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國興衰榮譽:神宗為何傾向王安石改革?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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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國興衰榮譽:神宗為何傾向王安石改革?

2016年12月27日 帝王將相 暫無評論 閱讀 129 次

  把政府加強干預經濟力度的所有舉措,都簡單看作是橫徵暴斂,這未免有些偏頗。王安石自然也不能苟同這一強詞奪理的說法,他運用動態經濟學的觀點,提出「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財,取天下之財以供天下之費」,就是通過實施廣辟財源、發展生產的政策,以增產增收的辦法來充裕國家財政。王安石也搬出本朝的史實,來證明賞賜並不是癥結所在,節用也不是解決癥結的辦法。他指出,本朝開國之初,宰相趙普等人常常受到太祖、太宗動輒萬數的重賞,那些賞賜的數目通常都非常豐贍。而如今,群臣往往受到賞賜的數目不過區區三千,遠不能和祖宗時代相比擬,又怎麼能說多呢?所以,還是應該堅持賞賜群臣的老規矩。本朝以孝道治天下,故而最重視「祖宗舊例」,此乃國之法度。

  搬出這頂大帽子,王安石認為足以壓服司馬光了。不過這點兒,他明顯低估了他的老朋友司馬君實,作為史學家的基本素養,就是對於相關史料的透徹解讀。司馬光的心中一定一陣竊喜,王介甫這回可撞到自己的槍口上了。他不慌不忙地歷數趙普這些開國元勳運籌帷幄、平定諸國的歷史功績,告訴大家對這些前輩「賞以萬數」是非常應當的。可是如今的群臣,誰又能為國家建立如此彪炳千秋的功勳呢?如今兩府官員在參與助祭典禮的時候,不過是做些奏中嚴外,辨沃盥、奉帨巾的事,有什麼能與趙普相比的功勳?既然沒有也不能,哪又憑什麼受到如此豐厚的賞賜呢?無功不受祿,這是人之常情。未建尺寸之功,便受千萬之賞。長此以往,必然使得世風日下、廉恥具廢,而奢賞無度更造成國庫虧空,談什麼拯救國家財政危機呢?

  兩位名滿九州的翰林學士,在延和殿上各執己見,爭論不休。年輕皇帝也極力裝出和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深沉老道來,穩坐於御椅之上,一言不發,認真傾聽兩人的唇槍舌戰,絲毫沒有表態的意思。這可真讓參加集議的群臣們,一腦袋漿糊了,皇帝到底傾向於誰的意見呢?他們又該站在誰的一邊,更能得到皇帝的聖眷呢?

  辯論進入白熱化階段,雙方互不相讓,司馬光和王安石這兩位執拗相公費盡口舌,既不能說服對方,也不能使得年輕的神宗皇帝有絲毫傾向性的表示。兩人一時無語,正好喘一口氣裡,各自在一旁準備下一個回合的招法。偌大的延和殿上,就這樣死一般的靜寂下來。靜寂得好像「這裡黎明靜悄悄」的第171鐵路會讓站,哪麼誰來做費多特「葉夫格拉維奇」瓦斯科夫准尉呢?

  兩位名滿九州的翰林學士,在延和殿上各執己見,爭論不休。年輕皇帝也極力裝出和他年齡不相符合的深沉老道來,穩坐於御椅之上,一言不發,認真傾聽兩人的唇槍舌戰,絲毫沒有表態的意思。這可真讓參加集議的群臣們,一腦袋漿糊了,皇帝到底傾向於誰的意見呢?他們又該站在誰的一邊,更能得到皇帝的聖眷呢?

  辯論進入白熱化階段,雙方互不相讓,司馬光和王安石這兩位執拗相公費盡口舌,既不能說服對方,也不能使得年輕的神宗皇帝有絲毫傾向性的表示。兩人一時無語,正好喘一口氣裡,各自在一旁準備下一個回合的招法。偌大的延和殿上,就這樣死一般的靜寂下來。靜寂得好像「這裡黎明靜悄悄」的第171鐵路會讓站,哪麼誰來做費多特「葉夫格拉維奇」瓦斯科夫准尉呢?

  自然有人,這個人就是王安石的同年、翰林院的負責人,翰林學士承旨王珪。這年,王珪已經五十歲了,在擔任這個翰林院資深職務之前,他曾以翰林學士的身份任過開封府的知府。王禹玉有文采、善文翰,典內外制凡十八年,朝廷典策多出其手。他是位好好先生,好得乃至於有些滑頭了。看到兩位部屬爭得面紅耳赤,特別是他的年弟王介甫稍顯下風。大家這樣乾耗下去,腿腳僵硬倒在其次,關鍵是年輕皇帝不表態,再爭論下去也毫無任何意義,徒費口舌、徒傷感情。於是,他出來做合適佬打個圓場,想讓大家都能體面地找個台階下來。官場上嘛,大家都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這樣爭來爭去地打嘴炮成何體統?況且,作為翰林院的長官、一位資深翰林、也是兩人的老朋友,他應該也有必要出來做個總結性發言。王珪和顏悅色地說:「司馬光說省費要從貴近做起,這話說得對;王安石說賞費不多,恐傷國體,這話也說得對。」既然大家都對,也都說得合情合理,哪又該聽誰的呢?他順勢一個漂亮的弧線球,把難題傳給了年輕的神宗皇帝,他請皇帝乾綱獨斷,自行裁奪。

  年輕的神宗,顯然對王珪突然傳過來的這個弧線球,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他還沉浸於剛才司馬光和王安石的激烈辯論之中,正在努力整理思維,在兩個看似都完全正確的理論中,尋找跟自己變法思想暗和的那個政治同盟者。很明顯,在這次辯論中,司馬光那豐富的歷史知識、清晰的邏輯思維、悅耳的北方官話,使得他佔盡了上風。但青年皇帝心中,卻似乎不大偏向這位贏家。趙頊需要的,不是哪裡進風漏雨就把哪裡修補一下的裱糊匠,而是能夠在前人基礎上再造輝煌工程的建築家,是助他籌劃主持變法大業的股肱重臣。「節流」,是歷朝歷代諸多君臣屢屢別彈的老調兒,嚴重缺乏新意,效果也堪憂。青年皇帝將要開拓的是一番建功立業、恢復中興的亙古鮮見之偉業,這番事業需要極大的財力支援,一味的節流挖潛,也顯然不足以支應大局。但目下,司馬光的主張明顯合情合理,也更得到了群臣們的支持。同時,神宗也認為司馬光和王安石皆本朝英俊、人材難得,不願兩人為此構怨而影響團結。故而,他也走了一下調和主義路線,把矛盾暫時擱置開來。不置可否地說:「朕意與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

  雖然延和殿辯論中,好像王安石略輸文采、稍遜風騷。但種種跡象表明,年輕的神宗皇帝還是越發中意於這個拙於言辭的失敗者。如果說肇端的話,這裡就不能不提到韓維和曾公亮,在此間起到的重要作用。最早使神宗開始關注王安石的,還應該算是韓維。韓維字持國,是仁宗朝名相韓億的兒子、真宗朝名相王旦的外孫。在趙頊還在淮陽郡王和穎王潛邸的儲君時代,皆為其記室參軍,二人經常在一起評論天下政事,君臣私交甚厚。而此人恰恰又是王安石的好友,還是他虔誠的崇拜者,今天可以叫做「粉絲」(fans)的。據說,早在韓維做潛邸侍從之時,「每講說見稱,輒曰此非維之說,維之友王安石之說也」。他甚至要推薦王安石代替自己太子左庶子的職位。對此,「帝由是想見其人」(《宋史「王安石傳》)。我們甚至有理由相信,就是通過韓維的渠道,年輕的趙頊開始廢寢忘食地閱讀王安石的一系列政論文章。《上仁宗萬言書》,被近代大儒梁啟超贊曰,「此文為秦漢以後第一大文,其稍足方之者,惟漢賈生之《陳政事疏》而已」。千年之後的那場大變法的參與者梁任公,讀後亦為之感慨三歎:「吾論公文,吾恨不能手書公全集也!」自封素王的康南海給這位愛徒起號「軼賜」,有超越端木子貢的意思。可梁任公讀了這篇文章,也不能不頂禮膜拜。趙頊未必不是通過這篇文章,開始認可王安石這個同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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