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胤——右僕射崔從之孫,工部侍郎崔慎由之子
本 名:崔胤
別 稱:崔昌遐、崔四人
字 號:昌遐
所處時代:晚唐
民族族群:漢族
出生地:唐清河武城(今山東武城西北
出生時間:公元853年
崔胤(853—904):唐清河武城(今山東武城西北)人,字昌遐,一說字垂休。右僕射崔從之孫,工部侍郎崔慎由之子。
崔胤,字昌遐,晚唐大臣。生於公元853年,乾寧二年(公元895年)進士及第,王重榮當時任河中節度使,曾辟請他為從事。後來,他進入中央朝廷做官,不斷得到陞遷。唐大順年間,崔胤歷任兵部、吏部侍郎,不久又以本官任平章事,這是崔胤第一次拜相。
唐末王室衰微,大權旁落,宦官與朝臣南北二司互相爭權。他們都樹立朋黨,又各自結納外鎮的藩帥,在朝廷中相互傾軋欺凌。崔胤為人陰險狡詐,工於心計,又善於阿諛附合,外表看上去老成持重,實則內心險惡。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中,他可謂如魚得水。鳳翔(今屬陝西境)節度使李茂貞、分寧(今屬隴陝地區)節度使王行瑜等起兵反叛,兵鋒強勁,宰相杜讓能、韋昭度因此而遭誅戮。宰相崔昭緯與王行瑜相結納,因此保住權位。他待崔胤以宗人之禮,屢屢大加推薦,崔胤因此而官運亨通。
不久,李茂貞進軍長安,挾持昭宗到華州(今陝西華縣)。昭宗開始昭雪杜讓能、韋昭度無辜遭殺害之冤,懲處了崔昭緯,罷免了崔胤的相位,讓他出任嶺南東道節度諸使。這時候朱全忠剛剛獨霸關東,勢力強大。
因此崔胤秘密寫信給朱全忠求援,朱全忠馬上上書給昭宗陳述崔胤之功,為崔胤辯護,並要挾昭宗說,不能讓崔胤離開宰輔的位置。昭宗無奈,只好收回前詔。這時崔胤已到湖南,馬上被召回任平章事。他再度為相。崔胤既獲得了汴州軍閥的支援,因此頗弄威權。
他嫉恨徐彥若、王搏等人揭發崔昭緯的前事,害得自己也受連累,因而極力排擠他們,不久就把徐彥若排擠出朝廷。接著,他又誣陷王搏有策反危害國家之心,讓朱全忠出面彈劾他。唐光化年中,貶王搏為溪州司馬,賜死於藍田驛(今陝西藍田)。
之後,他又勸皇帝誅殺了宦官宋道弼、景務修等,令宦官們對他十分畏懼,不勝忿恨。崔胤不久又擔任度支、鹽鐵、戶部三司使,自此,朝廷權政都歸於崔胤一人,權勢可謂炙手可熱。崔胤先後四次拜相,時人都稱他為“崔四人”。
宰相崔胤(崔慎由之子,慎由也恨宦官的專橫),內心素存剷除宦官之志。昭宗因與崔胤密謀,於光化二一年(九00)殺掉專權的宦官宋道弼、景務修,以及和宦官相表裡的宰相王搏,崔胤遂專制朝廷,勢震中外。令宦官們對他十分畏懼,不勝忿恨。
但由此引起宦官的恐懼與仇恨,左神策軍中尉劉季述、右神策軍中尉王仲先等(都是宦官首領)密商奉太子臨朝,引李茂貞等藩鎮為外援。十一月,藉昭宗打獵時酒醉誤殺宮女之過,宣稱“主上所為如是,豈可理天下”。領兵入宮,押著昭宗及皇后幽之於少陽院。季述以銀捶畫地指責昭宗說:“某時某事汝不從我言,其罪一也;某時某事汝不從我言,其罪二也……”如此數十而不上。然後將門鎖上,只許從小洞裡送進食物。當時正值嚴冬,隨從的官人衣不能御寒,號哭之聲傳至院外,狀至淒慘。
劉季述等按著矯詔令太子裕即位,以昭宗為太上皇。並殺昭宗所寵愛的宮女、方士、僧道多人。他本想殺掉崔胤,但因崔胤暗結強大的藩鎮朱全忠而未敢動手,僅免除其職務。
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宦官劉季述等發動兵變,率兵闖入宮中,幽禁唐昭宗,尊奉德王監國。劉季述雖然極為嫉恨崔胤,但卻因為畏懼朱全忠而不敢殺他,只是罷免他的職務。劉季述派使者去大梁(今開封),向朱全忠奉獻大唐社稷;崔胤也慫恿朱全忠乘機揮師西進,進入長安。朱全忠就囚禁來使,以勤王為名,出兵討伐劉季述,先派大將張存敬率軍進攻河中,劫掠晉、絳(均屬山西)二州。
昭宗復位後,益信任崔胤,軍國大事盡以付之。但指揮神策軍之權,仍歸於宦官韓全誨等。當時宦官極畏崔胤,事無大小,皆稟命而行。但崔胤認為宦官不盡除,朝廷終不得安,必欲盡誅之以絕後患。韓全誨聞之,涕泣哀求於昭宗。
昭宗令崔胤遇事要用奏疏密封,不可口奏,以免被宦官竊聽。宦官又求得幾位識字的美女入侍左右,暗察崔胤留疏。因而得悉崔胤盡誅宦官的密謀。韓全誨等大權,便秘密聯絡鳳翔節度使李茂貞,以與崔胤對抗。當時李茂貞、朱溫都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野心。而朱溫的勢力尤盛,他已屢次擊敗宿敵李克用而佔有優勢。
崔胤探知韓全誨的聯絡李茂貞,而且自己的密謀已經洩漏,乃致書朱溫,謂奉昭宗密詔令其出兵西上迎駕。朱溫得書後,遂放天福元年(九0一)十月,引兵向京。韓全誨聞知消息,乃挾持昭宗西走鳳翔依附李茂貞。朱溫至長安,聞昭宗已被劫走,乃揮軍西上,包圍鳳翔。李茂貞求救於李克用,克用南攻晉絳等州以牽制朱全忠,朱溫還軍河中,擊敗李克用,乘勝進圍李克用於首陽,然後旋軍西上,屢敗李茂貞兵,復圍鳳翔。
天福二年(九0二)冬,鳳翔大雪,城中食盡,凍餓死者不可勝數。西川節度使王建復乘機進取興元。李茂貞自知孤城難守,乃殺韓全誨等與朱溫和,奉昭宗還長安,時在天福三年正月。崔胤堅持盡殺宦官,昭宗從其議,於是朱溫命軍士盡殺宦官數百人(此前李茂貞在鳳翔殺韓全誨等七十二人,朱全忠已殺在京老宦官九十人),其出使在外監軍者,令各地藩鎮全部誅殺,只留職位低而幼弱者二一十人以備灑掃。
長安頓時緊張起來,但風暴的中心往往平靜,沒有人將消息告訴昭宗和崔胤。新一年元宵剛過,百司開印,崔胤見新軍建制粗備,心中高興,進宮與昭宗一邊吃酒,一邊縱談國事,倘佯著未來美景,直至起更時分,崔胤方才告退。昭宗正要進寢宮,小宮女逞上一份函封嚴密的密奏,昭宗打開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原來密奏是朱全忠彈劾崔胤。這無疑是一聲政治驚雷。只見奏章寫道:
“司徒兼侍中、判六軍諸衛事、充鹽鐵轉運使、判度支崔胤,身兼劇職,專權亂國,離間君臣”。一大堆官銜與八個字的罪由連在一起,便有一種震撼人的感覺,下面列了一些事實,接著直接提出處理要求:“請陛下立即誅之,兼其黨與。佈告天下。”隨後附列了包括鄭元規在內的一串名單。這那裡是奏章,簡直是命令。
昭宗只覺得眼發金花,天旋地轉,頹然歪倒在榻上。內人忙扶入寢宮,驚動了皇后,宮中一夜燈火通明。第二天早來,昭宗已經清醒,但只是緊閉雙眼,不願睜開,好像只要他保持沉默,一切事情就會中止,消之於無形。他明白只要同意處置了崔胤,自己將落到比在鳳翔城中更糟的地步。他下決心以死相拼,不按朱溫之意下達詔書,看朱溫下步如何行動。
皇上並不知道朱溫的奏章和他下達給朱友諒的密令是一塊送到長安的。此刻朱溫已經率領大軍抵達河中府,將隨時進入關中。官員們已經沒有人敢到朝堂,只有朱友諒在宮門等待皇上的批敕。只到下午還不見宮中動靜,朱友諒便直接派兵圍了崔胤和鄭元規等人的住宅。事情已經到了攤牌的地步。
昭宗一度產生的無論如何也不動搖的決心很快動搖了。皇上想,汴軍既然已經事先控制了崔胤住宅,那麼殺害崔胤的責任就不在我了,朕是被人強迫的呀!若是堅持下去,說不定對社稷更不利呢!再說,崔胤行為的動機朕也實在難得把握哦!昭宗長吁一口氣,終於在汴人準備好的敕書上簽了字。
崔胤見相府中的衛士突然多了起來,而且之前對他畢恭畢敬的人突然凶狠起來,嚴守門庭,禁止人員出入,就知道事情來了。但他不知錯在何處。因為雖然骨子裡是對抗朱溫的,但遠沒有到公開的程度,甚至也沒有這方面的謀劃和行動,談不上有誰洩密。自己只是出於懼怕成為貳臣的耽憂,作一點維繫朝廷繼續存在下去的事而已,而且並不打算去觸動朱溫在關東的利益。自己對朱溫的態度也是恭敬有加,有何破綻?難道是朱溫能規測到我心靈深處的東西,抑或是朱溫自要入朝執政,可他親口說過他不想當曹操的呀!
崔胤無法知道外面情形,還在希望是出於某種誤會,但汴兵已經成隊進入相府,內中包括一些充作新兵的臥底汴人,他立刻明白自己早就輸了,今天是死期到了,他突然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笑了又淘淘大哭,不斷打著自己的耳光,罵道:“賣國賊崔胤,引狼入室,賣國賊崔胤,罪該萬死,賣國賊崔胤,死得好!”
自六朝以來傳衍不息的清河崔氏,一門數百人同時被殺,破黃巢的功臣,八十歲的老將鄭元規也因退而不休,欲以朽骨報國恩,也同時被殺。他的家族也成了殉葬者。
崔胤既死,人們普遍預料朱溫將留在長安執政,但這局面並未出現,朱溫很快離朝,而且也不過問其它政事,留下的兩個宰相名額的空缺也由昭宗自行定奪,甚至崔胤的判六軍職務也任由現職宰相崔遠和裴摳分任,這真使昭宗大感意外,昭宗以手加額:朕又過了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