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三十萬大明禁衛軍如何葬於蒙古瓦剌部刀下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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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三十萬大明禁衛軍如何葬於蒙古瓦剌部刀下

2015年07月26日 歷史真相 暫無評論 閱讀 210 次


 


公元1449年7月,23歲的明英宗親征蒙古瓦剌部落。雖然這場親征的行動顯得草率,但明王朝的禁衛軍畢竟是經營了70年的王者之師,這場親征無異於是對禁衛軍的一場總的實戰考核。


事實是無情的。這場親征的結果是,明王朝的禁衛軍敗得一塌塗地。雖然明軍是主動出征,但每一場交兵都是被動挨打,一路落敗,30萬大軍有去無還,英宗皇帝被蒙古瓦剌軍俘獲,明王朝的虛弱本質徹底暴露。如果不是瓦剌人缺乏問鼎中原的實力準備,那麼明王朝的災難將與北宋滅亡相雷同。


自明成祖開創了授予內臣提督禁衛軍的先例,明朝在制度上便確認了宦官的統兵權。在特定意義上說,皇帝將宦官視為他的私人代表,因而儘管知曉宦官掌權會帶來很多危害,但明代歷任皇帝都自認為,沒有比任用宦官更有利於維護皇權的。明代第五任皇帝明英宗即位時只有10歲,陪伴他長大的宦官首領王振,就成了代理皇帝管理禁衛軍當然人選。王振的職位是內衙總提督,其侄王山歷任錦衣衛千戶、指揮同知。王振借助皇帝的幼稚、軟弱和輕信,大肆擴張自己的權勢,以至於成了朝廷政務的實際決策人。當時朝廷風氣空前惡劣,正直官員難以立身,朝野百官無論是為了投機得利還是為了苟全官位,幾乎全部傾倒於王振的權勢。


王振在民間本是一個科舉屢屢不中的落魄書生,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憤而「淨身」做了宦官。他在內廷的得勢,只足以滋長和滿足他的私慾。這樣的人根本不具有管理國家的才能,當然也不會管理軍隊。依附於他的宦官在禁衛軍充任提督,也只能使士氣頹敗,弊陋叢生。


蒙古瓦剌部落的首領在英宗即位初年是順寧王脫歡。正統八年(公元1443)四月,脫歡去世,其子也先繼承王位。瓦剌部在蒙古諸部中一直平平,從脫歡殺死阿魯台、吞併諸部以後,日漸強盛,稱雄於北部中國;到健壯勇武、能征善戰的也先繼位,瓦剌更是兵強馬盛,不僅不受明廷約束,反而不斷犯邊,攻擊塞北邊鎮,挑起事端。北部邊境進入了多事之秋。


正統十二年(公元1447)正月,巡撫宣府、大同的僉都御史羅亨信預測瓦剌將對明王朝構成威脅,鄭重上書皇帝,指出瓦剌圖謀入寇,應增置邊防城市的武備,不然將會留下大患。但是包括兵部尚書在內的大臣,都因為畏懼王振的淫威,不敢在備戰問題上有所作為。而王振只是以備戰為借口,向邊地民間增加稅收項目。在瓦剌多次試探性地進犯和大臣多次上書請求加強軍事力量的壓力下,到正統十四年六月末時,禁衛軍統帥、內衙總提督王振這才應付了事地派人到大同、宣府分練京師禁衛軍,以防備瓦剌南侵。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瓦剌南侵的導火索是貢使事件。正統十四年(公元1449)二月,也先遣使二千餘人進貢良馬,詐稱是3000人。總提督王振大為氣憤,認為詐稱貢使人數是蔑視朝廷,下令削減馬價。貢使稱:「這是聘禮。」意即也先要娶皇室公主。朝廷答覆:「沒有許配婚姻。」原來在此之前,也先遣使入貢,厚賄明廷通事官員,通事詳告國內虛實;也先向通事表達通婚意願,通事私下許諾,又不奏報朝廷。也先以為通婚成功,這才以貢馬作為聘禮。也先想不到明廷不僅削減馬價,還拒絕通婚,惱羞成怒之下,遂決意調動兵馬,大規模入寇大同。


秋7月,也先統領強悍的瓦剌騎軍大舉犯邊,勢如破竹。北部邊境告急的十萬火急軍報送達京師,京師一片慌亂。7月8日,也先軍團進入明朝境內,兵鋒甚銳,勢不可擋。明廷大同守軍潰不成軍,塞外一應要隘、城堡陷落,瓦剌軍所向披靡。


火急軍報一日數至,報告城池相繼陷落。在大同、宣府分練京軍的駙馬都尉井源,都督王貴、吳克勤等四位將軍奉命各領京軍一萬人抵禦瓦剌軍。井源統領的京師禁衛軍出發後,王振覺得這是一次大顯自己威風的機會,於是鼓動皇帝親征,順道讓皇帝光臨自己的家鄉,以光耀門庭。23歲的皇帝朱祁鎮並不清楚邊防局勢之嚴重,對王振的見解一貫言聽計從,這次統領數十萬兵馬親臨前線,在皇帝看來是件十分豪邁而且風光的事。於是下令:兩天之內出發。


親徵詔書發佈後,舉朝文武驚駭,誰也不敢相信皇帝真要親征。然而,還沒等大臣們回過神來,興奮不已的皇帝朱祁鎮接連發出一系列指令,直接調兵遣將,指令禁衛軍護駕北征:太師、英國公張輔,太師、成國公朱勇統領大軍相從;戶部尚書王佐、兵部尚書鄺埜、學士曹鼐、張益等統禁衛軍扈征。整個北征大軍由禁衛軍統帥、內衙總提督王振統領和指揮。


安排妥當,皇帝得王振奏報,50萬(實為30萬)大軍兩日內集齊,正整裝待命。皇帝神采奕奕,當日在王振的護從下,統領30萬禁衛大軍,浩浩蕩蕩出京北征。


行至龍虎台,兵疲將乏,王振下令駐營。大約一鼓時分,風聲驚動了軍士。身體疲憊、內心虛弱的禁衛軍營地大亂,虛驚一場。於是便認為這是不祥的預兆。第二天,大軍繼續北進,出居庸關,過懷來,直至宣府城。連日來風雨大作,本來就毫無鬥志的禁衛軍,人心惶惶。兵部尚書鄺埜感到此行兇多吉少,極力請求皇帝迴鑾。王振大怒,嚴厲斥責鄺埜,命他與戶部尚書王佐隨大營從行,由侍衛親軍監護。鄺埜時年65歲,又憂又急,加上連日行軍,疲憊不堪,從馬上墜地,差點摔死。大臣們請他留下來醫治傷病,他堅決拒絕,說:「皇帝親自北征,我敢托詞有病自便嗎!」 大軍進入宣府,瓦剌軍前鋒攻到。朱勇率領禁衛軍前鋒與瓦剌交鋒,結果不是敵人的對手,落得大敗。王振下令禁衛軍精銳軍掠陣,瓦剌軍作出潰退的姿態,實際上是佯裝敗北,意在誘敵深入。皇帝十分興奮,鼓勵王振指揮大軍,北進討伐,直指大同。


青年皇帝朱祁鎮除了親征的狂熱意念外,對於戰爭的知識少得可憐;明代的幾乎傾巢出動的禁衛軍,除了耗用糧草外,戰鬥力低得可憐;宦官權臣王振除了抖擻他個人的狂勢外,對於指揮作戰毫不在行;兵部尚書鄺埜除了忠君退卻外,對於戰事別無良策。


還沒有到達大同,糧草已十分匱乏,許多士兵在飢餓、疲勞中倒斃路途。兵部尚書鄺埜再次請求皇帝回師入關,以禁衛軍精兵殿後護駕。王振不理。鄺埜奔到皇帝大帳申奏,被禁衛軍擋住。王振怒罵:「腐儒知道什麼是用兵!你再言語就立即撲殺!」鄺埜憂心如焚,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為社稷和天下百姓考慮,為他們說話,有什麼可怕?」王振喝令禁衛親軍將鄺埜押出去。鄺埜只得在軍帳中與戶部尚書王佐相對流淚。


8月1日,皇帝朱祁鎮帶著得意的心情進入大同。稍事休息,皇帝和王振便打算出大同繼續北進,掃蕩瓦剌。隨行大臣、將領沒有一個人願意挺進,都面如土灰,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戶部尚書王佐和墜馬受傷的鄺埜一整日跪在營地草叢中,伏請皇帝迴鑾,不能再涉險北征。欽天監的官員看過天象後,憂心忡忡,對王振說:「天象發出了警告,不能再往前進。如果出現意外,聖駕遇險,誰能負責?」王振居然理直氣壯地怒喝:「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天命!」


駙馬都尉井源等四位將軍各領一萬兵馬北拒瓦剌軍。此時,敗報接連送到。也就是說,瓦剌軍難以阻攔,很快將會直撲皇帝御營。形勢如此危急,皇帝朱祁鎮不知天高地厚,不當一回事。禁衛軍統帥王振還在一意孤行,期望皇帝能親臨自己的老家,根本不去考慮事情的可行性。皇帝看到王振如此自信,也就放心大膽地跟著他走。


黃昏時分,一塊黑色的網狀雲朵籠罩御營,雷聲震天,大雨傾盆。王振站在御營大帳,看著帳外的雨幕,大為氣惱。此時,侍衛親軍送來軍情急報:前軍西寧侯朱瑛、武進伯朱冕全軍覆沒。王振開始感到不安,但故作不以為意。心腹近侍送來鎮守大同的宦官郭敬的密信,說瓦剌軍勢不可擋,形勢很危急,決不可北行。王振這才有班師回京的打算。


第二天,王振宣佈班師迴鑾。大同總兵官郭登急速進告隨駕的學士曹鼐,說車駕迴鑾宜從紫荊關回京,這條路線肯定安全。曹鼐等奏報王振,王振根本不聽。王振固執地要借班師回京之機,讓皇帝車駕繞道到自己故鄉蔚州。


於是,數十萬禁衛軍按照王振的路線回師。臨近王振老家時,王振又覺得這數十萬大軍會踏壞莊稼,還要供應糧草,得不償失,便臨時改變主意,下令已行軍四十餘里疲憊不堪的大軍轉而向東,回到已經走過的狼山。這時,遠處紅塵滾滾,探馬親軍飛騎奏報,瓦剌騎軍追到!


明朝禁衛軍出現騷動,從未經臨戰陣的將士衣冠不整,面色蒼白。這是8月13 日。


禁衛軍統帥王振急令太師、成國公朱勇率領三萬禁軍精騎迎擊瓦剌軍。朱勇有勇無謀,統三萬大軍進軍鷂兒嶺,瓦剌軍早就在山嶺兩翼設下伏兵,以逸待勞,突然向朱勇騎軍發動夾擊。三萬明廷禁衛軍被殺掠殆盡,全軍覆沒。恭順侯吳克忠、都督吳克勤奉命抵禦大量湧至的瓦剌軍,戰敗陣亡。


王振率領侍衛親軍護著皇帝向安全地帶轉移。皇帝一行來到土木堡。天色還不算晚,正是申時(下午三至五時),從這裡到懷來城僅20里。鄺埜急請皇帝大駕疾馳入關,進入懷來城自保,以精銳軍殿後,被王振拒絕。王振以千餘輛輜重沒有趕到為由,拒絕馳赴懷來城,下令全軍就地待命!鄺埜急闖行在御帳,拚死要求入關,被王振喝令禁衛軍趕了出來。


皇帝朱祁鎮在親軍護衛下駐蹕土木堡。這裡,沒有險障阻擋,沒有天險遮蔽,更沒有泉水和豐厚草木,正是敵騎險沖之地。第二天,即8月14日,大軍剛準備起行,瓦剌軍殺到。形成包圍圈,一重重逼近。大軍困在土木堡,不敢移動。被圍連續兩天兩夜,將士和馬匹沒有飲水,又饑又渴。王振命令禁衛軍就地取水,但深挖兩丈,仍不見出水。而距此地向南十五里便有一條河,但此河已被瓦剌軍佔據。


瓦剌首領也先覺得時機成熟了,便指揮瓦剌軍分兩路,沿麻谷口兩側向明軍發動攻擊。守護谷口的明軍都指揮郭懋統率飢渴難耐的禁衛軍將士英勇阻擊四晝夜。瓦剌軍越戰越多,也越殺越勇,吃飽喝足以後輪番攻擊。守護谷口的明朝官軍死傷慘重,漸漸支持不住。此谷口一開,皇帝和他的侍衛親軍便如甕中之鱉,只有坐以待斃。


8月15日,瓦剌軍派遣使者持書面見皇帝講和。皇帝朱祁鎮心神甫定,信以為真,立召學士曹鼐草敕講和書,並派遣兩位通事隨瓦剌軍使者同去。王振以為和議已定,下令立即傳示三軍,起駕移營。逾越塹溝行軍,迴旋之間,隊伍大亂,兵器、儀仗扔得遍地都是。皇帝車駕南行不到三四里,瓦剌騎兵從四面八方展開了全面攻擊。明朝禁衛軍一觸即潰,將士們爭相逃命。兵敗如山倒,勢不能止。


瓦剌軍鐵騎破陣殺入,揮舞著長刀砍殺明朝禁衛軍,大聲喊道:「解甲投刀者不殺!」結果,一批批禁衛軍官兵解去甲冑,放下武器,袒胸露背跪伏投降。在瓦剌騎軍馳來奔去的馬蹄刀光下,明禁衛軍投降的裸袒士兵和未降的將士相互踐踏,踩死踩傷甚眾,屍體蔽野塞川,哭號聲、救命聲迴盪在曠野中。護衛在皇帝周圍的宦侍和親軍仍作最後的抗擊,一個個身上中滿了箭,壯烈陣亡。


皇帝朱祁鎮面色蒼白,在侍衛親軍的團團護衛下,騎著駿馬試圖突圍,但終究無法衝破瓦剌鐵騎軍的重圍。英國公張輔、兵部尚書鄺埜、戶部尚書王佐、學士曹鼐、張益和數百名親軍將士戰死。隨從皇帝親征的大臣只有蕭惟貞、楊善等幾人生還;軍士逃脫的逾山墜谷,僅有少許人逃到關口。騾馬二十餘萬匹和大量的衣甲器械、輜重,全部被瓦剌繳獲。


突圍沒有成功,皇帝朱祁鎮被侍衛親軍簇擁著落荒奔逃。瓦剌鐵騎軍一次次衝殺,侍衛親軍七零八落。轉眼之間,皇帝朱祁鎮發現,身邊沒有了一兵一卒,也不見王振的蹤影,身邊只有女真族太監喜寧一人。皇帝從馬上下來,盤腿向南,閉目靜坐。太監喜寧在一旁隨侍。其實喜寧早就暗通瓦剌,並向也先詳細告知了明廷虛實。這時,一位瓦剌士兵趕到,索要皇帝穿在身上的衣甲,皇帝不理,瓦剌兵揮動武器剛想動手,被趕來的其兄長制止。其兄長看皇帝的衣著、神態說道:「這不是一般人,舉動和常人不同!」


瓦剌士兵將皇帝押往雷家站,拜見也先的弟弟賽刊王。皇帝朱祁鎮這才睜開眼問道:「你是也先嗎?是伯顏帖木兒?賽刊王?還是大同王?」賽刊王聽這番發問,大吃一驚,知道是大明皇帝無疑。賽刊王不敢怠慢,立讓親軍護衛著皇帝朱祁鎮,押送著馳見也先。


也先得到賽刊王的飛馬奏報:「部下抓獲一人,很不一般,可能是大明天子!」十分驚喜,立即召來曾出使中國的兩名親信前來辨認。兩人一見皇帝朱祁鎮,大吃一驚,說道:「正是!」也先大喜,笑道:「我常常祭告上天,乞求大元一統天下,如今果然大獲全勝!」也先興奮地詢問隨侍文武大臣,怎麼辦?就是如何處置被俘的皇帝。一位名叫乃公的武將脫口而出:「上天將仇敵賜給我們,不如將他殺了!」部落貴族伯顏帖木兒將乃公斥退,說道:「兩軍交戰,許多將士、戰馬中刀、中箭,有的被踩傷和壓死。如今,大明皇帝獨獨沒被踐壓和中刀箭,而平靜地問那顏(大王)、問我等,沒有一點驚恐和怨怒。我們久受大明皇帝的隆恩厚賞,雖然上天震怒,將他推倒,棄於地下,卻沒有將他置於死地,我們何必違反天意?那顏如果派遣使臣,迎回天子,那顏不是能贏得萬世好男子的名聲嗎?」部屬們都同意這種見解。於是,也先命將皇帝朱祁鎮送押伯顏帖木兒軍營,好生守護。


禁衛軍校尉袁彬侍從在皇帝身旁。袁彬奉命派遣使臣持著皇帝手書,告知懷來守將:皇帝被俘,必須立即送交大量金帛。懷來城門緊閉,使臣縋繩而上。守將得報,立即派人快馬馳奔京師。當夜三更天,報信軍士從西長安門奔入皇宮奏報。8月17日,文武百官齊集闕下,傳遞前線戰況,一個個禁不住號啕痛哭。逃奔回京的敗卒傷痕纍纍,問他們皇帝所在,一個個都說不知道。等懷來信使入報,才知道皇帝被俘,舉朝大驚,後宮一片哭聲。


皇太后派遣使者和滿車的珍寶文綺,命八名騎士護送到也先大營,錢皇后也盡括宮中寶物派人送給也先,請求送回皇帝。錢皇后夜夜在深宮中跪哭祈禱,跪求上天,累了後就伏在地上,一條腿不久就殘廢,淚盡而後泣血,後來一隻眼睛跟著瞎了。


此番親征,禁衛軍統帥、內衙總提督王振也沒能生還。當他統領精銳侍衛親軍護衛皇帝突圍時,被瓦剌軍擋回並衝散。侍衛親軍緊緊地護衛著王振,而皇帝卻不知去向。發現皇帝不在了之後,護衛將軍樊忠立時大怒,揮起一隻鐵錘,從側旁向王振砸去,王振當場斃命。樊忠吼道:「我為天下誅殺此賊!」然後,樊忠揮錘突圍,連殺瓦剌軍數十人,最終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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