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崛起之路:從附庸到藉著隋唐亂世稱霸草原
突厥是歷史上活躍於中亞細亞地區的部族集團統稱,也是中國西北與北方草原地區繼匈奴、鮮卑、柔然以來又一個重要的遊牧部落民族。突厥源流說法諸多,莫能統一。公元540年,突厥這個詞始見於中國史冊。550年,突厥破鐵勒。公元552年,突厥部落建立汗國,次年滅柔然,次年統一鐵勒以及整個漠北地區,逐漸統一大興安嶺到鹹海之間的土地。583年,東西突厥以阿爾泰山為界分立。唐初,東西突厥滅亡於唐,高宗末東突厥復國。743年,回紇起兵反抗突厥,於745年滅突厥,東突厥諸部或者在戰爭中消亡,或者融入突厥,或者南下中原,受到唐朝招撫。
唐朝滅西突厥以後,西突厥的突騎施、烏古斯、葛邏祿、欽察、卡拉吉、樣磨、處月等部落也活躍於中亞與西域地區。突騎施在防止阿拉伯帝國在中亞的擴張起了重大作用,葛邏祿則在唐末以後的中亞歷史中扮演重要角色,喀喇汗王朝就是葛邏祿聯合西遷的回鶻部落建立的。
現代的突厥指突厥語族,突厥語族是今中亞和西亞的主要民系之一。今「突厥」並不是一個民族,而是語言屬於突厥語族的各個民族的統稱。突厥語族大多是突厥人和其他受突厥人統治過的民族以及突厥化的其他民族的後裔,主要民族有土耳其、烏茲別克、土庫曼、哈薩克、維吾爾、吉爾吉斯、韃靼、雅庫特等。其範圍西到西亞,東到中國的新疆。突厥語族的人口不到2億。
世界上突厥語族中很多民族都將位於哈薩克斯坦的突厥斯坦市看作是聖城並去朝拜。突厥語早在西周穆王時期以音譯的形式出現於中國古代文獻中。
突厥在柔然治下是以「鍛工」的身份生活的,也就是專門幫柔然打鐵的奴隸部落。在突厥首領阿史那土門的帶領下,突厥部族日益強大。為了壯大自己的實力,他在公元542年的時候就派人到塞上進行貿易,並表達了希望與中原王朝通好、加強聯繫的願望。這樣一個主動示好的草原部落,當然立刻受到了當時中原王朝的重視。於是在公元545年,西魏權臣宇文泰派酒泉胡商安諾盤陀出使突厥,這次出使顯然是西魏為了聯合突厥打擊柔然而進行的一次政治出行。當時的突厥沒想到會被西魏如此看重,舉國歡騰,均認為「大國使者到來,預示著我們突厥要興旺發達了」。
第二年,突厥也派遣了使團帶著特產到西魏獻禮致意,兩家的關係越來越近。不過,雖然兩家關係良好,對是否與柔然對抗突厥依然舉棋不定。畢竟柔然是草原上的霸主,而突厥不過是個剛剛興起的小部落罷了,這個決定一旦做錯,那可是身死國滅的下場。可是就在這一年,草原上的鐵勒諸部因為忍受不了柔然的統治而起兵反抗,結果突厥堅定地站在了柔然一邊,土門率兵擊敗了鐵勒聯軍,迫使五萬餘戶鐵勒人投降。在吸收了這些鐵勒部眾之後,突厥人的實力有了脫胎換骨般地增強。由於為柔然立下了如此大功,自身的實力也有了很大的長進,因此突厥的阿史那土門首領便大膽地向柔然可汗請求結親,這個行動事實上是向柔然尋求一種平等地位。突厥人這樣的行為當然不會被容忍,柔然可汗阿那瑰大怒,立刻派使者去斥責土門,大罵道:「你們不過是我的打鐵奴隸,居然敢提出這種非分的要求。」受到這種侮辱的突厥首領土門也挺乾脆,直接就將柔然的使者殺掉,和柔然徹底決裂,然後向西魏尋求結親。情勢這樣發展,西魏自然求之不得,馬上同意了突厥人的要求,於公元551年將魏國的長樂公主許配給了土門,兩國從此締結了戰略同盟的關係。西魏達到了自己挑起草原戰火的目的,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幫助使得草原上即將崛起一個空前強大的帝國,羽翼豐滿之後的突厥給中原帝國造成的麻煩將比柔然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了西魏國支持的突厥人沒有了後顧之憂,又得到了西魏財力物力的支持,部落實力空前強大。草原上強者為王,頭狼只能有一隻,突厥人向他們曾經的主人柔然露出了尖銳的狼牙,魏廢帝元年(552)正月,突厥的伊利可汗土門率領大軍與柔然可汗阿那瑰大戰於懷荒北。柔然可汗阿那瑰萬萬沒有料到以前那個卑賤的奴隸現在的力量會如此強大,在拼盡全力的戰鬥中,柔然最終不支落敗。戰敗之後,阿那瑰帶著悔恨與絕望自殺殉國。柔然主力被突厥戰敗之後作為同盟國的西魏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立刻發兵出塞,痛打落水狗。西魏的涼州刺史史寧發兵主動進攻敗逃至魏國西北邊境的柔然部族,每戰必勝,打得柔然人抱頭鼠竄,前後斬獲數萬人,拿獲柔然可汗阿那瑰的子孫二人,還有許多柔然部落的酋長。作為爭霸的另外一方,當時已經取代東魏的北齊也毫不示弱,起初還短時間支持了一下柔然餘部,後來發現柔然人實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不但打不過突厥人,甚至還頻頻入侵北齊的國境,於是在公元554年四月,齊主親征柔然,殺得柔然伏屍二十餘里,俘虜柔然三萬餘口。在中原諸國和北方突厥的共同圍剿之下,最後一支柔然部落在西魏境內被突厥人屠戮,柔然從此衰絕,族名從此消失,他們的血脈最終融入了這已經遭受了三百年戰亂的中原大地上。
在賭上雙方國運的戰爭中,突厥人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是這勝利卻來之不易。當時柔然帝國正當興旺發達,實力很強,作為新興勢力的突厥人並沒有什麼絕對的優勢。懷荒大戰中柔然人固然慘敗,可是惡戰之下突厥人的損失同樣極大,就在懷荒之戰勝利的同年,伊利可汗土門去世,可謂是慘勝。可是既然是賭國運,那麼勝利以後的利益必然是巨大的,突厥的大規模擴張已經不可避免。
土耳其故總統奧扎爾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土耳其的利益區是從亞得利亞海直到中國長城。」大多數人看到這種說法都會嗤之以鼻,那麼這個說法有沒有依據呢?土耳其人自己當然沒有,但是他們的老祖宗突厥的確有過這種輝煌的歷史。在經過了第二代突厥之主阿逸可汗科羅短短一年的統治之後,第三代突厥之主木桿可汗俟斗終於將大突厥汗國推向了極盛。此時長城以北突厥人再無敵手,突厥人以新一代統治者的身份君臨草原,開始了他們波瀾壯闊的征服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