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解密:朱元璋為何要處死侍從學士寵臣宋濂?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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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解密:朱元璋為何要處死侍從學士寵臣宋濂?

2017年03月10日 歷史解密 暫無評論 閱讀 180 次

  宋濂(1310年11月4日—1381年6月20日),字景濂,號潛溪,別號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漢族,祖籍金華潛溪(今浙江義烏),至宋濂時遷居金華浦江(今浙江浦江)。明初著名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思想家。與高啟、劉基並稱為「明初詩文三大家」,又與章溢、劉基、葉琛並稱為「浙西四先生」。被明太祖朱元璋譽為「開國文臣之首」,學者稱其為太史公、宋龍門。

  宋濂自幼家境貧寒,但聰敏好學,曾受業於元末古文大家吳萊、柳貫、黃溍等。元末辭朝廷征命,修道著書。明初時任江南儒學提舉,與劉基、章溢、葉琛同受朱元璋禮聘,被尊為「五經」師,為太子朱標講經。

  洪武二年(1369年),奉命主修《元史》。累官至翰林院學士承旨、知制誥,時朝廷禮儀多為其制定。洪武十年(1377年)以年老辭官還鄉。洪武十三年(1380年)因長孫宋慎牽連胡惟庸案而被流放茂州,途中於夔州病逝,享年七十二歲。後追諡文憲,故稱「宋文憲」。

  宋濂作為皇帝的侍從學士,隨侍左右,有很多當面進言的機會,而且「直諒不務文飾」—實話實說。朱元璋很喜歡他的這種風格,對他說「卿可參大政」,希望他擔任政務官。宋濂立即頓首力辭:臣沒有其他長處,只會用文墨議論服務皇上,一旦出任政務官,沒有功效,恐怕辜負皇上。所以一直到洪武十年退休,他仍然是侍從學士而已。他雖然「直諒不務文飾」,卻很注意保守宮禁機密,鄭曉《皇明名臣記》說:宋濂嚴守秘密,從不洩露和皇帝的談話,向皇帝提交書面意見之後,馬上焚燬底稿。為了防止官員向他打聽皇上旨意,他在辦公室懸掛「溫樹」二字,有人問道朝廷事宜,就指著「溫樹」二字,閉口不言。如此操守,朱元璋是很欣賞的,當面表揚他:「景濂(宋濂號景濂)事朕十九年,未嘗有一言之偽,誚一人之短,寵辱不驚,始終無異。」

  宋濂退休時,一向吝於獎賞的皇上,特別賞賜《御制文集》和羅綺衣料,對六十八歲的宋濂說:「藏此綺三十二年,作百歲衣。」一生謹言慎行,俯仰無愧,被人們尊稱為「太史公」的宋濂,從此可以安度晚年,悠遊林下,消受御賜的「百歲衣」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對於洪武年間的官員來說,尤其是這樣,幾乎很少有人能夠逃脫政治風暴的席捲,正如萬斯同所說:「士大夫朝簪紱而暮累囚。」宋濂自然也不例外。

  洪武十三年正月春節期間,朱元璋突然宣佈,以「擅權植黨」罪處死左丞相胡惟庸。對於胡惟庸而言,可謂咎由自取。問題在於,朱元璋要除掉的並非胡惟庸一個人,而是龐大的「胡黨」,因此受到牽連的「僚屬黨羽」成千上萬。沒有料到的是,宋濂的孫子宋慎也被誣陷為「胡黨」,一場大禍來臨了。當初,朱元璋為了感謝宋濂,主動提出任命他的兒子宋璲為中書舍人,孫子宋慎為禮部官員,並且親自調教他們,還笑嘻嘻地對宋濂說:卿為朕教導太子、諸王,朕也教導卿的子孫。每次上朝,見到步履艱難的宋濂,朱元璋總是叫宋璲、宋慎扶掖,一時傳為美談;「祖孫父子共官內庭,眾以為榮。」

  然而好景不長,宋慎以莫須有的「胡黨」罪名被處死,宋璲受到「連坐」一併處死。被朱元璋譽為「純臣」的宋濂也難逃厄運,逮至京師判處死刑。馬皇后聽說此事,大為驚訝,勸諫道:老百姓家為子弟延請教師,尚且能夠以禮全始終,何況天子!而且宋先生早已回鄉家居,必不知情,希望手下留情。朱元璋根本不聽。次日,帝后二人一同就餐,馬皇后不碰酒肉,朱元璋詢問緣故,馬皇后回答:「妾為宋先生作福事。」一向尊敬皇后的朱元璋聽了為之惻然,投筷而起,決定把宋濂的死刑改為流放,發配四川茂州(今四川北川、汶川及茅汶羌族自治縣轄區)。雖然逃過一死,但是千里迢迢的流放,對於自詡為「俯仰無愧」的君子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已年逾古稀了,還沒有到達目的地茂州,就死在了夔州(今重慶奉節,近巫山、雲陽)。那是洪武十四年五月,享年七十三歲。

  關於他的死,一說病死,如《皇明名臣言行錄》說:「以疾卒於夔州,臨歿,端坐斂乎而逝。」一說自縊而死,如《名山藏》說:「至夔,宿野寺,侘傺(失意)語曰:『聞之佛書報應以類今爽濂也。』其夕,投繯死。」從門人方孝孺所說「不獲終於正寢」來推斷,似乎「投繯死」的可能性更大些。不管是哪種死法,他都是葬身千里之外的異鄉夔州了。他的大弟子方孝孺一生對他執弟子禮,每次路過夔州,必定前往掃墓,還恭恭敬敬地為老師撰寫了祭文:「公之量可以包天下,而天下不能容公之一身;公之識可以鑒一世,而舉世不能知公之為人。道可以陶冶造化,而不獲終於正寢;德可以涵濡萬類,而不獲蓋其後昆。」讀來令人潸然淚下,為何這樣一位正人君子,不能壽終正寢,不能庇蔭子孫?

  他的後人每年都要長途跋涉前往異鄉上墳,內心可能會哀怨:當年先祖倘若始終隱居仙華山,不去投奔太祖高皇帝,恐怕不至於有這樣淒慘的下場吧?正如尹守衡《明史竊》所說:「太史公恂恂乎德言君子也,受知高皇,千載無兩,而夔州之行不免,何哉?」這樣的問題對於明朝文人而言是難以回答的,他只能隱晦曲折地點到為止:元末辭去翰林院的官職,入仙華山學道,朋友犁眉公表示願意一同前往。然而兩人都未能如願,終於入朝為官去了。尹守衡感歎道:「嗟夫,二公追誦乎斯言,其無遺憾於身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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