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毓斌欲否定許多公認的說法

王慶祥為記者講解末代皇后的史料

長春67歲的王毓斌：我就是他們的兒子

溥儀研究會副會長王慶祥：冒充溥儀親屬的人很多

日前，一名自稱是溥儀和婉容兒子的老人向吉林省新聞出版局反映，說長春溥儀研究會副會長、吉林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王慶祥寫的《末代皇后和皇妃》書中，將婉容皇后描寫成一個有生活作風問題的女人，這與事實有誤。有媒體對此也進行了報道。

這名老人叫王毓斌， 自稱1939年出生，經常在長春舊書市場上擺攤賣舊書。他說，婉容並沒有像一些研究歷史的人所說的與侍衛私通，而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性。省新聞出版局給王毓斌作出書面答覆，提出作者已表示對末代皇后的生平紀實與故去時間、地址、生活作風有問題等方面進行核實，如有差錯予以更正，但是王毓斌並不滿意，並且講了幾件當年的事情來證明自己。這些事情究竟真偽如何，歷史學學者有較明確的說法。兩周來，本報記者對此事進行了採訪。

「狸貓換太子」的故事

王毓斌說，他本姓愛新覺羅，原名是愛新覺羅·毓斌，生於1939年農曆八月初二。

三歲前，王毓斌姓朱，名義上的父親叫朱占林，是偽滿憲兵，實際上替溥儀暗中辦事。「都說婉容生過的孩子死了，這是混淆視聽，確實有一個孩子死了，但那是朱占林的兒子替我死的！」王毓斌說。

王毓斌說，朱占林的妻子，也就是三歲前他名義上的母親叫王麗君，在他三週歲生日前的一次社交活動前，王麗君和她的母親曲志霞要王毓斌牢牢地記住自己姓朱。可是回來後，「王麗君把我放到曲志霞的懷裡說：『人家說了輩不對，得給你當兒子』。」就這樣，王毓斌就隨了王麗君的父親王鴻禧的姓。

王毓斌說，王鴻禧有四個兒子，名字為王惠君、王惠臣、王惠有、王惠愛，這四個名字最後一個字連起來是「君臣有愛」，自己以前就叫王惠有，後來改名為王毓斌。

王慶祥反駁 婉容生下的是女嬰 當時就死了

針對王毓斌的說法，王慶祥說，1939年時，婉容已被溥儀打入冷宮多年。雖然二人住在同一棟樓內，但是按皇宮內嚴格的規矩，婉容終年不得見溥儀一面。婉容確實生過孩子，但孩子的父親不是溥儀而是一名侍衛，時間大約是1934年10月到1935年1月，而且是女嬰。

生產前，溥儀知道婉容懷孕，婉容曾求溥儀把孩子留下，溥儀拒絕了，不過同意由婉容的哥哥帶出宮去。但是由於婉容沒有生育經驗，還沒有醫生接生，女嬰生下來就死了，後來被扔到鍋爐裡焚化。

宮女的秘密

「把我藏在民間，這是我父親的意思，我知道父母還生有一對雙胞胎姐姐，我知道且能說出的僅此一句話，多了一點信息我也說不出來。我記得1982年6月17日，曲志霞在醫院去世，她去世前，身邊只有我一個人，我追問兩個姐姐的事，曲志霞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就是不說。」王毓斌如此回憶。

《海外文摘》1986年刊登了婉容的宮女崔慧梅的一篇文章：崔慧梅17歲和其姐崔慧茀一起入宮，擔任婉容繪畫和音樂教師，姐妹倆長期侍候於皇后身邊，她在文章中說：「身為清宮中人，我原立下至死不能洩密之毒誓，婉容皇后病逝迄今四十年，我千方百計隱藏自己的身份……我最不忍見婉容皇后被蒙上『失德』不白之冤……只要我這白頭宮女尚有一口氣在，我仍然要吶喊、仍然要呼冤！」

王毓斌複印下這篇文章，「她說『至死不能洩密之毒誓』，看來她是知道我的！」王毓斌還說： 「世人都說我父親沒有生育能力，我父親就應了，那是為了保護我啊！」

王慶祥反駁 溥儀沒有與任何一任妻子同房

王慶祥說，溥儀妃子文秀在提出離婚時說過，與溥儀結婚9載，未得一日同床。溥儀後來在偽皇宮內娶的李玉琴以及特赦後娶的李淑賢也都說過，溥儀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這種「隱病」對於皇帝來說是奇恥大辱，所以當時的宮廷及溥儀的家人都不知道此事。溥儀在暗中雖然給自己治療過，並沒有治好。

王慶祥還表示，隨侍溥儀左右30餘年的李國雄也證實溥儀沒有生育能力，而且他還有李國雄的錄音。

對於宮女崔慧梅的說法，王慶祥表示可能是保守婉容生下女嬰的秘密。

「地下王朝」存在嗎？

王毓斌說，他三週歲生日時，與母親婉容見了第一面。他仍清晰地記得婉容穿著黑色底大黃花的旗袍，而他拽著母親旗袍的大襟不撒手。見面的地點是當時毛家店朱占林的家中，就是現在長春三道街和永長路交會處附近，當時參加的人並不多，有崔慧梅和朱占林夫婦。這天，他被立為「太子」，帝號什麼的都有，但是現在「多說無益」，於是「地下王朝」建立起來。

王麗君當時是一家大裁縫店的老闆，手下有二三十個工人，專供宮內的衣服，出入偽皇宮非常容易。「立太子」後，王毓斌再一次見到了母親，當時王麗君拽著他進宮給婉容送旗袍。而大概在1946年6月份，他去延吉看婉容時，只看到一抔黃土，婉容已經去世。當時溥儀在蘇聯，之所以沒帶婉容的原因是讓婉容打理這個「地下王朝」。

王慶祥反駁 溥儀沒帶婉容走是因為飛機小

王慶祥說，對於婉容的死亡日期和地點，自己的作品中曾經出現過錯誤，但此後經過瞭解當事人和查找檔案資料，現已更正為婉容死於1946年6月20日，地點是延吉。

對於溥儀沒帶著婉容出逃，王慶祥說是因為當時飛機非常小，溥儀帶醫生等人後，無法承載婉容。1945年，溥儀逃到瀋陽後被押解到蘇聯。1950年初，溥儀知道自己即將被引渡回國，以為自己難逃一死，於是立嗣，這個人是溥儀的侄子毓嵒，毓嵒是道光皇帝五子的後人，溥儀在暗中讓毓嵒繼承帝位。王慶祥肯定地說，如果溥儀有兒子，肯定會把「皇位」傳給兒子而不是侄子。

驚世之語

■我知道父母還生有一對雙胞胎姐姐

■世人都說我父親沒有生育能力，我父親就應了，那是為了保護我啊！

■對話 「我沒有也不需要證據」

記者咨詢了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莊建平老師，他表示，經常有人說自己是某某名人的後代，這不稀奇。從現有的資料推斷，溥儀不可能有兒子。只要史學家當面聽取王毓斌講述就應該能辨出真假，莊建平會和北京的史學界專家共同商討此事。婉容的外甥任汝強（他的母親與婉容同外祖母）也表示，婉容和溥儀根本不可能有孩子。

那麼，王慶祥是否願意與王毓斌溝通一下呢？王慶祥表示，他的研究工作中遇到很多冒充溥儀親屬甚至是兒子的人，沒必要與王毓斌溝通。王毓斌則認為，自己的身份是存在於王慶祥搜集的歷史資料之外的，不需要王慶祥來確認。記者與王毓斌進行了深入的對話：

記者：據目前的史料證明，溥儀沒有生育能力，這和您所說的身世可是完全不同啊！

王毓斌：我是溥儀和婉容的兒子，自己家的事只有家裡人知道，紙包不住火。

記者：對於您的身份，您是否有什麼信物可以證明呢？

王毓斌：當初有沒有我不知道，曲志霞可能知道。經歷過這麼多動盪後，我連年輕時的照片都找不到了。

記者：婉容的弟弟郭布羅·潤麒和溥儀的弟弟溥任都健在，他們瞭解你的身世嗎？

王毓斌：我不知道他們瞭解不瞭解，因為我不知道父母跟沒跟他們交代過我的事情。

記者：還有什麼人或者什麼歷史資料能證明你的身份？

王毓斌：我母親去世只有60年，知道這件事情的很多人還健在。我自己確實拿不出什麼證明，但真的假不了，我不需要信物證明。這麼多年才公開身份，是因為老叔溥任和王慶祥的官司以及母親被一次次說成「無德」。

記者：您提到的一些知情人還能聯繫上嗎？

王毓斌：都聯繫不上，為了不連累身邊的人，我盡量疏遠他們。 本報記者 苗穎

■鏈接 婉容私生子 溥儀扔爐中

據《法制晚報》 末代皇帝愛新覺羅·溥儀撰寫的自傳《我的前半生》自1964年出版以來銷售已突破180多萬冊，明年元旦前後，群眾出版社將把該書當初出版所刪減內容全部出版，解密大量歷史檔案，其中就包括溥儀親手將私生子扔進鍋爐燒化的內容。

「2004年3月的一天，在整理《我的前半生》檔案材料時，意外地發現了一稿本和二稿本中有大量內容是在1964年版中被刪除了，從未披露過。」該書的責編孟向榮說。

「為了將《我的前半生》完整地奉獻給讀者，此次出版的全本，多出十五六萬字。主要包括溥儀當時所寫的關於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以及離婚的相關內容，甚至還披露了溥儀將婉容私生子扔進鍋爐燒化這段歷史。」孟向榮說。

■搶鮮閱讀

事實上，她（婉容）的吸毒是由於她的父兄出的主意，甚至在私通問題上，也受過她哥哥的鼓勵。直到很晚我（溥儀）才知道，早在她那次離津去大連的路上，她的哥哥就由於換取某種利益，把自己的妹妹賣給一個同行的日本軍官了。

1935年，由於她有了身孕並且將近臨產，我才發現了問題。我當時的心情是難以描述的，我又憤怒，又不願叫日本人知道，惟一的辦法就是在她身上洩憤……

婉容也許至死還做著一個夢，夢見她的孩子還活在世上。她不知道孩子一生下來就被扔進鍋爐裡燒化，她只知道她的哥哥在外邊代她養育孩子，她哥哥是每月要從她手裡拿去一筆養育費的。「八·一五」後她和我分手後，煙癮很大，又加病弱不堪，第二年就病死在吉林了……

——選自新版《我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