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的「正德八虎」:十常侍後又一宦官集團
1505年5月時值壯年的明孝宗朱祐樘病死,15歲的少年朱厚照繼承皇位,次年改元正德。史書記載,朱厚照「性聰穎,好騎射」,本來可以成為一位有作為的君主。但他喜動不喜靜,在周圍一幫太監的指引下,貪玩成性,建豹房、建皇店,荒廢學業,怠於政事。而朝廷大權逐漸落入幾個太監之手,人們稱他們為「八虎」。
通常認為「八虎」貪污納賄、朋比為奸,而且陷害忠良,禍亂朝綱,搞得正德一朝烏煙瘴氣。這「八虎」都是誰,他們的最終結局又是如何呢?
1.劉瑾
劉瑾本姓談,1451年出生,陝西興平人。六歲時他投入太監劉順門下,後淨身入宮,於是冒姓劉氏。明孝宗時期劉瑾曾犯下死罪,但卻得以倖免。所謂不難不死,必有後福,隨後劉瑾便負責侍候還在東宮做太子的朱厚照。劉瑾為人機警,善於投機,因此深得少年太子的寵信。
1505年朱厚照繼承皇位後,劉瑾奉命執掌鐘鼓司。劉瑾雖然是個太監,但他是個有「追求」的人。他以明英宗時期的太監王振為奮鬥目標,每日裡向明武宗進獻鷹犬、歌舞、雜戲,並陪同皇帝微服出巡。明武宗對此非常高興,接連提升劉瑾的官職,先後提拔他管理內官監,總督團營。
朝中大臣對於「八虎」誘帝遊宴的行為十分不滿,先後多次上書要求貶黜「八虎」。此時掌握司禮監的太監王岳、范亨、徐智等人也十分正直,對劉瑾等人頗為不滿,十分贊同朝臣的行為。為了讓皇帝下決心除掉劉瑾,於是內閣首輔劉健準備聯合滿朝文武,一起向皇帝上疏。
不料吏部尚書焦芳卻在當天晚上向劉瑾透漏了消息。劉瑾大驚失色,連夜召集其他七人到明武宗面前哭訴求情。看到明武宗頗為所動,劉瑾趁機說,「害奴等者王岳。岳結閣臣欲制上出入,故先去所忌耳。且鷹犬何損萬幾。若司禮監得人,左班官安敢如是。」明武宗大怒,當夜下達命令,提拔劉瑾執掌司禮監,同時將王岳等人抓捕,發配充南京淨軍。
次日群臣正準備上奏,發覺有變,內閣首輔劉健被迫辭職,而向劉瑾報信的焦芳入閣。同時劉瑾還派人追殺已經被流放的王岳、范亨,將徐智的胳膊打斷。劉瑾得勢後,大肆報復,杖責貶謫朝中正直的大臣。王守仁就是在此時得罪了劉瑾,被杖四十,謫貶至貴州龍場當驛丞的。
劉瑾非常聰明,每次在皇帝玩得十分開心時才上前奏事,這自然讓正德皇帝很不爽,說道「我用你幹什麼吃的,又來煩我?」從此劉瑾開始專決朝政。但是劉瑾文化程度並不高,所以每此批答章奏,都要帶回自己的家裡,與妹婿孫聰、張文冕參議決定,然後再交給焦芳潤色。
1507年3月劉瑾召集群臣跪於金水橋南,宣佈將劉健、王守仁等六十餘人列入「奸黨」。同時大肆迫害忠良,任用親信,連劉瑾家奴才的女婿竟然做了山東學政(相當於山東省教育廳廳長)。朝中公侯勳戚,每此私下謁見劉瑾,都要跪拜。朝臣上奏都要寫劉太監,一次都察院誤寫了瑾字,為了賠罪,都御史屠滽竟然率領手下向劉瑾下跪請罪。
劉瑾專權的事跡很多,不再一一敘述。1510年4月安化王朱寘鐇以討伐劉瑾的名義起兵反叛,但很快就被討平。而負責征討的楊一清決定聯合八虎之一的太監張永除掉劉瑾。趁正德皇帝設宴時,張永上奏「瑾不法十七事」。正德皇帝大怒,當夜下令捉拿劉瑾,囚禁於菜廠。
次日退朝後,明武宗下令「降瑾奉御,謫居鳳陽」。但抄家時,明武宗從劉瑾家中抄出「偽璽一,穿宮牌五百及衣甲、弓弩、哀衣、玉帶諸違禁物。又所常持扇,內藏利匕首二」。武宗大怒,下令將劉瑾逮捕,最終將他凌遲處死。在審判劉瑾時,這位權閹十分囂張,凡是有人審問他,他就說那個依附於自己。最後駙馬蔡震(明英宗第三女淳安公主的丈夫)擔任主審官才鎮住劉瑾。
2.張永
張永字德延,1465年,保定新城人。成化年間11歲的張永入宮淨身,先後任內官監右監丞、茂陵司香。1496年奉命侍候尚在東宮的皇太子朱厚照。1505年明武宗即位後,張永先後任御馬監左監丞、御用監太監。此後又提督三千、神機二營,兼十二團營,掌管乾清宮及本監事,兼提督尚膳、尚衣、司設、內官諸監,整容、禮儀、甜食諸房,並豹房、浣衣局、混堂司、南海子事。
張永原與劉瑾同為八虎,但後來逐漸不滿劉瑾的所作所為。劉瑾也發覺張永越來越不歸附自己,於是在武宗面前挑唆,要把張永趕往南京。張永知道後,對武宗訴說被劉瑾陷害。武宗於是召他們二人對質。爭辯之中,張永拳毆劉瑾。後來武宗命八虎之一的谷大用設宴為他們調解,雖然在皇帝的干預,風波算是過去了,但兩人的矛盾實際上愈演愈烈。
1510年4月安化王朱寘鐇在寧夏以討劉瑾為名,起兵謀反。朝廷派楊一清、張永率兵討伐。大軍臨行前,明武宗一身戎裝親自送到東華門,同時賜予張永關防、金瓜、鋼斧,以壯行色,這讓劉瑾十分嫉妒。張永、楊一清兵不血刃平定叛亂,在楊一清的策劃下,張永向武宗上奏,最終扳倒劉瑾。
劉瑾倒台後,張永一時風光無兩,他本人被賜予金牌、銀幣,歲祿加至三百石,張永的大哥張富被封為泰安伯,三弟張容為安定伯。此後張永企圖得以封侯,便借鄭和、劉永誠的事例,向廷臣發出暗示,但內閣認為這不合乎制度,沒因而有同意,使得張永的氣焰受到挫折。
1512年「八虎」之一的丘聚揭發了張永手下吳紀偷庫銀七千餘兩,抬入私宅,以及製造玩好諸物的事,張永因此被免職閒住。1514年張永被啟用為御用監掌印太監,此後數次率軍抵禦蒙古小王子的入侵。
1519年寧王朱宸濠在江西謀反,明武宗親征。叛亂很快被王守仁平定,但武宗想放了朱宸濠,自己親自與他決戰。在王守仁、張永的努力下,才避免了這場鬧劇,此後有人誣陷王守仁,幸虧張永直言解救。
1521年嘉靖皇帝朱厚熜即位,御史彈劾八虎中的谷大用、丘聚,因涉及到了張永。因此張永被降為奉御,司香孝陵。1525),楊一清出任首輔,為張永平反,他重新被任命為他御用監太監;提督神機營並十二團營兵。不久後病死,時年64歲。
3.谷大用
劉瑾專權時,谷大用提督西廠,派出官校遠出偵事,為禍地方。劉瑾被殺後,谷大用被免去提督西廠的職務。1511年河北爆發劉六、劉七領導的農民起義,谷大用總督軍務,負責征討事宜。後來起義軍遭遇颶風,舟船盡毀,官軍才得以平定起義。谷大用的弟弟谷大亮被封為永清伯,他的義子們紛紛冒功請賞。
嘉靖皇帝即位後,曾以迎立功賜予谷大用金幣。御史蕭淮彈劾谷大用等人「蠱惑先帝」,因此谷大用被降為奉御,居住南京,不久又他召守康陵。1531年嘉靖皇帝下令籍其家。
4.魏彬
劉瑾專權時,魏彬執掌三千營(三大營之一)。劉瑾被殺後,他負責執掌司禮監。嘉靖皇帝即位後,御史被彈劾魏彬「附和逆瑾,結姻江彬,宜置極典」,剛開始嘉靖並未理會,之後才將他免職閒住。
5.高鳳
高鳳字延威,1439出生,涿州人。高鳳是八虎中資格最老的,他於景泰年間入宮,弘治年間進入司禮監,後負責照顧皇太子的起居、課業。高鳳工作還算兢兢業業,先後負責主持孝宗的喪禮以及武宗的婚禮。1506年高鳳提出退休,得到批准後退居家中。1513高鳳病死,終年74歲。
6.馬永成
劉瑾專權時,馬永成執掌東廠。在張永建議剷除劉瑾時,得到了馬永成極力支持。
7.丘聚
劉瑾專權時,曾與馬永成一起執掌東廠。後忤逆劉瑾,被調到南京孝陵。劉瑾死後,重回北京,受到正德皇帝的寵信。嘉靖皇帝即位後,八虎受到打擊,丘聚被發配到南京充淨軍。
8.羅祥
暫無資料
由於「八虎」均為太監,不為人所齒,所以關於他們的資料大多缺失,只有劉瑾、張永的情況較為詳細。此外由於高鳳的墓誌銘出土,他的一些情況才為人所知。魏彬、谷大用、馬永成、丘聚只有零星的記載,而羅祥則全無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