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從此,世間再無梅長蘇 | 陽光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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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從此,世間再無梅長蘇

2015年11月05日 琅琊榜 暫無評論 閱讀 692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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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網友:Last Summer
點評作品:《琅琊榜》
評價星級:★★★★★

欠了自己好久的劇評,今天補上吧。好久沒碼字,甚是生疏。

近一段時間被一部劇迷住了,天知道從來不看電視劇的我怎麼就被這部迷的死死的,看了三遍仍覺得意猶未盡。
是的,我說的《琅琊榜》
不說裡面的演員是誰,胡歌也好,靳東也好,王凱也罷。我要說的是劇裡面的人物,劇裡的江湖,劇裡的波詭雲譎與風雲變幻。

梅長蘇
初登場時,一曲笛聲悠揚,一葉扁舟悠然而來。
一襲白衣,翩翩公子,溫潤如玉。卻又鋒芒盡顯,一葉扁舟與數艘大船。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那時,我只當他是天下第一幫派的宗主,梅長蘇。正應了後來夏江見到他時的那句,想不到這天下第一大幫的宗主竟是如此清秀文弱之人。

再見時,眸中精光初現,十三年的往事娓娓道來,靜默淡然但是卻如同摧枯拉朽般直擊心臟。
彼時,我才知曉他亦曾是當年那個金陵城中最明亮的少年,赤焰軍少帥林殊。

還記得他剛剛回到金陵城,馬車上掀起車簾,眼波中流轉的儘是哀傷與滄桑。輕輕歎一口氣。
大概從這時起,從前那些冤屈亦或是深仇,都從一聲歎息中拉開舊幕。
十三年前,金陵城外,少年策馬揚鞭,為的是鎮壓邊境敵軍,守家衛國。
十三年後,同樣是金陵城外,梅長蘇悄聲歎息,載一肚精明算計,為的是洗雪冤屈,推翻當年所謂的滔天逆案。
有悲傷嗎?有。有憤怒嗎?怕是更多。只是這些翻滾的情緒都只能沒入眼眸深藏於心。
能說什麼呢?他又何嘗不期望這十三年是一場噩夢,醒來他的父帥他的林府仍在,何嘗不想當年打敗大渝十萬皇屬軍後,與父帥凱旋而歸,再嬉皮笑臉的向著景琰要他的禮物。
可是這一切,都終結在了十三年前,包括林殊這個身份。

所以,十三年後,再回到金陵之時,他只能輕歎一口氣,輕聲在心中說一句,我回來了。
多少前塵舊事,掠過眼前。
卻再無他言。

假意相幫譽王與太子奪嫡,卻在面對靖王時,目光沉穩且堅定的說,我想選你。
靖王冷笑接受,只當他是個謀士。
謀士是什麼呢?古往今來,成大事後,兩條路可選,位極人臣與消散人間。
我想,彼時的靖王大概也不相信蘇先生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將他送上王位,即便是有,也不過是一些陰詭之道,不齒於言。所以,他從未想過這位蘇先生的後路。
可笑的卻是,梅長蘇自己也沒有想過。

他的感情一直都是內斂的,甚至可以說是淡漠的,什麼事情都是雲淡風輕盡在掌握一般。
但是一個人的眼神卻是不會騙人的。
初入侯府,看到門前那塊護國鑄石,冷笑一聲,回頭望見寧國侯,想起的是當年舉起屠刀的那張臉,殺意進藏在眸中。
那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卻只能將這血海深仇堪堪按下,壓抑住內心翻滾的仇恨,說一句久仰。

霓凰有疑,帶他去林府舊址,他不肯入內,只說是逆犯舊府,轉身離開。
卻在轉身之時,紅了眼眶。

昔日承載著少年時期的歡聲笑語,和少女的暗暗情愫的家已變成了逆犯舊府,多麼可笑的稱呼。
他又要如何入內呢?看著那滿目荒涼,又該是怎樣的挖心戳骨之痛呢?看著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要如何按壓得住心中翻滾的氣血,使得身邊的青梅竹馬不曾察覺。
所以,他選擇轉身離去,卻又在轉身之時,紅了眼眶。
情難自禁啊,情難自禁。

再後來,假意相幫譽王與太子奪嫡,實則暗通靖王,雖然這位皇子顯然並不待見他這位陰詭之士。
有什麼辦法呢?他既知道靖王的為人,就應該料到他是這般態度。
私炮房驚天一案,靖王甚至疑心是他的謀策,霓凰後來問道,兄長不也是很憤怒的嗎?
他苦笑,是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因為他是梅長蘇啊,而不是林殊。他不再是那個揚鞭策馬肆意風流的少年將軍了,現在只不過是擁裘圍爐算計人心的謀士罷了。
他既是靖王從小的玩伴,又如何不知他的心性。
罷了罷了。

只是,還是不甘心啊。望著明亮的炭火,他想要去觸碰,就像活在黑暗中的蛾子渴望光明一般。卻發現這火他碰不得,所以也只能嘲諷自己,
我這雙手也是挽過大弓,降過烈馬的,而如今,只能在這陰詭地獄中攪弄風雲罷了。
雲淡風輕,卻又讓人心疼無語附加。

入宮時,他對飛流說,你一會兒要叫奶奶好,給你吃的你就接著,摸你也不要跑。她是這個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了。
年邁的太皇太后拉著他的手,叫小殊,你怎麼瘦了。他甚至不敢直視老人的目光。
十三年了,他只當自己是梅長蘇,背負血海深仇。
可是,他又何嘗不想有人叫他小殊,輕輕攬他入懷,聽他訴說這些年來的委屈與苦楚。
哪怕只有一刻,讓他做回從前那個備受恩寵的少年。
而事實卻是,他不能認,所以只能咬牙挺著。從老人的手中接過賞賜的吃食,不敢抬頭,不敢言語。
只怕,在皇祖母面前功虧一簣。

只是,這位最疼愛他的老人沒能等到他歸來的那一天就撒手西去。
所以,才有了他在霓凰面前的崩潰痛哭。
親不待啊親不待,他最愛的皇祖母未能等到他昭雪的那一天。
又如何不痛苦,又如何不心碎。

他對飛流說,會好的,會好的。因為人的心會變得越來越硬。
少年懵懂的點點頭。他卻再一次雲淡風輕般說著最殘忍的話。
真的會好嗎?謝府大小姐之死本不與他相干,但是他卻愧疚於心。如果說著這般殘忍話的你真的能夠鐵石心腸的話,又怎麼會咬著牙再一次紅了眼眶。

再後來,譽王夏江離間之計湊效,靖王抽刀斬斷二人密道之鈴,他惶然跪下。
而後又在雪中苦等,苦苦請求靖王不要落入譽王的圈套,不要去救衛崢,不要去救彼時他手下的副將。
情急之時,沖靖王憤怒的嘶吼,當年祁王府流的血還不夠多嗎?質問他要如何面對九泉下的林殊。此時的靖王懊惱無力,可是,衛崢是他手下副將,是赤焰軍舊部僅存的一點殘血,下這般決定,該有多麼大的決心。對於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剝皮削骨之痛啊。

春獵之時,得知靜妃要見他,雖不願承認,卻還是相見。
當在靜妃哭著說出,剝皮削骨啊,你的父母知道了心恐怕都要疼死的時候我的眼淚嘩啦啦的流。是啊,剝皮削骨之痛無法想像,可是事情的當事人卻坐在面前雲淡風輕,他說著,靜姨,我很好,只不過身體比常人差點兒,養養便好了。如同這痛不在他身上一般。
是啊,這痛又如何能與被人誣害成亂臣賊子相比,這痛又如何能與痛失父親與七萬赤焰軍相比,這痛又如何能與自己身上那如同海般的冤屈相比。
心冷了,自然不痛。
只是,想見卻不能見,想認卻不能認的自己才是最痛。

皇帝壽宴,御前伸冤,舊案終得以昭雪。
他朗聲說著父親與當今聖上當年的舊事,一件件一樁樁直擊昏庸皇帝的心臟。
老皇帝皇冠不再,白髮凌亂,哭著說我曾抱你放過風箏,騎過馬的,你還記得嗎。
他的眼淚險些落下,卻沒有回頭。
無法回頭了,在他下令殺死自己的父帥的時候就已經不能再回頭了。那個抱我放過風箏,騎過馬的君王從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我無法面對殺父之敵仍能淡然處之,卻不能不忠於君,成為弒君亂臣,成為你口中的亂臣賊子。所以,我只能說,你我今生不必再見。
轉身離開,永不回頭。

可是,當所有人以為你可以放下一切,寄情於山水之時,不用在乎自己活多久,不再算計人心,稍微做回那個少年的時候,你卻又要奔赴戰場。
大梁有難,你不能袖手旁觀。藺晨說,你難道又要為了林殊而終結梅長蘇嗎?你帶著痛苦而又激烈的表情說,梅長蘇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但是林殊的使命還沒有。你說自己還是林殊,十三年過去了,你還是赤焰軍的少帥林殊。
你看,你對所有人說,林殊已經死了,你也做不回他了。
可是,你骨子裡的那個人又是誰?國家蒙難之時,即便一身病骨,拼盡餘生換來三月之期的又是誰?這個柔弱的彷彿不堪一擊的錚錚將帥又是誰?
你看,你還是忘不了他,儘管你對所有人說著殘忍的話,可是你骨子裡仍是林殊,是那個胸懷天下,只屬於戰場的那個少年將軍林殊。
你對藺晨說,你總說你不認識林殊,但是我相信你認識他之後一定不會失望的。
怎麼會失望,對於所有人來說,你的每分每秒都是林殊的延續,梅長蘇也不過是林殊的一部分而已。

吾妹霓凰,大概是你對愛人最溫柔的稱呼,只是你最終還是負了她。對於你來說,永遠都是國在先,家在後。你不忍,對著紅著眼睛即將南北作戰的心愛之人許下諾言,此生一諾,來世必踐。那是你的小女孩,等你十數載,你負她,無可奈何,只能許她下一世安穩清明。

最終的結局,你以藥力激發體力,換得三月之期。三月之後,平定大渝之亂,折敵數萬,為靖王打下穩固的江山。而你,終於可以卸下重擔,回到林殊的結局。

可是啊可是,即便是深處黑暗當中,也有著一顆清澈剔透之心的你,即便是算計人心,心中仍有一席柔軟之處的你,即便是病骨纏身,最終還是策馬揚鞭的你,
永遠有著九死未悔的赤子之心,
永遠都是那個往來不敗的少年將軍,
永遠都是金陵城內那個最明亮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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