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袁世凱為不簽《二十一條》做過哪些努力
提到袁世凱,大家必會有自己的看法。特別是他代表的中國政府簽署的《二十一條》(也叫《民巷四條》),更是中國有史以來最恥辱的條約之一,也是日本對中國人民犯下的嚴重罪行。在即將到來的紀念反法西斯戰爭70週年之際,提到這些,是為了以史為鑒。其實,從簽約談判中的幾個細節來看,袁世凱也是逼不得已,為了阻止這個二十一條,他已經使出了他所有的手段了。
1915年1月18日,日本駐華公使日置益,向袁世凱大總統秘密遞交了「二十一條」密約。袁世凱當然不願意接受,但苦於兵力孱弱,在軍事上無力抗爭,只有盡力維護中國政府的顏面。他採取了很多辦法。
袁世凱深知日本人希望此事速戰速決,中國能立刻簽署這份「降書順表」。於是他定下對策,用個「拖」字訣。不過在談判籌備期,袁就發現時任外交總長的孫寶琦,不能按袁的想法勝任此事。於是臨陣換帥,換成了上海人陸徵祥(陸徵祥是中國外交史上的第一代職業外交家,組建了中華民國外交部),並以曹汝霖等人輔佐。袁世凱用陸徵祥有諸多考慮:一是陸徵祥熟諳外交事物及禮儀,才幹上沒的說。二是陸徵祥沒有派系。陸貧民出身,尊崇聖賢之道,不結黨營私,不會被各方利益趨勢。三是陸徵祥有知識分子鮮明的特點,善於文墨,書生氣十足,單純做事,且品德優良,便於把控。四是比較關鍵的,他完全不會日語(呵呵)。
人選確定了,北洋政府開始了一場老袁幕後指揮,陸徵祥、曹汝霖台前表演的大戲。日本人希望盡早開始談判,可是陸徵祥新官上任,有很多事需要他來接手和處理,再加上陸總長有意無意地躲著。別說談判了,日本人找到人都不易,每次找陸徵祥之前就差扔鞋判斷方向了。好不容易找到陸總長,沒說兩句,也常常被緊急公事打斷。每每遇此,陸總長的臉上也總是泛上歉意地笑容。不過該來的一定會來的,在日方的催促下,終於在2月2日星期二,一個很2的日期開始了首次會談。下午3點,各懷心事的中日雙方外交人員步入會場。開場白是必須的(後來是每次談判的中方固定節目),陸總長是民國第一外交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從唐朝鑒真東渡日本講到日本是「遠東兄弟之邦」。陸總長講完以後,出於外交禮儀,日本公使日置益也要發言,但他是帶著任務來的。
談判之前,日本外相要求他,趁著英美等列強都忙於一戰,無暇顧及中國的時機,盡快讓中國簽約。所以為了加快談判速度,日置益簡短談了幾句關於中日親善的話就結束了,打算馬上開始談判。但陸總長又謙遜的笑了笑,把手一擺:「看茶。」於是進來幾個端莊得體的女服務員,為在座的談判雙方獻茶。民國茶歇的這個外交習慣是沿用清朝的,在中國呆了十幾年的日置益也知道這個習慣,心急如焚的他儘管無心喝茶,但此時的日方不願意為這樣的小事駁中方的面子,破壞目前還算良好的氛圍。再好的茶在日置益嘴裡,也只有苦沒有香。陸總長不愧與茶聖同姓,對品茶情有獨鍾。端起茶碗的他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每呷一口,彷彿要嘗出茶的靈魂。還時不時的微微點頭,讓人無法打斷他與茶的交流。就這樣,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談判還沒有進入實質性階段。當然,談總是要談的,陸總長有再大的茶癮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在日方看來,確定談判的時間,是當務之急,他們覺得越早讓中方屈服,越有利。日方首先提出天天談判。可陸總長有他的苦衷:「我剛從國外回來接手這麼重要的一個部門,時間殊為倉促,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談判。。。外交無小事嘛,呵呵。。」「那您看一周談幾次?」最後,經過反覆討論,第二次中日的談判時間確定在2月5日下午3點。
談判的時候,由於語言障礙,中日雙方每說一句話,都要經過翻譯,陸總長還好,他性子慢可日置公使著急啊,他深深體會到會一門外語多麼重要,悔不該沒有學中文,哪怕是會一些陸徵祥精通的俄文或法文。就這樣,一個好不容易促成的談判被拆的七零八落的。而且,語速不快的陸徵祥總長不但有極重的南方口音,還經常引經據典,搞得翻譯經常會苦著臉,請求陸總長:pardon……sorry……pardon……。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談著談著,陸總長竟然向日本公使坦然說到:「還沒仔細閱讀條約,希望給一周研究的時間,然後再來詳談。」談到最後,日置公使不無哀怨地說:「今日自三鍾起至六鍾止之時間,毫無進行,何時了結,殊難懸揣」。臨別,中日雙方還為日方是否帶回一張修正案文件的事,又糾纏矯情了半個小時。就這樣,第一次談判,在親善的主題下,只有了很少的進展。
在「拖」字訣的宗旨下,陸總長每次談判都盡量延耗時間,有時還會說:「此事必須請示,待下次談判再議。」他將二十一條的簽字畫押一直拖到了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