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武俠傳說:清朝廣東那些不知名的武俠高手
清代一朝,廣東的武俠層出不窮,最有名的諸如鐵橋三、洪熙官、方世玉,稍晚一點的還有蘇乞兒、黃飛鴻以及「廣東十虎」,他們在近些年成為重要的影視劇題材,無論是票房還是影響度都很高,儘管劇情有虛構,但也反映出武術、技擊在清代廣東的發展情況。
翻開清代的史料,我們也看到關於清代廣東武俠、武術的一些記錄,其中不乏生動傳神的場面描寫。《清稗類鈔》裡就有相關文字,我們一起來看看。
《清稗類鈔》中的「技勇類」第十三卷記載,清朝某年間,廣州有戶姓石的富裕人家,戶主人稱石翁。石翁有六個兒子。那時候,廣州盜賊比較多,經常盯著大戶人家。石翁於是請來各路高人,傳授六子武藝,以保家業,「翁家富而患盜,則欲使六子皆武以備盜」。
某日,一位病怏怏的老者來到石家,一面咳嗽一面說要給石翁的兒子傳授上等武技。石翁見此老者病得似乎連自己都保不住了,居然還要傳什麼武藝,很不放心。無奈,老者堅持,他只得把六個兒子都叫到大廳裡,看老者願收哪位為弟子。老者選徒弟的方式很獨特,他叫人鋪一些荊棘在地上,叫六位公子赤腳踩過去。從石大郎到石五郎,都毫無障礙地赤腳從荊棘上踩了過去,輪到石六郎時,卻猶猶豫豫,不肯過去,老者問他,六郎回答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害。
出人意料的是,老者就收了六郎做弟子,理由是,一個自我愛惜的人,一定不會去傷害別人,「六郎不殘其身,寧殘人哉」?
老者授石六郎武藝好些日子。這位師父很重視實戰,師徒二人經常進行對練。但有一回卻出事了,師徒二人那日在壁衣間對練,老者居然失手把六郎打死。老者見狀大驚,捲起鋪蓋就跑人,路上碰到石翁,石翁問緣由,老者交代自己誤殺徒弟,石翁居然不計較,說出一番雷人的話:不要緊,我家有六個兒子,打死一個還有五個,其他五個都可做你徒弟啊。老者於是又回來了,發現六郎並沒有死,就用刀圭藥治好了徒弟的傷,繼續授藝。又過了半年,老者辭行,告訴石翁:「六郎溫潤有養,必足以衛主翁之產。」
老者離開石家後還繼續當武術教練,就在離石翁家不遠的地方傳授武藝,收了三十多個弟子。奇怪的是,每天早上,老者的桌子上都有一份棗糕,日子久了,他才知道是有個做糕點的人,名叫王新,人稱「酸糕新」,想學武藝,因此每天孝敬一份糕點。老者感其誠意,答應收其為徒。「酸糕新」很有武學天分,悟性高,學了沒多久,成為徒弟當中武藝最高的,尤其是輕功了得,「履險騎危」,就像猿猴一樣靈活。
只是不曾想這王新不學好,一身武藝不用在好地方,居然當飛盜,留下很多犯罪記錄,弄得當地雞犬不寧。當地人紛紛上門找老者的麻煩,說你教了這麼個不善的徒弟,成為地方一害,你該負全部責任。老者很歉疚,說:我老了,估計打不過那小子,我請我另一個弟子石六郎去收拾他吧。
石六郎也很樂意替師父清理門戶,替地方除害,不過師父跟他說,你的武藝未必能勝過「酸糕新」,所以得抓住他的弱點。據觀察,王新每次躍上屋頂時,追擊他的人也跟上屋頂,他就將刀鋒向下刺,刺中人的肩井,有好幾個人就這麼死在他手上。因此,你和「酸糕新」格鬥時,一見他上屋頂,要假裝跟上來,對方就會下殺手,等他出刀完畢,你躍上屋頂,不等他出第二刀,立即將你的刀鋒向上,刺他大腿,他就歇菜了。
當然,光說不行,還得練,石六郎將師父傳授的刀法,苦練了十天,然後追擊「酸糕新」,果然將這個飛盜刺傷從屋頂打下來,等在下面的捕快一擁而上,活捉飛盜「酸糕新」。
出人意料的是,老者就收了六郎做弟子,理由是,一個自我愛惜的人,一定不會去傷害別人,「六郎不殘其身,寧殘人哉」?
老者授石六郎武藝好些日子。這位師父很重視實戰,師徒二人經常進行對練。但有一回卻出事了,師徒二人那日在壁衣間對練,老者居然失手把六郎打死。老者見狀大驚,捲起鋪蓋就跑人,路上碰到石翁,石翁問緣由,老者交代自己誤殺徒弟,石翁居然不計較,說出一番雷人的話:不要緊,我家有六個兒子,打死一個還有五個,其他五個都可做你徒弟啊。老者於是又回來了,發現六郎並沒有死,就用刀圭藥治好了徒弟的傷,繼續授藝。又過了半年,老者辭行,告訴石翁:「六郎溫潤有養,必足以衛主翁之產。」
老者離開石家後還繼續當武術教練,就在離石翁家不遠的地方傳授武藝,收了三十多個弟子。奇怪的是,每天早上,老者的桌子上都有一份棗糕,日子久了,他才知道是有個做糕點的人,名叫王新,人稱「酸糕新」,想學武藝,因此每天孝敬一份糕點。老者感其誠意,答應收其為徒。「酸糕新」很有武學天分,悟性高,學了沒多久,成為徒弟當中武藝最高的,尤其是輕功了得,「履險騎危」,就像猿猴一樣靈活。
只是不曾想這王新不學好,一身武藝不用在好地方,居然當飛盜,留下很多犯罪記錄,弄得當地雞犬不寧。當地人紛紛上門找老者的麻煩,說你教了這麼個不善的徒弟,成為地方一害,你該負全部責任。老者很歉疚,說:我老了,估計打不過那小子,我請我另一個弟子石六郎去收拾他吧。
石六郎也很樂意替師父清理門戶,替地方除害,不過師父跟他說,你的武藝未必能勝過「酸糕新」,所以得抓住他的弱點。據觀察,王新每次躍上屋頂時,追擊他的人也跟上屋頂,他就將刀鋒向下刺,刺中人的肩井,有好幾個人就這麼死在他手上。因此,你和「酸糕新」格鬥時,一見他上屋頂,要假裝跟上來,對方就會下殺手,等他出刀完畢,你躍上屋頂,不等他出第二刀,立即將你的刀鋒向上,刺他大腿,他就歇菜了。
當然,光說不行,還得練,石六郎將師父傳授的刀法,苦練了十天,然後追擊「酸糕新」,果然將這個飛盜刺傷從屋頂打下來,等在下面的捕快一擁而上,活捉飛盜「酸糕新」。
老者選徒弟可謂有得有失,他選六郎為徒弟是正確的,因為他看中了石六郎的善良謙讓,可是他選「酸糕新」時,只是注重對方的誠意,卻疏忽了對方的品質,沒有想到每天的早點後面,暗藏著深深的算計。
《清稗類鈔》的「技勇類」第十五卷記載,廣州有位張姓女子,武藝高強,但家境貧寒,不得不給富戶當僕人維持生計。有一天,張氏購物回來,經過廣州米市口,這裡有幾十家米肆,舂米的人中有很多是當地無賴。他們見張氏頗有姿色,就上前調戲。張氏正色說:你們最好收斂點,否則我一動手,你們沒好果子吃,「幸勿爾,復爾者,將不利於子」。對方不信,繼續挑釁,張氏手中只有一把傘,就把傘尖一挑,刺中對方腹部,對方立即斃命。無賴們大怒,拿起棍子群起圍攻,張氏僅憑手中一把傘,邊打邊退,自身絲毫無損,回到主人家。
無賴們圍攻主人家,主人大驚失色,張氏說:不怕,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於是,她拿了一根鐵棒出來,當眾說:你們想幹什麼?那群人見張氏手裡拿著的鐵棒,足足有酒杯那麼粗,她拿起來卻如同拈草芥一般輕鬆,「運用如拾芥然」,知道她不好惹,就一哄而散了。
然而,強龍不壓地頭蛇,張氏得罪了地方惡勢力,也沒法在城裡待下去了,不得不返回鄉下。無賴們竟然尾隨而至,在半夜時分向張氏母女發起襲擊。當時,幾十個大漢手持武器,張氏倒是不畏懼,手拿鐵棒進行對打,一番搏鬥,張氏擊斃五六個大漢,打傷幾十個,其餘人狼狽逃竄。張氏善良,隔著籬笆將被擊斃的兇徒屍體扔出去,說:你們把同夥的屍體帶走吧。
但張氏的善良並沒有換來暴徒的悔改。張氏的母親建議說不如搬進廣州城,畢竟有官府管制。張氏說:如果世道好,住在城裡和住在鄉下有什麼區別呢?「世果治也,山居與城廓何異」,仍繼續往來城鄉,不作戒備。
張氏太疏忽大意了,某天黃昏,經過門前山腳時,她忽然被兩發火銃彈擊中,一發擊中大腿,一發擊中腹部,其母親和妹妹背著她回家,張氏憤怒地告訴家人「一定是米市口那幫人下的手」後,含恨而逝。
張女俠的遭遇說明,面對惡勢力,光有武藝還不夠,還得學會怎樣用其他手段保護自己。
《清稗類鈔》的「技勇類」第十一卷記載,嶺南人李某,「武力勇技冠一時」,其徒弟劉汶,善於使雙劍,幾十個人近身不得,江湖人稱「先鋒」。這師徒二人仗著自己的高超武藝,在番禺、香山一帶搶劫,為害一方,「作橫於番禺、香山諸縣,劫掠無虛日」。他們看當地誰家有錢財,就寫信上門勒索,如果不答應,就晚上殺人割頭。當時官府也緝捕不得。
當時廣州有位相當於捕快的武官,也姓李,姑且稱為李捕快。他也是武藝非凡之人,「勇健少年也」。李捕快頗有計謀,覺得要剷除李某,必須先剪掉他的羽翼劉汶。但劉汶善於使劍,不能近身。於是他想了個好辦法。有一天他帶著一根短槍,藏在懷裡,追蹤劉汶進入一個小巷子。他與劉汶相遇,李捕快故意將手舉過頭頂,這不是投降的意思,而是官府中捕快的手語:抓人。劉汶大笑:就憑你?就在劉汶剛想拔劍的時候,李捕快迅速出手,短槍刺穿對方胸膛,劉汶因巷子太窄,劍太長,一時拔不出來,當場斃命。李捕快利用了有利的地形,剷除了強賊。
劉汶死後,剩下其師李某一人繼續在江上打劫,每次作案後就隱藏在澳門。廣東前山地方有位姓劉的義士,決心剷除李某。有一天他帶著弟子乘坐小船埋伏在澳門附近的島礁之間,看見李某在水上作案。只見李某輕功了得,在水上行走自如,「如蜻蜓」。但功夫再高,也打不過熱兵器,劉的弟子開火銃射擊,巨盜李某終中槍,死在水上。打撈起他的屍體一看,居然還「英氣勃勃,目作精光射人」——作者可能是惋惜此人武藝高強卻不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