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和宋子文的矛盾:蔣曾在激烈爭吵後驅趕宋
蔣介石厭惡史迪威,命宋子文遊說羅斯福,將其撤換
眾所周知,宋子文與蔣介石,乃是姻親。蔣宋關係建基於此,似應以提攜與支持為主軸。但事實卻並非如此,蔣宋關係,自始至終,矛盾甚於合作。乃至於在史迪威事件中,宋子文竟必須要通過給蔣介石寫「悔過書」的方式,來彌合雙方關係。
蔣宋矛盾由來已久,1933年第一次爆發。當時宋子文以財政部長兼中央銀行總裁,主張實施嚴格的預算制, 反對蔣介石任意增加經費支出。宋子文最終被迫去職。此後直至1940年,為爭取美援,蔣介石才重新起用宋子文。
1941年12月,羅斯福應蔣介石的要求,任命史迪威為中國戰區參謀長。史迪威自恃是美國總統在華代表,不願服從蔣的命令,以至兩人屢屢發生衝突。蔣介石在日記中稱「史氏之愚拙成妄,不法無禮,可謂無人格已極。」因此,蔣要求宋子文在美國遊說羅斯福,撤換史迪威。
宋子文在1943年9月向美方提交了一份計畫書,要求由一位中國人代替史迪威。他說明了撤換史迪威的理由,「目下此人(指史迪威)系中國戰區參謀長,又系中緬印區美國空軍總司令, 兼中印空運補給司令,又兼藍姆伽中國駐印軍統帶官,亦參與中國遠征軍之指揮,更握有美軍部授予而未經中國同意之對華租借物資控制權;以如此錯雜之任務,施諸五花八門之區域,將於未來戰事深感危險。」
宋遊說有成,蔣卻改變主意,遂生激烈衝突,蔣命其「即速滾蛋」
當宋子文經多方努力,滿懷信心地致電蔣介石,表示「美方同意撤換史迪威,調整中國戰區」後,蔣介石竟要留任史迪威。蔣之所以有此改變,主要是聽從了宋靄齡、宋美齡姐妹的遊說。一種觀點認為:宋氏姐妹擔憂宋子文在史迪威離開後,獲得美援支配權,進而削弱自己丈夫的地位,因而極力促使蔣、史和好。
宋子文返回重慶後,蔣介石當面向其說明情況。宋子文怒不可遏,斥蔣:「你又不是野蠻人, 為何說話不算話! 」當天蔣宋吵得很凶,唐縱在日記中說,「宋部長不知因何使委座見氣,委座摔破飯碗,大怒不已,近年來罕見之事。」後來方知,「此次宋部長與委座意見衝突,聞系為史迪威事。」
隨後,蔣介石通過宋美齡約見史迪威,警告他: 「如被撤職回美, 個人之損失太甚。如能悔過改善, 或可轉回庶餚。」蔣在日記中說,「史乃完全自認錯誤,並表示徹底改過,余乃允而有之」,史迪威又「表示絕對服從,不再違令,當可信也。」其實在史迪威的日記中,這不過是他配合宋氏姐妹演的一場戲。
無論如何,此時史迪威留任已成定局,但宋盛怒未消,與蔣又大吵一架。蔣介石在日記中說,宋子文「以自悔於對余太忠,以後不能為余再充代表之言。余乃置之,及其最後言至不可與余共事之句,余乃憤怒難禁,嚴厲斥責,令其即速滾蛋,大聲作逐。」
稍後,宋子文陪同東南亞戰區司令官蒙巴頓來與蔣見面,蔣竟「先囑妻令子文自動辭出,否則余寧不與蒙氏相晤。彼乃先退,余方下樓與蒙會見。」由此可知蔣宋關係惡化,至於蔣在日記中怒道:「子文之自私與卑劣,至此實不能再為赦宥,如不速去,則黨國之後患將不堪設想矣。」
在史迪威一事上,宋子文為蔣介石奔走各方,而蔣最終反悔,使宋的努力付之流水,其咎在蔣。但當時蔣早已是中國最高統帥,宋子文若想繼續留在政壇,就只能向蔣認錯。吳國楨遂建議宋子文給蔣寫一封「悔過書」。宋中文不好,只好請人代筆。「悔過書」中,宋子文說自己「個性愚憨,任事每欠周詳,……指事陳情,不免偏執,而流於激切」,已「猛醒痛悔」,希望蔣「曲予寬容」。
蔣看過「悔過書」,始同意與宋見面,化解持續兩個月的矛盾。「四大家族」內部、宋氏家族內部的權力糾葛,於此一事件中,不難管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