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名將饒國華是怎麼死的?廣德保衛戰為國捐軀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已50多年了。從這一天起,中國人民以自己的血和肉同日本侵略者英勇奮戰了八年之久,終於取得了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這是在中國共產黨倡導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旗幟下,以國共合作為基礎的全民族抗戰的勝利。八年抗戰,尤其是抗戰初期的兩年,正如朱德同志所說。「曾有相當數量在前線的國民黨軍隊及地方系軍隊對敵人進行過積極的抵抗」。饒國華將軍指揮的廣德戰役,就是其中壯烈的一幕。
饒國華,四川省資陽縣寶台鄉張家壩人,1895年1月出生於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幼年上過私塾,辛亥革命後,投軍從戎。早年畢業於四川合川軍官傳習所,歷任排、連、營、團長。1936年任陸軍145師中將師長,被稱為川軍中「第一流的人物」。他「治軍寬嚴適當,能與士卒共甘苦,不著大衣,不戴手套,布衣軍服數十年如一日」。
盧溝橋的槍聲傳到西南後方,四川軍民義憤填膺。川康綏靖公署主任、四川省主席劉湘親率大軍出川參戰,並將所部21軍、23軍編入第23集團軍開赴東戰場。饒國華部145師隸屬21軍編制,奉命首批出征。1937年9月1日,饒國華率部由萬縣登輪浮江東下,於11月20日到達南京下關。這時日軍一路欲經安徽廣德,繞道攻宣城、蕪湖,企圖從長江上遊切斷南京中國軍隊的退路。第23集團軍奉命調廣德及浙江金村一帶佈防,保衛南京外圍。第7戰區司令長官兼23集團軍總司令劉湘因病在武漢治療,由潘文華代理總司令,指揮廣德、泗安的戰事。潘文華令饒國華率部前往廣德增援泗安方向。饒國華部(缺一個旅)在到達距廣德30里外時,蔣介石派人送來直接命令。著該師固守廣德。
11月24日,饒國華率部到達廣德時,正遇上吳奇偉部後撤,饒立即前往廣德以東界牌佈防,以確保飛機場安全。日軍在廣德方面集結主力4千餘入,並有大量偽軍配合,由陸軍中將、第18師團師團長牛島貞雄指揮。11月25日, 145師師部特務連和第一旅某營與偽滿軍於藏山部及日軍展開了激烈的遭遇戰。饒國華率部經過半日苦戰,打退了敵軍進攻。饒國華也負了輕傷。
11月26日,日軍派27架飛機對廣德縣城進行狂轟溢炸,城內房舍建築被摧毀殆盡。接著日軍步兵、坦克、裝甲車混合前進,強行攻打縣城。守軍在饒國華師長率領下頑強抵抗,揭開了安徽抗戰的序幕。大批川軍官兵抱著為國捐軀、誓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壯烈犧牲。與此同時,日軍對廣德飛機場發起猛烈進攻。11月27日,機場失守,145師退守誓節渡。饒國華此時親臨前線督戰並下令:「凡後退者一律槍決」。他揮舞手槍,率部衝入敵陣與敵人展開了肉搏,腹部中彈仍喊殺不止,一鼓作氣奪回了機場。當聽到偽軍喊話誘降時,饒國華對部下說:「我們都是中國的軍人,寧可死而不可降」。激勵廣大官兵頑強地堅守陣地。
11月28日,大批日軍由浙江長興縣泗安鎮方向,在飛機、大炮掩護下,分三路直奔廣德,在縣東鄉距城30華里的大松林,遭到145師頑強抗擊。不久,界牌失守,145師退至祠山崗抵抗。當時,宣城至廣德的交通已經斷絕,增援已屬無望,而145師此時已傷亡過半,處境十分危急。
11月29日,日軍繼續攻城,饒國華指揮將士頑強抵抗,此役戰事之激烈,為我軍退出淞滬以後所僅見。後因團長劉儒齋不聽指揮,擅自後撤,餘部士氣受挫,傷亡十分慘重,致使日軍於11月30日下午攻陷廣德縣城,饒國華率部退守寧國、旌德一帶。當天晚上,饒國華決定憤而自戕,以謝國人,並在城外師部奮筆寫下遺書:「本部扼守廣德,掩護友軍後撤集中,已達成任務。我官兵均不惜犧牲為國效力,忠勇可嘉,深以為慰。廣德地處要衝,余不忽視陷於敵手,故決與城共存亡,上報國家培養之恩與各級長官愛護之意。今後深望我部官兵奮勇殺敵,驅寇出境,還我國魂,完成我未竟之志,余死無恨矣!」遺書充分表達了一個愛國軍人決心用自己的鮮血激勵將士奮勇殺敵的心情。遺書寫好後,饒國華走出門對衛士顧元興說:「我去檢查防務佈置好了沒有,今天你們疲勞了,各自睡去吧。」他獨自一人向房後的竹林走去。當師部人員聽到槍聲趕去查看時,饒國華已以身殉國了,時年44歲。在饒國華精神激勵下,全體官兵更加同仇敵愾,奮勇殺敵。
饒國華將軍的以身殉國,當時在全國有很大反應。饒國華的遺體由胞兄饒質彬(145師師部副官)運回故鄉,經過蕪湖、武漢、宜昌、萬縣、重慶、成都等地時,都舉行了隆重的追悼大會,饒國華的家鄉資陽縣舉行了公祭後安葬。
1937年12月,國民黨政府明令褒揚饒國華的英勇事跡,同時追贈陸軍上將軍銜,准予國葬。1938年3月12日,延安各界舉行「紀念孫總理逝世十三週年及追悼抗敵陣亡將士大會」,毛澤東同志在大會講話中對饒國華等愛國將領給予了高度評價,他說,八個月中,陸空方面都作了英勇的奮戰,其中幾十萬人就在執行他們的神聖任務中光榮地、壯烈地犧牲了。「這些人中許多是共產黨人,許多是國民黨人,……我們真誠地追悼這些死者,表示永遠紀念他們。」「從郝夢麟、佟麟閣、趙登禹、饒國華……諸將領到每一個戰士,無不給予全中國人民以崇高偉大的模範。」1940年在成都中山公園(今勞動人民文化宮)建立了「饒上將國華紀念碑」和銅像。1983年9月10,四川省人民政府作出決定:「原國民黨陸軍145師師長饒國華,在抗日戰爭中,於1937年l1月30日在安徽省廣德縣抗擊日寇18集團軍牛島師團的戰鬥中犧牲,省人民政府決定追認饒國華為革命烈士。」同時撥款修葺了饒國華的陵墓,再次充分肯定與高度讚揚他為國家和民族而獻身的愛國主義精神。
(轉載自《廣德文史資料·第二輯》《驅寇出境還我國魂——記饒國華將軍與廣德戰役》作者·徐承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