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揭秘最循規蹈矩的帝王嘉慶不為人知宮闈生活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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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揭秘最循規蹈矩的帝王嘉慶不為人知宮闈生活

2015年02月16日 清朝皇帝, 野史逸聞 暫無評論 閱讀 325 次


 

中國帝王君臨天下,一舉一動要為萬民做出楷模,而且,清朝帝王大權獨攬,事必躬親,工作繁重,心理壓力之大,非凡人所能想像。此時清朝由盛轉衰,國事如麻,嘉慶帝常常不免焦頭爛額的感覺。但是,帝王也與凡人一樣,有自己的情趣愛好,嘉慶帝忙裡偷閒,放鬆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那麼,嘉慶帝都有哪些愛好呢?他的宮闈生活又如何呢?


古人把皇帝神聖化,皇帝至高無上,說一不二,在一般人眼中簡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那樣高居於塵世之外。


中國儒家講求「修身」——把自己修煉成一個胸中一團正氣的人,為此,就要「寡慾」,帝王更應如此。這不僅因為慾望一多,就要為物慾所累,難以成為高尚的人,而且,上有好者,下必甚焉,試看《聊齋誌異》中《促織》篇,皇帝喜好鬥蛐蛐,搞得天下不寧,上演了平民百姓生死歌哭的悲劇一出。所以,中國古代史官記載帝王的言行,「動則左史書之,言則右史書之」,就是要限制帝王不要為所欲為,信口開河。


嘉慶帝自幼熟讀儒家經典,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當了皇帝以後,一舉一動都要為天下樹立規範,越發小心謹慎,循規蹈矩,所以,關於嘉慶帝的私生活,人們知道得不多。其實,皇帝也是人,日理萬機之餘,也有七情六慾、興趣愛好。


導演戲劇,興致盎然


嘉慶帝好聽戲,而且,興致很高。


嘉慶的父親乾隆皇帝統治期間,國庫充盈,國勢強盛,作為太平盛世的一個點綴,宮中演戲達到鼎盛。不惜巨資,在紫禁城、圓明園、避暑山莊建了很多奢華的戲台,教養戲班。每逢慶典,各地戲班也紛紛進京,搭台唱戲。當年,英國使臣馬戛爾尼進京,就蒙賞賜看了一上午戲,最令英國人驚訝的是戲中的女角都由男演員扮演,他們為此做了種種猜測。其實,說是「男演員」也未必準確,演出者均為太監。根據《清秘述聞》記載,學戲太監都住在景山觀德殿後面,由內務府統一管理。清朝不像明朝,宮中不設女樂。


別看乾隆帝統治期間演戲頻繁,但並沒有史料表明乾隆對戲曲有多麼的愛好,只要鑼聲一響,乾隆皇帝覺得夠味、夠排場,就心滿意足了。乾隆一生忙於國事,當時天下太平,沒有太多令皇帝煩心的事情,於是,乾隆皇帝就沒事找事兒地製造些文字獄。一次乾隆聽戲,聽得心不在焉,突然想到這些戲文多為江浙一帶的文人編排出來的,有些甚至傳自明末,這其中會不會有對清朝統治不利的內容?於是下令東南官員查禁「違礙」曲本,雞飛狗跳地折騰了兩年,並未取得什麼成果,反倒發現另一個問題——此時淫戲成風,於是,運動改變方向,轉為「掃黃」。


嘉慶帝親政初年,曾發佈過兩道跟戲劇有關的諭旨:一道是禁止北京內城演戲,封禁了城裡的戲園子,這既有扭轉浮華風氣的考慮,也有防止八旗子弟揮霍浪費的用意;再一道諭旨是在查處湖南布政使鄭源璹貪污腐敗案中,下令「嗣後各省督撫司道署內,俱不許自養戲班,以肅官箴而維風化」[《清仁宗實錄》卷45,嘉慶四年五月丁丑。]。此外,嘉慶帝看戲較有節制,五十大壽時官員請求「廣陳戲樂」,歌舞昇平,被他嚴行申飭。


嘉慶帝固然一生勤於政務,但愛好戲劇也是不爭的事實,親政初年,洪亮吉上疏指責他「恐退朝之後,俳優近習之人,熒惑聖聽者不少」。嘉慶帝一怒之下,把洪亮吉發配新疆。其實,洪亮吉所說也不是空穴來風,嘉慶是清朝迄此時為止對戲劇最為癡迷的一位君主。根據史料記載,早在嘉慶元年正月,剛剛登上皇帝寶座的嘉慶帝一連看了十八天大戲。當時父親乾隆雖然退位,但在和珅輔佐之下大權獨攬,嘉慶帝無事可做,所以,狠狠地過了一頓戲癮。


嘉慶四年太上皇駕崩,嘉慶帝成為名副其實的一國之君,大權獨攬,忙得一塌糊塗,加上他崇尚節儉,又要為臣民做表率,聽戲不像以往那樣隨心所欲。不過根據專門研究清代宮廷戲劇的丁汝芹先生介紹,嘉慶皇帝精通戲曲,無論籌備排演新戲、分配角色,還是舞台調度,他幾乎事事過問,稱他為清宮戲劇導演也不為過[丁汝芹:《清代內廷演戲史話》,第166~167頁,紫禁城出版社1999年。]。


嘉慶七年的一天,太監排演新戲,嘉慶帝手持腳本,坐在台下,翹著二郎腿,目不斜視,一副「製片人兼導演」的派頭。


演員一旦進入角色,免不了即興發揮,嘉慶帝拍手叫停,嚴厲地說:「在本子上的許念,不在本子上的不許念!」


最後一句顯示了帝王的身份:「欽此欽遵!」


演員趴在台上諾諾連聲,把頭磕得咚咚響。


嘉慶帝接著說:「孫福喜嘴裡念得忒快,以後慢慢的念唱!」


孫福喜忙不迭地叩頭謝恩,謝皇上開導。


「還有!」


嘉慶帝接著說:「第五出奸臣潘仁美說『定場白』(自報家門)的時候,要一人弔場,弔場結束,眾人隨即上場。欽此!」


眾演員做出豁然開朗和深受教益的樣子,連連點頭稱是。


嘉慶帝看戲認真,有時連鑼鼓鼓點稍微出錯也能發現,有時也改唱詞,比如,一句「萬年長慶」,就被皇上改成了「萬年嘉慶」,很明顯,皇上要討吉利。此外,角色的服飾、道具有時也會過問,一副誨人不倦的樣子。嘉慶帝看得高興,立即獎賞,不過他出手並不大方,往往賞些手巾、荷包、扇子之類小玩意,倒是很實用,但不值幾個錢。皇上要是認為演員演得不好,輕者罰月例銀子,重者拉下去責打二十大板。不要以為嘉慶心狠手辣,這些太監從小學戲,挨打是家常便飯,挨完打還要給皇上叩頭謝恩呢。

清宮在咸豐之前不請民間戲班進宮演唱,劇目約定俗成,很少變化,新年上演什麼劇目,帝后生日上演什麼劇目都是固定的,所以,皇帝往往欣賞不到當時中國最高水平的戲劇。嘉慶的時候還沿用著乾隆時代的服裝、道具、戲台,宮中戲班的編制也較大,太監視學戲為出人頭地的重要途徑,能被選中學戲,均感十分榮幸,學習十分刻苦,積極性很高。


宮廷唱戲,集中在年節慶典期間,這時候連天大戲,從早到晚,演出不停。其他日子裡,皇帝不能隨便舉行大規模的唱戲活動。更何況此間國事如麻,動亂較多,實際上並沒有多少閒情逸致聽戲,嘉慶帝偶爾以此調劑一下情緒,更多時間是茶餘飯後叫來太監清唱幾段,然後再指點一番,並沒有因此耽誤國政。


東巡祭祖,喜憂參半


嘉慶時已非盛世,但盛世的一些制度還一定程度地保留著。比如,康熙、乾隆時代皇帝經常出巡,差不多每年舉行木蘭秋獮的制度,在嘉慶朝也能看到,只不過王朝到了衰落期,這類活動也日益明顯地表現出力不從心的頹勢。


儘管清朝皇帝不願意承認,實際上無論是出巡,還是木蘭秋獮,都帶有很強的行樂的色彩。皇帝成天圈在紫禁城的高牆之內,處理著各衙門無法處理的煩心事,一舉一動都要受禮法的限制,身體、心理壓力較大,需要定期放鬆一下。


嘉慶帝當皇子時,隨父皇乾隆帝南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皇帝出巡,非同小可,興師動眾自不待言,花錢更是如流水。此時國勢不振,經濟危機,要是再來個「嘉慶下江南」,群臣肯定會堅決反對;更何況嘉慶帝崇尚節儉,也不會動這個念頭。不過,嘉慶帝在位期間曾兩次回到東北祭祖,當時中國是宗法社會,崇拜祖先,皇帝回鄉上墳,群臣總不好阻止。


清王朝發祥於遼沈地區,在那裡留下了宮殿、城池、陵寢。就陵寢而言,有興京的永陵、盛京的福陵和昭陵,合稱「關外三陵」。


興京的永陵在今天撫順新賓,埋葬著努爾哈赤的父親、爺爺、太爺爺等先人,在清朝皇帝系中,輩分最高,但他們並沒有當過皇帝,也沒有什麼功業;其皇帝身份是順治皇帝追封的,陵寢也是後建的,規模不大。


盛京——今天的瀋陽有兩座帝陵——福陵和昭陵,分別安葬著清太祖努爾哈赤和清太宗皇太極。這父子二人嚴格地說只是東北地方政權的首領,但由於他們為大清朝奠定了立國的基礎,確立了開國的規模,其子孫後來入主中原,建立了威震亞洲的大清帝國,所以,他們的陵寢規模巨大,氣勢恢宏。為了表示對祖宗的孝心,歷代皇帝都有增建,即使到嘉慶年間,昭陵的工程仍然還在進行著。


清朝入主中原之後,在關外三陵駐紮重兵,設置專門機構,管理陵寢事宜。按照禮法,清朝皇帝也應該隨時回去上墳掃墓。但嘉慶之前只有康熙和乾隆兩位皇帝回到過東北,康熙去過三次,乾隆去過四次。按說盛京距離北京並非十分遙遠,關鍵是那時中國交通十分落後,到東北不像下江南可以乘船,長途跋涉,較為辛苦。


嘉慶四年,太上皇乾隆逝世,嘉慶帝成為名副其實的一國之君,待統治地位穩定之後,他就把回盛京祭祖提上了日程。嘉慶五年,嘉慶帝宣佈將於明年回盛京謁陵,根據《嘉慶道光兩朝上諭檔》記載,奉天當局已經開始籌備相關事宜,如加固橋樑道路,修葺宮殿,但後來御史上奏,表示鎮壓白蓮教起義正處在關鍵時刻,地方善後也需要大筆經費,而東巡一次需要二三百萬兩,花費太大,希望皇帝暫緩舉行。嘉慶帝接受意見,擱置了這次祭祖謁陵的打算。此後又因天災頻仍,結果一拖就是好幾年。


轉眼到了嘉慶十年,此時風調雨順,社會相對較為安定,嘉慶帝決定回盛京謁陵祭祖。七月十八日,嘉慶帝一行自北京啟程。此時北方剛剛入秋,天氣涼爽,雨季結束,是適於遠行的好日子。


十天之後,皇帝一行出了山海關,頓覺荒涼,秋風秋雨拂面而來,大隊人馬跋涉在泥濘之中,步步艱難。更令嘉慶皇帝堵心的是,半天走了十幾里路,別說人影,連條狗也沒見到。想到當年隨父皇南巡,沿途百姓山呼萬歲,地方官前後趨奉的情景,而腳下這塊土地的父母官——寧遠州知州乾脆就沒露面,嘉慶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突然,發現前方有幾個手持鐵鍬,身穿蓑衣的人影,待走近一看原來是盛京將軍富俊帶著下屬前來迎候,並親自為皇上墊道。

嘉慶帝一股火全發在富俊身上,怒氣沖沖地質問:


「蹕路泥濘難行,地方官本應帶領民夫伺候,為何數十里內,道旁並無一人!」

富俊早已脫了蓑衣,扔掉鐵鍬,一身泥水跪在地上,小聲地說:「此時農民忙於秋收冬藏,不願意應雇執役;再考慮到民夫散漫,難以調度,所以就沒有預備。」


嘉慶帝質問:「為皇帝修路,本是草野小民分內之事,何至無人願意執役?再者,民不聽令,要你們這些當官的幹什麼?你們平素諸務廢弛,信口搪塞之詞,太不成話!」


富俊連連叩頭,大氣兒不敢出。


「剋星額找到沒有?」嘉慶帝扭頭厲聲追問軍機大臣。


剋星額是寧遠州的知州,皇帝路過他的轄區,他居然不來接駕,昨天皇帝就命令軍機大臣調查。


軍機大臣報告:「已經找到剋星額了,他說昨天趕到前面查看路況,不在城裡,誤了接駕。另外,剋星額還說他本來雇集了不少民夫,但都被這場秋雨給澆散了。對了,剋星額還說他糊塗無能,向皇上請罪。」


嘉慶帝忿忿地說:「外省州縣官,遇有長官過境,猶知出城迎送,難道君臣之禮如此疏忽!」


嘉慶帝接著說:「似此昏庸玩誤之員,豈可仍膺牧民重任!剋星額著即革職,發往熱河!」[《清仁宗實錄》卷147,嘉慶十年七月己卯。]


……


八月十五日,嘉慶帝一行抵達了興京——今撫順市新賓滿族自治縣。征塵未洗,立即換素服前往永陵拜謁行禮,然後,興致勃勃前往十里遠的赫圖阿拉城。


「赫圖阿拉」是滿語音譯,漢語的意思是「橫崗」或平頂小山崗,遠看並不顯眼,但這是大清朝皇帝祖先的故里。明朝萬曆四十四年(1616)正月初一日,努爾哈赤在此建立了後金政權,以十三副鎧甲起兵,邁出了千秋帝業的第一步,所以,這裡堪稱是大清朝的搖籃。


登臨赫圖阿拉山城,放眼遠眺,頓覺氣勢不凡。這天恰逢中秋節,殘陽染紅了西邊無盡的山巒,一輪明月已經掛上了天際,腳下浩瀚的蘇子河水在靜靜地流淌,一行大雁排著「人」字隊形,飛過萬里碧空,飄向遠方……


真是一片錦繡江山!


先民的子孫圍著嘉慶皇帝,用純正的滿語表達著發自內心的語言,他們舀來了「罕王井」裡的甘泉,奉上正宗的滿族食品,點燃篝火,挑起民族的舞蹈。在他們的眼中,嘉慶帝不是一國之君,而是他們民族的大酋長。


不少吉林的滿族人也懷著一顆朝聖般的心扶老攜幼前來拜見。盛京官員、蒙古王公、朝鮮使臣來到這裡,幾萬人馬安營紮寨,綿亙十里,聲勢浩大,場面十分熱烈。嘉慶帝幾次激動得熱淚盈眶。


第二天,嘉慶帝揮別家鄉父老,往盛京進發。


中午時分,御前侍衛前來報告,左前方小山名為薩爾滸山。


嘉慶帝知道,薩爾滸古戰場到了。


他立即下轎,在侍衛的簇擁下策馬向古戰場奔去。


薩爾滸一戰是滿族興起的決定性戰役,萬曆四十七年(1619),努爾哈赤率兵殲滅明軍八萬餘人,奠定了後金政權在東北的地位。


山川寂靜,草木無聲,一座雄偉的碑亭聳立在山下。走近一看,原來是乾隆四十一年父皇的御筆碑。筆體飄逸,洋洋灑灑千餘字,文末附了一首詩:


鐵背山頭殲杜松,手麾黃鉞振軍鋒。


於今四海無戰事,留得艱難締造蹤。


嘉慶帝撫摩著碑文,感慨萬千,既有對祖先的崇拜,也有對父皇的思念,他脫口和道:


開基創業自興京,廿萬明師一鼓平。


心膂股肱克大敵,父兄子弟肇皇清。


據崖設伏選精騎,列陣飛馳盡勁兵。


尚間崖頭方破隊,斐芬山畔復摧營。


八旗赫濯雷霆迅,四路奔逃風鶴驚。


偉業承天昭繼緒,奎文書事凜持盈。


經臨故壘瞻前烈,緬憶神謀勉守成。


周覽川原懷往跡,渺躬紹統矢衷誠。


嘉慶帝命令將他的這首詩也刻到石碑上,不必另立石碑,就刻在同一石碑上就行。


次日,嘉慶帝抵達盛京,入住盛京宮殿,連日拜謁福陵、昭陵,接見盛京文武官員、東北的宗室成員、蒙古王公、朝鮮使臣。他心情激動,情緒高昂,根據《清仁宗實錄》記載,嘉慶帝賞賜三陵守陵官兵以及居住在盛京的宗室覺羅;豁免奉天府百姓一年的地丁銀兩;當地年逾七旬的百姓,不論男女,每人賞給一匹布、五斗米,八十歲以上者,賞給一匹絹、一石米,九十歲以上者加倍賞給;奉天、吉林、黑龍江等處囚犯除死罪不赦外,均減等處罰。還派遣官員祭長白山山神,太子河、巨流河、渾河、松花江諸河神等。


嘉慶帝在內務府官員的陪同下饒有興致地參觀了盛京故宮陳列的祖先遺物。在乾隆四十八年,他曾隨父皇來過一次盛京,看過這類陳列,如今發現有些物品已經不見了,趕緊詢問,原來盛京官員認為這些國初遺物已經糟朽,有礙觀瞻,收到庫裡了。嘉慶帝批評他們「殊不曉事」,「不知大體」,命令立即恢復陳列,並指出了一些陳列品上標籤的錯誤,指示立即更正。盛京官員嚇得大氣不敢出,諾諾連聲,好在嘉慶帝心情不錯,並沒有處分他們。


嘉慶帝執政期間,曾兩次回盛京祭祖。第二次是嘉慶二十三年,這次他帶來了皇次子綿寧、皇四子綿忻,希望他們能親身體驗祖先創業的艱辛,繼承祖先的遺志。祭祖完畢,離開盛京之際,嘉慶帝對皇子說:盛京為國家大本,三陵為發祥始基,後世子孫要時巡舊國,若存偷安之心,不來盛京,則為大不孝,非大清國之福,天祖必降災於其身!


綿寧、綿忻立即下跪,表示謹遵聖諭,不忘故里。


嘉慶帝點點頭,又警告諸臣說:「百官士庶,若妄言阻止,則為大不忠,非大清國之人,必應遵聖訓立置諸法,斷不可恕。」[《清仁宗實錄》卷346,嘉慶二十三年九月戊戌。]


群臣也連連叩頭,表態擁護。


嘉慶帝啟程回京,臨別,他向故都城闕投下了深情的最後一瞥……


他能想到嗎?此後清朝皇帝再沒有踏上東北的土地,他成了清朝入主中原之後第三位,也是最後一位回鄉祭祖的皇帝。


塞外行獵,收穫寥寥


木蘭秋獮指的是秋天在皇家獵苑——木蘭圍場進行的行獵活動,這一制度確立於康熙時代,藉以訓練軍隊,聯絡蒙古王公,當然,也帶有行樂的目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行樂的目的越來越突出。


木蘭圍場在承德北部一百多公里的地方,本來是蒙古王公的領地。這裡地勢起伏,草深林密,野獸出沒,尤其以鹿為最多。八月金秋,紅葉滿山,霜林疊翠。清晨,八旗兵身披鹿衣,頭戴鹿角面具,吹起滿語稱為「木蘭」的鹿哨子,模仿鹿鳴,引誘群鹿前來,其他野獸也跟蹤而至,清軍立即合圍,並逐漸縮小包圍圈,然後由皇帝發箭,皇子、皇孫、王公大臣隨即展開圍射。入夜,點燃篝火,燒烤獵物,飲酒歌舞。每次圍獵,一般要進行二十幾天。最後論功行賞,設宴慶賀,與蒙古王公依依話別。


乾隆年間,著名學者趙翼隨皇帝行圍,他是文職人員,不能躍馬橫槍,白天在營壘留守。據趙翼在《簷曝雜記》中記載,他閒著無聊,就架起鐵鍋,點燃柴火,往鍋裡添上山泉水,然後去捉野雞。秋天正是野雞肥碩的季節,趙翼連轟帶趕,野雞跑也跑不動,飛也飛不遠,最後精疲力竭,哀鳴著俯首就擒。趙翼赤手空拳,拎著幾隻野雞,又信手採上幾把圍場的山珍——「銀盤麻菇」,回到營壘,一鍋開水正在沸騰。半個時辰,一鍋山雞燉山蘑的香氣瀰漫開來。趙翼一生走南闖北,唯獨對此讚歎不已,稱「凡水陸之味,無有過此者」。他聽當地人說,這裡的野雞專吃榛子、松籽,故其肉尤美。


不過,到了嘉慶年間,這種美景已是昨日黃花,圍場上獵物日漸稀少。


嘉慶帝繼位初年,乾隆太上皇老邁,自然不能遠出行圍;待乾隆去世後,嘉慶帝又因清算和珅、鎮壓白蓮教大起義忙得一塌糊塗,無暇行圍;直到嘉慶七年,嘉慶帝才首次舉行木蘭秋獮。原想經過將近十年的休養生息,圍場上的獵物肯定很多,沒想到八月二十日開始行圍,千軍萬馬忙活了一天,才打到兩隻狍子。


當時,北方人罵別人蠢笨,常說他是「傻狍子」,因為狍子相對容易獵獲。狍子本來善於奔跑,但它求知慾太強,在被追殺的過程中,往往停下來回頭觀察追殺者,這就給獵人開槍放箭的機會。皇帝行圍,一天才打著兩隻「傻狍子」,說起來臉上有點兒掛不住。


而且,按照皇家制度,第一天的行圍,要挑選上好的獵物送到承德永佑寺,供奉在祖宗的畫像前。


兩隻狍子一大一小,大狍子像一隻小鹿,小狍子似乎不比獵犬大多少。


大狍子被拿去給祖宗上供,僅剩下了一隻小狍子。


侍衛把小狍子剝了皮,架在篝火上燒烤,這時再看,小狍子更小了,簡直就像隻兔子。嘉慶帝傻眼了。


小狍子被烤熟了,嘉慶帝發火了。


嘉慶帝把負責看管圍場的官員罵了個遍,圍場總管被革職,其他官員交部議處。這時蒙古王公送來一群羊,嘉慶帝心中頓時升騰起一股無名火,圍場成了牧場,怪不得沒有野獸。不過蒙古王公一片好心,加上此時飢腸轆轆,嘉慶帝嚥了口唾沫,沒有繼續責罵。


第二天,嘉慶帝繼續行獵,幾千官兵排列成綿延十里的包圍圈,然後逐漸縮小,力圖把野獸往一個地方趕。鑒於昨天的教訓,官兵搜尋得十分仔細。圍場上一片鼓噪之聲,不時有狐狸、兔子倉皇奔逃,但並沒有看見什麼大的獵物。


突然,士兵們發現在一棵灌木的頂端繫著一封信。這真是一件十分蹊蹺的事情,趕緊取下這封信,找識字的人一看,原來是寫給皇帝的「舉報信」。


這封信很快轉給了嘉慶帝。


打開一看,原來是舉報木蘭圍場官員管理上的疏忽腐敗,比如私伐森林,倒賣木材等等。對此,嘉慶帝並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這封匿名舉報信的呈送形式堪稱別具一格,這種偷偷摸摸的勾當讓嘉慶帝心中感到不安,於是,行圍的心情也沒有了,幾天後,這次木蘭秋獮草草收場,嘉慶帝率領大隊人馬回承德去了。


嘉慶帝木蘭秋獮的興致很高,但當時野獸不多,道路難行,官兵馬匹不足,缺乏棉衣,群臣也不願意長途跋涉,所以,每次都遇到很大的阻力,很多時候,嘉慶帝也不得不妥協。再加上此時生態環境惡化,獵物稀少,所以,除了嘉慶十五年行圍較為滿意以外,每次的收穫都不大。


圍場上野獸日漸稀少,固然有圍場管理者腐敗無能的原因,但主要是生態環境惡化造成的。清朝木蘭圍場是皇家御用的狩獵場,屬於禁地,但方圓上萬平方公里如何「禁」得住。嘉慶年間中國人口劇增,人多地少,很多人不顧禁令,私進圍場,或者伐木,或者偷獵,或者採藥,或者放牧,圍場的自然生態已經開始被破壞,野獸紛紛遷徙。嘉慶帝一再責備圍場管理者,也屬治標不治本。


嘉慶之後,清朝皇帝再沒有前往木蘭圍場行獵,康熙以來的木蘭秋獮典禮被廢止。從同治年間起,清政府將木蘭圍場放墾,廣袤的圍場被開闢為良田和牧場。


其實,帝王往往處於宗法祖制的束縛、超負荷的工作負擔和超常的心理壓力之下,甚至不能像平民百姓那樣向知心的朋友傾述衷腸,很多情趣被壓抑,即使在家庭生活中也被蒙上了等級森嚴的政治色彩。


嘉慶帝的宮闈生活較為平淡,他一生先後有兩位皇后,都是父皇乾隆帝替他選定的。結髮妻子是喜塔臘氏,乾隆三十九年(1774)迎娶為嫡福晉,嘉慶元年由太上皇冊封為皇后,這位皇后死於嘉慶二年,後人稱為孝淑睿皇后。她雖然貴為皇后,但由於丈夫處在乾隆太上皇的考察之中,她也活得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並沒有享受過母儀天下的尊榮,喪事也辦得很草率。嘉慶帝對她總有一種負疚之情。


嘉慶四年,太上皇駕崩,嘉慶帝親政,立即加恩皇后娘家,皇后的哥哥盛住被提升為總管內務府大臣。但盛住實在不爭氣,貪污犯罪,屢教不改,嘉慶帝一再寬容姑息,實在是看已故皇后的面子。


喜塔臘氏去世後,乾隆太上皇越俎代庖,將嘉慶的貴妃鈕祜祿氏冊封為皇后。夫妻二人感情也較為融洽,嘉慶帝的這位皇后死於道光二十九(1849)年,後人稱為孝和睿皇后。


嘉慶帝共有五子:長子早殤,次子綿寧(孝淑睿皇后生)、三子綿愷、四子綿忻(孝和睿皇后生)、五子綿愉(恭順皇貴妃生)。


嘉慶帝還有九位公主,但僅有皇三女和皇四女長大成人,分別活到三十一歲和二十八歲。可見,帝王家的生活並非如人們想像的那樣金堆玉砌,優雅從容,很多真情被埋沒,人性被扭曲,這其中的人們往往生活在壓抑之中。


轉眼到了嘉慶二十四年,或許由於年齡的原因,一貫節儉低調的嘉慶帝突然決定要為自己大辦六十大壽,這是為什麼?這其中又有哪些啼笑皆非的事情?請看:六旬萬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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