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北齊太祖高歡為什麼對官員貪污不聞不問
公元534年,北魏王朝分裂為東魏和西魏,從北方草原上崛起的軍閥高歡自任東魏丞相,成為這個王朝的實際掌權者,而東魏孝靜帝只是個擺設、傀儡。當初跟隨高歡打天下的司馬子如等一班功臣,他們身居高位,為高歡所信任。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司馬自如)》:
「天平初,(司馬自如)除左僕射,與侍中高岳、侍中孫騰、右僕射高隆之等共知朝政,甚見信重。」
就是說,東魏孝靜帝天平初年,司馬子如任宰相,與高岳、孫騰、高隆之等人共同執掌朝政,為高歡所信任。
這些人以司馬子如為代表,自認為有大功與高歡,在東魏京師鄴城橫行不法,胡作非為。舉一個例子:這些勳貴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好飲,一次,幾個人在一起飲酒,一時興起,竟將高歡相府主簿孫搴喝死了。《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孫搴)》:
「司馬子如與高季式召孫搴飲酒,酒甚而卒,時年五十二。高祖親臨之,子如叩頭請罪。」
就是說,一次,司馬子如與大將軍高季式召相府主簿孫搴喝酒,一時興起,喝得太多,孫搴竟酒醉而死,時年五十二歲。高歡親臨祭奠,司馬子如叩頭請罪。
一次,東魏行台郎中杜弼發現文武百官中的許多人在位時都貪污公家的財產,就將這一情況告訴了丞相高歡,提議高歡肅貪,嚴懲這些人。但是,高歡的一番話卻大出杜弼意料。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弼以文武在位,罕有廉潔,言之於高祖(高歡)。高祖曰:『弼來,我語爾。天下濁亂,習俗已久。今督將家屬多在關西,黑獺常相招誘,人情去留未定。江東復有一吳兒老翁蕭衍者,專事衣冠禮樂,中原士大夫望之以為正朔所在。我若急作法網,不相饒借,恐怕督將盡投黑獺,士子悉奔蕭衍,則人物流散,何以為國?爾宜少待,吾不忘之。」
就是說,一次,這位叫杜弼的官員對高歡說,我們東魏的這些文武官員幾乎沒有不不貪污的,這些人應該好好管一管。高歡說,你看呵,這種事也不是在今天形成的,很久以前就已經成為一種習俗。眼下我們的都督、將軍們的家屬大多數在西魏的關西地區,西魏的宇文黑獺經常對他們進行招撫和引誘,這些將領、都督以後是離開還是留在這裡都還確定不了;江東地區還有那個老頭蕭衍(梁武帝),他專門倡導推行儒家禮樂教化,以致使得中原地區的士大夫們產生了嚮往江東之情,認為那裡才是中華正統所在。假如我操之過急地整頓法制,不能採取寬容態度的話,那麼這些都督、將軍們都得歸附宇文黑獺,那些士大夫們全去投靠蕭衍,人材都走了,還怎麼能成為一個國家?你暫且等待一段時間,我不會忘掉你的提議的。
我們看到,高歡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的貪污不法,只是一方面這種貪污之風,積弊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另一方面,高歡的事業又處在草創的初期,人心未定,如果操之過急,能人都弄跑了,國家就沒人做事了。所以,高歡對度杜弼說現在還不是整頓貪污的時候,讓他等一等。
司馬子如與高岳、孫騰、高隆之,號稱「四貴」,在當時在東魏鄴城,這些人貪污受賄,橫行不法。其中孫騰是眾功臣當中危害最大者。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孫騰)》:
「在鄴,(孫騰)與高岳、高隆之、司馬子如號為四貴,非法專恣,騰為甚焉。高祖(高歡)屢加遣讓,終不悛(quan)改,朝野深非笑之。」
就是說,在鄴城,孫騰與高岳、高隆之、司馬子如號稱「四貴」,這幾個人橫行非法,孫騰為最。高歡屢次譴責、勸誡,終不能改,深受朝野內外的嘲笑和非議。
「四貴」之一的司馬子如性格豪爽,但不能平心處物,不僅特別任性,而且尤好聚斂。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司馬自如)》:
「子如性既豪爽,兼恃舊恩,簿領之務,與奪任情,公然受納,無所顧憚。」又「素無鯁正,不能平心處物」。
就是說,司馬子如性格豪爽,自恃有舊恩於高歡,為官特別任性,公然納賄,沒有顧及。又,司馬子如這個人一向沒有原則,無鯁正之品,不能公正待人待物。
就是說,一次,司馬子如與大將軍高季式召相府主簿孫搴喝酒,一時興起,喝得太多,孫搴竟酒醉而死,時年五十二歲。高歡親臨祭奠,司馬子如叩頭請罪。
一次,東魏行台郎中杜弼發現文武百官中的許多人在位時都貪污公家的財產,就將這一情況告訴了丞相高歡,提議高歡肅貪,嚴懲這些人。但是,高歡的一番話卻大出杜弼意料。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弼以文武在位,罕有廉潔,言之於高祖(高歡)。高祖曰:『弼來,我語爾。天下濁亂,習俗已久。今督將家屬多在關西,黑獺常相招誘,人情去留未定。江東復有一吳兒老翁蕭衍者,專事衣冠禮樂,中原士大夫望之以為正朔所在。我若急作法網,不相饒借,恐怕督將盡投黑獺,士子悉奔蕭衍,則人物流散,何以為國?爾宜少待,吾不忘之。」
就是說,一次,這位叫杜弼的官員對高歡說,我們東魏的這些文武官員幾乎沒有不不貪污的,這些人應該好好管一管。高歡說,你看呵,這種事也不是在今天形成的,很久以前就已經成為一種習俗。眼下我們的都督、將軍們的家屬大多數在西魏的關西地區,西魏的宇文黑獺經常對他們進行招撫和引誘,這些將領、都督以後是離開還是留在這裡都還確定不了;江東地區還有那個老頭蕭衍(梁武帝),他專門倡導推行儒家禮樂教化,以致使得中原地區的士大夫們產生了嚮往江東之情,認為那裡才是中華正統所在。假如我操之過急地整頓法制,不能採取寬容態度的話,那麼這些都督、將軍們都得歸附宇文黑獺,那些士大夫們全去投靠蕭衍,人材都走了,還怎麼能成為一個國家?你暫且等待一段時間,我不會忘掉你的提議的。
我們看到,高歡不是不知道這些人的貪污不法,只是一方面這種貪污之風,積弊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另一方面,高歡的事業又處在草創的初期,人心未定,如果操之過急,能人都弄跑了,國家就沒人做事了。所以,高歡對度杜弼說現在還不是整頓貪污的時候,讓他等一等。
司馬子如與高岳、孫騰、高隆之,號稱「四貴」,在當時在東魏鄴城,這些人貪污受賄,橫行不法。其中孫騰是眾功臣當中危害最大者。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孫騰)》:
「在鄴,(孫騰)與高岳、高隆之、司馬子如號為四貴,非法專恣,騰為甚焉。高祖(高歡)屢加遣讓,終不悛(quan)改,朝野深非笑之。」
就是說,在鄴城,孫騰與高岳、高隆之、司馬子如號稱「四貴」,這幾個人橫行非法,孫騰為最。高歡屢次譴責、勸誡,終不能改,深受朝野內外的嘲笑和非議。
「四貴」之一的司馬子如性格豪爽,但不能平心處物,不僅特別任性,而且尤好聚斂。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司馬自如)》:
「子如性既豪爽,兼恃舊恩,簿領之務,與奪任情,公然受納,無所顧憚。」又「素無鯁正,不能平心處物」。
就是說,司馬子如性格豪爽,自恃有舊恩於高歡,為官特別任性,公然納賄,沒有顧及。又,司馬子如這個人一向沒有原則,無鯁正之品,不能公正待人待物。
其實勳貴孫騰的貪污非法比司馬子如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人可謂大小通吃,為官專事納賄,不拿錢不辦事。更有甚者,參加公家宴飲,將案上的銀製餐具偷拿回家。一個高官,竟然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讓人難以理解。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孫騰)》:
「騰依附高祖(高歡),契闊艱危,勤力恭謹,深見信待。及高祖置之魏朝,寄以心腹,遂志氣驕盈,與奪由己,求納財賄,不知紀極,生官死贈,非貨不行,餚藏銀器,盜為家物,輕狎小人,專為聚斂。」
就是說,孫騰依附高歡,共同經歷創業的艱難困苦,恭謹勤勉,深受信任。後高歡將孫騰安置在東魏任要職,依為心腹,寄以厚望,孫騰志氣驕盈,所有事情都有自己定奪,納賄索賄,貪得無厭,凡官員陞遷、人死受贈,不行賄就辦不成。不僅如此,還偷拿公家的銀器,據為己有,又結交一班小人,專門聚斂財貨。
「四貴」之一的清河王高岳是高歡的從父弟,此人仗軍功,又是高歡的親屬,生活奢靡,奢華無度。據《北齊書卷十三 列傳第五(清河王岳)》:
「岳自討寒山、長社及出隨、陸,並有功績,威名彌重。而性華侈,尤悅色酒,歌姬舞女,陳鼎擊鐘,諸王皆不及也。」
就是說,高岳自從跟隨高歡打了幾個勝仗,功勞卓著,威名大振。高岳性奢華,尤其喜歡酒色,家裡歌姬舞女眾多,常常在家裡列鼎擊鐘,歌舞宴飲,其他諸王都比不上他。
這些功臣,肆意任性,不守法度,比如司徒孫騰。據《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孫騰)》:
「(孫騰)初北境亂離,亡一女,及貴,遠加推訪,終不得,疑其為人婢賤。及為司徒,奴婢訴良者,不研虛實,率皆免之,願免千人,冀得其女。」
就是說,當初,北方戰亂,孫騰有一個女兒失散,孫騰富貴後多方尋找未果,懷疑自己這個女兒已經為人賤婢。等到孫騰任司徒,只要有奴婢申訴,孫騰不問虛實真假,都予以赦免其奴婢身份,願意赦免千人,希望其中有自己的女兒。
這純粹是濫權。後來高歡知道後大怒,免其司徒,但又很快恢復其職務。
自上次杜弼提出肅貪不久,東魏出兵與西魏作戰,杜弼借此機會再次提出要清除這些掠奪百姓的「內賊」,以壯行色。然而高歡的舉動和一番話又一次讓杜弼大出意外。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及將有沙苑之役,弼又請先除內賊,卻討外寇。高祖問內賊是誰,弼曰:『諸勳貴掠奪萬民者皆是。』高祖不答,因令軍人皆張弓挾失,舉刀按槊以夾道,使弼冒其間,曰:『必無傷也。』弼戰慄汗流。高祖然後喻之曰:『箭雖注,不射;刀雖舉,不擊;槊雖按,不刺。爾猶頓喪魂膽。諸勳人身觸鋒刃,百死一生,縱其貪鄙,所取處大,不可同之循常例也。』」
就是說,一次高歡將要出兵抵抗西魏宇文泰,杜弼又請求先清除內賊。高歡問他誰是內賊,杜弼回答說:「就是那些掠奪老百姓的功勳權貴們。」高歡聽了沒有吭聲,轉身吩咐士兵們拉開弓,搭上箭,舉起刀,握住矛,排成面對面的兩行,叫杜弼從他們中間通過,杜弼嚇得渾身發抖,冷汗直流。高歡緩緩的對他說:「箭雖然安在弓上但還沒有發射,刀雖然舉起但還沒有攻擊,矛雖然握在手裡但還沒有刺出,你就已經嚇得失魂落魄,膽戰心驚了。而那些立下戰功的人每戰身處刀箭叢中,百死一生,即使他們中間有的人確實貪婪卑鄙,但是他們的作用很大,怎麼可以像要求普通人那樣要求他們呢?」
高歡說得很客觀,這些個靠軍功起家的新興的貴族,「取功名、求富貴」本來就是他們出生入死的動力和目的。
杜弼到底是一介書生。不具有高歡那樣的胸懷和眼光、謀略。我們簡單瞭解一下杜弼。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杜弼,字輔玄,中山曲陽人也,小字輔國。......祖彥衡,淮南太守。父慈度,繁畤令。」
就是說,杜弼,中山曲陽人。杜弼出身官宦之家,祖父和父親都曾在魏做官,職位不高。
杜弼家貧好學,是個少年天才。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弼幼聰敏,家貧無書,年十二,寄郡學受業,講授之際,師每奇之。」
就是說,杜弼自幼聰明,靈敏,家貧,沒有書,十二歲那年,寄宿在郡辦的學堂學習,課業間,杜弼講授經典,深通其理,每次老師都非常驚奇。
杜弼學問大,尤好名理玄學,即使在行軍打仗途中,也隨身攜帶有關書籍。手不釋卷,而且年齡越大,越有興趣。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弼性好名理,探味玄宗,自在軍旅,帶經從役。」又,「(杜弼)耽好玄理,老而愈篤。」
就是說,杜弼喜好名理之學,探討玩味其中的妙理,即使在行軍打仗途時,也隨身攜帶有關書籍。杜弼沉迷玄學,年齡越大越專心。
東魏孝靜帝武定年間,孝靜帝曾組織一次法會,邀請當時名僧講經,杜弼等大臣陪皇帝參加。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武定)六年四月八日,魏帝集名僧於顯陽殿講說佛理,弼與吏部尚書楊愔、中書令邢劭,秘書監魏收(《魏書》的作者)等並侍法宴。敕弼升獅子座,當眾敷演。昭玄都僧達及僧道順並緇林之英,問難鋒至,往複數十番,莫有能屈。帝曰:『此賢若生孔門,則何如也?』
就是說,東魏孝靜帝武定六年的一天,孝靜帝召集當時的名僧在顯陽殿講說佛法,杜弼與幾位大臣陪皇帝參加。孝靜帝命杜弼升法座,當眾講解玄理。當時在座的僧達和僧道順都是佛門精英,向杜弼提出問題,機鋒問難,往來數十次,無法難倒杜弼。孝靜帝感歎說:這個杜弼如果生於孔子門下,該是何等樣的人物?
杜弼先是在北魏為官,後投奔高歡,被委以重任。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高歡)引弼典掌機密,甚見信待。或有造次不及書教,直付空紙,即令宣讀。」
就是說,高歡讓杜弼掌管機密要事,非常信任他。有時,高歡部下不滿,惱怒訓斥,又一時來不及措辭,便直接將白紙交杜弼,由他當即替自己隨機措辭,宣讀處分。
杜弼是很有才,也很忠誠,他極力建議高歡肅貪,固然沒有錯,然而高歡畢竟是老江湖,比他想的遠的多。所以,高歡的一番表演、一席話,搞得杜弼先是嚇得要命,然後是頓開茅塞,腦洞大開,佩服的五體投地。據《北齊書卷二十四 列傳第十六(杜弼)》:
「弼於是大恐,因頓顙謝曰:『愚癡無智,不識至理,今蒙開曉,始見聖達之心。』」
就是說,杜弼看到刀陣箭林,大為驚恐,以額觸地說:我愚癡,沒有智慧,不能認識其中深刻的道理,今天承蒙開示,才明白大王的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