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紅顏早逝命運多戕的民國才女廬隱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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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紅顏早逝命運多戕的民國才女廬隱

2015年05月31日 名人軼事 暫無評論 閱讀 121 次

廬隱
 
廬隱

  廬隱,原名黃淑儀,又名黃英。其筆名廬隱,有隱去廬山真面目的意思。2003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出版的《女作家在現代中國》(Writing Women in Modern China)之中,與蕭紅、蘇雪林和石評梅等人並列為18個重要的現代中國女作家之一。 籍貫:福建省閩侯縣 生年:1898年 卒年:1934年 出身: 廬隱的父親是前清舉人,母親是一個不曾讀書的舊式女子。廬隱出生前,已有三個哥哥,在男尊女卑的社會裡,父母卻盼望再生一個女兒。1898年5月4日,她在福建省閩侯縣城內降生的那天,外祖母去世了。因此,母親認定她是一顆災星,便把她交給一個奶媽去餵養。嬰兒時代的廬隱,從未享受過母親甜蜜的撫愛,全家人都討厭她;兩歲時生了一身疥瘡,滿了三歲,還不會走路,不會說話,但她卻養成了愛哭、愛鬧、拗傲的脾氣。這時她得了極重的熱病,母親對她完全絕望。慈母般的奶媽把她帶到山青水秀的鄉下,村野的空氣和陽光使她很快健康起來。


  子女:育有兩女 情事男主角:林鴻俊、郭夢良、李唯建


  生平大事記:


  1903年父親去世,廬隱到北京舅舅家居住。年入教會辦的慕貞書院小學部。信仰基督教。1912年考入女子師範學校,1917年畢業後任教於北平公立女子中學、安徽安慶小學及河南女子師範學校,1919年考入北京高等女子師範國文系。1921年加入文學研究會。1922年大學畢業後到安徽宣城中學任教,半年後回北平師範大學附屬中學教國文。1925年出版第一本小說集《海濱故人》。1926年到上海大夏大學教書,1927年任北京市立女子第一中學校長半年,幾年間,母親、丈夫、哥哥和摯友石評梅先後逝世,悲哀情緒浸透在這個時期出版的作品集《靈海潮汐》和《曼麗》之中。1930年與李唯建結婚,1931年出版了二人的通信集《雲歐情書集》。婚後她們一度在東京居住,出版過《東京小品》。1931年起擔任上海工部局女子中學國文教師。36歲時因臨盆難產子宮破裂,死於上海大華醫院。


  說到廬隱,便會想起「芳華早逝」這幾個字,然後想起她愛恨情仇的這短暫一生。 廬隱的童年是不幸的。因為出生那天外祖母去世,母親認為她不祥,從此就不愛她;因為廬隱愛哭,父親有一次竟然差點把她丟到大海。所以,小小的廬隱,在人生初始就被迫戴上了「一雙灰色的眼鏡」,使得她「對人生的估價是那樣的無聊消極」。


  她的憂鬱直到她遇上了文學,一切才淺了,淡了,如煙消散。 文學是救人的,廬隱接受了「五四」運動的新思潮,愈發堅定了這一點,她有很多苦悶,她說:「我常常覺得心裡梗著一些什麼東西,必得設法把它吐出來才痛快。後來讀文學概論,文學史,裡面講到文藝的衝動,我覺得我正有這種衝動,於是我動念要寫一本小說,但是寫什麼呢?對於題材,我簡直想不出,最後決定還是寫我自己的生活吧。」她的第一篇小說是用傷感的文言寫的描寫她幼年故事的自傳體《隱娘小傳》,為此她特意取了個「廬隱」的筆名,取隱去廬山真面目之意。小說未寫完她就不滿意,一直壓在箱底,最終付之一炬。她的第二篇小說《一個著作家》是一篇歌頌純真愛情、揭露金錢社會的力作,女主人公因受氣生病而死,那著作家則用破瓶子刺破心頭,流著鮮血,呼喊著情人的名字,表達了對社會的抗議。廬隱通過鄭振鐸將這篇小說交給了茅盾,並發表在矛盾主編的《小說月報》上。後來茅盾評論說:「『五四』時期的女作家,能夠注目於革命和社會題材的不能不推廬隱第一人。」


  一、沒有實現的花季結婚條件


  廬隱並不漂亮,她個子不高,臉孔又黃又瘦,不是那種討人喜歡的類型。但是,她的才華如鑽,輝映了她的一切不完美,她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出現時,這種光芒達到了極至。   


  十六歲,人生最美麗的花季,廬隱母親開始關心起她的婚事,而她,對於結婚卻很害怕,覺得那是一件很神秘的事。就在這時候,她在舅父家裡認識了一位表親林鴻俊。這位少年讀書不多,人卻聰明漂亮,其家境貧窮,無依無靠。但是,廬隱拿他與自己身邊熟悉的少爺表哥們比,覺得他謙卑,不張揚,自然覺得他可親近。彼時,廬隱從他手裡借到了徐枕亞的那本《玉梨魂》,小說描寫一個多情而薄命的女郎遭遇,其情節淒婉,廬隱一邊讀,一邊對比自己的身世,不知不覺間淚水濕透了衣襟。還書時,與林鴻俊談起,依然難掩傷感之情。後來兩個人經常相互借書看,一來二往的,林鴻俊被廬隱的才情所打動,於是翩翩少年的他便給她寫了一封述說自己平生不幸的信,同為天涯淪落人,看完信後,廬隱的心痛了,眼淚在十指之間輕輕滑落了下來。他們倆的關係因此而親密無比起來。  


  接下來,林鴻俊向廬隱提出結婚,廬隱開始是有一些彷徨和不安的,但母親和哥哥的橫加干預反而像惡意的石頭投進了她的心海,瞬間激起了她的一腔義憤。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聽任他們的擺佈了,於是絕決地給母親寫了一封信:「我情願嫁給他,將來命運如何,我都願承受。」廬隱的母親雖然不是很愛這個女兒,但是卻深知她倔強的性格,只好答應。她簽了字,接受母親的條件:大學畢業後才能舉行婚禮。但這個條件最終沒有實現。是偶然,也是必然。 


  愛看書和研究社會問題是「五四」時代許多追求光明的青年人的特點,廬隱就是其中的一個。進入大學生活後的廬隱,很快發現,同她訂婚的表親林鴻俊思想平庸,同她想的不一樣,走的道路不一樣,她所需要的人,不是僅僅脾氣好就可以滿足的,於是便主動提出要求,解除了婚約。這有些懸崖勒馬的況味,好在勒住的是不合適的一段情。


  二、只求兩椽清潔質樸的茅屋


  一直覺得郭夢良在廬隱的生命裡出現得太晚了。1922年廬隱大學畢業後到安徽宣城中學任教,半年後回北平師範大學附屬中學教國文。廬隱原籍閩縣,因此她經常參加福建旅京學生同鄉會的活動,還出任會刊《閩潮》的編輯。在一次同鄉會的活動中,她結識了文學研究會最早的成員、北大法律系的高材生郭夢良,他的古文根底好,在雜誌上發表過很多論文,也是一位作家,她曾同廬隱一起參加了文學研究會在北京中央公園來今雨軒召開的成立會。她和他,都有才。之前,彼此已有好感,見面了,頓覺相見恨晚,兩人雙目對視的時候,怦然心動的感覺就來了。此時,郭夢良已有妻室,沒有人看好他們這段感情。 


  可是,「一旦找到了真愛,她可以不顧一切」。這就是廬隱!她說「我天生就是執拗的脾氣,除非不曾拿定主意,否則,無論別人怎樣冷嘲熱罵,我還是我行我素……」    1923年夏,他們不顧家庭、朋友的反對和強烈的社會輿論衝破重重阻礙,終於在上海「一品香」旅社舉行結婚典禮。他們的結合是快樂與憂患交織的,廬隱出任教職,照顧家務,還寫小說,郭夢良除了打理教務,研究人生哲學,也勤於編著。男耕女織,夫唱婦隨,人生何求?廬隱想:只要有了愛情,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就這麼不動聲色過到底好了。但是,理想的婚姻生活和現實的婚姻生活如霧,終究隔了一層水氣。這水氣是柴米油鹽的過日子實際,亦是廬隱無所適從的地方,在這樣茫然若失的婚姻情緒中沉浮了半年之後,她寫出了《勝利以後》、《父親)、《秦教授的失敗》等短篇小說。


  婚姻是允許女人成長的,廬隱已漸漸溶入了生活。1925年7月,她成功出版了第一個短篇小說集《海濱故人》,郭夢良像她一樣興奮。但,不久郭夢良因腸胃病竟一病而逝,廬隱徹底被生活打懵,她的心事是:如果老天爺不愛自己,為什麼要賜予她婚姻;如果愛她,為什麼還要再次殘忍地剝奪它……沒有答案可尋的夜裡,她孤單單守著郭夢良和她的愛情結晶-----不足一歲的女兒,長歌當哭,撫枕而慟,她的心啊,似白月光,充滿了絕望的哀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帶著內心的痛與苦,帶著孩子踉嗆著把郭夢良的靈柩送回福州安葬的。廬隱是長情的女子,她想守著郭夢良的魂就這麼在在郭家住下去的。郭的前妻對她並不壞,只是婆婆太刻薄,她也不是有心刻薄,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在心理上總有些無所適從。受愚昧無知的思想所害,婆婆在心裡固執地猜疑是廬隱害了郭夢良。所以,生活中,處處與她作難,據稱連廬隱晚上點煤油燈都要遭到惡罵,一個靈魂醒著的寫字人連看書寫字的自由都被限制了,其痛苦可想而知。


  最終,廬隱實在無法忍受,只好帶著孩子,像一隻沒有篷的小船,被命運驅趕著,從福建漂泊到了上海。後來,她手中的筆將滿腔情愫化為了瀝血泣淚的文字:《郭夢良行狀》、《寄天涯一孤鴻》、《靈海潮汐致梅姊》、《寄燕北故人》、《寄梅窠舊主人》,記載著這些暗淡生活裡的暗淡日子和情感,它們簡單讓人心痛:我相中的樂園,並不是想在綺羅叢裡,養尊處優;也不是想在飲宴席上,觥籌交錯;我不過只求兩椽清潔質樸的茅屋,一庭寂寞的花草,容我於明窗淨幾之下,飲釅茶,茹山果,讀秋風落葉之什,抉靈海潮汐,示我親愛的朋友…… 當時,她與石評梅同病相憐,她失去了郭夢良,石評梅失去了高君宇。在陶然亭,因為「君失嬌楊我失柳」,她們多次抱頭慟哭,懷念逝去的愛侶。但她們在人前卻又常常把自己粉飾得如同快樂女神,她們狂歌,她們笑謔,她們遊戲人間。


  三、前面有一杯幸福的美酒


  廬隱本來愛不著跡的自然界的種種,愛有神韻的男人和女人,愛看無蹤無跡的浮雲,愛到無人的地方,睡在草地上看小說,愛喝酒,吃醉了愛睡在床上做醉夢。喪夫後,廬隱的生活傾向於頹廢,常常喝酒喝得大醉,醉了心或許不會痛吧。其時,追求她的男友頗眾,她一個也不放在眼裡,心想再也沒有誰能打開她心裡的那扇窗了。


  1928年,當她在北師大附屬中學教書時,一個比廬隱小九歲、相貌英俊的大男生,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的三年級學生李唯建,對廬隱展開了鍥爾不捨的追求。廬隱既驚訝又暗喜,這個大男生,寫詩,愛文學,思想清新,心靈未受世俗塵滓的污染,學業也非常優秀,有著熱烈的純情和想像,與廬隱靈犀相通。他們通信頻繁,愛情急驟升溫。李唯建的出現,如同陽光,照徹了廬隱她的幽秘和陰暗。在化名「冷鷗」和「異雲」的情書通信中,廬隱覺得她遇見了一個把她看透的人,那是李唯建給她的小詩:我握著你的心//我聽你的心音/忽然輕忽然重/忽然熱忽然冷/有時動有時靜/我知道你最晰清。  


  這時,她從『重濁骯髒的軀骸中逃逸出來了」,她成了一朵花,一隻鳥,一陣清風,一顆亮星;她覺得「前面有一盞光明的燈,前面有一杯幸福的美酒,還有許多青蔥的茂林滿溢著我們生命的露滴」,「宇宙從此絕不再暗淡了」一度幽怨鬱悶的廬隱重又變回了昔日快樂奔放的「孟嘗君」。她有禪心,有慧悟,有真誠,但惟有愛情,能夠使死灰復燃。廬隱認為,這寒涼的世界雖然風捲黃葉,雨打枯荷,但還不是一團糟糕。只要有愛情的溫慰,烹文煮字以療饑的生涯也不算太苦。  


  關於戀愛,廬隱說過:「我自然不會主張戀愛要以金錢地位年貌為條件,可是也不相信是絕對無條件的。」她的條件是什麼?是精神!她自己對待愛情便是這樣的。「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看見這樣銳利的人物,而我呢,滿靈魂的陰翳,都被他的靈光,一掃而空……」這是她從李唯建那裡得到的精神財富,也是他們相愛的基礎。她說:「從前我是決意把自己變成一股靜波一直向死的淵裡流去。而現在我覺得這是太愚笨的勾當。這一池死水,我要把它變活,興風作浪。」


  四、花樣年華遭天妒


  1930年廬隱不顧世俗偏見,與李唯建結婚。1931年2月,廬隱和李唯建去日本度蜜月。行前,她將二人的通信集《雲鷗情書集》(共六十八封情書)交由天津《益世報》連載,彷彿愛情長跑,引得世人矚目。一年後,上海國光社即出版了這本充滿狂熱情話的書信集,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令無數戀愛中人癡迷神往。婚後他們一度在東京居住,研究文學,《東京小品》便是她旅居日本所寫的小品文,充滿簡單的幸福。1931年回國後,他們到杭州,寄居在山青水秀的西子湖畔。1931年夏天,他們離開杭州到上海,李唯建受聘於中華書局,做外文編輯。廬隱則重執教鞭,擔任上海法租界工部局女子中學國文教師。日子如歌,快樂是音符。 


  廬隱的朋友——著名作家蘇雪林後來稱讚廬隱一生英風颯爽,在戀愛上表現這種不平凡的舉動,很可羨慕。   


  廬隱與李唯建婚後的四年,無疑是她一生最快樂最幸福的四年。這四年裡,由於受到愛情的滋潤和激發,她的文學創作大面積豐收,單是1931年——1932年這短短兩年間,她就創作了兩部長篇小說《象牙戒指》和《火焰》,還有《飄泊的女兒》等二十餘個短篇小說,此外還有許多散文、隨筆。照此勢頭,照此創造力,一路往前衝,她的成就未可限量。可是,這花做的年華還是遭天妒了,她的生命在1934年因為難產而猝然熄滅了。廬隱這年懷孕將產,為節省費用計沒有進醫院,僅以十數元代價雇一助產女士來家伺候,結果手術欠佳,流血不止,送入醫院,終因分娩難產後的子宮破裂,於5月13日死於上海大華醫院。廬隱的死亡完全是由於庸醫所誤,但她對此並無怨恨之心、責備之言。當她生命垂危之際,李唯建悲憤交加,曾寫一狀子,要去控告醫生,但廬隱勸阻了他:「算了,不要去告了,人已死了,告他又有什麼用呢。」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此話一出,李唯建的眼淚就下來了,是不捨,是心痛,是無奈,是回天無力。36歲的廬隱是帶著遺憾與自己眷戀的世界作別的,她的遺體後來被安葬在上海公墓,棺內陪葬的是她的畢生心血——已出版的所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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