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伍若蘭:一個讓朱德一見鍾情的女子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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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伍若蘭:一個讓朱德一見鍾情的女子

2016年04月08日 名人軼事 暫無評論 閱讀 170 次



年輕帥氣的朱德

生命誠可貴, 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 二者皆可拋。」匈牙利詩人裴多芬的這首小詩,曾經激起無數少男少女們對自由和愛情的詠歎,其實真正懂得自由含義的,是那些為自由和解放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他們帶著一臉的滄桑,一身的硝煙,一次次喪失家庭、一次次重鑄愛情,用畢生的追求和奮鬥,實現著那浪漫的諾言。朱德曾經有過五次婚姻,本文記錄的是他與第四任妻子湖南姑娘伍若蘭的故事。


1928年2月17日,也就是耒陽被攻下的第二天。燦爛的朝陽仍像往日一樣,把絢麗的陽光抹上耒陽城。耒陽群眾大會召開,歡迎朱德領導的工農革命軍第一師, 街口響起了辟辟啪啪的鞭炮聲。街上出現了三五成群的手持小紅旗的婦女,領頭的那位就是耒陽縣女界聯合會會長伍若蘭。每一個街角,每一棵樹旁,每一堵牆下,都有人在那裡貼標語,旋即就有一群群人跑過來觀看。此時此刻,「歡迎工農革命軍」的呼喊聲,如同江河中的波濤此起彼伏,耒陽的街巷成了歡樂的河流。 


緊接著,一面鮮艷的紅旗越飄越近,嘹亮的歌聲也越飄越近:「一桿紅旗,嘩啦啦地飄。一心要把革命鬧。盒子槍、土槍,卡啦啦地響,打倒那劣紳和土豪!……」這正是工農革命軍最愛唱的歌!


「革命軍進城啦!」「革命軍進城啦!」大夥兒望著身穿灰軍裝,臂纏紅帶、紮著綁腿的工農革命軍,高舉鐮刀斧頭的紅旗,浩浩蕩蕩向耒陽城開過來。


這時,站在歡迎人群前列的伍若蘭不由地睜大了眼睛,踮起腳尖觀陣。她終於發現,領頭的一位年紀約莫四十一二歲的軍官,身穿打了不少補丁的灰色粗布軍服,腳穿一雙草鞋,背上背著一個斗笠和一個公文包。斗笠的細竹片,已被雨水澆得溜光。由於日夜行軍打仗,生活環境非常艱苦,軍官粗壯的身軀顯得黑瘦了些,四方臉龐上,連鬢鬍子毛楂楂的;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閃爍著慈祥而又深邃的光芒,給人一種威武和親切的感覺。伍若蘭指著這位軍官模樣的中年人,直言問身旁的縣委書記鄧宗海:「他莫非就是那個名揚湘南邊界地區的朱德吧?」「對,對。」鄧宗海連聲說,「他就是朱德,現在是工農革命軍第一師師長。」


兩天後,耒陽縣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選舉成立了耒陽縣工農兵蘇維埃政府,劉泰任主席,徐鶴、李樹一任副主席。伍若蘭萬萬沒有料到,這天剛剛吃罷午飯,劉泰忽然進門,沒有寒暄,劈頭就說:「蘭妹子,朱師長請你去。」「請我?」伍若蘭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片刻以後,才和劉泰一起走進了朱德居住的祠堂裡。





伍若蘭塑像

發現伍若蘭進來,朱德向伍若蘭微笑著點點頭,表示歡迎。伍若蘭坐下的時候,鄧宗海向朱德介紹說:「她叫伍若蘭,1903年出生於耒陽城郊九眼塘一個書香世家,畢業於衡陽湖南省立第三女子師範學校,1925年秋加入中國共產黨,一直做青年運動和婦女運動的工作,曾任共青團耒陽縣地方執行委員會宣傳部長,現在是耒陽縣女界聯合會會長。她可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才女哩!」鄧宗海還強調:「1927年5月『馬日事變』後,伍若蘭同志被耒陽縣政府當局懸賞通緝。但她堅持在當地鬥爭,化裝為村婦,四鄉聯絡同志。9月,我被湖南省委派回耒陽,她協助我等重建了中共耒陽縣委。今年2月16日,伍若蘭與我等率領耒陽農軍,配合你朱師長率領的工農革命軍第一師攻克耒陽縣城。她的貢獻真是多多!」


「好啊!革命的才女!」朱德握著伍若蘭的手,笑逐顏開:「聽說祠堂門口的對聯是你寫的,我記得上聯是『驅逐縣團丁』,下聯是『喜迎革命軍』,橫批是『赤遍耒陽』,對吧?」


「對的。」伍若蘭高興地回答。「你寫得不錯嘛」,朱德詼諧地說,「筆力好,內容也好。不愧出自才女的手筆囉!」「我沒寫好,請師長多指教。」伍若蘭囁嚅道。「你是啥時候從衡陽女三師畢業的?」朱德問。伍若蘭答:「去年夏天。」……


伍若蘭沒有想到,這一次造訪成為一段傳奇姻緣的開始。


2月23日,朱德在燈光下,盤著腿兒坐在床上補鞋,伍若蘭和小姐妹們眉眼兒帶笑走進屋裡,衝著朱德直嚷嚷:「朱師長好!」 


「朱師長,你什麼時候學會補鞋喲!」姑娘們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朱德停下手中的針線活,抬頭看到伍若蘭和她的夥伴們站在面前,忙站起身,滿臉笑容地指著旁邊的一條長板凳說:「坐吧。」姑娘們推讓著坐下後,朱德和藹可親地問:「呵,你們興師動眾,有什麼事呀?」


「我們是耒陽縣女界聯合會的代表,還沒有登門拜訪過朱師長,今天特來慰勞慰勞。」一個叫山菊的姑娘笑呵呵地回答。「呵呵,我有什麼值得你們慰勞呀!」朱德笑了笑。這時,山菊姑娘補充說:「你率領工農革命軍打了大勝仗,解放了我們耒陽城,還不該慰勞慰勞呀!」談了一陣婦女聯合會的活動之後,山菊姑娘的目光投向伍若蘭,然後又把目光轉向朱德,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朱師長,我們伍大姐想單獨和你談談,你看行嗎?」坐在一旁沉思的伍若蘭,連忙垂下了腦袋,而且產生了一種不自然的羞怯感,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山菊呀,你不要亂說嘛!」


也許是逗趣兒,也許是出於善意好心,就在伍若蘭羞澀地埋下頭,臉蛋兒紅得像熟透的柿子的瞬間,她的夥伴們便嬉笑著呼啦一下跑走了。望著低頭不語的伍若蘭,朱德忍不住笑了:「若蘭,你要單獨和我談談,怎麼又不開口啊?」 


「我……」伍若蘭說了一個字,嘴巴又合上了,好像在想什麼心事;慢慢抬起頭來,兩片嘴唇顫動了一下,像有許多話要說,慢慢又沒有了。她要說什麼呢?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朱德看到這一點、不再催促伍若蘭,只因勢利導地勸道:「你的夥伴們喜歡開這樣的玩笑,那就由她們去吧。你既然來了,就應該坐一會兒,擺擺龍門陣也好嘛!」


伍若蘭想朱師長的話不錯,她有擺龍門陣的嗜好,擺就擺吧。於是便打開話匣子,把女界聯合會幾天來的新鮮事兒全盤端了出來。說完以後,她那對水靈靈的眼睛時而望著朱德,時而緊緊盯著他手中那只打補丁的布鞋,黑黝黝的眸子裡,不知閃動著什麼念頭。朱德望著伍若蘭發呆的樣子,不由問道:「若蘭,你又在想些啥子呀!」


「我想,」伍若蘭憋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師長那只鞋好有一比呀!」


「比啥子?」朱德回眸一笑,語調驚奇而快樂。伍若蘭戲謔道:「好比呀,好比一條胖頭魚張開了嘴巴。」


「是嗎?」朱德突然像孩子般縱情地笑,「說得好,很形象咧。」伍若蘭也朗朗地笑起來,並欠起身子,伸出一隻手搶過朱德手中的那只鞋,十分麻利地用手指量了量尺寸,然後把鞋子遞了過去。隨即,不顧朱德一臉詫異,不作聲地跨出門檻,一溜煙似地跑了。


兩天後的早晨,伍若蘭拿出自己最喜愛的印花帕子,把剛剛做好一雙新布鞋包好後,風風火火地來到朱德住的屋裡。「若蘭,今天你又是來單獨和我談談的吧?」朱德說。

「你真會說笑話,師長!」伍若蘭不好意思了,聲音像蚊子哼哼。朱德滿臉真誠:「為啥子聲音這樣小?你在我面前說話,怕啥子嘛。」伍若蘭羞澀地避開朱德銳利的目光:「誰怕呀!要怕,我就……」


「對,對。」朱德立即接上話茬,「你要怕我,就不會再來了。」「嗯。」伍若蘭不再緊張,不再拘束,她用雙手慢慢地托起印花帕子包裝的小包裹,然後給朱德遞過去,爽快地說,「我這次來,半是為女界聯合會的事,我們打算開展幾項活動,特來請示師長。這另一半嘛,當然是為了你。」打開小包裹,朱德半驚半喜:「怎麼,原來是給我送來一雙新布鞋呀!」說著,他從鞋裡摸出一張紙片,只見上面寫著一首詩:「莫以穿戴論英雄,為民甘願受清貧。革命路長塵與土,有鞋才好赴征程。」


望著伍若蘭,朱德心情激動,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說:「若蘭,你這雙鞋做得好,詩也寫得好啊!」一種溫暖的感覺滲透了伍若蘭的全身。


鞋與詩得到朱德的讚揚,伍若蘭心裡也非常高興,說話的聲音也有點飄逸:「人家專門為你做的、寫的,不下點功夫怎麼能行啊!」瞅著伍若蘭那麼欣喜的樣子,朱德心裡充滿了喜悅和感激。


但是,過了一會兒,朱德漸漸收斂起笑容,眉頭也漸漸蹙緊了。他不由把目光投向窗外,透過玻璃憑窗遠眺,久久地、目不轉睛地向遠方望去。他沒有望遠處的莊稼和渠水,也沒有望更遠處的山巒和森林,他眺望著沐浴在朝陽中操練的戰士們,情不自禁地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伍若蘭說:「眼下北風勁吹,春寒料峭,可有半數以上的人還打著赤腳……」朱德的話,使伍若蘭心裡覺得很不安寧。她眺望窗外赤著腳跑步的戰士們,頓時心裡豁亮了:一雙鞋,只能解決朱師長一個人的問題,可他手下還有1000多個官兵呀!


伍若蘭那張沉靜的臉上,忽然漾出微笑。她望著坐在對面的朱德,充滿樂觀和自信地說:「朱師長,我現在要來個毛遂自薦,衷心希望你能夠批准。」「你要自薦啥子嘛?」朱德不解地問道。 


「我要自薦當個編織廠廠長,把耒陽縣女界聯合會的姐妹們組織起來編草鞋,讓同志們不再打赤腳行軍、打仗,你看行嗎?」「行啊!行啊!」朱德喜出望外,他沒料到,聰明的伍若蘭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塊了。不用說,此時的朱德對伍若蘭也更喜愛、更欽佩了。


品味著那一連串的「行啊,行啊!」伍若蘭頓時感覺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不由一陣激動:「朱師長,你真好!」「你呀你,真是個精靈鬼咧。」朱德爽朗地笑道:「看來,我沒有認錯人呀!你這個黃毛丫頭,可真有一股子豪爽勁兒!」


甭看伍若蘭平時潑潑辣辣,風風火火,這時候面對朱德卻靦靦腆腆、溫溫柔柔,完全是一個羞於見人的少女。她覺得自己被一種突然降臨的、神秘的幸福籠罩著。是的,她感到幸福和激動,因為是他帶領工農革命軍解放了耒陽,是他同她「心有靈犀一點通」…… 


時間如流水,稍縱即逝,很快五天過去。這天早晨,天空沒有雲彩,太陽一步一步地爬上來,通紅的火焰照耀著軍營。這時,伍若蘭領著十幾個姐妹們,肩上挑著一捆捆黃澄澄的草鞋,說說笑笑地跨進了師部大門。朱德、王爾琢等師部領導剛從操場上回來,還沒來得及坐下,聽說伍若蘭她們到了,忙熱情地同姑娘們一一握手。在陽光下,朱德的臉膛顯得通紅,閃著光彩。他瞅瞅面前的一擔擔草鞋,旋即望著姑娘們,樂呵呵地說:「呵!這下子你們真是幫了工農革命軍的大忙,我這個當師長的要當面向你們致謝囉!」伍若蘭嗔怪道:「朱師長,說致謝那就見外了,我們軍民本是一家人哪!」 


「說得對。」朱德不無幽默地說,「好一個口齒伶俐的辣妹子,連一個謝字都要給免了!那麼,說說吧,若蘭同志,你們怎麼這樣快就編織了如此多的草鞋!」


別看伍若蘭畢業於衡陽女三師,喝過墨水,會寫文章,平時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可這會兒卻坐在一旁,半晌不開口。她的夥伴伍德蓮倒機靈,竟無拘無束地說開了:「朱師長需要這些東西,又很急,我們怎敢耽擱呀。若蘭大姐連夜開會給我們佈置任務,還成立了臨時紡織廠呢。姐妹們晝夜不停地編呀,織呀,硬是只用五天時間就編織好了1000雙草鞋。」聽罷伍德蓮的這番話,朱德心裡禁不住又增添了幾分對伍若蘭的好感,覺得這個身材頎長、眼睛明亮的姑娘活潑熱情,潑辣能幹,不僅是衡陽女三師出來的高才生,而且是這一帶難得最早從事革命活動的女子之一。一時,朱德從心底裡產生一種莫名的愛慕之情。


其實,伍若蘭也是一樣,她對朱德的敬仰由來已久。還是在朱德率領工農革命軍第一師進耒陽城之前,她就聽說過這位在湘南一帶頗有傳奇色彩的領導人,不由肅然起敬。後來在耒陽城,她幾次與朱德的接觸中,對他有極好的印象。要說愛慕,她對他確實未見面時就有好感,一見便鍾情啊!但她內心十分矛盾,本想早些敞開自己的心扉,卻又感到難以啟齒。


不久,工農革命軍需要一些熟悉當地情況的同志隨軍做宣傳工作,任耒陽縣女界聯合會會長的伍若蘭被調到工農革命軍第一師政治部。如今朱德這位叱吒風雲的人物竟成了自己的直接領導,她更是十分崇敬,並在內心充滿了對朱德無法抑制的愛慕之情,朱德在工作中也發現伍若蘭勇敢果斷,明事理,有能力,共同的戰鬥生活漸漸地使兩顆純潔的心緊緊相連。 


朱德當時孑然一身,戰鬥又如此頻繁、殘酷、緊張,善良純潔的伍若蘭覺得應該有個人來幫助照顧朱德的生活,使他有更多的精力投入戰鬥,便大膽與家人商量,衝破了傳統觀念的束縛,毅然決定和朱德結為夫妻。


第一次約會中,朱德向伍若蘭講了自己的經歷,然後吐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若蘭,對於你,我從看到祠堂門前那幅對聯之時起,就產生了好感。你是一個很有才能的女子,又信仰馬克思主義,和我志同道合,我願意和你一起革命,一起生活,你也願意嗎?」伍若蘭望著面前直爽而敦實的朱德,顧不上羞澀,很爽快地說:「朱師長,只要你不嫌棄,我願意同你一起生活,一起行軍打仗,永遠也不離開你。」


此時此刻,激動、興奮幾股情緒攪在一起,在朱德的胸膛裡翻騰著。他因為心情極好,故意打起趣來:「你有麻子,我有鬍子,我們就『麻麻胡胡』結婚吧!」伍若蘭聽出來這是幾句笑話,不由得笑起來。


3月的耒陽,春江水暖,草木蔥翠,生機勃勃的山野灑滿了陽光,幹練自強、年方25歲的伍若蘭在朋友的陪同下,來到朱德的駐地水東江的杜陵書院,舉行了簡樸而熱鬧的婚禮。


喜訊傳開,部隊中有個調皮的宣傳隊員編了一首歌謠:「麻子鬍子成一對,麻麻胡胡一頭睡。惟有英雄配英雄,各當各的總指揮。」這支歌謠,表達了工農革命軍戰士伍若蘭對這位非常勇敢,且能文善武的女性的喜愛,亦表達了他們對她與自己敬愛的師長結為秦晉之好的由衷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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