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海瑞退休後在做什麼?
無論是現在,還是古代,官員退休後做什麼?一般有好幾類:一類人是名聲顯赫、能力卓著,可能被暫時留用一段時間,繼續發揮作用;再一類人是抱著「船到碼頭車到站」的心態,好好在家休養生息、愉快養老;還有一類退休官員,他們並沒有接到上級請求復出以及作顧問的邀請,但他們依然關心國計民生,繼續發揮著餘熱,為國家、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筆者今天主要想談談明朝的情況。明初,有些退休官員曾經自覺自願為朝廷做事,如舒唐曾將從東南沿海各地招募的兩萬多名水夫送到京師。還有些退休的武將協助朝廷在廣東訓練邊防軍以防倭寇。如劉基退休後,即使在病中仍然關心朝廷大事,囑咐其子在他死後將其秘密寫就的《天文書》進獻給皇帝,以便皇帝治國參閱。桂彥良退休後,也向朱元璋進獻了《太平治要》十二條。
若說明代最著名的閒不住的退休官員,非海瑞莫屬了。海瑞從應天巡撫卸任後,回到老家瓊山,過起了退休生活。然而這位忙碌一輩子的清官已經閒不住,在其退休的16年中,仍然心繫國家和百姓,做了不少事情。海瑞雖當過幾任官,卻沒有留下什麼積蓄,為了維持生計,他找到了一個替人撰寫文書的活兒。實際上,海瑞是想通過為別人寫文章來闡發自己的政治理想。因此,他從來不會寫那些浮誇務虛的文字,而是秉持實事求是的原則,極力歌頌那些真正為百姓做事,並得到百姓擁護的官員;若發現是貪官污吏,他也會毫不留情地予以揭露和抨擊。此時此刻,海瑞只能在字裡行間中表達出自己對政治時局及百姓生計的關心。
有資料顯示,海瑞退休期間,還曾給當時的首輔張居正寫過信,發表自己對科舉考試的看法,抨擊舞弊行為。尤其是得知首輔張居正的兒子要參加科舉考試時,海瑞給張居正寫信,勸他不要以權謀私。雖然,海瑞的信不僅未起到任何積極作用,反而為自己招來了一身禍事;但海瑞就是海瑞,即使身無一官半職,仍敢直言不諱地建議,要盡到自己愛國的責任。
儘管海瑞已經退休在家鄉,若聞知當地官員施行了不利於百姓的舉措,他依然會出面干預。據載,在他退休期間,瓊州曾在全府進行過一次清丈土地活動。當時負責此事的官員叫唐敬亭,是個革新派,他並沒有按照傳統的以裡甲為單位的方法進行土地清丈,而是別出心裁,改為以每裡百姓的糧籍作為依據進行清丈。同時,唐敬亭還經常變動清丈土地的期限。這些新政策顯然嚴重影響了當地百姓的正常生產生活。海瑞先前曾負責過一些地區的土地清丈工作,知道清丈土地有利於減輕百姓負擔,對促進生產也大有益處。但他分析了唐敬亭的新政策後,覺得如果照此原則清丈土地,肯定會出問題。於是,海瑞以一介白身,找到了唐敬亭,勸說他不要這樣做。當然不服氣,心想:你一個卸了任的官,竟然和在任官理論,簡直是無法無天。於是,唐敬亭根本不聽海瑞的勸說,執意要實施新政。海瑞得知,沒有放棄諫言,經過數次努力,使得這次土地清丈工作最終還是按照原來做法辦理。
古代一介官員,尚且可以做到如此關心國家大事,關注民生小事,今天雖說類似海瑞般的退休官員也有存在,但畢竟不是太多,這種現象在筆者看來,實在值得我們深刻反思、積極提倡。當然,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退休官員對時局和民生的建議與關心需要把握「度」、應當掌握「法」,不能使關心變干擾、關注成干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