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曾反感洋兒媳:不穿旗袍就拒絕見面
導讀:1937年4月初,蔣經國帶著蘇聯籍妻子芬娜乘蘇聯輪船「馬特洛索夫號」到香港,登上了中國的土地。在香港碼頭下船時,他的弟弟蔣緯國及一大批官員恭候迎接。
蔣經國到蘇聯時,弟弟蔣緯國才9歲,還是個小毛孩子,可如今,已長大成人,且長得一表人才;而自己已經27歲,拖家帶口,今非昔比了。弟兄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芬娜在蘇聯人跡荒涼的西伯利亞,從沒有見過如此華麗的都市,更沒有見過這般隆重的歡迎儀式。此刻她便認識到,她的丈夫蔣經國回到中國後的境遇將會比在蘇聯發生很大的變化,可以後如何,她暫時還難以預料。
蔣經國和芬娜在香港逗留數日後,便由蔣緯國等人陪著來到上海。到上海後,蔣緯國先到南京通稟蔣介石。兩日後,蔣經國與芬娜按蔣緯國的安排,乘火車到了當時蔣介石坐鎮一方的國民黨政府所在地——金陵古都南京。
此時的蔣經國和芬娜心裡都忐忑不安,不知父親蔣介石肯不肯召見他們這對萬里迢迢從蘇聯趕回來的夫婦。他們在暫時落腳的宅邸裡,度日如年地等候蔣緯國傳來的好消息。
過了好幾天,蔣緯國才回來,告訴蔣經國此時的蔣介石已不在南京,回了老家溪口。他親自又回了一趟溪口,安排兄嫂與父親蔣介石見面事宜,可當時的蔣介石不哼不哈,不冷不熱,就是不說什麼時候與蔣經國夫婦見面。
聽了蔣經國的話,蔣經國有些沉不住氣了,問蔣緯國是不是蔣介石討厭蘇聯女人,不同他見面是因為他帶了個蘇聯媳婦回來。
蔣緯國對蔣經國說:「當初父親同意你從蘇聯回來,可是你和嫂嫂真的回來,他老人家又不肯見,主要不是因為嫂嫂是個蘇聯女人,從口氣聽出他老人家還是對你當年在蘇聯報紙上公開罵他之事,心存很大芥蒂!大哥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父子君臣都不顧,而輕信俄國人的中傷和煽動,做出那傷了老人家心的蠢事。」
蔣經國歎息說:「緯弟,事情已過多年,還說那些有什麼用呢?全怪我當年過分偏激,否則又怎麼能做下終生痛恨的事呢?如今父親不肯召見我,而我又不能去溪口見他,難道就讓我與妻小困死在南京嗎?」
蔣緯國立即勸道:「不不!大哥你千萬莫急,太急反而壞事。再忍耐幾日,會有機會的。」蔣緯國還告訴哥哥這次蔣介石去溪口不是為了躲避他們夫婦,而是為了躲避那些因張學良遭軟禁而替張學良求情的說客。他還告訴蔣經國他做蔣介石的工作沒做通,便向隨蔣介石去溪口的幾位國民黨大員請求幫忙,如戴季陶、陳佈雷、馮玉祥等,經他們出面後,一定會「柳暗花明」的。
蔣緯國說得果然沒錯,兩天後的一個傍晚,一輛黑色豪華的小轎車駛進了蔣經國與芬娜臨時下榻的那座宅院。車門開處,走下來一位穿黑呢料中山裝官員,看見蔣經國與芬娜後急忙作揖賠笑,身後緊跟的是蔣緯國。經弟弟引見,蔣經國與芬娜才知來人是蔣介石手下親信、軍委會機要室主任毛慶祥。
蔣緯國告訴蔣經國與芬娜,蔣介石已決定要接見他們,特派毛慶祥將軍來接他們。接著毛慶祥又對蔣經國夫婦轉達了蔣介石的旨意,說讓他們先到杭州拜見過現夫人宋美齡,再回溪口與他相見。
根據蔣介石的要求,蔣經國夫婦先到杭州「澄廬」別墅拜見了宋美齡,然後趕回溪口去見蔣介石。
蔣介石此次到溪口,一是為了避開那些替張學良說情的人,二是為他的胞兄蔣介卿——因其弟蔣介石在西安被扣而驚嚇中風不治而死。前來溪口的國民黨中央要人有:林森、馮玉祥、居正、何應欽、戴季陶、陳佈雷、朱家驊、閻錫山等。
就在蔣介石剛在溪口辦完了蔣介卿的喪事,毛慶祥便趕回溪口,告訴蔣介石,蔣經國和芬娜已在杭州拜見過宋美齡,就等著回溪口與蔣介石見面。
「不見,不見!」此時的蔣介石,為了顧全自己的面子,有意當著自己手下的這些要員們鬧一鬧,因為當初蔣經國在蘇聯罵他,對他是個不能容忍的醜聞,如果當著眾人的面輕易就答應同蔣經國夫婦見面,便會顯得很丟面子。
「我現在煩得很!娘希匹!我根本就不想讓他從蘇聯回來,當然就更不想見他!當年,他在莫斯科把我罵個狗血噴頭,哪兒還有我這個父親?告訴他,我就是不見!」蔣介石邊說邊罵邊將坐榻拍得山響。他這一震怒,把毛慶祥給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些國民政府的大員也疑惑不解。毛慶祥對幾天前蔣介石在豐鎬房向他的秘密授意記憶猶新,蔣介石親口對他交待讓他去南京接蔣經國,先帶他們夫婦去杭州拜會宋美齡,然後將他們夫婦帶回溪口與他見面。可今天何意當眾又出爾反爾呢?
這時,對蔣介石的品性瞭如指掌的馮玉祥,看透了蔣介石的真正用心,便朗聲大笑說:「不行不行!委員長!你不讓經國和太太回家來,是根本沒有道理的!當初經國去俄國求學,那可是經你同意送去的,又不是他私自出走,此時他學成歸來,回故鄉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何不許他帶著太太來見你呢?你剛才說他在蘇聯罵你,那件小事早已過去,你為何還要記恨他呢?其實,在政治鬥爭中吵吵罵罵這類事,何必計較呢?委員長,當年我們在中原大戰時,蔣、馮、閻三家也是大罵不休的,現在大家還不是聚首一處,為國事而稱兄道弟嗎?」
「馮將軍所言極是!」閻錫山此時也看出蔣介石是當眾演戲,以便挽回面子,便附和馮玉祥道:「經國先生在蘇聯登報罵人,我們都要多多諒解才是。中國古話說:『人在屋簷下,怎可不低頭?』當時經國年紀輕輕,隻身在蘇聯,共產黨公開咒罵你背叛革命,屠殺革命黨人,如果經國不站在蘇聯一方,對你有個政治交待,蘇方能夠容忍下他嗎?至於他是否真罵,只有天知道。父子天性,經國與你委員長哪來的仇恨?如果經國真與你勢不兩立,他為什麼還要回國?他為什麼還要來溪口見你呢?」
「對的,委座!」朱家驊也決不甘失去在蔣介石面前取寵的機會,便侃侃進言道,「經國先生此次從蘇聯歸來,恰好正是革命最緊要的關口!他在此時回來,自然會成為委座在政治上與共黨鬥智,在軍事上與共軍對壘的重要力量!又為何對舊恨耿耿於懷,將親生骨肉拒之於門外呢?況且經國先生又是帶著太太,抱著孫子回來的,委座就是不見兒子,也應該見見孫子呀!」
接著,林森、居正、何應欽等也都隨聲附和地勸了蔣介石一陣。蔣介石見目的已達到,便故作無可奈何之狀,拍拍額頭歎道:「唉!造孽造孽!既然大家如此說,我也只能違心見他們一面了,誰讓我有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呢?」然後,便又向毛慶祥吩咐去接蔣經國來見他。
就在毛慶祥奉命剛要去辦的時候,卻又被蔣介石叫住,說:「我特別討厭的,還是經國從蘇聯帶回來的俄國娘們!告訴她,來時要穿上中國的服裝,否則穿著那俄國人的洋裝,我可是不見她的!」
聽了蔣介石的話,眾官員都哄笑起來。馮玉祥道:「你這公公未免有些過分,其實媳婦穿什麼衣服來見你,又何必操心呢?」
「不行!我看不慣!」蔣介石慍怒地拍拍床榻,怒道,「如果不是夫人勸我,當初我就下令蔣廷黻不准經國帶那個俄國女人回來!可是夫人偏說經國與那個叫芬娜的俄國女人有特別的感情,我才不得不讓步!」
「看來夫人還是通達女人之間的心情。」馮玉祥接著蔣介石的話說道,「經國在蘇聯一呆就是12年,如果沒有這位俄羅斯女人,他又如何熬過那漫長而又艱難的歲月!依我之見,你不但要見這位芬娜,還應該好好地獎勵這位蘇聯姑娘才是!因為是她與經國的患難之情,才使得他們能有回國的一日!芬娜是有貢獻的!」聽了馮玉祥的話,蔣介石心頭微微一動,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蔣介石賜名「蔣方良」
1937年4月27日,蔣介石終於在溪口召見了蔣經國和芬娜。
那天,芬娜按照尚未見面的公公的要求,改換上毛慶祥為她準備好的一件深緞面的中國旗袍。這件旗袍穿在她窈窕的身上,顯得十分得體,同時又將往日蓬鬆披散的金黃色長髮,在腦後綰成一個髻,顯得更加嫵媚可愛。如果不是那雙藍眼睛,簡直就像一個中國女子!她跟在蔣經國的後面走進豐鎬房的「素房」。到了正廳的東樓,大廳裡鋪著高級的英國地毯,一色的西洋傢俱,陳設格外奢華。在一大排沙發前,正中端坐著一位手拄籐杖,身著長袍,神色冷峻的禿頂而清瘦的老人。
那位正襟危坐的禿頂老人,正威嚴地注視著蔣經國和芬娜。蔣經國在一剎那間怔住了,在他的印象中的廣州戎裝佩劍的父親蔣介石與跟前的父親反差太大,但他還是極迅速地認定了他就是自己的父親,便拉了芬娜一把,衝動地走上前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毯上,依照蔣家的老規矩,向端坐在上的蔣介石「咚咚」地叩起頭來,口中叫道:「爸爸!您的不肖子經國回來啦!」
「哦哦,回來好!回來就好!」蔣介石雖然預先已知道分別12年的兒子馬上就要來見他,但蔣經國真的跪在他面前時他還是吃了一驚。因為當年送他赴蘇時,還僅僅是個15歲的小孩子,且長的又瘦又小,而如今12年過去,他已是27歲的成熟青年,身材比過去長高了,而且敦厚而篤實,身穿一套銀灰色的西裝,顯得瀟灑和幹練。就在蔣經國剛才沒進門之前,蔣介石還為他當年在蘇聯罵他的往事有些惱火,可是現在看到兒子風塵僕僕地跪倒在自己面前磕頭喊「爸爸」時,他的怨恨全消。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親自彎腰將蔣經國攙扶起來,緊緊抓住他的手,含著淚光的眼睛在蔣經國身上掃來掃去,半晌說道:「你……你真的長高了!」
沉默瞬間,蔣介石的目光又冷漠起來,投向了呆立在門廳前的芬娜。這位從俄羅斯來的洋媳婦,依然木立在那裡。他不明白,也沒想到丈夫會突然而迅速地丟開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毯上,蔣經國剛才拉了她一把她也沒反應過來。她對瞬間發生的一切既感到突兀又感到新奇。
「芬娜!你怎麼還愣在那裡?還不快來見爸爸?這就是我多次跟你說過的爸爸呀!」蔣經國從蔣介石忽然又陰沉的臉色上,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回身一看,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忙對芬娜喊道。
芬娜急匆匆走上前來。她緊張而又惶惑。聽到丈夫的喊聲,她才知道那位禿頂老人就是她的公公,即赫赫有名的中國國民黨總裁蔣介石。芬娜親切地來到蔣介石面前,用剛學會的中國話,笨拙地喊了聲:「父親!」
但是蔣介石對芬娜不理不睬,冷冰冰的眼睛在芬娜的旗袍、金黃色的頭髮和那兩隻藍幽幽的眼睛上一掠而過。此時,他心裡對這位俄羅斯女人充滿了厭惡,他不僅厭惡她的國籍和出身,更厭惡她的大逆不道,一位初次拜見公公的兒媳,居然膽敢不跪!娘希匹,豈有此理!
芬娜怔在那裡,感到尷尬萬狀,手足無措。這位從小生長在俄國西伯利亞鄉村的孤兒,僅僅是在來中國前,在國民黨駐莫斯科大使館的牆上見過未來公公的照片,她印象中的公公應該是位對晚輩豁達大度的英武軍人,可是如今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蔣介石,卻是位冷漠寡言,心胸狹窄的禿頂老人。冷峻無情的蔣介石與在杭州見過的宋美齡形成鮮明的對照,公公與婆婆無論在形象上還是待人接物上完全是兩種人。
蔣經國見芬娜被蔣介石冷落在那裡,有些神不守舍,便急忙對蔣介石說:「爸爸!我在蘇聯這些年很艱苦,前幾年在莫科斯上學還過得去。後來,因為蘇聯接二連三地發生殘酷無情的政治鬥爭,我被迫到了蘇聯最寒冷的西伯利亞。在那裡,如果沒有芬娜給予我的患難之情,我恐怕早已活不下去,今天也不可能回到您的身邊來!芬娜初來中國,有些禮節不懂,語言不通。如果芬娜有什麼失禮不周之處,還望爸爸您看在她與我多年患難之情,給予諒解!」
蔣介石聽了蔣經國的話,又聯想起馮玉祥前面對他所言,不能不從心裡對芬娜產生一種感激之情。他微微地側轉身來,重新以欣賞的眼光打量著芬娜。由於心境發生了變化,蔣介石這次看芬娜感到她生得很美麗,很嫻雅,宛如一朵淡淡的紫丁香花那樣,渾身散發著溫馨的香味兒。正是她,在自己的兒子最艱難的歲月給了他無私的幫助並與兒子並肩走到今天。剛才因她不跪拜自己的不快,漸漸被一種莫名的愛憐所代替。
蔣介石重新投向芬娜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他說:「言語不通可以慢慢地學嘛!這不難的,我馬上可以命令他們去選一位合適的教師來!」蔣介石見芬娜呆呆地在向他溫情地笑著,便略一沉吟,轉身對蔣經國說:「只是,你該讓她入鄉隨俗才是!經國你可知道嗎?我們現在的蔣家不再是過去的蔣家!你的媳婦不僅要穿咱們蔣家的衣服,說咱們家族的語言,她那個蘇聯名字也不該再叫了……」
蔣經國聽蔣介石的話,立即明白是什麼意思,馬上對蔣介石說:「爸爸!既然如此,您就為芬娜賜個名字,她一定會很高興。」
蔣介石托腮冥想一陣,說:「經國!我看你的媳婦就叫方良吧!也就是方正賢良之意!如何?」
蔣經國馬上表示這個名字很好,他沒有意見,然後他用俄文翻譯給芬娜,告訴她公公給他起了個中國名字叫「蔣方良」,讓她向蔣介石致謝。
於是,芬娜恭恭敬敬地向蔣介石施了個鞠躬禮,以謝賜名之恩。
溪口的隆重婚禮
蔣經國和芬娜按照蔣介石的要求,先拜宋美齡,再拜蔣介石,最後才拜見自己的生身母親毛福梅。
開始,毛慶祥通知蔣經國和芬娜首先去杭州拜見宋美齡,而不是去拜見自己的生身母親,蔣經國心裡就有反感。但她也知道這也就等於是見蔣介石的條件,如不見宋美齡,蔣介石可能就不會接受他和芬娜,那後果可能不堪設想,所以心裡縱是一百個不願意,此時此刻也得奉旨行事。不過見了宋美齡認其做母親也只是逢場作戲,畢竟他與宋美齡沒有任何感情,更談不上養育之恩。他心中念念不忘、巴不得立刻就見到的是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生身母親毛福梅。
至於芬娜,在蘇聯時,就聽蔣經國經常對她談起毛福梅這位未謀面的中國婆母的苦難經歷。蔣經國也曾當她的面誇過他的母親聰慧嫻靜、心地善良。關於在杭州見過的婆婆,剛開始她不甚瞭解內幕,後來蔣經國給她解釋了,她才知道彼此是怎麼個關係。現在,宋美齡她已見過,而真正的婆母毛夫人還未見到,她也想早點見到這個真正的婆母。
在豐鎬房主樓「素居」的西側,有一棟6間青磚平房。蔣經國帶著蔣方良在那裡見到了獨居於此的兩鬢蒼白、容顏憔悴的老母親。
見到老母親,蔣經國和芬娜雙雙跪下給老母親叩頭請安。毛老夫人俯望著跪倒在自己膝下的兒子和兒媳,喜淚如雨而下。她用手撫摩著蔣經國的頭臉,仔細地從這張既熟又生的臉孔上,尋覓著對他兒時的印象。
蔣經國把跪在身邊的蔣方良介紹給母親。毛福梅萬沒想到兒子從俄國為她帶回如此俏麗的兒媳婦,滿心喜歡,緊緊地將蔣方良攬在懷裡,胡亂地用手撫摸著蔣方良的髮鬢和臉腮,表示著心中無限的愛暱。
在蔣方良的眼裡,蔣經國的生母毛福梅善良而平易近人,與先前見過的宋美齡不是一類人。宋美齡待她熱情,她總感到有些做作,而毛夫人的言談舉止使她感到充滿真誠。她心裡真正喜歡的倒是後見到的這位婆婆。
按照當地的風俗,凡是在遠方成婚的兒子,回到家裡時,還要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再補上一次婚禮。毛老夫人便提出為兒子和方良重新補辦婚禮。由於事先蔣介石沒提及此事,蔣經國考慮到母親的處境,怕給母親帶來不便,就和方良謝絕母親的好意。
這時,毛福梅親暱地撫摸著兒媳蔣方良金黃而柔松的頭髮,毅然決然地撐直腰桿說:「不!這個規矩是不能免了!只要娘還有一口氣,就非要你們熱熱鬧鬧地補辦一場婚禮不可!」
實際上,在給蔣經國和蔣方良補辦婚禮這件事上,蔣介石並沒有為難毛福梅。這是因為蔣介石已承認了蔣經國與蔣方良在俄國成婚多年的既成事實。特別是他考慮到兒子在十分艱難的情況下,得到了蔣方良的愛,那是一種十分難得的情誼。並且,蔣介石還從兒子蔣經國對蔣方良的關切程度,覺察出這樁婚姻的基礎是相當牢固的。更為主要的是,蔣方良在蘇聯為蔣家生下了一雙兒女,深得蔣介石的喜歡。所以他也壓根兒沒有破壞家鄉這門規矩的道理。最後,還是蔣介石親自下令為蔣經國和蔣方良補辦婚禮。
補辦婚禮那天,豐鎬房熱鬧非凡。正廳內錦緞包梁,地毯匝地,紅燭炫目,燈盞耀人。各路國民黨大員專程送來的賀禮,堆滿了豐鎬房左右兩廂大廳,珠光寶氣,琳琅滿目。喜慶的紅匾從豐鎬房正廳一直排到樓外廊廡。先鳴禮炮,然後是幾班樂班依次吹奏《喜盈門》《百鳳朝陽》和《富貴花開》等曲。接著儀仗入門,旗、傘、扇……五彩繽紛,雄壯整齊。十餘名伴娘、伴郎先行進門鋪展一卷紅氈。最後身穿長袍馬褂、頭戴禮帽、腰披紅綢的蔣經國乘4人所抬的「肩輿」和新娘蔣方良所乘的繡有吉祥如意的8人抬大紅呢官轎臨門。隨著一串喜慶的鞭炮炸響,官轎落地,伴娘撩起轎簾。新郎官蔣經國急忙迎上前去,從官轎內攙出鳳冠霞帔的新娘蔣方良。新娘一出轎,人們齊聲喝彩,都被蔣方良的美貌和她身穿的蔣介石下令特製古老雅致的婚禮服而驚歎!
蔣方良面如桃花,牽住蔣經國遞過來的一條紅綢的一端,步履輕盈地沿著那紅氈路走向豐鎬房。她面對眼前的一切驚詫不已,如此盛大隆重的婚禮場面,她平生是第一次見過,不僅使她回想起幾年前在烏拉爾重型機械廠俱樂部的婚禮,大有今非昔比之感。公公、婆婆讓她在異國的土地上重新做了一次新娘,又如此風光,她心裡充滿了幸福感激之情。
婚禮過後,蔣介石又下令在剡溪之邊,文昌閣下,建小洋房別墅一幢,供蔣經國和蔣方良一家四口居住。