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圖]汪精衛刺殺攝政王始末:同盟會美女運炸彈
汪精衛等謀刺載灃未遂被捕
1910年4月23日,汪精衛等刺殺攝政王載灃未遂,震動全國。
自鎮南關、河口諸役失敗後,同盟會情緒日漸消沉。汪精衛悲憤欲絕,想以一死來激勵革命。於是邀黃樹中、喻培倫、黎仲實等前往北京從事暗殺。他寫信給胡漢民說:「此行無論事之成否,皆必無生還之望。」「弟雖流血於菜市街頭。猶張目以望革命軍之入都門也」。他們在琉璃廠開設守真影相館以為掩護,並在東北園租賃一屋,作為集合同志的場地。最初擬炸慶王奕匡和從歐洲考察海陸軍當日歸國的貝勒載洵、載濤,均未得手。便決定炸攝政王載灃。為了加大炸力,在騾馬市大街鴻太永鐵鋪鑄造一個可盛四五十磅炸藥的「鐵西瓜」。
4月2日夜,黃樹中、喻培倫在什剎海附近的銀錠橋下埋設炸彈,被發覺。16日,警廳逮捕黃樹中和汪精衛。審訊中,汪精衛寫了長達數千言的供詞,聲稱「立憲不可望」,「欲達民主之目的,捨與政府死戰之外,實無他法」。
載灃本擬處死汪、黃,同盟會員程家檉正在肅王善耆府中任家庭教師,他對善耆說:「國家如殺汪、黃,則此後黨禍日夕相尋,非朝廷之福。」善音便從中勸說。4月29日,清廷下令將汪、黃交法部永遠監禁。
汪精衛刺殺攝政王始末
這四個身份是:天字第一號大漢奸;民國四大美男子之首(另三個是梅蘭芳、張學良和周恩來);孫中山政治遺囑執筆人;刺殺清攝政王的刺客。
本可以大書特書的,就是他年輕時捨生忘死刺殺清廷頭號人物攝政王載灃的壯舉,無奈他後來「天字第一號大漢奸」的名頭太大,模糊了這段英雄歷史。「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僅知道他在獄中這兩句詩的人,比瞭解刺殺經過的人多得多。
更有意思的是,汪精衛刺攝政王的故事,在民間還演繹出了類似於今天八卦新聞的版本。我在小時就聽過老輩人這樣笑談這件史事:汪精衛身懷利刃,埋伏於攝政王必經的橋下。攝政王騎馬過來,汪精衛正欲出擊,不料那馬很有靈性,死活不近橋,任鞭子如何抽打也只在原地嘶鳴打轉。眾人頓知橋下有異,圍橋搜查,於是汪精衛被捕。敢謀刺攝政王,必定死罪無疑,不想審訊中慈禧太后見汪精衛相貌出奇英俊,左看右看,竟捨不得殺他,只判了個無期……
不光這個錯誤錯得離譜,就是汪精衛拿個刀子要戳攝政王之類,也是憑空想像。
拂去歷史的塵沙,近百年前的那一幕是如此壯懷激烈。
一
先來看刺載灃的背景。在孫中山和同盟會的組織領導下,到1908年冬,反清革命者已發動了八次起義,分別是1895年廣州起義,1900年惠州三洲田起義,1907年5月潮州黃岡起義,1907年6月惠州七女湖起義,1907年9月欽州防城起義,1907年12月廣西鎮南關起義,1908年3月廣東欽州、廉州起義,1908年4月雲南河口起義。
新時代的潮水,一浪一浪沖向腐朽不堪的清王朝。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垂死的清朝改善不了民生,抵制不了外侮,但其遍佈全國的官兵,在鎮壓人民的反抗上還是有迴光返照之力。這八次起義,全部失敗,大批仁人志士倒在血泊中。
清朝能否推得翻?連續八次失敗,海內外民眾都在灰心、懷疑,1908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同盟會的領袖們陷在極其不利的輿論處境中。
當時二十五歲的汪精衛,就是同盟會的重要首領,已任同盟會最早的三部(執行部、評議部、司法部)之一的評議部部長三年。
這個不利的輿論就是,在革命連遭重創、士氣極為低落之時,反對革命的維新派不失時機地出來冷嘲熱諷。最有影響力和殺傷力的,是極具社會威望的梁啟超的文章。
梁啟超反對暴力革命。看到革命黨人屢敗屢戰,又屢戰屢敗,他在《新民叢報》上撰文批評革命黨領袖們:「徒騙人於死,己則安享高樓華屋,不過『遠距離革命家』而已」。
隨著梁啟超的發難,一時在海外華人中掀起了批評革命黨領袖的風潮。
屋漏偏遇連陰雨,就在同盟會處境艱難之際。內部又鬧起了大矛盾——有人指斥孫中山貪污!
孫中山是革命陣營的最高領導人,他的熱情,他的才幹,他的思想,他的品德,在海內外具有極大號召力,同盟會的革命經費,基本就靠他的威望在華僑華人中募捐籌集。這個革命派第一人何以被潑上這樣一盆污水?
《民報》經費歷來困難,飽嘗沒錢之苦的章主編發飆了,他說那些錢是送給革命黨的,不是送給你孫某人的,你這樣公款私用,損害了同盟會的威信,也叫捐款的日本友人看不起——這個主編,我不幹了,拜拜!這樣,章炳麟的浙江派公開反對孫中山,宣佈脫離同盟會,恢復他們以前的「光復會」。
在「遠距離革命家」的批評和「倒孫狂潮」的雙重打擊下,同盟會的道義優勢急劇滑坡,對革命灰心和懷疑的人大量出現,一時間革命陷入失敗的邊緣。
怎樣度過這場危機?孫中山的事好辦,他目瞪口呆聽到對自己的指責後,立即寫下長長一份材料,將經費收入和支出詳細一筆筆列出,椎心泣血地說,除了奔走中的食宿,他私人沒有花公家一分錢。他沒有說的是,相反,他的哥哥孫眉還為革命捐款一次又一次,在夏威夷經營農場的利潤幾乎全被這個弟弟象擠奶一樣擠走了。
同盟會評議部長汪精衛決定親身去搞刺殺,就是出於這樣的危急環境。
一位領導骨幹去當刺客,黨人都覺得不合算,汪精衛的朋友胡漢民等人更是反對得厲害,孫中山也根本不支持。
孫中山一貫認為革命是光明正大的,而暗殺是下策,他就清末風行的暗殺行為批評說:「敵之勢力未破,其造惡者不過個人甲乙之更替,而我以黨人之良搏之,其代價實不相當。」當他知道汪精衛的意圖後,立即電令馮自由把汪精衛截留在香港。
而汪精衛決心已下,箭在弦上。馮自由只完成了這項任務的一半:汪精衛所乘法國郵輪經過香港時,他把汪精衛堵截在了香港一段時間,但隨即汪精衛悄悄溜走,去日本聯合志同道合者組織暗殺團了。
二
陪伴汪精衛從事刺殺的,有一位南洋姑娘,她叫陳璧君。
陳璧君是馬來西亞華僑商人陳耕基之女,比汪精衛小九歲。陳耕基支持革命,多次為孫中山捐款捐物。秀才人情紙半張,孫中山的回報就是經常給他寄《民報》,陳璧君十分愛讀這份報紙,深受革命思想影響。她爸爸曾為她和另一華商之子訂下婚姻,陳璧君和他的未婚夫談起對革命事業的嚮往,他的未婚夫皺起眉頭說:「革命是男人搞的事,你一個姑娘家革命像什麼樣子?」陳璧君深感失望,就死吵活吵要父親退掉了這門親事,並得到了去日本參加革命活動的允許。在孫中山的特批下,陳璧君加入同盟會,在《民報》編輯部工作。
而正如此,陳璧君對這個英俊堅毅的男子就更傾心。
汪精衛北上行刺,明知此行汪精衛有去無回,相伴者也凶險無比,陳璧君毅然相隨。當時有人輕佻地說:「你反正有英國護照,被抓了英國領事館自然會來救你的。」陳璧君聽後一言不發,當場取出護照撕得粉碎。說風涼話者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黃復生朝他翻翻眼,說:「我參加革命以後,什麼時候想過生死的問題?」
這一群人,心中只有理想,沒有安危生死。
汪精衛、黃復生兩人先乘英國船到天津,他們的任務是把喻培倫做好的炸彈運進北京,而北京火車站盤查極嚴。這時一位叫鄭毓秀的同盟會美女會員起了大作用,鄭毓秀把炸彈塞進箱子,然後找來一個追求她的法國外交官,要那個法國外交官陪她去北京兼幫提箱子。這個法國佬正愁沒機會獻慇勤,高高興興地答應了。
1910年2月10日,北京前門車站,鄭毓秀挽著這個法國人的胳膊,大搖大擺走出檢查處。西方人哪用檢查?哪敢檢查?車站警察對這個西方人手裡那個沉重的箱子看都沒看一眼。
炸彈運到北京後,喻培倫和陳璧君也趕到北京。
三
刺殺的計畫目標是攝政王載灃的弟弟載洵貝子和載濤貝勒。2月底,載洵和載濤從歐洲訪問返京,在載洵和載濤走出前門車站時,汪精衛準備投擲炸彈將其炸死。
這一天來到了。汪精衛、黃復生、陳璧君三人雇一輛騾車前往前門站。汪精衛和黃復生攜帶裝有炸彈的皮箱在車站門口等候,陳璧君則在騾車上接應,準備載洵、載濤一從門裡出來,汪、黃二人就扔出炸彈,然後衝回來跳上騾車就跑。
沒有想到的是,當時危機四伏的清廷正努力挽回人心,搞了個廉政運動,載洵和載濤不擺架子,不設保衛,混雜在一般乘客中一起出站。於是,下車人流中,普通人裡夾雜著紅頂子官帽,而戴紅頂子官帽的人又極多,汪精衛和黃復生看花了眼也無法辨別哪兩個是載洵和載濤,即使看清也怕誤炸了無辜乘客,只好終止暗殺計畫,把那個炸彈又拎了回去。
載洵和載濤沒想到,做一把廉政秀,居然救了自己一命。看來廉政對誰都有好處的。
這次行動無功而返,汪精衛索性決定干一個最大的,那就是宣統的爸爸、清朝攝政王、當時中國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醇親王載灃。
載灃的醇王府在什剎海邊上,載灃每天進宮上朝都要經過一座甘水橋,這裡環境非常僻靜,而小橋北邊又有一條能容一人的大陰溝可藏身。於是汪精衛決定事先將炸彈埋在小橋下,汪精衛自己藏身於陰溝裡,待載灃過橋時用電線引爆炸彈,和載灃同歸於盡。
可見,民間傳說唯一說對了的是,汪精衛的確是準備在橋下幹掉載灃,不過不是用刀,而是炸彈。畢竟,20世紀了嘛,刺殺的技術含量也該升級了。
1910年3月31日深夜,黃復生和喻培倫前往甘水橋埋炸彈,留下汪精衛和陳璧君兩人。
陳璧君知道這將是他們兩人最後的一夜,明晨8點,只要載灃按老習慣這個時間出門,就是汪精衛和他同歸於盡之時。
半晌,陳璧君抬起頭來,說:「明天你就要當烈士了,我沒有別的送你,我陪你睡一夜吧。」
汪精衛心頭一震,握緊了她的手,又鬆開。
二人在生離死別的煎熬中掙扎的時候,去埋炸彈的喻培倫和黃復生忽然先後匆匆跑回報信:大事不好,埋炸彈已經被發現!
四
事情就有這麼不順。本來深夜沒有人跡,可這天晚上偏偏有個鄰近居民爬出被窩來散心!這傢伙是個趕大車的車伕,他的老婆三天沒有回家了,估計是跟人跑了,他氣得睡不著覺,深夜蹲在橋上。
這個車伕隱約看見有人在甘水橋邊埋東西,他第一反應是有人在埋偷來的寶貝,趕緊悄悄溜到一邊,準備等埋東西的人走了再去撿個意外大財,不料接下去看到的是兩個人在拉電線。首都人民的政治敏感性強,他知道這座橋可是攝政王每天上班的必經之地,兩個人深更半夜在橋下鬼鬼祟祟,一定大有問題,於是喘著氣一刻不耽誤地跑去報案。
黃復生和喻培倫剛埋好炸彈,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人影一閃,立刻知道他們的行動被人偷看到了。
二人非常緊張,生怕已有人在暗中窺伺,於是用日語對話商討對策,決定喻培倫先回去向汪精衛報告情況,黃復生則在附近查看動態。不一會兒那個男人帶著兩個巡警前來,黃復生知道完了,也回到了汪精衛處。四人趕緊商量對策。
事發如此突然,汪精衛卻很鎮定,他說雖然發現了炸彈,但警察肯定就能查出來是我們幹的?所以不用著急,看看風頭再說。
第二天的報紙上果然全是有人想刺殺攝政王的大新聞,把那個炸彈、那個電線、那兩個埋炸彈的人大肆渲染。為了一舉成功,暗殺團製作的那個大炸彈本有四十磅之重,報上說如果爆炸,會端掉大半個北京城;而且各報還分析評論,說這肯定是宮廷內部的爭鬥,扯到了慶親王、肅親王和載洵、載濤幾個人身上,官方和輿論都沒想到此事出自革命黨之手。
汪精衛等鬆了一口氣,擦把冷汗開始策劃下一次行動:讓喻培倫去東京買炸藥,陳璧君去南洋籌款,汪精衛和黃復生繼續潛伏在北京找機會進行下一次暗殺的策劃。
這時候,同盟會的老會員白逾桓匆匆來到守真照相館,催促他們快快逃走,因為偵察機關已全部出動,不可能不懷疑到這裡。關於會露餡的明顯疑點,他說:「哪有歸國留學生開照相館謀生的?只騙得了你們自己,騙不了別人!」
汪精衛和黃復生正在躊躇,這時,警方又宣佈,在蘆溝橋抓到什剎海炸彈案的案犯,已經處死。暗殺團一邊慶幸警察愚蠢,一邊又為這個無辜者感到心情沉痛。他們放下心來留京繼續干了。
哪能想到,4月16日,大批警察突然撲來,包圍了「守真照相館」,將汪精衛和黃復生一舉抓獲。
四位熱血青年大大低估了對手清政府的老辣:警察發現炸彈後,立即明白是革命黨所為。報紙上關於炸彈起因於宮廷爭鬥,以及案犯以被捕處決,是清政府故意放出的消息,就是為了讓行刺者安心不逃走。
他們仔細檢查了炸彈,發現炸彈中的炸藥是外國制,但幾顆螺絲釘卻是新近製作的。於是警探拿著螺絲釘順籐摸瓜,到京城各鐵匠鋪核對,找到了它的出處;鴻泰永鐵匠鋪老闆稍做回憶,就想起這是「守真照相館」要求他做的;警探緊密監視「守真照相館」,正好趕上「守真照相館」搞裝修,幾個密探混入裝修工人中,汪精衛隨身的機密文件都被他們從房間偷了出來……
至此,汪精衛已完全暴露在清廷眼皮下,而他自己還渾然不覺,直到突然被捕。
幾個拎著一個炸彈的人,來對抗一個龐然大物的政權,這場較量是不均勢的,汪精衛暗殺計畫的失敗,並不意外。
五
企圖暗殺攝政王,這是一個大案。負責審理此案的是統率全國警察機關的民政部尚書肅親王善耆,這個人的一個親生女兒大大有名——就是後來被稱為「東洋魔女」的川島芳子。
審理順利得很。炸彈、電線等物證一擺,人證鴻泰永鐵匠鋪老闆一到場,黃復生哈哈大笑:「連你也來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於是,抵賴、狡辯、大事說小、小事說無之類審訊中常見的場面一律沒有,汪精衛大聲承認自己就是主謀,目的就是幹掉載灃,動機是用以「振奮天下人心」。而黃復生所說跟汪精衛一模一樣。兩人爭著說自己才是主謀,罪責全擔;對方不過是個小幫工,毫無干係。
該如何判決這二人,暗殺的直接對像攝政王載灃不用考慮就說,當然死拉死拉的,而且按刑律,膽敢加害皇族,要滿門抄斬。
肅親王反覆考慮,勸下了載灃。他說,這個愣頭青汪小子來刺您,根本就沒想過要活,他就是要以他被咱們宰掉去鼓舞人呢!您看看,如果殺他,「同盟會領導人汪精衛親身謀刺攝政王殺身成仁」的事兒就定了,他成了楷模,咱成了同仇敵愾的對象,這不是正好合了他的意嗎?他來刺您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咱不能讓他得逞,您想想,不殺他的話,別人怎麼想?企圖謀刺攝政王都得到寬大,咱表現出了無邊恩德,民心就站到我們這邊了。
1910年4月29日,清廷判決書下,稱汪黃二人「誤解朝廷政策」,屬於可以原諒的對象,格外開恩不殺了,判處二人永遠監禁。
這個肅親王仔細讀過汪精衛洋洋灑灑、痛駁君主立憲強於革命主張的「供詞」後,被汪精衛的精神和識具大大吸引,他幾次到監獄中看望汪精衛,給他做思想工作,希望他能放棄反清念頭,加入到自己這邊來。
汪精衛反駁說:「我們革命黨人所主張的絕不是立憲,而是要推翻封建專制,實行三民主義。親王既然讀過汪某在《民報》上的文章,對汪某的革命主張應有所瞭解。」
肅親王說:「你們革命黨的確有很多傑出的主見,但你們也應該認真傾耳聽聽我們的看法。說實話,我認為『三民主義』是一種見識偏狹的理論,不能成為今後中國的指導理念。為什麼要宣揚滅滿興漢?這樣宣揚民族仇視能夠使中國實現五族協和嗎?為什麼要搞平地起風波的流血革命,我們不是已經答應實行憲政,讓各種政治主張都有實現的機會。用和平的憲政方式來實現自己的政治主張,不是比用很多人命財產損壞的革命方式來實現自己的政治主張更好嗎?鄰國日本不正是君主立憲的成功榜樣嗎?」
汪精衛反駁說:「我們主張革命的時候,很多人用日本君主立憲成功的事例來反對革命。但日本明治維新,是西鄉隆盛用武力從幕府手中奪來的政權,絕不是幕府微笑著把政權交出來的。現在中國搞君主立憲,並不能解決長年的腐敗弊害,而且把國會作為民權的支柱不過是一種幻想,國會只不過是君主的傀儡走狗而已。只有民主革命才是救中國的唯一道路。」
結果每次都成了辯論,各講各的理。兩人立場如此不同,怎能形成什麼共識?不過,在幾番接觸中,二人對對方的品德都產生了尊敬。後來汪精衛談到肅親王,說:「一位了不起的政治家。」肅親王則說:「如果我不是出生在王族,我早就加入革命黨反叛朝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