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圖]揭秘食人蟻:隱藏螞蟻山吃掉一隊日本兵?
河南省輝縣市的一個小山村裡,傳出了令人震驚的新聞:一隻走丟的山羊被吃得只剩下了頭顱和幾根骨頭,而事發現場則爬滿了成千上萬隻紅色的大螞蟻。有人推測,這種可怕的螞蟻就是咬死山羊的元兇,因為數百年來,傳說在附近的最高峰上,無數凶殘的螞蟻佔山為王,它們不僅完全統治了那塊地方,甚至在抗戰時期,這些螞蟻還咬死過幾個日本侵略者,因此有人猜測它們很可能就是橫行亞馬遜流域的「食人蟻」。為了弄清事實的真相,記者和螞蟻專家徐正會經過幾個小時的艱難跋涉,終於登上了那座神秘的螞蟻山,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山頂上只剩下了一個被廢棄的巢穴,人們竟然連一隻螞蟻也沒有發現。
入夜,勞碌了一天的人們大多已經熟睡,山村裡靜悄悄的。就在這時,遠處的山上傳來了一種奇怪的呼喊聲。這個老漢正在尋找自己走丟的一隻山羊,但四周除了空蕩蕩的回聲之外,什麼都沒有。誰也沒有想到,幾天後,山羊竟然是這樣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沒過多久,報紙和網路上都開始熱議起這件事情,而幾乎所有的報道都提到了一個詞:食人蟻。
主持人:食人蟻這仨字,確實是非常嚇人,那麼食人蟻這種動物到底有沒有呢?我查了下書發現,食人蟻這個說法有但是並不太準確,有一種在南美的螞蟻叫做進軍蟻也有人管它叫做行軍蟻,總而言之這個詞是形容它們行進方式生存方式的,這些螞蟻平時不築巢,一路就是往前邁進,遇到什麼吃什麼遇到什麼咬什麼。小的時候就看過一篇關於它們的小說叫做《人蟻大戰》,說的就是這些螞蟻進攻一個農場,當時農場人就發現從樹林裡頭各種動物,水鳥青蛙還有大型的哺乳動物豹子等等都是瘋狂逃竄,從林子裡逃出來,人們不明所以,後來有人說壞了壞了進軍蟻來了,於是在這場人蟻大戰之中,人們想到了各種辦法,用殺蟲劑然後用火燒用水淹,總而言之最終可以說是人和蟻都是兩敗俱傷。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這件事情它本身是發生在南美地區的,在我們中國似乎人們還沒有聽說過這麼厲害的螞蟻,能主動去攻擊山羊,更不要說有人管它叫做食人蟻了,事情真的有這麼可怕嗎?難道說進軍蟻來到中國了嗎?
萬仙山位於河南省輝縣市西北部的太行山腹地,這裡群峰競秀、溝壑縱橫,而被炒得沸沸揚揚的食人蟻事件,正是發生在位於半山腰的南窯村附近。經過一路的詢問,記者找到了當事人——村裡的老羊倌司立東。根據回憶,在山羊走丟後的第五天,他終於在一個山坳的雜草叢中發現了山羊的蹤跡,但當時的情景非常恐怖:羊已經被吃得僅僅只剩下幾根骨頭,而羊頭上則爬滿了無數的螞蟻,它們正在拚命地撕咬著獵物。
村民司立東:那螞蟻是厲害呀,人家都說螞蟻碰到它,就坑了它了。
由於受到了驚嚇,司立東不願意多回憶當時的場面。不過面對記者的質疑,他卻始終堅信,正是那種可怕的螞蟻咬死了他的山羊。
村民司立東:那就不用瞧,它想吃肉呢,它上來的時候,咬住它,它滾,它就越滾越多越滾越多,最後咬死了。
據他描述,那種可怕螞蟻身體呈暗紅色,異常發達的上顎彷彿一對巨大而鋒利的鉗子,而它們的個頭也是相當不小。
村民司立東:有的螞蟻跟蜜蜂似的,有的螞蟻比蜜蜂小,我跟你說老實話。
但是,與體型龐大的山羊相比,小小的螞蟻們似乎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它們真的咬死了山羊嗎?儘管記者有些懷疑,村民們對此卻都深信不疑。
村民:那可不,可厲害,紅螞蟻可厲害呀。
村民司立東:你越拍它,它不怕死,越往跟上走,它就是死完,它也要往前走,它有這個堅決心。
村民:這個東西是挺厲害,它的組織紀律要比那個蜜蜂強多了。
可是,這種可怕的螞蟻究竟又在哪呢?隨著接觸到的人越來越多,記者發現,村民們所說的全都是同一個地方。南窯村山高路陡,除了耕種梯田之外,家家戶戶都養了幾隻山羊。不過,即使周圍的食物再難找到,村裡的羊倌們卻從來不去一個地方——螞蟻山。
村民:為什麼它叫螞蟻山呢,因為是螞蟻聚首,那個山上全是紅螞蟻而得名。
村民:都說那螞蟻出來多著呢,說你一跺腳,紅螞蟻就出來了。
而發現山羊殘骸的地方,恰恰也就在傳說中的螞蟻山附近。不僅如此,相傳山上除了螞蟻之外,其它什麼生物都沒有。
村民司立東:螞蟻山上沒有長蟲,長蟲它不敢上,它把長蟲都咬死了,這是實際事。
村民:你上山去,沒牛了,沒羊了,不見了,它就把那個牛羊吃掉了。
主持人:聽到了村民在採訪之中,說羊被吃了這種情況,真的給人感覺是讓人毛骨悚然,為什麼呢?這太像是進軍蟻了。那麼進軍蟻這種特殊的有自己覓食方式的螞蟻,在它的老家也就是在亞馬遜河流域地區,人們對它是惟恐避之不及,人們不怕一些大型的猛獸比如說像美洲獅這樣的生物,反而是對於這種小小的螞蟻簡直就是談蟻色變,因為什麼呢?它的攻擊性實在是太強了,這些傢伙不築巢走到哪吃到哪,如果遇見河那麼好它們抱成一個團,集體從河上滾過去,外面的淹死了它靠裡面的接著繁殖自己,然後就是在這個過程當中遇見什麼吃什麼,什麼蟒蛇豹子鹿,只要落到它們的眼前的話就沒個好,那應該說只要是它們路過的地方,那簡直就跟過大掃蕩被篩子篩過了一遍一樣,所有稍微大一點的生物基本上都不存在了。那麼我們說當地人講,這個螞蟻山上所有的生物也都沒有,人們認為就是這些螞蟻干的,那麼從這一點來判斷的話,的的確確這個螞蟻山上我們還沒有謀面的螞蟻,它們的覓食行為實在是與進軍蟻太接近了。
根據記載,亞馬遜流域那種可怕的掠食者居無定所,每一天它們都在不斷地遷移,而它們也習慣在行動中發現獵物,吃掉和搬運獵物,因此被稱為進軍蟻。但是記者注意到,村民們提到的紅螞蟻,數百年來卻一直生活在那座神秘的螞蟻山上,從這點來說,它們與時刻都在尋找臨時居所的行軍蟻,似乎又有著一些不同。而另一個疑問就是,即使那只走失的山羊真的是被螞蟻咬死的,可是當地為什麼又會有螞蟻吃食的說法呢?
村民:這是傳說,到盧溝橋事變以後,日本進了中國,一小隊日本兵,也進了我村。
村民司立森:那日本鬼子來到這個村,殺你的牛,殺你的羊,殺你的豬,殺你的雞,把你家裡的桌椅板凳給你劈了,把你房子給你點著。
村裡人對日本鬼子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在一次遭遇戰中,他們設計將日軍的一個小分隊引入了螞蟻山。
村民:當地人一轉眼不見了,一隊日本兵再也沒有回來。後來當地人上螞蟻山,到處都是人骨頭,原來一小隊日本兵都被螞蟻吃掉了。
而當年負責引路的小伙子司鳳梧,現在也已經是93歲高齡的老人了,由於年事已高,他已經完全說不清當年的情景,不過紅螞蟻吃掉日本鬼子的傳說,卻是越傳越廣。從山腳下看,高聳入雲的螞蟻山並沒有什麼異常,可是為什麼只有那裡,才生活著可怕的紅螞蟻呢?
村民司立森:那個螞蟻住的地方是比較陰涼,就是偏冷的地方,它到熱地方生存不了,它不適合這個氣候熱的地方,越冷的地方,它越能生存。
司立森是司鳳梧的大兒子,今年已經68歲的他對村子周邊瞭如指掌,而他年輕時也曾誤入過螞蟻山。
村民司立森:整個山頭都是螞蟻,它是不隔多遠一窩,不隔多遠一窩。那個窩有這麼大一堆。那個草末,要有這個三四十厘米,四五十厘米,它堆這麼厚。走到這兒也是螞蟻窩,走到那兒也是螞蟻窩。
不僅山上螞蟻的數目非常驚人,近距離的接觸更是讓他記憶猶新。
村民司立森:它牙齒就好像那個啥一樣,就好像螃蟹那個鉗子一樣。它一張嘴,如果有了東西了,它把它的屁股往肚底下一偎,把它的頭抬起來,到處尋,到處找,哪個地方有動物,它再放一股酸臭味,有些動物可能它一放,就麻醉它了。
儘管曾誤入過螞蟻的領地,但司立森從來不敢多加停留,因此他並沒有親眼見到過紅螞蟻啃食其它動物的場面。可是,那只僅僅剩下幾根骨頭和一個頭顱的山羊,又該做何解釋呢?
主持人:螞蟻它是一種昆蟲,那麼對於它而言它是膜翅目的昆蟲,它沒有牙它只有它的上下顎,那麼上顎有一種極具進攻性的鉗子,就像我現在給大家用手指頭比劃的一樣,它就靠這個夾動的力量來平時完成它的一些工作,包括保衛它們自己和進攻獵物,都是用的這個鉗子。那麼老司所說的這個所謂的臭味是什麼呢?其實這個味道可能每個人聞起來不一樣,我以前也聞過,在我聞起來它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不過它明顯帶有一股酸氣,這個就是所謂的蟻酸。全世界的螞蟻當中9500多種螞蟻裡面,大概有四分之一的螞蟻在咬住獵物的時候都會釋放出蟻酸,那麼蟻酸本身就會刺激到我們的皮膚,刺激到我們的肌肉,但是蟻酸本身聞起來它是一種酸溜溜的味道,與此同時有些螞蟻本身還會釋放出芳香族類的一些化合物質,讓這個味道聞起來帶有一些淡淡的香味,所以說這個臭味可能是老司理解或者自己聞起來很少碰到這個味道,覺得很各應,因此說說它是臭味。不過說到底從它這種進攻的方式給當地人留下的重要印象,我們會看得出來,這種螞蟻還是非常非常兇猛的,那麼它到底是不是傳聞當中的食人蟻呢?
為了徹底弄清事實的真相,記者邀請到了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多年來一直從事螞蟻分類學研究的他,曾無數次與各種各樣的螞蟻零距離接觸。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我聽了,我也看了一些網上的東西,報道就是說它很厲害的,那麼比如說羊,可以把它吃了,只剩下一個白骨,蛇只剩下骨頭了。
而對於網上熱炒的螞蟻山上的紅螞蟻,很可能就是亞馬遜流域進軍蟻的這一說法,徐正會也有些期待,因為他就曾親眼目睹過進軍蟻的蹤跡。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在中國的話,我們觀察到的數量最多的行軍蟻,那麼是在西雙版納,或者在這個海南島,它會形成浩浩蕩蕩的隊伍,在地上行走。但是比起南美洲的行軍蟻,它性情沒有那麼兇猛,它就可以撕咬、可以蜇,但是它的攻擊力就大大減弱,不如南美洲的行軍那麼厲害了。
由於破壞力並不太大,所以國內的進軍蟻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多的關注。那麼,傳說中凶狠的螞蟻山紅螞蟻究竟又是何方神聖呢?這時,徐正會卻首先提出了自己的一個疑問。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他們傳說的另一個情況,山上沒有生物,這是有點不太符合實際。事實上,我們應該知道一個常識,如果沒有食物了,螞蟻它就待不住,它會餓死的。
大自然的淘汰極其殘酷,因此螞蟻們幾乎什麼都吃,植物的果實、昆蟲的殘骸,它們全都不會放過,甚至連同伴的屍體它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搬回家中,而山上的動物恰恰就是螞蟻的主要食物來源,從這點來說,徐正會的懷疑並不是沒有道理。經過認真的磋商,記者和徐正會決定一探螞蟻山,沒有想到,村民們對此並沒有提出反對。
村民:你比方說聽說它真正吃了人,人人都有一種恐懼感,所以說,我們這兒離它比較近一點吧,一旦它要真正下山了,肯定是有恐懼感的。
正是出於這種擔心,村民們都盼望著能早點揭開螞蟻山神秘的面紗。由於山路複雜,司立森主動提出要當我們的嚮導。
村民司立森:上去的路不好走,得走三個多小時才能上去,回來需要兩個多小時,總共上一趟,下來得五個多小時。
為了防止螞蟻的攻擊,記者和徐正會準備了防護衣和手套,但誰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保護作用,第二天一早,太陽剛剛升起,一行數人開始向山上進發。螞蟻山位於河南與山西的交界處,這裡山勢險惡、溝壑縱橫,由於平時罕有人跡,因此只有一條崎嶇的碎石小路才能通往那裡,在一些最為險峻的地方,我們只能貼著懸崖,攀住石壁間突出的石頭,才能繼續前進,而徐正會則一路都在進行著觀察。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這裡是一個暖溫帶氣候,大體是一個暖溫帶氣候,然後有一些油松林,再有一些是落葉的闊葉林,有的時候兩個樹種是混交的,兩類植被是混交的。
由於種類繁多並且分佈的地域各有不同,因此螞蟻們的巢穴多種多樣。有些螞蟻生活在地下,它們的巢穴往往精美而複雜,上百個房間之間相通並且以螺旋狀深入地下數米;有些螞蟻生活在樹幹上,碩大的巢穴不僅質地堅硬,而且擁有很好的透水透氣性;而另一些螞蟻則更加聰明,它們往往只要依靠樹葉和吐出來的絲,就能夠搭造一個輕便又結實的巢穴。儘管還沒有看到紅螞蟻,但非常熟悉螞蟻習性的徐正會認為,山上的這種自然條件還是比較適合螞蟻的生存。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山頂終於出現在了眼前,我們的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村民司立森:那個螞蟻跟其它螞蟻也不一樣,它有組織性,有攻擊性,你到那兒一聽腳步響,它就出來攻擊你。
山頭上長滿了松樹和低矮的灌木,經過測量,螞蟻山的海拔將近1700多米。這時,司立森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板,紅螞蟻的窩就在那裡。
村民司立森:你要是一跺腳,它都從那草堆裡跑出來,到冬季的時候,它要找一個石頭,它的草堆都要靠一個石頭根,靠這個石頭根,它壓一個洞,壓底下,這樣過冬。
據老司回憶,石板附近起碼有著5、6個碩大的螞蟻巢穴,一旦它們傾巢而出,後果將不堪設想。可是,在仔細等待了幾分鐘,大伙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一隻螞蟻的蹤跡。老司開始用力敲打大石板,當年他就曾這麼發現過大量的紅螞蟻。
村民司立森:你一敲,它一聽到動靜出來了,出來以後,有的敲著了敲死了,有的沒敲著,只管過來攻擊你,它不怕死。
可是,這回他的方法卻沒有奏效,大石板上還是一隻螞蟻也沒有。而現在能看到的,只有這麼一個廢棄的蟻巢。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這個蟻巢我們看到它材料都是一些碎屑,這些碎屑首先是這個油松,本地是油松,油松的針葉,還有這個葉鞘,再加上樹皮,再加上這些草,一些草本植物的碎屑,我們都看到它混合在一起,用這些碎屑就堆積在這個石縫裡邊,就著石縫這個位置築巢。
根據規模估計,僅僅這麼一個巢穴當時的螞蟻數量就能達到上萬隻,但是現在,蟻巢已經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破壞。而即使螞蟻的群仍然存在,這個巢穴也已經很難恢復了。所有的人都沉默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這個山頭的螞蟻全部消失了呢?
主持人:你要說這些螞蟻在當地人很多傳說當中,它都是非常凶狠的,被人冠之以食人蟻的名稱,誰敢上山去動它的巢穴?可是等我們上去一看你果真,一看簡直就是不能說寸草不留吧,反正總而言之整個這個大廈就完完全全倒塌了,這個蟻巢你就根本分辨不出來了,誰有這麼大膽子,能把這個蟻巢給破壞了,難道說是這些螞蟻的天敵嗎?但是說實話螞蟻的天敵,無論是食蟻獸也好穿山甲也好,這些生物還不足以對巢穴造成如此嚴重的破壞。再有,我們中國沒有食蟻獸,頂多有穿山甲,似乎穿山甲也不具備這樣的能力,那這些曾經為害一方的螞蟻們,它們又是遭了誰的毒手呢?歡迎大家明天接著收看我們的節目。
在當地另一名嚮導的帶領下,記者一行終於找到了傳說中可怕的紅色大螞蟻,而首先呈現在我們眼中的,就是一場激烈的「蛇蟻大戰」:無數的螞蟻正如潮水般進攻一條受傷的大蛇。但是經過仔細的觀察後人們發現,數目眾多的螞蟻並沒有找到太多的進攻辦法,儘管用盡全力也沒有致蛇於死地。經過記者和徐正會教授的實地取證後發現,這種螞蟻其實是一種喜歡在山頂築巢的紅林蟻,它們一般數目眾多並極富攻擊性,不過卻沒有能力咬死山羊之類的大型動物,除非被攻擊的大型動物已經受傷並且失去了活動的能力,而原來的「螞蟻山」也正是因為一些人的破壞才使得螞蟻們不得不舉家搬遷。
河南省輝縣市的一個小山村裡,傳出了令人震驚的新聞:一隻走丟的山羊被吃得只剩下了頭顱和幾根骨頭,而事發現場則爬滿了成千上萬隻紅色的大螞蟻。有人推測,這種可怕的螞蟻就是咬死山羊的元兇,因為數百年來,傳說在附近的最高峰上,無數凶殘的螞蟻佔山為王,它們不僅完全統治了那塊地方,甚至在抗戰時期,這些螞蟻還咬死過幾個日本侵略者,因此人們稱它為「食人蟻」。為了認清「食人蟻」的真實面目,記者和西南林學院的螞蟻專家徐正會經過幾個小時的艱難跋涉,終於登上了那座神秘的螞蟻山,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山頂上只剩下了一個被廢棄的巢穴,人們竟然連一隻螞蟻也沒有發現。
主持人:在我們不少人的印象當中,估計小朋友當中,大家都是從小接受了一個教育,螞蟻是一種很辛勤的動物,它們非常可愛個個都齊心協力的,為了自己的家園出去覓食,有入侵者的時候呢它們就跟它們對打,而且為了集體的利益犧牲自己。其實這只是我們看到了螞蟻社會性習性當中的一小部分,很多螞蟻表現出來的特性往往是讓人大吃一驚,比如切葉蟻,它自己會採用一些樹葉,把這些樹葉放到自己巢穴當中,等它生長出一種蘑菇再把它吃掉;還有一種更絕的就是能夠蓄奴,它能夠跑到別的種或者別的族群當中,去搶人家的螞蟻蛋就是螞蟻卵,帶到自己的家裡頭孵化,長大之後像奴隸那樣飼養,因此說我們在教育小朋友的時候,也要全方位地告訴孩子們,螞蟻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咱們這個節目也是想告訴大家一種螞蟻的生活狀態。但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我們連這種螞蟻是什麼都沒有搞清楚的時候,卻發現它的巢穴已經給破壞掉了,那麼破壞它巢穴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這個事情又是誰做的呢?
根據蟻巢的規模估計,僅僅這一個巢穴當時螞蟻的數量就能達到一萬隻,但是現在,蟻巢已經遭受到了非常嚴重的破壞。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我們看到這兒留下底部,這個築巢的材料還保留,其它部分都扒到這個底下,散落到底下來了,到處都是。
而即使螞蟻的種群仍然存在,這個巢穴也已經很難恢復了。究竟又是什麼樣的生物,能對凶狠的紅螞蟻下此毒手,從而使它們全部消失了呢?而徐正會則產生了另一種懷疑:這裡的螞蟻品種恐怕並不是進軍蟻。
進軍蟻是一個遊牧民族,它們總是在不停地開闢新的獵場,並尋找臨時的居住場所。在行進中,張牙舞爪的兵蟻是鋪路的先鋒,而搬運物體的工蟻則緊隨其後,場面看來雖然混亂實際上井然有序,而它們往往也不是空著手上路,許多螞蟻都抱著一隻卵或者幼蟲。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它蟻巢不固定的,它可以拖家帶口,把蟻後、它的幼蟻都帶著一起走,包括它的食物,沒有固定的巢。
而螞蟻山上存留的蟻巢則表明,這裡的螞蟻不僅建有固定的巢穴而且規模相當不小,從這點來說它們與一生不停遷徙的進軍蟻軍團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它們很可能是另一種未知的螞蟻種類。那麼,它們來自何方,為什麼惟獨出現在了螞蟻山?而它們真的又全部消失了嗎?一天的尋找徒勞無功,每個人的心裡都沉甸甸的,這時候,老司突然想起了曾經見到過的一幕。
村民司立森:公螞蟻沒有翅膀,母螞蟻有翅膀,它們交了尾之後,這母螞蟻飛到別的地方,從別的山往四處飛的都有,都有螞蟻。
主持人:老司所形容的這種情況,其實就是螞蟻分群當中的一個重要的方式,那就是婚飛制度,也就是說當這個蟻巢當中的青年男女螞蟻們,具備有婚配能力,具備有傳宗接代能力的這些螞蟻,長到一定的程度,成熟之後它們就要飛出去了,不能再在自己家裡待著了,為什麼呢?周圍的資源畢竟有限,這個家族繁衍得人丁興旺蟻丁興旺之後,這些東西就不夠吃了,你就得選別的地方去了。那麼這個時侯,這些螞蟻就都有翅膀都會飛,這個時候我們就管它叫婚飛,管這樣的螞蟻叫做婚飛蟻,那麼本身它們在交配的過程當中基本上都是在空中完成的,而雄蟻的命運就比較慘了,交配完了之後它就會筋疲力盡地死亡,雌蟻卻肩負著非常重要的任務,選擇一個好地方,為自己以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搭建一個新的巢穴,同時佔領自己的地盤,這個就是整個婚飛的過程,而雌蟻為了婚飛的代價是什麼呢?永遠失去了今後再次飛翔的能力,落地之後不久它的翅膀就會脫落,從此就開始了它在地面上的生活了。但是我們要說,在整個婚飛期間,首先第一點螞蟻的飛行能力不強,第二點我們看到大群的婚飛蟻的時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雄蟻,另外一點那就是工蟻本身它不會婚飛,它沒有生殖繁育能力,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說,一個巢穴這麼多的螞蟻都因為婚飛集體出走了,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走也會離原本的老家不會太遠。
事情的轉機出現在了第二天,老司在山下工作的兒子回到了家中,而他也帶回了一份驚喜。
村民司栓保:村裡邊這個老百姓採藥,因為這一塊的藥材比較豐富,經常到這個地方去。
他所說的並不是我們昨天到達的最高峰,而是一個背陰的山坳,它比主峰的山勢略低,據說現在那裡的蟻巢數目非常驚人。
村民司栓保:比較多的地方一般有幾十個,它的巢穴大的巢穴高度有四五十厘米,然後大的那個直徑大概有不到一米吧。
難道主峰上的紅螞蟻集體遷移到了這個新的地方?這個消息讓我們感到非常興奮,事不宜遲,我們決定即刻動身。在司栓保的帶領下,大伙從山的背陰面向上攀登,與昨天相比,今天的路相對好走了許多,據說這是古代河南通往山西的必經之路,而儘管一路上我們也發現了不少的螞蟻種類,但卻都不是傳說中的那種紅螞蟻。兩個小時的山路後,目的地終於出現在了眼前,與昨天一樣,司栓保也招呼著大伙放輕腳步。
村民司栓保:它的巢穴離地面很淺,你走路,人走路會發出這種振動的聲音,它發現振動的聲音,可能會攻擊你,人有的時候從這個螞蟻山羊腸小道上走,你就會發現你後面跟著一排螞蟻。
這裡同樣長滿了松樹和低矮的灌木,而樹下則是厚厚的一層松針。就當我們屏住呼吸準備靠近時,意外卻突然發生了:不遠處的大青石板下,一條一米來多長的蛇正在拚命地扭動著。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一個挺大的蛇,將近一米,粗有擀面杖那麼粗。
而蛇的身上,則爬滿了暗紅色的大螞蟻,無數的微型殺手正在發起猛烈的攻擊。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體長有六七毫米,就是這個一厘米以下,算大個兒,一般來說這種大個兒的螞蟻,它的體力也大,力氣也大,上顎也發達,攻擊性比較大一些。
正如村民們描述的一樣,除了腹部呈黑色之外,這種螞蟻的頭部和胸部均為明顯的暗紅色,從外形可以判斷,它們並不是橫行亞馬遜流域的進軍蟻。這時,被圍攻的蛇開始拚命地往草叢裡鑽,想藉機蹭掉爬滿身上的螞蟻,同時它飛快地擺動自己的尾巴,一些螞蟻被震落了下來。我們注意到,儘管這條蛇的個頭不小,但行動卻似乎不太方便,它的身上不僅有摔傷的痕跡,嘴角也滲出了鮮血,這使得紅螞蟻更加興奮起來。
螞蟻是一種雜食性很強的昆蟲,它不僅葷素都吃,一些植物分泌的液體也是它們的最愛,更可怕的是,它們幾乎個個都是嗜血的殺手。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對動物對植物都是這個好消化的、好吸收的,它首先吃。動物受傷了,它會流出血液或者體液,這時候它覺得這個體液更容易消化,它就首先把它吃了。
空氣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一些螞蟻已經找到了蛇身上受傷的部位,它們開始用虎鉗一樣的大牙撕咬著鱗片,而有的甚至鑽了進去。蛇疼得拚命扭曲起來,儘管也有不少的死傷,但螞蟻們就是死活不鬆口,而越來越多的螞蟻也正向這裡趕來。
一隻螞蟻發現獵物後,就會釋放出一種聚集激素,幾秒鐘內就會有幾百隻同伴前來參戰。而螞蟻們的視力往往都很不好,它們依靠兩隻觸角來探路,每隻觸角都生長著幾百根的細毛和感覺器官,用來感受氣味、振動和觸覺。
無數的螞蟻發動了潮水般的攻擊,甚至連蛇的嘴裡也爬滿了螞蟻。但是,除了撕咬受傷的部位之外,螞蟻們似乎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而由於鱗片太硬,一些無從下口的螞蟻開始不停地往下滑。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螞蟻雖然會跑到它身上攻擊它,咬住它皮膚,但是蛇的力量還是很大,因為它足夠粗,它的皮膚很結實,螞蟻雖然撕咬,但是一下子是咬不破皮膚的。
而這種螞蟻與進軍蟻還有著一種本質上的不同,儘管數目同樣龐大,但與極為擅長集團作戰的進軍蟻相比,紅螞蟻似乎更加依靠個體的力量,戰鬥能力遜色不少。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它是一批來,完了蹭掉一些,又來一些,但另外的螞蟻還是好像在忙自己手頭的活兒,它各有各的活兒,並不是所有的螞蟻都集中到蛇身上。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儘管已經傷痕纍纍,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後,那條蛇竟然逃脫了紅螞蟻的攻擊,一下不見了蹤影。
主持人:這絕對是一場相當激烈的打鬥,我們可以看到,螞蟻的個頭雖然小,但是群起而攻之,集體的力量是無窮的,讓這只蛇也無招架之力,不過幸好全身有比較厚的鱗甲,所以似乎讓它還沒有命喪蟻口。但這讓人覺得挺奇怪的,奇怪在哪呢?因為說我們前面給大家講過進軍蟻的故事,按照一些文獻記載,曾經有人目睹過一隻森蚺就是一種水裡生活的大蟒,森蚺或者一隻豹子在十幾分鐘之內就被進軍蟻給咬的只剩下纍纍白骨,我們原先以為這場蛇蟻大戰也會應該有類似的效果,起碼說血肉模糊的,但是我們沒有看到這個場面,如果說這些螞蟻對付不了蛇的話,它們又是怎麼去對付山羊的呢?
在蛇逃離現場之後,螞蟻們很快也就不見了蹤影。徐正會大著膽子敲了一下石板,正如村民們所說,無數的紅螞蟻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螞蟻本身沒有聽器,聽器就是昆蟲的耳朵,它沒有,但是它對振動是可以感覺到的,聲波對它來說是有作用。當我們敲擊的時候,敲擊石塊就是敲擊它的屋頂了,它就要從巢裡邊湧出來,要保護它的巢穴。
為了一探究竟,我們決定將蟻巢打開。由於距離得很近,螞蟻們很快就衝向了徐正會,它們毫不遲疑地沖裸露的手掌張開了大嘴,粗壯的上顎一下子便鉗進了肉裡。儘管感到非常疼痛,徐正會還是決定不穿特製的防護服。防護服是在野外對螞蟻進行近距離考察時一種特殊的裝備,它不僅能夠抵禦無數螞蟻的攻擊,而且還能防止它們噴射致命的化學武器——蟻酸,可是為什麼這次徐正會卻放棄了這種保護措施呢?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它會撕咬,撕咬你這個肌肉不放,但是總體一個情況,它撕咬一會兒也就離開了,加上我們這個衣服足夠厚,它是不會更多地攻擊到我們的皮膚。
在挑選好一處蟻巢後,我們一下子將石板掀了開來,整個巢穴就暴露在我們的眼前。場面亂成了一鍋粥,在互相發出報警信號後,無數的螞蟻開始四下逃竄,一些螞蟻也開始向我們發起了攻擊。沒過多久,佔整個蟻群最高地位的蟻後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體型更加龐大的它在一些工蟻的掩護下開始逃跑。經過觀察後發現,幾乎每塊石板下都生活有不同數目的紅螞蟻。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這個保溫是很好的,因為白天這個石塊太陽照射,就吸熱,吸熱以後,這個螞蟻就在石塊底下更容易獲取熱量。到了冬天了,我們知道這裡要下雪,這石塊上積雪就很冷,凍的厲害,螞蟻就要到土裡面去。
為了不破壞紅螞蟻今後的正常生活,我們並沒有向下進行挖掘,那麼,這種頭部胸部暗紅色,腹部黑色的螞蟻究竟是什麼品種呢?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這樣的基本我們就叫它紅林蟻,還是比較容易識別,這樣的螞蟻就是它在熱的地方不會生存的,它喜歡溫涼的,甚至有點寒冷的氣侯。
由於生性喜歡寒冷,因此紅林蟻多生活在高海拔地區,而它們也並不是螞蟻山上的特有品種。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再冷一些,如果是大面積的,連續的森林,你比如說到新疆的天山地區,在這個內蒙的大興安嶺,或者是東北的林區,應該還是可以的。
螞蟻山海拔近1700米,這裡不僅風大氣溫低並且生長有大片的針葉林,而四處可見的大型石板也成了紅林蟻因地制宜的築巢材料,因此這裡非常適合它們的大量繁殖。而在仔細的尋找後,我們也證實了徐正會之前的判斷,螞蟻山上同樣生活著其它的生物,而它們才是紅林蟻的主要食物來源。但是我們仍然還有一個疑問,如果數十個蟻穴的螞蟻傾巢而出,它們到底能不能夠咬死一頭體型龐大的山羊嗎?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羊它會奔跑,四肢奔跑,加上羊的身上這個毛很厚,所以螞蟻嘴巴很小,牙齒很多,就這個羊相對而言的話,咬住它皮膚還是不容易的。
可是,那頭山羊殘骸上無數的螞蟻又該如何解釋呢?徐正會認為,螞蟻山位於巍峨的太行山脈,處處懸崖峭壁,地勢非常險要,再加上夜黑風高,走丟的那只山羊很可能跌落山崖而死。
西南林學院森林保護學教授徐正會:這一帶這個太行山區是有豹子的,具體的什麼豹,我不太清楚,豹它可能會攻擊羊只,羊群,當然這個被攻擊的時候,肯定要把它撕咬,剩下的殘骸如果剛好螞蟻窩就在附近,那螞蟻肯定會來取食這些被撕咬的羊體的殘骸。
而當老羊倌司立東找到山羊時,恰恰看見了無數的螞蟻爬滿了山羊的殘骸,再加上數百年來關於螞蟻山的傳說,因此才傳出了螞蟻吃羊的新聞。可是,記者的心裡還有一個未解的疑團,主峰上的那個巢穴又是被誰破壞的呢?
主持人:直到這個節目快要製作完成的時候,我們才逐漸弄清楚了,到底是誰對這些螞蟻下了狠手?其實很簡單,就是人。什麼人呢當地村民報復嗎?不是。當地村民說了,我們跟這些螞蟻相安無事這麼多年了,那這回這山羊的事情也鬧清楚了,根本沒有必要去招惹這些螞蟻,死了的山羊就算死了算了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可有人在報道之後呢,就把這些事情給誇大,誇大成什麼呢?這種食人蟻它有很好的藥效,能夠強筋骨壯腰腎,吃了都有好處。於是乎就有很多人慕名前來,暗暗就打起了這個螞蟻的主意了,所以這些螞蟻才招致了滅頂之災,所以看到這裡確確實實是非常讓人遺憾,你說這些螞蟻它們到底招誰惹誰了,難道說這些螞蟻你吃下去就真的是靈丹妙藥嗎?我們就不好說了。不過我要提醒這些人,你們幸虧遇到的只是一般的紅林蟻,假如你們遇到另外一種螞蟻,跟它只差一個字的話,估計你們自己的損失也就比較大了,所以說有的時候我們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考慮,真的我們值得這樣去做嗎?我們這樣做是不是也會破壞別的生物生活的環境呢?至於說那種螞蟻會是什麼呢,今後有機會我們將會陸續為大家播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