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娶妻生子假宦官如何在皇帝身邊紅二十餘年
導讀:唐文宗駕崩後,仇士良仍然對唐文宗怨恨不已,凡文宗生前親幸者,都相繼被貶或被誅。唐文宗生前寵幸的楊賢妃,曾請立穆宗子安王李溶為皇太弟,仇士良為了炫耀自己擁戴唐武宗之功,揭發此事,並勸說唐武宗賜死了楊賢妃、安王李溶與陳王李成美。不久,宰相李玨被罷免職務,樞密使劉弘逸等被誅。仇士良因翊戴之功遷任驃騎大將軍,封楚國公,實封食邑三百戶。又封開府儀同三司、右衛上將軍兼內謁者監。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仇士良雖然名為閹宦,但卻是個有生育能力的假宦官,他有妻室子女。他的妻子,安定胡氏,是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子賓客兼御史大夫胡承恩之女,並與仇士良生育五子。開成五年(公元840年)十月,仇士良以開府儀同三司的名義,請蔭封其子為千牛(官職)。正直不阿的給事中李忠敏批駁說:「以開府儀同三司的官階,確實應當封妻蔭子。可是,內謁者監(宦官)是哪裡來的兒子呢?」一時弄得仇士良面紅耳赤,又羞又惱,也不知後來皇帝為何沒有追究此事。不久,李忠敏便被貶為婺州刺史。會昌元年(公元841年)二月,唐武宗賜予仇士良紀功碑,並詔令右僕射李程為他撰寫碑文,八月,加授觀軍容使。雖然唐武宗對仇士良屢有加官晉爵,但並不甘心於受宦豎所掣肘,「雖士良有援立功,內實嫌之,陽示尊寵」。因此,唐武宗更倚信宰相李德裕,君臣和衷共濟,朝廷一時頗有振興之勢,宦官的權勢受到抑制,這使得曾不可一世的仇士良感到恐懼不安。
會昌二年(公元842年)四月,唐武宗將受尊號,登丹鳳樓宣佈赦令。仇士良揚言「宰相作赦書,減禁軍縑糧芻菽」,他還慫恿禁軍兵士說:「如今審查未定,爾等樓前可爭。」企圖唆使禁軍士卒乘機作亂。李德裕明察善斷,將此事奏知唐武宗,揭露了仇士良的陰謀。唐武宗立即命使者告諭神策軍士卒說:「赦令自朕意,宰相何豫?爾渠敢是?」神策軍士卒聞命不敢輕舉妄動,仇士良的陰謀破了產。此後,仇士良感覺大事不好,整日惶惶不安,暗想:自己曾權傾一時,滿朝樹敵,現在不如暫且退避,也好免去殺身之禍,以保全榮祿。會昌三年(公元843年),仇士良以衰老多病,向皇帝提出請求散秩的要求,唐武宗給了他個"內侍監",讓他管理內侍省的事,仇士良也只好藉著梯子下來了。不久,仇士良又提出要告老還鄉,唐武宗無意挽留,順水推舟,允其所請。
仇士良臨行的那一天,宮中宦官為其舉行歡送會。當酒酣耳熱之際,仇士良回顧了自己四十餘年的宮中生涯,把他行之有效、使自己"恩禮不衰"的一套宦官弄權術,明白無誤地傳授給了他的徒子徒孫。仇士良城府極深地說:"你們對待皇帝,決不能讓他閒著。他一有空閒,勢必就去看書,或去接待儒臣,結果就採納朝臣的建議勸告,增添智慧,也就不去追求吃喝玩樂了。這樣一來,對我們這些人就不會寵信了,我們也就不能專權了。為了替諸位今後的前程打算,我告訴你們一個好辦法,也是我的經驗之談:要想盡辦法弄錢財以供皇帝揮霍,要設法成天讓皇帝追求聲色犬馬遊獵,叫他每天都只想著如何吃喝玩樂,如何極盡奢侈之能事,不留出一點空閒時間,讓他在吃喝玩樂中流連忘返。這樣,皇帝就無暇去聽什麼經術學問了,對於享樂刺激之外的一切政事,也就不聞不問了。這樣一來,凡事全聽憑我們擺佈,寵信和權力還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呢?"這番活,使得在場的宦官個個茅塞頓開,如獲至寶,紛紛向仇士良行禮致敬。當然,仇士良只談出了秘訣的一半,而沒有說出來的另一半,就是牢牢控制神策軍,用禁軍威脅朝廷。
仇士良臨行的這一番自白,淋漓盡致地構畫出一個竊國弄權宦官的罪惡嘴臉。仇士良畢竟老了,退休不久就壽終正寢了。但他留下的那套挾制皇帝獲取"恩禮不衰"的宦官弄權秘訣,卻被"其黨遵用其術不變"。會昌四年(公元844年),宦官中有人告發仇士良圖謀不軌,並在他家中搜出兵仗數千,金玉珍寶無數。唐武宗即下詔削其官爵,沒收其家貲。
仇士良貪暴的二十餘年,正是唐中央皇權削弱之時。他乘皇帝無能,大臣爭權之機,漸漸地控制了皇帝,掌握了朝政大權。二十餘年中,他侍奉六主,擁立二帝,參與朝政,干擾國事,上挾天子,下凌宰相,生殺予奪,一任他好惡。他先後殺二王、一妃、四宰相,尤其在「甘露事變」中,他對公卿大臣大肆殺戮,朝士吏民死在他手下的不計其數,可謂惡貫滿盈,血債纍纍。而他的陰謀詭計之所以能得逞,一方面在於他掌握了禁軍,不斷地在左右神策軍中樹立黨羽,排除異己,使得禁軍唯他是聽;另一方面,還在於他弄權有術,老謀深算。宦官本是皇帝的內侍、家奴,常年周旋於皇室、內廷之間,侍奉於皇帝左右,具有一般人所不具備的接近最高統治者的條件。在皇權至上的時代,因為皇帝的昏庸無能,使得宦官的是非好惡,往往能左右至高無上的皇帝,誤國害民,更不用說像仇士良這樣蓄意弄權干政的陰謀家了。
假宦官仇士良讓自己陰謀得逞的方法,就是讓皇帝自己腐化墮落,不問政事,以利於攫取"恩澤權力",達到"萬機在我"的最終目的。假宦官仇士良不光彩的一生,雖然也曾被以後一些竊國弄權的陰謀家所倣傚,但他卻是地道的千古罪人,始終受著歷史的痛斥、鞭韃;不論是過去、現在或將來,他都會被正直的人們所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