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發誓非她不娶 稱帝后為何不追封她為皇后?
歷代開國皇帝,稱帝后要麼冊立皇后,要麼追封亡妻為皇后。然而,後梁太祖朱溫是個例外,他既沒冊立皇后,也未追封亡妻張惠為皇后。
朱溫出生在宋州碭山一個小山村,父親早死,迫於生計,母親帶著他兄弟三人改嫁。朱溫年輕時,不務正業,人緣不好,連個老婆都沒娶上。後來,朱溫聽說宋州刺史張蕤有個貌美的女兒張惠,便暗下決心,一定要抱得美人歸。
朱溫早年家中貧寒,其境遇跟東漢開國皇帝劉秀髮跡前差不多。當年,糧農劉秀來到新野,「聞後美,心悅之。……因歎曰:……娶妻當得陰麗華」(《後漢書·皇后紀》)。劉秀的這番感歎,在八百多年後的唐末再次唱響,朱溫「聞張有姿色,私心傾慕,有麗華之歎」(《新五代史·梁家人傳》),表示非張惠不娶。
事實上,朱溫到了而立之年也未娶妻。追隨黃巢起義這些年來,朱溫有了官職,有了地位,有了地盤,有了名氣,有了影響力,憑他的手段,找個漂亮女人為妻易如反掌,但朱溫心中早已有了女神,正妻的位子一直給張惠留著。
中和二年(882年),朱溫攻打同州,不僅城池拿下來了,而且有意外收穫,在亂軍中發現了傾慕已久的張惠。一問才知道,張惠因戰亂流落到同州,不料又因戰亂被朱溫的部下擄獲。見張惠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朱溫便把張惠收留,隨即表明心跡,「以婦禮納之」(《北夢瑣言》),恭恭敬敬地把張惠娶進門。
這一年,朱溫三十一歲。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這是一段曠世奇緣,夢想最終照進了現實。婚後,朱溫對張惠恭敬有加,張惠也時常規勸朱溫,「後賢明精悍,動有禮法,雖太祖剛暴,亦嘗畏之」(《新五代史·梁家人傳》)。朱溫性情暴躁,但在張惠面前,就是一隻溫順的羔羊。
張惠出身官宦之家,讀書多,明事理,「太祖每以外事訪之,後言多中」,朱溫能在亂世中成就大業,少不了張惠這個賢內助的輔佐。有一次,朱溫出兵打仗,「行至中途,後意以為不然,馳一介召之,如期而至」(《新五代史·梁家人傳》)。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對於張惠,朱溫絲毫不敢褻瀆。
然而,張惠紅顏薄命,於天祐元年(904年)病逝,沒能看到朱溫君臨天下。三年後,朱溫滅唐建梁,改元開平。稱帝后,朱溫隨即追封了好幾代先人為皇帝、皇后,分封眾多子侄為王,沒有冊立皇后、太子,也沒有追封亡妻張惠。直到開平二年(908年),朱溫才給了張惠一個賢妃的封號。後梁的后妃制度沿襲唐制,皇后以下設四妃,依次為貴妃、淑妃、德妃、賢妃,賢妃地位較低。
一直到朱溫死,張惠也沒得到皇后的封號。那麼,問題來了,朱溫當初那麼愛張惠,又得到張惠的輔佐,為何不追封她為皇后呢?筆者認為,其一,朱溫雖愛張惠,但又怕她,二十多年來一直妻管嚴,活得比較鬱悶,故對亡妻心存芥蒂;其二,張惠生有一子,即朱溫第四子朱有貞,問題應該就出在朱有貞身上。
按說,朱溫稱帝后,應該立張惠的兒子朱有貞為太子,但朱溫沒有這樣做,只封他為均王。在諸子中,朱有貞雖然長得漂亮,但太過文靜,仁而無武,靠打殺起家的朱溫從骨子裡不喜歡他。朱溫最喜歡的兒子是養子朱友文,「友文多材藝,太祖愛之,而年又長,太祖即位,嫡嗣未立,心嘗獨屬友文」(《新五代史·梁家人傳》)。
不愛親子愛養子,朱溫如此看重朱友文,有難以啟齒的隱情。朱溫是個大色鬼,張惠活著的時候,他不怎麼敢放縱,張惠一死,朱溫的私慾膨脹,「嬪妾數百」不說,還肆無忌憚地強佔大臣的妻女,就連兒媳也不放過,「諸子在鎮,皆邀其婦入侍。有文妻王氏有色,尤寵之」(《新五代史·梁家人傳》)。
在歷史上,荒淫亂倫的皇帝不少,但像朱溫這般下流,諸媳通吃的,找不出第二個來。在諸多兒媳中,王氏最放得開,因為朱友文只是朱溫的養子,王氏最終迷倒了朱溫。因為這層關係,朱溫對朱友文高看一眼,不僅讓他在東都獨當一面,還想傳位給他。一旦追封亡妻張惠為皇后,朱有貞作為嫡子,其地位、人望、影響力就會蓋過朱友文,成為太子的不二人選,這是朱溫所不願看到的。
一紙書傳羽騎收,蛾眉帷幄擅奇謀,「以柔婉之德,制豺虎之心」(《北夢瑣言》),張惠堪稱一代賢婦。張惠為朱溫付出那麼多,朱溫還是變成了負心漢。因為私慾,朱溫不能追封張惠為皇后;同樣因為私慾,朱溫死在了三子朱友珪手裡。張惠臨終時,曾告誡朱溫戒殺、遠色,但朱溫當成了耳旁風,最終落得「洞胸流腸」(《新五代史·梁家人傳》)。朱有貞即位後,張惠才被追封為元貞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