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揭秘血腥恐怖的明朝死囚監獄
山西洪桐縣有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這是我國保存最早的明朝監獄,它所以出名,並不在於監獄本身,而是歷史上在此關押了一個名妓蘇三,和她所罵的那句話:「洪桐縣內沒好人」。洪桐縣寬宏大量不計小人言,一個妓女罵了全縣,還給她樹碑立傳。
蘇三監獄佔地有六百多平方米,牢房簷口外用鐵絲織成天網,且懸掛有許多響鈴。牢房內空間狹小,陰暗潮濕,土炕佔了三分之二,人立在炕上頭不能抬,躺下腿不能伸直。據說,清光緒三年鬧糧荒,民不聊生,盜賊猖撅,一間不足八平方米的監捨竟關押過五十人,慘狀不可想像。死囚牢更是氣氛陰森,牢門上方,畫有古代傳說中的狴犴頭像,青面鐐牙,猙獰可怖。因狴犴頭形酷似虎頭,故又將關押死囚的牢房俗稱「虎頭牢」。牢門共有兩層,形成一條高1.6米、寬1 米、長3米的極狹窄的通道。通道南北兩端,各有一道堅實的門檻和厚重的牢門。
讓我長知識的是丈八高的監獄圍牆夾層原來是用沙子堆築的,犯人若於此鑿洞逃跑,就會被流動的沙土阻擋。死牢院中央是一口水井,用一塊整石鏤空出細細的井口,看著看著我突然恍然大悟,井口這樣細小是為了防止犯人跳井自殺呀。井壁上留有繩子提水留下的磨印,天知道,這得多少死囚用多少年才能磨出這樣深深的痕跡。死囚牢對面,是一座高不過半米的獄神廟,獄神廟後有一個高四十厘米的小洞,犯人行刑後,就從此處被拖出去,看到此處感到了陰深可怕。
蘇三的事跡在戲曲界廣為流傳,在毫無法律保護的社會裡,權力就是真理,金錢就是潤滑劑,屈打成招是最佳的辦案程序。她是不幸中的萬幸,世間哪有那麼多王三公子,絕大部分人還不是委屈被囚,含冤而死。
封建社會自秦朝立國以來,歷朝歷代都在用著各種手法維護著統治者的利益,他們目標是一致的,只是方法不同而已。
秦朝以暴治國,信奉武力至上,結果二世而亡。漢唐尊儒而教,但外戚、宦官污穢於朝,仍擺脫不了歷史的輪迴。到了明朝的朱元璋,又發展了一個統治人民的利器,那就是特務統治。有明一代,特務的興旺是中國歷朝歷代所不能比擬的,相互告發,人人自危,成為明朝時期統治的一大特色。
明朝監獄
朱元璋是由平民出身打天下的,中國封建社會有一個怪圈,凡是由哥們一起打天下的,曾經在一個被窩睡覺的,打下天下後都不得善終。最後掌握皇權者或是為了保持自己的權威,或是為了利於下一代接班,都要對年輕時摸頭拍背的哥們功臣進行誅殺,以防他們功高震主。對此朱元璋有一句最精闢的信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明朝建立以後,朱元璋比歷朝皇帝犯的疑心病還重,對身邊的戰友越有能力的越不放心。宋朝的趙匡胤也是對功臣不放心,但他採取的辦法還是有些人情味,就是對功臣給你好吃好喝,交出權力,回家離休。這些人跟著趙匡胤打天下時沒有能力是絕不能用的,不能養吃閒飯的呀。但等打下天下後,能力就成了功臣的負擔,每個人不能再同朕一樣還考慮天下大事,今後只能想著自己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後來大臣們在趙匡胤面前都千方百計的表現出自己對金錢的追求,對財產的貪婪,對前途目光的短視,而且都得了一個共同的健忘症,就是忘記了國家還有朝廷這樣一個辦事機構,從不過問朝廷政事,趙匡胤這樣處理帶來的好處是君臣相安無事。
朱元璋反其道而行之,他主要是怕禍及其子,不利於今後的傳宗接代,於是在洪武二年成立了錦衣衛的特務組織。並賦予巡察緝捕之權,下設鎮撫司,從事偵察、逮捕、審問活動,且不經司法部門而成為一個我行我素的獨立部門。
朱元璋首先拿丞相胡惟庸是問,並於洪武十二年開刀問斬,胡惟庸一案株連多達萬人,最後連太師韓國公李善長也受牽連,77歲時李善長全家被殺。
接著十三年後朱元璋又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掉了功臣藍玉。藍玉對於朱元璋那是夠赤膽忠心的,藍玉被誅天下喊冤,但藍玉案還是又株連一萬多人,藍玉案後明朝功臣凋零。
這樣的誅殺大臣連太子朱標都看不下去,曾進諫說:「陛下誅戮過濫,恐傷和氣。」當時朱元璋沒有說話。第二天,他故意把長滿刺的荊棘放在地上,命太子揀起。朱標怕刺手,沒有立刻去揀,於是朱元璋說:「你怕刺不敢揀,我把這些刺去掉,再交給你,難道不好嗎?現在我殺的都是對國家有危險的人,除去他們,你才能坐穩江山。」
錦衣衛不但對付大臣,還按照皇帝的意思私下打探軍情民意,凡是有一點對皇帝不利的言論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當地的官吏也不敢隨便過問他們的事情。只要流露出對他們的不滿,都有可能被抓去受刑,而一旦被特務們抓去,那就是九死一生,最輕也要落個殘疾的下場。
朱元璋將錦衣衛派到各地,事無鉅細,他都要聽,包括大臣家晚上請的什麼客,作的什麼詩,第二天上朝有時朱元璋還裝出無意的樣子當面提醒酒宴中的細事,群臣無不驚駭,在朝廷上戰戰兢兢,而朱元璋恰恰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靖難之役以後,朱棣掌握了政權,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統治衣缽,為了同錦衣衛相制衡,在此基礎上又發展了另一套特務組織,兩套特務組織同時在朝野發揮作用。
新的特務組織地處北京東安門北側,因此得名叫東廠,朱棣建立東廠的一個目的是追殺他的侄子建文帝及其同黨,明朝的兩支特務機構走遍大江南北,深入鄉間裡弄,凡是對朱棣的皇位有疑義的,對本政權不恭的,都將面臨著肉體上的消失。
朱棣在對待不同觀點人的處理上是異常殘忍,最觸目驚心的案件是「誅方孝孺案」。
方孝孺是建文帝最親近的大臣,他也視建文帝為知遇之君,朱棣的謀士姚廣孝曾跪求朱棣不要殺方孝孺,否則「天下讀書的種子就絕了」。但南京陷落後,方孝孺日日為建文帝啼哭,朱棣要擬即位詔書,大家紛紛推薦方孝孺,朱棣就命人將其從獄中召來,方孝孺當眾嚎啕,拒絕為朱棣謄寫詔書。朱棣大怒,命特務上刑具,並威脅說:「你不服氣就滅你九族。」方孝孺答道:「即便是滅我十族又能將我怎樣?」並仍然大罵不止。朱棣氣急敗壞,恨其嘴硬,叫人將方孝孺的嘴角割開,撕至耳根,大捕其宗族朋友,每抓一人,就帶到方孝孺面前行刑,但方孝孺根本無動於衷,頭都不抬。朱棣徹底絕望了,也橫下一條心,殺絕方孝孺的親屬,以解心頭之恨。但人際之間的親屬關係全算上只有九族,朱棣就將方孝孺的朋友也列作一族,連同宗族合為「十族」,總計八百七十餘人全部凌遲處死。
有這樣的殘忍皇帝,錦衣衛和東廠的酷吏更是不甘落後,據明史記載,錦衣衛常用的刑具有十八套,什麼夾棍、腦箍、攔馬棍、釘指等等都包括其內。其中有一項刑罰叫做「杖刑」,特務對於「杖刑」的執行非常有講究,對一般的犯人行刑官只說「打著問」,意思是不必太重;當犯人不配合,要求打重一些的,就說「好生打著問」;當庭審官被激怒,不想讓你活時就說「好生著實打著問」,那時犯人就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
明朝到此可以說是開了歷朝的先例,但還沒有登峰造極。到了憲宗朱見深時期,由於「土木之變」,自己的太子位子幾乎不保,只有在父親英宗策動政變,自己才從新當上太子,並繼承了皇位。
正是由於這個特殊原因,在朱見深腦海裡產生了陰影,使他感到難以把握複雜的政治局勢,報復心徒增,那只好繼承祖宗的傳統,還是要加強特務專制。於是在錦衣衛、東廠之外,又建立一套特務系統。為了區別於東廠,簡稱叫西廠。三套系統性質相同,任務一致,但西廠的權力超過東廠和錦衣衛,而且人數也比東廠多一倍,這就將明朝的恐怖統治推向新的高峰。
從封建王朝歷史上看,明朝是特務組織最恐怖的一個王朝,而他的由來也是有其原因的。
在明朝前代的元朝,蒙古人是以武力統一的中國,對反抗的城市經常採取屠城政策。忽必烈即位,為了長久統治中國,開始學習前朝,遵行「漢法」,命手下重臣制定法律,企圖緩解政局的矛盾。但是當時投降的漢臣皆精於儒術而不熟悉法術,崇尚人治而不喜歡法治,所以在制定法律時產生較大的困難。他們只好上學漢唐,下學金朝,照葫蘆畫瓢,從儒家角度提出了一些宏觀的條律,制訂新的法律也往往只是原則性的。雖然這些新法律有利於國家建設,但因為過於簡略,根本就沒有落實到基層,下層官員由於貪污受賄等原因,往往還是用原來的暴力來解決存在的矛盾。
另一個重要差別是元朝原來制定的有「南北差異」的法律,蒙古人和漢人在法律制定上開始就是不平等的。如;漢族人同蒙古族鬥毆,漢人打死蒙古人要處死,而漢人被打死,蒙古人只需充軍出征,這只能增加民族仇恨和反抗的怒火。
因此元朝在中原的政策形成了兩層皮,表面的法律和實際的暴力,加上元朝統治只有八十年,時間過短,使之民族不能融合,這直接導致了漢族在基層以各種方式醞釀反抗,政治謠言、私下串聯比比皆是。蒙古貴族為了防止反抗,甚至有規定幾家共用一把菜刀的荒唐事情,但越是這樣民族反抗的決心越大,民間的隱蔽議事越多,有元一代,民族起義就沒有斷過。
朱元璋是以布衣起家,他對民間的活動瞭如指掌,知道民間力量的強大,並且朱元璋就是以此興業的,所以投鼠忌器,很害怕在他執政時期也由於民間的反抗而翻船。
在朱元璋自身的經歷中,在郭子興軍中由於多次險遭暗害,使朱元璋的警惕性和疑心,隨著權力成正比增加。
而他的布衣出身,證實了古來「將相寧有種乎?」的正確性。自己是從平民爬到皇位,那別人在理論上也有機遇爬到自己的位子,出身的自卑、擔心朝臣的出賣、危險的無處不在以及皇權的巨大誘惑,這一切使朱元璋從消極的一面接受了元朝的教訓,不擇手段的殘酷鎮壓可能的任何反叛力量。
明朝建立以後,明朝的政治制度開始時沿襲元朝舊制,中央設置中書省,左右丞相。但朱元璋由於接受消極教訓,感到元制的中書省權力過大,洪武九年廢中書省,設立分置的布政司,執行權還歸布政司,而決策權收歸朱元璋。在政治上繼續集權的同時,朱元璋軍事上開始分權,改原來的一個大都督府為後來的五個大都督府,軍隊分而治之而形不成反抗力量。同時建立一套特務機構,直接歸朱元璋統轄,在軍政兩套系統之外又建立了第三套監視機構,使軍、政、特相互監視,相互制約,欲至天下人於股掌之中。
治天下者,行大道,視天下者如父母,天下者必為其樹碑立傳。治天下者,行苟且之事,視天下者如草芥,必為天下者所唾棄,雖建有蘇三監獄之類的用具,終不免灰飛煙滅,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