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投降的日本兵:躲進森林繼續頑抗29年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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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投降的日本兵:躲進森林繼續頑抗29年

2017年12月23日 戰史風雲 暫無評論 閱讀 122 次

  1974年3月10日清晨,一名身穿半舊日本軍服上了年紀的日本人來到菲律賓盧邦島警察局,他向人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後,鄭重地把一支步槍放到地上。他說:「我是少尉小野田。我奉上級的命令向你們投降。」這個日本人因為不知道日本投降的消息,與部下一起在菲律賓的叢林中戰鬥了整整30年。

  當被告知戰爭早在1945年已經結束時,他驚呆了。他問:「日本怎麼會敗?我幹嗎要像愛護嬰兒一樣愛護槍?」他坐在那裡,失聲痛哭。

  1942年,年僅20的小野田被徵召入伍。在陸軍中野學校接受遊擊戰的訓練後,1944 年 11 月,他被派到菲律賓的一個叫盧邦的小島從事遊擊戰。主要任務非常單純:抵抗美軍的攻擊,破壞機場與海港。而行動策略簡單至極:自己活下去,沒有後援。

  隔年2月28日,美軍登陸,大部分日本士兵不是投降就是戰死,除了小野田和同在島上的另外三位日本軍人:伍長島田、上等兵小塚、一等兵赤津。他們躲入茂密的叢林,繼續頑抗。

  二次世界大戰很快結束了。但是他們並不知道,或者他們並不認為日本會戰敗。他們的策略非常清楚:雖然無法佔領整個島嶼,但是,可以讓島上的菲律賓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因而產生一種無所不在的恐懼,在這個意義上他們就成了整個島嶼的統治者——這正是遊擊戰的最高目標。因而,他們會突然出現在村落,射殺當地農民, 然後躲入山林。有幾十個農民在收割香蕉時,被他們殘酷地無端槍殺。

  小野田1974年3月10日投降,成為最後一個投降的二戰鬼子兵

  他們保持不斷移動的戰略,連當地人都無法將他們抓獲。他們偷竊當地居民的食物,偷雞,殺水牛,捉野兔,吃蜥蜴,甚至保存幹掉的香蕉,以便維持一定的熱量。但是他們無法獵取太多的食物,因為槍聲會暴露戰鬥位置。

  當雨季來臨,他們彼此警惕,盡量保持清醒,以免在睡著時體溫降低過多而死亡。他們在森林中的藏身之地很乾淨,牆上掛著「把戰爭進行到底」的標語,還有刻在香蕉葉上的天皇肖像。

  1945年10月,他們看到了美國人發的傳單,上面寫道:「8月14日日本已經投降。趕快下山投降 !」小野田當時將信將疑。忽然聽到不遠處有槍聲,於是認定戰爭沒有結束,傳單在騙人。

  1949年,赤津受不了絕望的環境,終於投降。剩下的三人仍負隅頑抗。

  此後,他們親人的家書與日本當時的報紙,不斷在山林裡出現,希望他們三人念及家人,結束作戰。然而,他們估算這又是敵軍瓦解他們意志的策略。甚至,當小野田的親兄弟來到這個島嶼,拿著麥克風對他喊話時,他依然固執地認為,這不過是美軍用像他兄弟的聲音來誘捕他。

  1954年5月,島田在一次衝突中戰死。10天之後,新的傳單出現。搜尋隊拿著麥克風在山裡到處大聲地喊話:「小野田,小塚,戰爭已經結束了。」但是他們始終不予理睬。

  遊擊戰讓他們養成一種事事懷疑的態度,更重要的是,他們深信日本人不會認輸,他們堅信日本人會回來。因為小野田的上司是這麼說的。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日本建起了成片的摩天大樓,而小野田和小塚卻一直活在1944年,繼續在盧邦島為天皇而戰。他們每個月都要襲擊一次軍車,槍殺司機。

  1965年,他們偷竊到一台收音機,聽到了新聞裡關於國際關係的報道,中國與日本已經不是敵對的國家。然而,他們始終不肯承認世界的改變。他們依然槍殺農民,燒燬稻穀。

  1972年10月,小野田在附近村莊埋設了最後一枚地雷,因為生銹,地雷沒有爆炸。所以他只好同小塚一起襲擊巡邏隊。在這次行動中,小塚中槍斃命。

  日本投降27年後,日本士兵的死亡引起了東京的高度重視。日本馬上派人到緬甸、馬來西亞和菲律賓尋找藏在森林中的日軍士兵。山裡的傳單更多了,除了報紙、雜誌,還有小塚在日本的喪禮的消息。但小野田始終固執地拒絕真相。

  1974年2月20日,他在山裡偶然遇到日本探險家鈴木紀夫(他探險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找到小野田)。他們展開了對話。小野田說,如果要我撤退,必須有我隊長的命令,否則免談。鈴木承諾,他會帶著他的隊長的命令歸來。

  鈴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小野田的老上司谷田義美。原來谷田義美已經改名從商了。鈴木同谷田義美來到了盧邦島叢林中約定的地方。1974年3月9日,小野田發現一張鈴木的字條,說他的指揮官谷田義美少佐已經來到當地, 並且附上一份完整的撤退命令的影本。兩天之後,小野田越過整個山頭,來到指定的地點。少佐一聲令下,這位乾瘦的少尉小野田寬郎就地投降。小野田在 30 年的戰鬥中共打死打傷了 130 名菲律賓士兵和警察。但當時的菲律賓總統馬科斯赦免了他的罪行,放他歸國。

  30年之後,小野田終於回到了日本,所到之處,受到熱烈的歡迎,他成了日本精神的「英雄」。很快,他的自傳成了暢銷書,書名是《絕不投降,我的三十年戰爭》。他參加了許多活動,為軍國主義招魂。

  但他仍然沒有辦法適應日本的生活,洗衣機等家用電器令他害怕,而噴氣式飛機和電視機則把他嚇得心驚肉跳。1975 年,他在巴西的森林中買了一個大牧場並在那裡定居。

  1996年5月,他又回到了盧邦島。幾乎所有的當地人都不肯原諒這個殺死了他們親人的「惡魔」。當小野田被問到如何看待上百個受傷與至少30個死亡的無辜農民與破碎的家庭,他仍然面無愧色,死不悔改。軍國主義流毒早已侵入到他的骨髓,他已經喪失了分辨善惡是非的能力。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日本軍國主義的受害者。

  本文整理自《文史博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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