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大唐的政治基礎:唐太宗為何不提倡告密揭發
中國告密史遍及二十四史,堪稱毀人遊戲之大成,在告密最興盛的年代,往往是極權統治最殘酷的時期。比如窮兵黷武的漢武帝時代,以周篡唐的武則天時代,幹掉侄兒及大統的明燕王朱棣時代,杯弓蛇影的康、雍、乾三朝「偽盛世時代」。
在告密風盛的時代,中國歷史上出現很多「另類傑出人物」,沒見他們有什麼豐功偉績,但卻顯貴當世。其中有些人,居然通過告密成為赫赫「將軍」。
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告密將軍」是崇侯虎,那是商紂王時代,距今約三千年。紂王任命西伯昌(即周文王姬昌)、九侯、鄂侯為三公。九侯的女兒被紂王納入後宮,因為不喜淫樂,紂王就把她殺掉,把九侯也剁成肉醬,鄂侯爭辯幾句,也被做成肉乾,「西伯昌聞之,竊歎。崇侯虎知之,以告紂,紂囚西伯羑里 」(《史記·殷本紀》)。
崇侯虎能知道姬昌背後歎息一事,可見他和姬昌的關係也非同一般,但為了討好紂王,卻毅然幹起了出賣朋友的下作事。
武則天時期,有個「遊擊將軍」索元禮,本是胡人,因告密得到武則天的賞識,被任命為「遊擊將軍」。遊擊將軍雖是五品官,但自由裁量權權巨大,可以隨時逮捕那些上朝的大臣將軍,股肱之臣狄仁傑張柬之在遊擊將軍面前也噤若寒蟬,索元禮得意至極。
近代最令人熟悉的告密將軍就是袁大頭世凱將軍。這位告密將軍不僅靠告密當上了「方面大員」,而且還靠告密老底一路當上「總統」,最終甚至問鼎「帝國皇帝」。幸虧他的皇帝夢只做了八十三天,不然,在一個「告密起家的皇帝」統治下過日子,不知還有多少「贏在告密」的毀人遊戲發生。
當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喜歡告密。尤其是開明的皇帝,大都對告密者嗤之以鼻。譬如千古一帝唐太宗。起初當皇帝時,也有不少告密者通過告密,前來邀寵。
貞觀五年,有兩個御史權萬紀、李仁發,不斷向太宗密告官員隱私和風聞之事,一開始還受到了太宗的欣賞,認為這兩個人是忠直之臣。準備賞賜他們。
但丞相魏征出來阻止,他對太宗說了這樣一番話:
「萬紀等小人,不識大體,以訐為直,以讒為忠。陛下非不知其無堪,蓋取其無所避忌,欲以警策群臣耳。而萬紀等挾恩依勢,逞其奸謀,凡所彈射,皆非有罪。陛下縱未能舉善以厲俗,奈何暱奸以自損乎!」
魏征說,以告發別人的隱私表現「正直」,這是哪門子的「正直」呢?以跟上司打小報告表現「忠誠」,這又是哪門子的「忠誠」呢?如果陛下欣賞重用這樣的屬下,那麼整個大唐就會人人自危,陛下你無異於縱奸犯科了!
唐太宗一聽,言之有理。不兼聽無開明,不開明無盛世。
於是,他立刻改變了主意,將準備賞賜給告密者的五百匹布料,賞給了諍臣魏征,從此遠離告密者,剎住告密之風,開明盛世之「貞觀之治」隨之接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