla)。塔克拉為吐火羅之轉音,毫無疑義。和闐附近有村莊名托赫拉(Tochla)……亦必吐火羅民族所遺留之名也。 」


大夏不是異族,更不是遠夷近夷,而是夏族,又稱華夏族。《左傳·定公四年》唐叔虞「封於夏虛,啟以夏政,疆以戎索。」《昭公·十七年》疏:「虛者,舊居之處也。」杜預註:「夏虛,大夏」。可見夏人舊居故地一律統稱大夏。


徐中舒解釋道:「所謂大夏、小夏,太昊、少昊,大月氏、小月氏的大、小,都是指不同的地區,新舊的民族而言。新發展的、較遠的地區稱大,故地或較近的地區稱小。民族的本支稱小,分支稱大。」劉起釪則說:「以其整個地區都是夏人之居,因而凡夏人居住的地方都可稱大夏,夏亡後稱為夏虛」。


或曰「中華民族」是華族與夏族匪寇婚媾的苗裔,但歷史上並沒有華族。華、夏二字字義皆訓「采畫」,聲紐、韻部全同,實一音異寫作兩字。《堯典》傳、《漢書·安帝紀》注皆云:「夏,華夏也」。《漢書·地理志》顏師古註:「夏,中國。」這是吐火羅人的一支(即夏後氏統率的諸夏部落軍事聯盟)迢迢徙來中原後,離境幾百年,得大發展,對先王先祖拓殖疆域的追認。


所謂中國,原系倒文,指四夷之中、夏境之內,周人則以此指王畿,秦後遂成中央帝國的專號了。


吐火羅—有夏民族進入中原,頭一件大事便是與盤踞當地的先駐民族作戰。極富侵略性的印歐遊牧部落「逐水草而居」的大遷徙發生得很早,是改變甚而創造歷史的巨大力量。


公元前5000年近東新石器文化的瓦解普遍與之相關。甘布塔絲(MarijaGumbutas)將堆塚豎穴墓的印歐遊牧文化稱作「庫爾干人」,並謂其對歐亞定居農耕文化有三次衝擊浪潮:第一次在前4300~4200年,第二次在前3400~3200年年,第三次在前3000~2800年。史前一直徘徊於草原荒漠的「邊緣孤立種群」庫爾干人驅乘馬車和牛車、揮舞戰斧、柳葉劍、狼牙棒、戟戈等青銅武器席捲歐亞腹地,殺宰嬴弱的土著男子,掠婦幼為奴,燒燬不設防的市鎮,在險隘處築早石頭要塞以守其坐寇之成。從此富饒寧謐的母系新石器時代俱往矣,孔武喋血的父權制青銅時代取而代之。美索不達米亞的阿卡德人,安納托尼亞的赫梯人、米坦尼人,希臘的邁錫尼人、多利安人,印度伊朗的雅利安人,中亞的西徐亞人、斯基泰人,迦南地的希伯來人,義大利的拉丁人,東歐日耳曼人,東亞的吐火羅人、匈奴人、突厥人……庶或都是庫爾干種族集團的佼佼者。


國之大事,惟祀與戎。庫爾干吐火羅諸夏的戎事,傅孟真先生考曰「統是和夷人的鬥爭」。孟子諸儒書皆雲禹傳位於益,益又讓位於啟,然《古本竹書》記:益干啟位,啟殺之。益即伯益,《史記索隱》雲伯益伯翳本一人,為嬴姓之祖、東夷之祖。啟益之爭即夏夷之爭。嗣後又有太康失國、羿浞少康事。有窮后羿(或稱夷羿)「阻窮西征」,擊敗夏國,「因夏民以帶夏政」,全盤接收夏之國土人民。叛臣寒浞殺后羿,搞了羿的老婆,生兩個兒子叫澆和殪,滅夏後相。相的遺腹子少康與有虞聯手,反攻倒算,「復禹之績」,復國中興。是次夏夷之爭曠日持久,歷太康、仲康、相、少康、杼五世才壓服東夷(案,古本竹書載相征淮夷、畎夷、風夷、黃夷,少康即位,方夷來賓)。然而東夷集團的新生代商族十分了得,「殷革夏命」,桀以不才子終於保不住祖先基業,敗於成湯,落荒逃奔南巢氏,死在那裡。案,古本竹書:「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與無王,用歲四百七十二年」。


夏國雖亡,夏族未滅。亡國的吐火羅夏人被迫離開「中國」(實即晉豫,或兼山東一部),南徙一支成為越人之祖,北徙一支成為匈奴之祖(太史遷匈奴列傳:匈奴,其先祖夏後氏之苗裔也,曰淳維),主部偕姻族有虞氏向西返回羌戎故地,就是後世史書上大夏、月氏二族。


徐中舒《夏史初曙》說:「湯滅夏後,虞夏兩族相繼西遷,夏稱大夏,虞稱西虞。虞夏原是古代兩個聯盟部落,夏之天下,授自有虞。夏既滅亡,虞亦不能自存,所以他們只能同方向逃亡……戰國時代大夏西虞還停留在太行山迤西迤北之地」。


《詩·商頌·殷武》:「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湯武以降,商人視氐、羌為仇讎,發數千之旅伐羌的武功甲骨文中不勝枚舉。又將羌族戰俘殺用為牲,一次多達數百人。《易·既濟》爻辭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高宗即武丁,是商代「修政行德」之先王。無論羌抑或鬼方,指的都是印歐吐火羅諸夏部落。《史記·六國年表》明載:「禹興於西羌」,《後漢書·戴良傳》:「大禹出西羌」。西羌即西戎,羌是自稱,戎是被稱。《左傳·襄公十四年》羌戎氏子駒支云:「我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而《國語·周語下》載共工從孫四岳佐伯禹治水,皇天嘉之,賜禹姓姒,氏曰有夏,「祚四岳國,命以侯伯,賜姓曰姜,氏曰有呂」。「共工」與「鯀」是同音異寫,緩讀共工,急讀若鯀(《古史辯》第七冊),鯀是禹之父,那麼姜呂與姒夏就是侄與叔的親族關係。羌即戎,而戎即狄(參靜安先生《鬼方昆夷玁狁考》,戎、狄本一族之二稱。戎者兵也,狄者,遠也、大也)。《左傳》凡狄女稱「隗」氏,是狄人隗姓。隗當作鬼。溯其始本,羌、戎、狄、鬼方原系一個大部族的分異,可無疑義。這大部族就是未分化時的原始印歐遊牧民集團,即甘布塔絲所謂「庫爾干人」,吐火羅諸夏出於其中。


羌戎故地,一般以為只括陝、甘、青境,其實尚包有新疆。《漢書·西域傳》有「婼羌國」,在新疆東部,與且末諸胡國接壤。《後漢書·西羌傳》:「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別也…濱於賜支,至於河首,綿地千里……南接蜀漢徼外蠻夷,西北鄯善、車師諸國。」鄯善即樓蘭國,位於塔克拉瑪干沙漠羅布泊西岸,1900年斯文赫定發現其遺址。

吐火羅語有三種方言,A流行於焉耆、高昌,B見於龜茲出土文獻,樓蘭語是第三種方言。西域胡國,泰半是吐火羅人。一直處於遊牧狀態的印歐蠻族,漢籍謂之「 羌」謂之「戎」,在西域建立城邦國家的,如烏孫、小宛,謂之「胡」,而進入中原建立城邦國家的,則謂之「華夏」。顧頡剛《九州之戎與戎禹》已謂,申、呂、齊、許與姜戎同為四岳裔胄,申呂諸國是先進中國之戎,姜戎則停滯於戎的原始狀態。「由其入居中國之先後,遂有華戎之判別」,「夫戎與華本出一家,以其握有中原之政權與否,乃析分為二」。


夷商集團與吐火羅諸夏的鬥爭不因夏桀敗亡而結束。豐岐間崛起的周人是從姬姓白狄中分化出來的,長期臣服於「大邦殷」,季歷稱王而被商主文丁所殺,文王囚於羑里,武王羈於玉門,還不得不在周原立廟供奉商族先王,忍辱負重,蓄積國力。至武王晚年,聯合庸、蜀、羌、髳、微、盧、彭、濮西戎八族東征翦商,大戰於牧野,殷旅倒戈,遂擒紂王子受辛,斬其頭懸於大白之旗。夏夷之爭,前後千餘年,最後還是夏人勝了。


姬周源自有夏,故《尚書》中周人屢屢自稱為夏。《康誥》:「肇造我區夏」,《君奭》:「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立政》:「我有夏,式商受命」。姬族世代通婚的姜族與夏族已如上述。再者,如《國語》所云,姬姓乃黃帝二十五子中十二姓之一,而《史記·夏本紀》云:「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曰鯀,鯀之父曰顓頊,顓頊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黃帝。禹者,黃帝之玄孫而帝顓頊之孫也。」則夏與周同宗黃帝。姬周未必是夏後氏的嫡裔,但祖先可攀接到諸夏之一肯定錯不了。跟肅慎、女真/金國、建州的關係相類。


《國語·晉語十》提到:「昔少典取於有蟜氏,生黃帝、炎帝。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炎帝、黃帝並非兩個人物,而是兩個部族酋長或部落、城邦聯盟首領的世襲稱號,恰似美索不達米亞的「基什之王」。《帝王世紀》說炎帝「至榆罔凡八世,合五百三十年」,分明有八個盟主次第而冠炎帝之號。


劉起釪詁證少典之典是氐的音轉,有蟜之蟜是羌的音轉,進而斷定「姬」字、「周」(古聲端紐、定紐,古韻蕭部、尤部,讀若雕)字都由「氐」字而來。氐羌是羌族一支,甲骨文有「來氐羌」,詩經有「自彼氐羌」逐漸壯大後便單稱「氐」,山海經有氐人國。


那麼,黃帝姬氐族的姬水、炎帝羌族的姜水究竟何處?


《漢書·地理志》說隴西郡有羌水,《水經注》說岐水就是姜水。但這是後起的地名,因姜族擴散徙播而將原始故鄉的地名加諸新的拓殖地。後世英國、荷蘭移民將殖民地名之曰「新英格蘭」、「紐西蘭」等等,正合此理。


史記漢書中有兩條媯水,一條是山西永濟的媯水,即「釐降二女於媯汭,嬪於虞」的媯水,一條是張騫出使大夏時所見的中亞阿姆河,亦稱媯水。顯然長居山西的吐火羅夏族萬里西遷,仍不忘故地風物,將河川舊名亦帶過去了。吐火羅諸夏即從新疆塔里木盆地東遷中原,先祖炎黃二帝所居的二水當往此處尋找。


《水經·河水注》云:「河水又東注於泑澤,即《經》所謂蒲昌海也。水積鄯善之東北,龍城之西南。龍城故姜賴之虛,胡之大國也。」是故章炳麟先生《序種姓》據而言之:「姜水即蒲昌海,故其後猶曰姜賴。其南出為西羌……蓋兼西域青海,內得隴西」。蒲昌海者,《山海經》又稱泑澤,《史記·大宛列傳》稱鹽澤,後元蒙回部謂之羅布淖爾,即今之羅布泊。鄯善即樓蘭,吐火羅第三種方言流行之地。


這樣遠古傳說與近世考古發現掛上鉤了。


先民文化多傍河而生,如蘇美爾·阿卡德之兩河流域。羅布泊是塔里木盆地最低窪的聚水地,面積曾達3200平方公里,為中國最大的內陸湖,而樓蘭古城正處於羅布泊西北岸。姜水、姬水可能是羅布泊本身,也可能是入湖的一些水系。孔雀河、塔里木河是流入羅布泊的兩條逶迤大河,河道雖屢有變更,但一直相鄰,極有可能就是姬水和姜水:中國的兩河流域。《北山經》云「云:「又北三百二十里曰敦薨之山。敦薨之水出焉,而西流注於沏澤。」敦薨一名,近人考證,乃「吐火羅」 的音譯,那麼姬水應該就是這條「敦薨之水」,就是孔雀河。


炎黃二族怎樣沿姬姜二水發育文化,於史無征,只好求諸考古學證據了。


1980年4月,新疆考古所應央視《絲綢之路》拍攝組邀請赴羅布泊,並在孔雀河下遊鐵板河三角洲發現古樓蘭人兩處墓葬,從M1號墓中掘得一具中年女性乾屍。乾屍上身裹以粗毛布,下身圍羊皮,腳著皮鞋,頭戴氈帽,帽插雁翎,身旁有草編提簍和木梳。經人類學鑒別,這具深目高鼻紅髮的女性乾屍屬古印歐人種。她就是赫赫有名的「樓蘭美女」。此前半年,新疆考古所在孔雀河下遊古墓溝(距羅布泊70公里)發掘一處原始氏族公社時期集體公墓,共42座墓葬,出土金黃色頭髮乾屍多具。韓康信對其中18具頭骨進行研究,認為9具屬阿凡納羨沃型,4具屬安德洛諾沃型,2具介乎阿和安型之間,2具屬不明古歐洲人種,還有一具(一號墓,25~30歲男性,編號79LQ2M1)接近原始歐洲人種,與歐洲舊石器時代克羅門農人相似。鐵板河與古墓溝早期墓葬形制、隨葬品雷同,屬同一類型文化。國內學者曾提出假說,認為葉尼塞河流域的阿凡納羨沃文化(距今5000~4000年)有一支部落到達孔雀河北岸,創造了古墓溝文化。但阿凡納羨沃文化和安德洛諾沃文化(距今約4000年)都是有陶文化,古墓溝卻不見陶器,屬於先陶時期,比阿、安文化遠為古老。孔雀河古墓溝古屍在上海展覽時,曾送樣本南京大學地理系做碳14測定,年代為距今6412±117年。結論一出,舉世嘩然。日人白鳥庫吉在《產經新聞》上大放厥詞:「如果說六千四百年前就有那樣發達的文明,那麼周圍的中國本土文化和印度文化的年代就都被推翻了。那個木乃伊,無論怎麼說,也不能認為是樓蘭王國成立的漢代以前的,最古也不過二千六百年,這種說法已經達到極限」云云。隨後中國社科院考古所再作測定,年代便大大縮水,成了距今3650±60年。文物局文保所碳14實驗室的數據則為距今4260±80年。北大歷史係數據混亂,從略。其實僅從先陶文化這點即可斷言古墓溝文化比距今五千年的阿凡納羨沃文化古老。吾意南大地理系六千四百年的結果無誤。


20世紀初葉,斯坦因、黃文弼等人在羅布泊地區廣泛發現大量細石器,70年代以來哈密七角井亦出土不少細石器(不見陶片),均屬早期中石器時代遺物,年代距今約1萬~7000年。其中的桂葉形石簇乃是歐洲舊石器時代晚期克羅門農人的典型石器。克羅門農人年代距今5萬~1萬年。而韓康信已經指出,孔雀河古墓溝一具古人頭骨與克羅門農人相似。


綜上,把考古、人類學、及歷史資料組織串連起來,基本邏輯推論如次:約一萬年前,歐洲克羅門農人一支徙到中亞和中國新疆定居,發展為當地的新石器文化,再向四方徙播。


從孔雀河鬼古墓溝墓葬看,古屍頭戴的尖頂氈帽是後世中亞斯基泰人的衣著特徵,每人所佩之麻黃枝小包是印度-伊朗人麻黃崇拜(蘇摩、豪摩)的嚆矢,羊毛紡織的粗毛布衣物、毛毯與凱爾特人的織物有傳承關係,草簍盛器則近於漢籍的「簞食壺漿」。


說未分化的原始印歐人集團最早居棲於新疆羅布泊一帶,當今世界各地印歐人種均從此出,庶幾近矣。


吐火羅諸夏及其姻族有虞離開羅布泊之後,沿青海、甘肅、內蒙東抵山西很難,一路留下了系列宗族方國,如包頭阿善、山西涼城、淮陽平糧台、登封王城崗、山東城子崖諸地的夯土或石砌城堡,並發展出中原龍山文化。這一時期出現了人牲、斬首、腰斬、殉葬、財富不均等父權等級制現象。按照甘布塔絲的理論,足以表明中原龍山文化為庫爾干浪潮所創造。這支庫爾干吐火羅人在中原消滅了仰韶文化,在山東消滅了大汶口文化。他們帶來的宗族制、等級社會、奴隸制、青銅鉞、馬車和大殺戮大征服終結了新石器舊時代,同時亦是華夏文明的開端。


吐火羅諸夏一度被東夷殷商挫敗,但他們的後裔姬周族捲土重來,武王伐紂,召公伐武庚祿父,徹底夷平商人殘餘力量,如是奠定了先秦三代文明的華夏主體。秦皇掃六合,秦人嬴姓,本出東夷,故秦人滅六國,可以看作夷人勝夏人。或曰九夷即九黎,九黎之王蚩尤與軒轅黃帝的涿鹿之戰已可說是史前的夷夏之爭。夷人、殷人,確為東南土著民族乎?此土著何來,當作別論。


觀之秦陵出土兵俑,人像無關特徵與今日中國人無異。但印歐人慣以等級制度政府、馴化當地土人。雅利安米坦尼人公元前1450年在美索不達米亞、敘利亞、伊朗建立之米坦尼王國,其臣民胡裡安就不是印歐人。雅利安人進入印度,所征服的臣民主體是膚色黧黑的南亞人種。黑髮的斯拉夫民族曾請金髮碧眼的瑞典人去俄國當國王。《慧超行傳》載西域諸國土人是胡,王是突厥,或言土人是胡,王及兵馬是突厥。統治者與被治者階級分明,且軍隊未必與統治者一族。


《史記·秦本紀》雲秦之先祖大費次子「曰若木,實費氏」,而《夏本紀》將費氏與夏後氏同列諸夏十二姓之一。又《詩·商頌·長髮》:「有娀方將,帝立子生商 」,前面說過戎是諸夏所出的印歐古族,商人先妣有娀氏又稱簡狄,既戎且狄(杜預《春秋釋例》:「鮮虞中山,白狄,姬姓」),非白種人為何?《國語》曰:「 商人禘舜」,商族祖神為舜,舜稱虞舜,亦是有虞氏的祖神,虞氏即月氏,大月氏與大夏都是印歐白人。


殷墟西區是全軀葬墓,並有刀斧類隨葬武器,為自由民或貴族遺骸,人類學家認為約有八十具類似蒙古種,卅餘具海洋尼格羅種,北歐型頭骨佔少數。


美費城大學博物館和哈佛大學體質人類學家郝威爾斯(W.W.Howells)、庫恩(C.S.Coon)研究亦指殷墟商人骨骼具高加索人種特徵。魏敦瑞曾說周口店「上洞老人」(山頂洞人,地質時代晚更新世末﹐年代為距今18865±420年)老年男人像西歐克羅馬農人,青年女人屬美拉尼西亞人(海洋尼格羅),中年女人屬愛斯基摩人。郝威爾斯《形成中的人類》書中謂「上洞人類」與藏人和美洲印第安人同屬「原蒙古人種 」(PrimaryofBasicMongoloidType),與歐洲舊石器後期(3、4萬年前)人種極似。


英國人類學家伯克司登(L.H.Buxton)《中國》一書論證中國華北人與某些藏人與歐亞草原尚未分化的「原北歐人」(TheProto— NorticType)體質相似,這種「原北歐人」類乎日本的蝦夷人,又謂通古斯、蒙古和另些藏人具阿爾卑型(中歐型)體質特徵,裸儸族和羌人具伊朗人種特徵。


中國科學院遺傳研究所王瀝博士曾對二千五百年前山東半島臨淄墓葬人骨作DNA檢驗,發現基因片斷與現代歐洲人非常接近,而二千年前人骨DNA則與西亞和中亞人群相似。眾所周知,臨淄為齊國古都。「齊、許、申、呂由大姜」,全是姜姓,與出於羌族的姬周世為婚姻。此亦羌人是印歐人之反證。


當然,在地質紀年(如洪積世或玉木間冰期)的時間尺度上奢談人種是毫無意義的。不管黑白棕黃膚色若何,都是「線粒體夏娃」的兒孫,我們都是十萬年前走出非洲的現代智人的嫡裔。這是基因常識,原不勞金力教授鳳凰衛視現身說法啟蒙我們。而本文的豐富事例足以說明,在以千年為單位的時間尺度上奢談民族及其大義亦是毫無意義的,印歐就是華夏,華夏就是印歐。於是,我不禁要問,「裔不謀夏,夷不亂華」的夷夏之防,防的究竟是什麼?天問,問天。……天不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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