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國劫機第一案:訪華軍事代表團專機被劫
這是一起被稱為新中國劫機「第一案」的事件!
由於歷史的原因,這起發生在1982年的劫持專機案,塵封了多年。那些為了祖國的尊嚴與歹徒英勇搏鬥的英雄們血灑「子爵號」驚心動魄的壯舉,也沉默了一個年代,不為世人所知曉。直到1990年,有關新聞媒體才就此劫機事件做了有限的報道,揭開了「子爵號」專機被劫案的神秘面紗。
在英雄們的眼裡,那機智勇敢的搏鬥、那置生死於度外的壯舉都「宛如平常一首歌」。
可是,共和國不會忘記!
魔影,怎麼竟會是他
看到有人打開艙門,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溜進洗手間的人像魔影一樣衝進了駕駛艙,「卡嚓」一聲反鎖死了艙門,把駕駛艙與客艙、後艙完全隔絕!
「不許動!立即改變航向,飛台灣桃園機場,出聲我就和你們、和機上所有人同歸於盡!快!」那人吼著,歇斯底里。
張景海、蘭丁壽心頭一震:「不好,有人劫持飛機!」
「不許報告!不老實就打死你們!」那人一把扯掉了他們的飛行帽,把惟一可與後艙聯繫的報話系統卡斷了。
張景海、蘭丁壽本能地回過頭,他倆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竟會是他?!」原來,劫機歹徒是隨團國家某機關保衛幹部鄭延武。
「改變航向×××度!」鄭延武凶神惡煞,烏黑的槍口顫抖著。
後艙,這裡靜悄悄
這位出生在關東黑土地的漢子,身高1.80米,稍顯瘦削的面龐,一對大眼睛炯炯有神,顯得幹練和威武。他兩眼冒火,拳頭握得「嘎嘎」響。
但他沒有聲張,默默地離開報務室,雖然情況尚不清楚,但這位有著豐富飛行經驗的領航員心裡明白眼下事態的嚴重:「專機裡是尊貴的外賓,陪同客人的是總參謀部的首長呵,一旦……」
劉鐵軍三腳兩步奔向前艙。
透過艙門,他驚呆了: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短袖白衫的男子,右手握著一支手槍,左手拿著個精巧的打火機;艙內的戰友默默地駕駛著飛機,沒有一絲響動,密封的艙門飄出刺鼻的汽油味。憑著多年的飛行經驗,他覺得飛機並沒有改變航向而是在空中盤旋。他明白,這是戰友們在與歹徒周旋,在等待時機。
雖然歹徒背對著艙門,可那熟悉的身影、那槍……這不是隨團的保衛人員鄭延武嗎?!
事態嚴重,千鈞一髮,但不能貿然行動,他要配合戰友粉碎歹徒的劫機陰謀,保衛國賓和首長的安全。想到這,劉鐵軍沒有驚動歹徒,而是悄悄地放下了手中的太平斧,疾速返回後艙報務室,立即向地面指揮部報告:「50258」號專機在江蘇無錫附近上空被劫持,劫機歹徒是隨團保衛人員鄭延武。
「子爵號」接到地面指揮的命令:「一定要保護外賓的絕對安全,有情況馬上報告。」
鄭延武不會想到,在這萬米藍天上,會遇到這樣一群鋼筋鐵骨的共和國軍人!
「我能做什麼?」將軍問。
「一切由機組安排,您只管照顧好代表團。」劉鐵軍的話簡單明瞭。
一切安排妥當,劉鐵軍又來到了駕駛艙門外,手裡又拎起了那把閃著寒光的太平斧。
智鬥,為了共和國的尊嚴
「制服歹徒要智鬥,不能蠻幹。」張景海不動聲色地思忖著。他瞅了瞅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蘭丁壽,蘭丁壽微微點了點頭,這是歹徒無法察覺的心靈溝通。
「調轉航向×××度!」歹徒吼叫著。
然而,歹徒並不知道,右舵羅盤已經不起作用,「子爵號」並沒有掉頭南下,而是在盤旋北上。
「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打火機和汽油,」張景海想。於是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了專機底部的通氣孔,以便加速汽油揮發,排除這個最大的隱患。狡猾的歹徒還是覺察到了什麼:「怎麼有風,哪來的風?!」張景海回答說:「航線上氣流變化,這是正常的。」歹徒似乎不信,可他又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能握緊了手中的槍和打火機。
張景海和蘭丁壽都是1.80米以上的大個頭,艙內窄小,為了便於動手,他們按動了飛行座椅的自動調節鈕,座位緩緩後移,增大了自己的活動空間。對此,歹徒毫無察覺。
也許是蒼天有眼,此時航線上的積雨雲已經散去,江南上空風和日麗,氣流平穩。張景海又暗暗地啟動了「子爵號」的自動駕駛儀。這樣,他就能完全騰出雙手來對付歹徒了。
接著,張景海、蘭丁壽乘歹徒不備,又悄悄地解開了飛行安全帶。
一切都在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這只能用分、秒來計算的瞬間所發生的一切,歹徒鄭延武是做夢都想不到的。
槍聲,「子爵號」在呻吟
駕駛艙,雙方已經僵持了整整半個小時。艙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要爆炸了。
此時,艙內濃烈刺鼻的汽油味淡了,地板上的汽油積液消失了。一切已經就緒,該動手了!張景海、蘭丁壽默默地對望了一下,他們那堅毅的目光、沉著的神情似乎都在告訴對方:「二比一,制服歹徒沒問題!」
突然,中隊長蘭丁壽驚喜地伸手指向前方:「看,大海!」其實,他們知道那是位於黃山和佛教名山九華山之間的著名旅遊區太平湖。
張景海心領神會:「你看那船上還掛著小旗,是外國商船。」他借題發揮,機智地附和著。
歹徒果然中計了。正做著美夢的鄭延武迫不及待地將身體前傾探過頭來。憋著一腔怒火的張景海見歹徒的頭探過了自己的右肩,使出全身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揮起了拿著地圖的右手,用力往上一貼,封住了歹徒的雙眼,左手緊跟上,往前一拽,順勢雙手一扳,十個粗壯的手指便緊緊地摳住了歹徒的雙眼。
「呵!」歹徒疼得一聲慘叫。
隨即,張景海雙腿用力一蹬,「嗖」一聲,全身躍起衝出了座椅。
幾乎是同一時刻,蘭丁壽「呼」地飛身越過中央操縱台,猛虎獵食般地撲向了歹徒。
鄭延武毫無思想準備,他萬沒料到反抗會這麼突然,這麼有力,如泰山壓頂!而就是這寶貴的幾秒鐘,便決定了歹徒那應得的可悲的下場。絕望中,歹徒瘋狂地扣動了扳機。「叭!叭叭!」清脆而又沉悶的槍聲被「子爵號」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淹沒了。負傷的專機呻吟著,在茫茫雲海中艱難地飛行。
此時,鄭延武被兩人緊緊地壓在身下。歹徒身高體壯,又是經過特種訓練的武裝保衛人員,反抗異乎尋常地猛烈,三個人在窄小的駕駛艙內廝打著、翻滾著。
只聽得「光啷」一聲,生死搏鬥著的三個人的頭硬是把歹徒反鎖死的駕駛艙艙門給撞開了。
早已守候在門外的領航員劉鐵軍和機組的戰友們,聽到「咕咚」一聲響摔出了三個人來,都是1.80米以上的大個,又都穿著白色的短袖汗衫,加上機艙光線太暗,三人又扭作一團,看不清哪是戰友哪是歹徒。
「哪個是?」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底下那個!」張景海、蘭丁壽喘著粗氣,聽到喊聲兩人同時把頭往外一閃,歹徒鄭延武也正欲翻身。
「撲哧!」劉鐵軍手中的太平斧寒光一閃,鄭延武未及哼上一聲,腦袋便開了花,污濁的鮮血和腦漿淌了一地,那支「六二」式手槍從他那罪惡的手中滑落……
一場劫機夢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
迫降,這裡是南京機場
張景海和蘭丁壽迅速回到自己的駕駛位置。經仔細檢查,還好,歹徒那罪惡的子彈除了給專機增加了幾個「通風孔」之外,發動機正常,儀表機械運行正常!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兩人相視而笑,長吁了一口氣。
張景海繫好安全帶,關閉了自動飛行駕駛儀,使「子爵號」專機又恢復正常飛行狀態。他輕輕拉動操縱桿,飛機加速升高。
「景海,你負傷了,我來駕駛。」蘭丁壽關切地說。
「我的腿,我右腿不能動了。」張景海咬緊牙關與蘭丁壽換了位置。
雷達在跟蹤監視,人們在緊張地觀察著「子爵號」的動向。空氣是那麼沉重,壓得人們喘不過氣來。
聽到「子爵號」令人振奮的報告,作戰室、指揮室裡的首長和指揮員們緊鎖著的眉頭舒展了,一塊石頭落了地。
隨後,首長命令:「子爵號」迫降南京機場,通知南京陸軍總醫院盡一切努力,不惜一切代價搶救駕駛員張景海,速派另一架專機去南京,接外賓來京。
十分鐘後,受傷的「子爵號」奉命在南京機場緊急降落。負傷的駕駛員張景海被迎候在機場的救護車立即送往南京軍區陸軍總醫院搶救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