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戰親歷:我們為在露天洗澡的女兵們放哨
與二班長正聊著,連部通信員來了,通知我們,全連集合,「有新任務!」說完,通信員跑向其他班去了……
二十分鐘後,全連集合完畢。副指導員帶隊,來到一處河灘邊,是我們師部野戰醫院的所在地。爾後開始分派任務。我們三個排以河灘為中心,分別向東、南、西三個方向,呈扇形向外搜尋。
「控制制高點,向外警戒。」副指導員下達指令後,我們開始行動。
「是不是發現了越軍的特工?」一邊搜尋,我一邊問排長。
排長衝我曖昧的笑了笑:「大白天的,哪裡來的越軍特工?」
「昨天不是有個通報,有XX師的野戰醫院被化裝成我軍抬傷員的越軍特工襲擊了,死了很多醫生、護士還有傷員麼?」我繼續問。
「哎呀,你別問了,你看看後面那些步兵。」排長向後方擺了擺腦袋。
我向後下方看去,只見擔任野戰醫院警衛的步兵連成散兵線,跟在我們後面,全然沒有我們彎腰弓背,小心翼翼的神態。
「看見了吧,我們負責外圍警戒,他們(步兵)負責裡面第二道警戒線,好事沒我們的份!」排長嘟囔了一句。
我不解的看著排長問:「什麼好事?」
「到了山頂告訴你。」
「那……」看見排長神秘兮兮的樣子,我把想問的話又嚥了回去。
到了制高點,我把警戒點佈置好之後,排長說要到7班、9班去看看,檢查一遍。過沒多久,排長又轉了回來,說了句:「格老子,什麼也看不到。」
「看什麼?是什麼首長要過來?還是師前指要搬過來啊?」我問道。
「是那些首長的女兒們(野戰醫院的女兵)要在河灘裡洗澡,聽說,進入越南之後,這些女兵們就沒有洗過澡,這次趁我們偵察連沒任務,師首長特別安排的,為她們洗澡的安全擔任警戒,這下你懂了吧?」
「噢!明白了!」我伸著脖子向河灘方向看去,一片密密的油松林擋住了視線,「果真什麼也看不到」我對排長說,「是不是安排個人爬到樹上搞個瞭望哨?看看是不是醫院的女兵們真的在河灘洗澡?」
「你少給我出洋相!」
「那你爬到樹上看看?你不爬,哪我爬(樹)。」我逗排長。
「去、去、去! 告訴你的兵,注意警戒!」排長照我胸部擂了一拳。
我正色對排長說:「我不開玩笑了,我還是有點不懂,女兵洗澡,用不了這樣興師動眾吧?派我們偵察連來放哨,這也太誇張了。」
「女兵是什麼兵?啊?那些女兵可都是高幹的子女,如果出了問題,恐怕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聽說XX部隊的野戰醫院被越軍的特工襲擊後,那部隊的師長都被撤職了。」
聽排長這樣一說,我明白了,我問:「排長,你有女朋友麼?」
"有啊,去年回家探親的時候家裡介紹的,我們來廣西(打仗)她還不知道呢。」
「排長,你有福氣哦,我呢,長了這麼大,女人什麼味都不知道呢!如果這仗打下來死球了,那算是白活一場呢!」
「亂說!你想知道什麼味(兒)?你要知道,那些漂亮的女兵這麼久沒洗澡,那是很臭的,臭得會叫人受不了。所以,再危險,首長也要安排她們洗澡!」排長壓低了嗓門對我說。
「噢。」我似懂非懂點了點頭。「聽說(犧牲了的)4班長有老婆?他參軍前就結婚了麼?」
「沒有,他是去年探親回韶關英德老家時結婚的。」排長回答。
「部隊不是有規定,戰士在服役期間不准結婚麼?」
「是啊,你們倆參加軍裡的偵察兵技術比武之後,你去了軍區比武,他落選了,情緒不好,連隊就安排他探親。這傢伙回去結婚了,回到連隊也沒向(黨)組織匯報,只有他幾個廣東老鄉私下裡知道。後來連隊指導員隱隱約約知道了,準備調查這事(兒),如果屬實,(4班長)肯定要受處分。這不正好趕上打仗,這事情就撂下不提了。」
「唉~!」我歎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去,「如果4班長真的結婚了,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寡婦了!」說到這,我想起與4班長配對一起參加比武的情景,軍區首長來部隊視察的時候,我倆還為首長表演了徒手奪槍等擒拿格鬥配套動作。如今卻已經是陰陽相隔。想到這些,不禁悲從心來,我低下了頭,不吱聲了。
排長挨著我坐了下來說,「4班長的事情恐怕不會是多了個寡婦那麼簡單,萬一他老婆懷了孩子,孩子沒出生就沒父親,那就慘了……」說到這,排長也說不下去了。
這天的下午有太陽,陽光隔著樹林的間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們默默的坐著,看著遠方的山巒,誰也不說話,四周靜悄悄的,遠處傳來女兵們在河灘裡的喧鬧聲,隱隱約約。
坐了很久,我站起身,對排長說,要到各個哨位看看。排長怪怪的笑了說:「你什麼也看不到!」
一邊向各個哨位走去,一邊向河灘方向張望,除了密密匝匝的松樹,的確什麼也看不到—包括負責內線警戒的步兵們—也看不見。
來到副班長的哨位,副班長問:「剛才排長說什麼?」
「排長說,我們現在是為在河灘裡洗澡的女兵們放哨。」
「哇!女兵洗澡啊!」副班長興奮起來。
「你高興什麼呀,排長說過了,『什麼也看不到』」。
副班長有些臉紅,回應說:「我可沒說要看人家(女兵)洗澡啊!不過,往回走能看到洗澡以後的女兵,也不錯呢!」我笑著對副班長說:「你呀,恐怕看到母豬都會是雙眼皮的。」副班長回我一句:「你恐怕也差不多!」 說完,副班長和我倆互相對視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我對副班長說:「哎,你知道麼,在打仗的男人為什麼會對異性表現出強烈的渴望?」
「不會吧?」副班長狐疑的看著我,「你有什麼根據呀?」
「我告訴你吧。」我往副班長身邊湊了湊,「我姐在老家,是讀『共大』,學醫的。」
「什麼是『共大』?」副班長插了一句。
「『共大』,就是『共產主義勞動大學』的簡稱。我姐學醫,她有教材,當兵前我看過。那書裡說,人在緊張的時候啊,體內就會分泌一種叫『腎上腺素』的激素;哎,激素你懂吧?男的的分泌多了,那他的雄激素水平就會很高,很高就會想女人,而且會把醜的女人也會想得很美……嗯……這樣說吧,打仗會讓人很緊張,緊張怎麼樣?緊張就會出現激素水平高的現象,這樣一來,在戰場上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會發生,比如殺人會殺紅眼,連投降了的俘虜也殺;還有,強姦婦女,聽說兄弟部隊還發生了強姦越軍女俘虜的事件。」
看見副班長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更加得意的發揮下去:「你看,那電影《上甘嶺》裡面的歌詞怎麼唱的?歌詞說『姑娘好像花一樣』!那志願軍被美國佬打得藏進坑道裡,還要唱『姑娘好像花一樣』!都那時候了,還能浪漫,就是激素在作怪;還有《英雄兒女》裡面的王成、王芳,為什麼不是親兄妹?那是暗示,英雄如果不是『壯烈』了,他就會有女人,而且是美女是不是?還可以舉其它例子,比如日本鬼子,他們打仗還帶著妓女;越南鬼子,每個連還配一個女兵班,說是負責後勤,鬼知道是負責什麼……你不要這樣奇怪的看著我,我說,我打死的那個越軍,他的提袋裡的東西有什麼?」
副班長眨了眨眼,想了想:「有女人的涼鞋、內衣、生活用品……這些東西都扔了。」
「還有相冊,相冊也扔了?」我追問了一句。
「相冊沒扔。」
「相片呢?裡面有很多越南女人、還有女兵的相片呢?」
「大家分了。這是大家當戰利品分了,不會違反戰場紀律吧?」副班長有些緊張。
我擺了擺手:「這和戰場紀律無關,也和品德無關。那照片裡的越南女人漂亮吧?我問這個問題,只是想證明我剛才說的那些歪理。」
副班長點了點頭:「大家都說(照片裡的)越南女人漂亮。」
「 這就對了,其實我和你一樣,我也很想看看,洗了澡的女兵是什麼樣。我想,她們一定很漂亮……」說完,我和副班長對視了一會,又笑了起來。
兩個小時過去了,撤掉警戒的指令傳來。在我們的要求下,我們排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特地繞了點道,從女兵洗澡的河灘邊經過。路過河灘,大部分女兵們都已返回野戰醫院的帳篷,還有十來個與我們在小路上相會擦肩而過。我對打頭的女兵盯著看的很仔細,她長的很普通,頭髮短短的,還在往下滴水,水打濕的白襯衣緊貼在胸前,胸部平平的,不像我想像中的貌若天仙。再往後看去,女兵們都穿著白色粗棉襯衣,白花花的一群,很快的從我們身邊經過。我很想回頭看看她們的背影,但忍住了,怕班裡的兵笑話。
回到連隊駐地不久,我被叫到連部,在連部,看到七、八個陌生的戰士。連長指著一個戰士對我說,「連部決定你們班的戰鬥小組長(方)到九班當副班長,這個兵補充到你們班。還有,回去準備一下,帶著你們班,天黑前趕到420高地。」
「具體任務呢?」我問了一句。
「420高地那邊,是我軍步兵的防線,越軍的特工在夜裡活動得很厲害,步兵受不了,要我們在夜裡對付越軍特工。到了420高地,XXX團一營的營長會告訴你具體情況的,你按他們的意思再制定行動方案。」
也許正是這道命令,讓我重新回到了現實,又一次殘酷的戰鬥將成為我明天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